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下装逆水寒

一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穿透病房的寂静，江临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蓝光刺得他眯起眼睛。

23:47，距离止痛针失效还有十三分钟。

"叮——"陌生号码的短信框突然弹出：你好，我是你隔壁的，可以帮我叫医生吗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浓烈，江临盯着这行字看了三遍。

301病房是心脏外科特护区，入夜后走廊永远亮着惨白的应急灯。

他翻身时听见金属支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胸腔传来熟悉的滞涩感。

可以，谢谢新消息又跳出来，可以交个朋友吗指尖在键盘上方悬了五秒钟，江临按下呼叫铃。

值班护士的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听见隔壁传来仪器挪动的响动。

手机在掌心微微发烫，第三条消息带着微弱的震动：别和我交朋友，我快死了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江临猛地坐起身，输液管在床栏上撞出清脆声响。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听见隔壁病房门被推开时带起的风声，混着心电监护持续的蜂鸣。

"肾上腺素准备！

""除颤仪充电！

"隔着薄薄的墙体，急救的声响像隔着水面传来。

江临攥紧被单数着自己的心跳，直到警报声转为平稳的长音。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幽幽亮起：为什么？

我有心脏病，切呼吸罩在脸上勒出红痕，江临艰难地勾起嘴角。

他摸到窗台冰凉的金属边，推开半掌宽的缝隙。

初秋的夜风裹着消毒水味道涌进来，吹散了监护仪屏幕上的薄雾。

就这啊，我也快死了他按下发送键，听见隔壁传来微弱的手机震动声。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苏婷苍白的脸上切割出细碎的光斑。

她数着点滴管里坠落的药液，第137滴时，手机在枕头下震了两次。

现在能交个朋友吗你父母呢呼吸面罩蒙上白雾，她抬手擦掉眼角的水汽。

床头柜上的向日葵已经蔫了两片花瓣，那是三天前护工阿姨从楼下花坛偷折的。

手机蓝光映出她手背上的留置针淤青，像朵枯萎的紫罗兰。

筹钱了指尖悬在发送键上颤抖，最终又补了句：但我不想治了走廊传来轮椅碾过地砖的声响，夜班护士正在给11床的老爷爷换氧气瓶。

苏婷望着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