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之镜

沈青冥的左眼在蒸汽弥漫的钦天监院中微微抽搐。

他握着黄铜望远镜的手指节发白，镜片里映出的紫禁城角楼正在扭曲。

琉璃瓦上凝结的水珠顺着青砖缝隙流淌，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光。

这是他装上"窥天之瞳"的第七个年头，却第一次发现这座永乐年间建造的宫殿正在缓慢变形。

"沈大人，首辅老爷的蒸汽飞艇该试航了。

"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青冥转过身，看见少年捧着的檀木匣里，十二枚青铜齿轮正泛着幽蓝的光。

他伸手取过齿轮，指尖触到冰凉的刻痕。

那些细密的纹路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齿轮内部的蒸汽管道竟与父亲临终前画在沙盘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沈大人？

"小太监被他骤变的脸色吓住，"您...您怎么了？

"沈青冥没有回答。

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父亲倒在钦天监密室，手里攥着半截齿轮，血顺着青铜纹路蜿蜒成龙形。

当时他以为是蒸汽管道泄漏事故，可现在看来，那些蜿蜒的血迹分明是某种机关图。

"去告诉严世蕃，我要在飞艇上加装窥天之瞳。

"他转身走向停机坪，绣着二十八宿的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蒸汽飞艇"紫微号"的龙骨上，黑铁商会工匠正往船舷镶嵌活体气囊——那些半透明的囊体里，隐约可见人形轮廓在抽搐。

艾琳·黑铁的红发在蒸汽中格外刺眼。

这位黑铁商会首席工程师的机械义眼转动着，将数据流投射在沈青冥视网膜上："沈大人，活体气囊的转化率已达97%，只要再加三具...""停。

"沈青冥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囊体内部的血肉组织正在异变。

"他调出"窥天之瞳"的扫描模式，那些本该被剥离意识的囚犯，瞳孔里竟闪烁着微弱的金光。

艾琳的机械义眼发出警报声。

她甩开沈青冥的手，镶着黑铁的指甲在蒸汽中泛着冷光："严世蕃说过，你父亲的死和龙魂核心有关。

"沈青冥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父亲临终前的呓语突然在耳边炸响："青冥...核心在...咳..."他猛地转身，看见飞艇尾部的暗格里，一卷用机关锁封印的图纸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沈大人！

"小太监突然尖叫着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