我叫陈宇，是个跑腿的。我大姨说，跑腿没出息，不如把父母留给我的市中心老房子卖给她，
给表哥结婚用，还能落个人情。她说，做人要识大体。我没跟她吵。后来，
表哥引以为傲的公司破产了，未婚妻也跑了。姨夫工作了几十年的铁饭碗，一夜之间被砸了。
他们全家来我这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跪下求我，说他们知道错了。
他们以为我认识什么大人物。其实，我只是在手机上敲了几个代码。对，我确实识大体。
我这个“大体”，是他们惹不起的体量。01大姨的电话我叫陈宇。是个跑腿的。
电话响的时候，我正把一份麻辣烫送到CBD顶楼的“天启资本”。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大姨。我眉心跳了一下。划开接听，没说话。“喂？小宇啊！听见没？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尖又亮，带着一股子不由分说的热情。“听见了，大姨。
”我把外卖箱靠在墙上，点了根烟。“你这孩子，怎么半天才接电话？又在送你那破外卖吧？
”“嗯。”“哎呀，不是大姨说你，二十好几的人了，送外卖能有什么出息？听大姨一句劝，
赶紧找个正经班上。”例行说教，我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有事吗，大姨？”我问。
“瞧你这话说得，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关心关心你嘛！”她顿了一下，
终于说到了正题，“这个周六，你外公八十大寿，在‘福满楼’摆了几桌，你可一定要来啊，
别忘了带点像样的礼物。”“知道了。”“还有，
把你表哥新谈的女朋友也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人家可是上市公司的千金！你多跟你表哥学学，
别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周六晚上六点，别迟到，
别穿你那身跑腿的衣服，丢人！”咔哒。电话挂了。我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里，
拎着那份麻辣烫走进“天启资本”的大门。前台不认识我，拦了下来。“先生，请问您找谁？
”“32楼，赵总，一份麻辣烫。”前台的眼神有点古怪，但还是拨了内线电话。很快，
一个穿着高定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男人小跑着从电梯里出来。
他就是“天启资本”的创始人，赵立新。在财经杂志上，
他被称为“华尔街归来的资本巨鳄”。此刻，他跑到我面前，一脸紧张。“宇……宇哥，
您怎么亲自送过来了？”我把麻辣烫递给他。“顺路。”“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下次您说一声，我让司机去取。”他点头哈腰地接过，双手捧着，像捧着什么圣旨。
周围几个员工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摆摆手，转身就走。“宇哥！”赵立新又喊住我。
我回头。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北美那边……‘创世’基金的盘，您还操吗？
”我看着他，没说话。“创世”基金，是我三年前闲着无聊，用化名“C”建的。
赵立新是我在国内推到台前的一个代理人。他不知道我是谁，
只知道“C”的指令必须无条件执行。“最近手生，玩玩而已。”我丢下一句话，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赵立新那张写满敬畏的脸。我靠在电梯壁上，
看着金属门上倒映出的那个穿着跑腿制服的年轻人，有点想笑。大姨说得对，
我确实“不务正业”。我真正的“正业”，她说不定听都听不懂。不过这样挺好。安静。
周六的寿宴，我大概知道会发生什么。无非就是那些陈词滥调。但我没想到，这次，
他们想从我身上啃下的，不止是尊严。02寿宴上的苍蝇福满楼，
本地一家挺有名气的老字号。我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姨一家子坐在主桌，
我外公正坐在最中间，笑呵呵地看着一屋子儿孙。我一进去，屋里的声音就小了半截。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恤，
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小宇来了啊。”大姨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快过来坐，就等你了。
哎，跟你说了别穿得这么寒酸，你看你，跟你表哥比比。”所有人的目光，
立刻转向了我身边的王皓。王皓，我表哥，今天确实人模狗样。一身阿玛尼西装，
手腕上戴着块劳力士，身边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
他站起来，搂着女孩的腰，对我露出一口白牙。“陈宇，来啦。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未婚妻，张悦。小悦，这是我表弟，陈宇，还在……嗯，体验生活。
”“体验生活”四个字，他说得特别重。张悦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的轻蔑藏都藏不住，
敷衍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没理他们，走到外公身边，把果篮放下。“外公，
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外公拉着我的手，拍了拍。“来就好，来就好，快坐下吃饭。
”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饭局开始，主桌那边就成了王皓的个人秀场。“爸，妈，
这是我孝敬你们的。”王皓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玉镯，
“小悦特意陪我去挑的。”大姨乐得合不拢嘴，当场就戴上了。“哎哟，我儿子就是有出息！
不像某些人，就会提个破果篮。”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桌人听见。接着，
王皓又开始大谈他的生意经。“我们公司最近刚拿下一轮三千万的融资，下个月准备扩张，
到时候我就是公司的副总了。”“小悦家的公司是做珠宝的，
下个月我们两家还要合作一个新项目，到时候身价起码再翻一倍。
”一桌子亲戚听得是满眼放光，奉承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皓皓真是我们老王家的骄傲！”“这下可要成大老板了！”“小宇啊，
你真该跟你表哥好好学学。”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突然把矛头对准我。
我正夹了块排骨，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学不来。”我说。“怎么学不来？
年轻人就是不能怕吃苦！你表哥……”“他那公司，”我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说，
“叫‘天恒资本’投资的吧？”王皓愣了一下，有点意外。“哟，你还知道天恒资本？
”他以为我是在网上乱搜的。我笑了笑。“知道一点。听说他们投资眼光很高，很少失手。
”王皓的下巴抬得更高了。“那是自然！能入天恒资本法眼的，都是未来的独角兽企业！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吃我的排骨。天恒资本。
就是赵立新管的那家“天启资本”下面的一个子公司。
专门用来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小投资。我刚刚吃饭前，顺手给赵立新发了条信息，
让他查一下王皓的公司。信息很快回过来了。“宇哥，查清楚了。这家公司就是个空壳子，
靠伪造流水骗投资。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材料了，随时可以终止投资并追回款项，
还能送他进去吃几年牢饭。要现在动手吗？”我回了两个字。“等等。”现在动手，
太便宜他了。苍蝇嗡嗡叫的时候，你一巴掌拍死它，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得让它自己撞到玻璃上。撞得头破血流，翅膀断裂，掉在地上，那时候再一脚踩上去，
它才会明白，有些地方，是不能飞的。这顿饭，就在这种令人作呕的气氛中进行着。
我吃饱了。戏，也该开场了。03我那套老房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姨清了清嗓子，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正餐吃完了，该上“大菜”了。“今天把大家叫来，
除了给老爷子过寿，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大姨满面红光，拉着王皓和他未婚妻的手，
“我们家皓皓和小悦，准备年底结婚了！”一片叫好和恭喜声。“不过呢，”大姨话锋一转，
目光直直地射向我，“结婚总得有套婚房吧。小悦家的意思是，婚房不能太差，
最起码得在市中心，三环内。”“皓皓现在事业刚起步，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也困难。
我们两口子也帮不上太多。”她说着，叹了口气，一副为儿子操碎了心的模样。然后，
她看着我，图穷匕见。“小宇啊，大姨知道，你爸妈走得早，给你在市中心留了套老房子，
对吧？”我心里冷笑一声。来了。那套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地段很好，
就在老城区的核心位置，虽然面积不大，但按照现在的市价，少说也值个七八百万。
最重要的是，那一片马上就要拆迁了。这个消息还没公布，但我知道。拆迁后，
这套房子的价值，至少翻两倍。看来，他们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是有套房子。
”我平静地回答。“你看，”大姨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
“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是浪费，平时也就送送外卖，住哪里不是住？不如这样，
你把那套房子‘让’给你表哥。都是一家人，亲兄弟，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让？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对，让！当然，大姨也不能让你吃亏。”她装模作样地说，
“我给你五十万。你拿着这钱，去郊区买个小点的，或者回老家盖个房子，不也挺好吗？
”五十万。买我一套至少值七八百万，未来价值近两千万的房子。这算盘，打得真响。
王皓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陈宇，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以后发达了，还能忘了你？
到时候随便从手指缝里漏点给你，都够你花一辈子了。”他那个叫张悦的未婚妻，
更是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陈宇是吧？你放心，只要你把房子给我们，以后皓皓的公司，
我可以让我爸再投一笔钱。你也算是为公司做了贡献。”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屋子的亲戚，也开始当说客。“小宇，你大姨说得对，一家人就该这样。
”“你一个跑腿的，要那么好的房子干嘛？守着金饭碗要饭啊？”“赶紧同意吧，
别让你外公在这看着为难。”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点头。他们觉得，我没理由拒绝。
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一个社会底层的跑腿小哥，面对“亲情”的绑架和五十万的“巨款”，
除了感恩戴德地接受，没有第二条路。我外公坐在旁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但被我大姨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我看着他们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慢慢站起来。“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想都别想。
”说完这句，我转身就走。整个包厢，死一样的寂静。然后，我听见大姨在背后发出的尖叫。
“反了你了！陈宇！你个白眼狼！我们老王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进我们王家的门！”我头也没回。王家的门？
说得好像是什么金銮殿一样。我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
隔绝了里面的污言秽语。我走到走廊尽头，拿出手机，给赵立新发了第二条信息。“动手。
”04第一次警告走出福满楼，外面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我拦了辆出租车，
报了我租住的城中村地址。手机震了一下。赵立新发来的。“宇哥，办妥了。
天恒资本法务部已经正式向王皓所在公司发出律师函，以‘商业欺诈’为由，
要求立刻终止投资协议，并限期归还全部投资款，共计三千二百万。另外，
相关证据已经匿名提交给经侦部门。”后面还附带了一句。“预计三个工作日内，
警方会立案调查。他这辈子，大概率是要在缝纫机上度过了。”我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夜景。
我没想把他直接送进去。那太便宜他了。进去之前，总得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是怎么样化为泡影的。回到我那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
我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打开电脑，屏幕上立刻弹出了无数条加密信息和数据流。
这是我的世界。一个由0和1构成的，可以撬动整个地球的王国。
我登录了“C”的加密邮箱，里面躺着十几封未读邮件。
有华尔街顶级投行发来的季度收益报告。有中东某个石油王子发来的合作邀请。
还有硅谷一家科技巨头CEO发来的产品咨询。我一封都没看，直接全部标记为已读。然后，
我打开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文档，开始写我今天的跑腿日记。“9月12日，天气晴。
今天送了32单，其中一单是送到天启资本，用户很客气。晚上参加了外公的寿宴，菜不错，
就是有点吵。”写完，关机，睡觉。一夜无梦。第二天我是被电话吵醒的。一看来电显示，
没有备注，但号码有点眼熟。我接起来。“是陈宇吗？！”电话那头，
是王皓气急败坏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是我。
”“你昨天是不是跟什么人乱说话了？！”他质问道。“什么意思？”我装傻。“天恒资本！
他们今天一早突然要撤资！还告我们商业欺诈！你昨天就在饭桌上提了天恒资本，
是不是你搞的鬼？！”“表哥，你是不是没睡醒？”我语气平淡，“我一个跑腿的，
哪有那么大本事。你们公司出了问题，应该自己找原因，别赖我身上。
”“你……”王皓被我噎住了，他自己也觉得这事不可能是我干的，但除了我，
他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怀疑对象。“我告诉你陈宇，这事儿要是跟我有关系，我饶不了你！
”他撂下狠话，挂了电话。我放下手机，摇了摇头。饶不了我？他现在应该担心的，
是怎么保住自己。我起床，洗漱，穿上我的跑腿制服，准备出门接单。刚打开门，
就看到两个人站在我门口。是王皓和他那个未婚妻，张悦。王皓双眼通红，
头发乱得像个鸡窝，哪还有昨天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张悦的脸色也很难看，
看着我这破旧的楼道，捂着鼻子，满脸嫌恶。“陈宇，你跟我说实话，
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王皓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甩开他的手。“你有病就去医院。
”“你！”王皓气得脸都白了。旁边的张悦忽然开口了，她盯着我，用一种审视的目光。
“你是不是认识天恒资本的人？”我看着她。“不认识。”“不可能！”张悦的语气很肯定，
“我爸打听过了，天恒资本背后是天启资本，天启资本的赵总，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如果不是有天大的理由，或者有他得罪不起的人发话，他不可能这么干脆利落地撤资，
还直接报了警！”她比王皓聪明一点。可惜，聪明得有限。“你到底认识谁？
把他介绍给我们！只要你能帮我们摆平这件事，房子的事，我们可以再商量！”张悦说。
“对对对！”王皓也反应过来，“只要你帮我，房子……房子我们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行了吧！”我看着他们，笑了。“现在想起那套房子了？”“我再说一遍，第一，
我不认识什么大人物。第二，你们公司的事，与我无关。第三……”我顿了顿，
凑到王皓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滚。”然后，我推开他们，下了楼。
身后，传来王皓和张悦不敢置信的咒骂声。这是第一次警告。看来，他们没听懂。
那就别怪我，把音量调大了。05事情正在起变化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我照常跑单，
吃饭，睡觉。大姨和王皓那边，没有再打来电话骚扰我。我猜，
他们应该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处理公司的烂摊子上了。不过，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以大姨的性格，她绝不会善罢甘甘休。果然，周三下午，我接到了我妈生前一个老邻居，
李阿姨的电话。“小宇啊，你最近是不是跟你大姨闹矛盾了？”李阿姨的语气有些担忧。
“怎么了，李阿姨？”“你那个大姨，这两天在咱们老街坊的群里，把你骂得不成样子啊！
”李阿姨说，“说你忘恩负义，白眼狼，连亲舅舅家的房子都想霸占。还说你爸妈的房子，
她也出钱了，有她一份。”我眼神冷了下来。开始造谣了。我爸妈买那套房子的时候，
大姨家连一分钱都没出过。现在为了抢房子，脸都不要了。“她还说，你现在不学好，
在外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工作也不好好干，早晚要进局子。”“行，我知道了，
李阿姨。谢谢您告诉我。”挂了电话，我坐在马路牙子上，抽了根烟。舆论绑架。
这是他们的第二招。想把我名声搞臭，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不孝不义的混蛋，
这样他们再对我做什么，就都成了“替天行道”。挺恶毒的。但也挺蠢的。他们以为，
我在乎这些？我打开手机，找到一个叫“周律师”的联系人，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周律师是国内顶级的民法律师，专门打名誉权官司，从无败绩。当然，他的律师费也是天价。
对我来说，不是问题。“C先生，您是想？”“取证，起诉。诽谤，造谣，精神损失。
按最高标准来。”我发了过去。“明白。”处理完这件事，我准备继续接单。
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是张悦，王皓那个未婚妻。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
甚至带着一丝讨好。“陈宇……你在哪？我们能见个面吗？我请你喝咖啡。”“没空。
”“别这样，算我求你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王皓他……他被警察带走了！
就在刚才！”哦？经侦的动作还挺快。“所以呢？”我问。“我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的，
对不对？只要你能把他捞出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房子……房子我们不要了！
一分钱都不要了！”“我说了，我没这个本事。”“不，你有！
”张悦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肯定，“我爸动用了所有关系，都查不到是谁在背后动手，
只知道对方的能量大到通天！陈宇，整个家族里，只有你最可疑！
寿宴上你平白无故提起天恒资本，第二天他们就出事了！这不是巧合！”“你太看得起我了。
”“你别装了！”她尖叫起来，“我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你现在立刻去跟他求情！
不然……不然我就告诉我爸，这件事是你干的！我爸的实力虽然比不上那个人，
但对付你一个跑腿的，还是绰绰有余的！”开始威胁我了。我笑了。“你爸是叫张德海，
做珠宝生意的，对吧？”电话那头的张悦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还知道，
他早年在南非倒腾过带血的钻石，手脚很不干净。9年前，他公司有个会计，
因为发现了他洗钱的秘密，‘意外’坠楼身亡。你猜，如果我把这些证据交给国际刑警，
会怎么样？”电话那头，死一样的寂静。我能听到张悦急促而恐惧的呼吸声。
“你……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在发抖。“我？”“我只是个跑ls个跑腿的。
”我挂了电话，顺手把她的号码拉黑。小鱼小虾，解决完了。该轮到那条蹦跶得最欢的了。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我姨夫应该还在单位上班。我记得，
他在市里一个效益不错的国企当副厂长。挺威风的。是时候，
让他也体验一下“下岗再就业”的乐趣了。06温水煮青蛙我姨夫，王建国。
在红星机械厂当了二十年的副厂长。这是一个典型的国企老油条，没什么大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