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他提分手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当初是他提分手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作者: 淡宁羽仙

其它小说连载

“淡宁羽仙”的倾心著姜梨顾时谦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1他来登记结婚民政局大厅的自动门一下一下开冷风跟着人缝往里我在窗口里盖指尖已经冻得有点屏幕上红色的号码一闪一跳到“062”。我按下叫号062请到三号窗口办理登一个男人牵着女从人群里走过男人个子很黑色呢子大衣拉得笔肩背挺得过分用女孩戴着一条奶黄色围整个人裹在他臂弯脸冻得红扑扑他们走近的时女孩抬头冲他笑了一男人也弯了弯眼我...

2025-11-10 23:56:07

1他来登记结婚民政局大厅的自动门一下一下开合,冷风跟着人缝往里钻。我在窗口里盖章,

指尖已经冻得有点麻。屏幕上红色的号码一闪一闪,跳到“062”。我按下叫号键。

"062号,请到三号窗口办理登记。"一个男人牵着女孩,从人群里走过来。

男人个子很高,黑色呢子大衣拉得笔直,肩背挺得过分用力。女孩戴着一条奶黄色围巾,

整个人裹在他臂弯里,脸冻得红扑扑的。他们走近的时候,女孩抬头冲他笑了一下。

男人也弯了弯眼睛。我先看到的是那道眼纹。顾时谦的。我喉咙一紧,

手里刚盖完的婚姻登记表,险些被我折出一道褶。顾时谦在窗口前停下,和几年前一样,

习惯性地先看我的胸牌。他的目光从“民政局”三个字扫到最下边,

在“周见夏”这三个字上顿了一秒。空气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一下。

我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的。"请把双方身份证、户口本,

还有双方近期二寸合影递过来。"我没有叫他的名字。顾时谦眼睫轻轻抖了一下。

女孩把合影从文件袋里拿出来,笑着说:"老师,我们材料都准备齐了。"她声音软软的,

指尖上还带着淡粉色的指甲油。我接过照片的时候,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上飘了一眼。照片里,

顾时谦穿着白衬衫,女孩靠在他肩上,两个人笑得很明亮。比当年还像一对新人。我垂下眼,

把照片压在登记表右上角。笔尖落在男方信息那一栏。“男方姓名”一格里,

印着工整的三个字。顾时谦。指尖一阵发麻。脑子里很短的一瞬,有一条记忆被拉开。

那天冬天,比今天还冷。学校后门的奶茶店门口,我捧着热的纸杯等他。

顾时谦从教学楼那边走过来,呼出的白气一点一点散在夜色里。他站在我面前,低头看我,

眼睛却没什么焦距。"见夏,我们别谈了吧。"那句话掉下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时谦把手插在口袋里,声音压得很低。"我还不想结婚,你也知道,我妈那边很看重条件。

""我不想耽误你。"热奶茶从我指缝里滑下去,烫到了手背。他伸手要帮我捡,

被我下意识地拍开。纸杯滚进路边的脏雪里。我在雪地里站了很久,直到脚趾失去知觉。

后来所有人都说,再过几年就好了。没人告诉我,有些名字会刻在纸上,又重新走到你面前。

"老师?"耳边有人轻声叫我。我从回忆里抽出来。女孩把一叠证件往里推了推,

生怕挡住我的视线。"这些够了吗?"她说着,又回头看顾时谦,眼睛弯成一条细线,

语气里都是期待,"时谦,你看,还有什么要补的吗?"顾时谦侧过脸,

视线却还是落在我这边。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像是不知道从何开口。我把材料摊平,

一张张核对。"男方身份证复印件两份,女方两份,合影一张,户口本原件……材料齐全。

"我的声音沉稳,节奏也是工作时熟悉的那种。好像那场奶茶店门口的告别,

只是为别人排练的一场戏。我说:"请核对一下登记表信息,没问题的话,

在这里、这里签字。"我拿起黑色水笔,从笔筒里抽出,递出去。

笔尖离他掌心还有半寸距离时,顾时谦伸手接住。他指尖轻轻碰到我的指节。那一下,

像是被电流轻轻蹭过。顾时谦的手比记忆里更粗糙,掌心有一处薄茧,

可能是长期拿方向盘磨出来的。他握着笔,却没有立刻低头写字。女孩仰头看他:"你签啊。

"她完全没看出来这点停顿里暗潮汹涌。顾时谦垂下眼,在登记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墨水在纸上慢慢渗开。我盯着那三个字。分手那天,他也是这样写名字。那份协议,

还是我哭着逼他签的。我压下那一瞬的恍惚。"签完后,把身份证给我,我录入系统。

"我把登记表抽回来,打开电脑。屏幕上跳出空白的登记页面。键盘下去的声音很清晰。

我敲下"顾时谦"三个字的时候,余光看到他抬了一下头。像是确认,

这个名字在我这里是否还占一点位置。我没有抬眼。系统提示“录入成功”。

打印机开始运转,红色封皮一点点吐出来。一个完整的结婚证,在我手心里成型。

女孩眼睛亮起来:"是我们的了?"她整个人都靠上窗口,像个迫不及待伸手抢糖的小孩。

我把结婚证递过去。"祝你们新婚快乐。"这句话,我一天要说很多遍。我说得很顺,

甚至带了一点职业性的微笑。女孩双手接过,激动得有点手抖。顾时谦没有立刻接证。

他那双眼睛终于正正看向我。里面有一瞬间说不上来的东西,一闪而过。我不接那个目光。

我低头整理桌上的表格,把他们的材料装回文件袋。"下一个号码。"我按下叫号键,

让系统的机械声音把这一刻切开。"063号,请到三号窗口办理登记。

"人群又往前挪动一步。我看见顾时谦被人潮推着往外走。女孩挽着他的胳膊,

把红色的小本本紧紧贴在胸前。她回头朝我摆了摆手。"谢谢老师。"我点点头。

视线越过他们,落在门外灰白的天色上。当年是他提的分手。今天,是我亲手把他的名字,

录进了别人的婚姻里。2新娘在大厅里哭叫号屏幕上的数字一格一格往上跳。"064号,

请到四号窗口办理登记。"我又笑着把一对新人送走。笑僵在脸上,脸颊有点酸。

中午快到的时候,人流慢了下来。同事从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凑过来压低声音:"周老师,

刚那男的,好帅啊,看他眼神有点怪,你认识?""不认识。"我头也没抬。

同事怪叫了一声:"啧,我还以为是你前男友呢,那个眼神,太有戏了。""早点去吃饭。

"我把抽屉合上,拿起下一摞表格。同事被我这语气噎了一下,自觉闭嘴,

去旁边给打印机加纸。大厅一度安静下来,只剩机器运转声,还有零星的脚步声。

我借着空档,把刚刚那一格的登记记录又打开看了一眼。屏幕上有一行小字。“顾时谦,

婚姻状况:未婚。”手心不自觉收紧。当年顾时谦说"不想耽误我"的时候,

眼神里是干净的轻松。像是放下一个沉重的包袱。现在这个“未婚”两个字,

在我的视线里闪了一下。刚刚盖章那一下,是我亲手帮他把“未婚”改成“已婚”。

同事拎着饭盒从后门出去,大厅只剩下我和零星排队的人。天花板灯有一点嗡嗡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大厅另一头忽然传来一声闷闷的抽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用力咬着牙关。

我下意识抬头。靠近门口的长椅边,奶黄色围巾一下就刺痛了我的眼。

顾时谦的妻子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捏着那本刚拿到手的结婚证。指节发白。

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往下掉。她身边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妆画得很精致,眉峰却是死死皱着。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证都领了,你想让亲戚笑话?"女人声音压得低又急。"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奶黄色围巾小声辩解,嗓子哭得已经有点哑,"你之前不是说,

婚房写不写我名都一样吗?现在怎么又说我嫁亏了?"中年女人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顾时谦,

语气更冷:"那是以前,你没看见人家条件?车是你们家出首付还是他家出首付?

以后彩礼钱谁说了算?"顾时谦站在两步开外,脸色绷得很紧。他夹在两个女人中间,

肩线微微塌下去。那一刻,民政局大厅里所有人的对话声都变成了背景音。我隔着玻璃,

看着这一幕。心口有一瞬的阴影翻上来。当年顾时谦提分手的时候,

嘴里说的也是“条件”、“现实”、“不想耽误”。现在这些词一字不差地回到了他面前。

只是换了人。我本能地想收回视线。偏偏就在这时,顾时谦抬起头。

视线越过中年女人的肩膀,锁定了三号窗口。玻璃上有一点反光。我们的目光还是撞上了。

我没有躲。只是很慢地,把桌上的印章摆正,把手边那本登记条例翻开,装作在看。

门口的砰声把气氛敲碎。一个年轻男生急匆匆冲进来,应该是新娘这边的亲戚。"小姨,

她舅舅那边打电话来了,还等着你们去吃饭呢,你们别在这闹了。"中年女人收了收情绪。

"行了,先回去。丢不起这个脸。"她一把扯起女儿,把结婚证往她怀里一塞。

奶黄色围巾被扯得一歪,露出被冷风吹得通红的脖颈。新娘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一个没稳,

踉跄了一下。顾时谦下意识伸手去扶。两个人在民政局大厅中央,僵在那一小步距离上。

我忽然觉得有点冷。冷气从地砖缝里往上爬。新娘吸了吸鼻子,避开顾时谦的手。"你别管,

我自己能走。"声音还在发抖。顾时谦像是被这一句戳到了什么。手在半空停了两秒,

最后垂回身侧。一行人往门口走。走到一半,顾时谦却突然转了个方向。脚步朝我这边来。

我把视线从玻璃上收回来,低头整理桌上的资料。窗口那边投下一片阴影。"老师。

"顾时谦的声音从玻璃那端传过来,比记忆里低了半度。"刚刚想问一下,

那个……婚姻状态变更的流程,是不是也在你这边办?"他找了一个很拙劣的理由。我抬头,

看见玻璃上的自己,表情平静。再穿过去一点,是顾时谦那张脸。比学生时代成熟,

眼角多了细纹,眉心那道竖纹更加明显。"婚姻信息变更,需要双方到场,

带证件和证明材料。"我用最标准的口径回答。"具体资料,可以看这边公告栏。"我侧身,

指了指旁边贴着的蓝色公示。语气平稳得像是在给陌生人指路。顾时谦愣了一下。

他顺着我的手看过去,视线明明落在公告栏上,注意力却明显不在那里。"见夏,

你……""先生,排队的人在等你。"我直接打断。后面有小声的咳嗽和窃窃私语,

队伍里有新人探头看。顾时谦喉结滚了一下。"不好意思。"他后退半步,

像是终于意识到这里是我的工作位置。奶黄色围巾在门口回头。新娘的视线落在窗口这边。

眼神从我脸上扫过去,又落到顾时谦身上。"时谦,你在干嘛?"声音还含着哭腔,

却已经有一点戒备。顾时谦转身,笑容挤在脸上:"没事,问一下流程。

"新娘又看了我一眼。视线短暂地停留在我的胸牌上。“周见夏”。那一刻,

我能感觉到对方在默念这个名字。"你们认识?"新娘问。顾时谦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

我已经开口。"以前同学。"我比他抢先半秒。语气淡淡。新娘点了一下头,

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拉住顾时谦的袖子,"走了,妈在外面等着。"他们离开窗口。

玻璃上映出的那一点阴影慢慢散开。我重新坐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着新的名字。

每多敲一个陌生人的恋爱故事,就像给自己多套一层壳。外面有人推门进来,又有新人在笑。

民政局大厅永远不缺开始。结束的人也来过。当年顾时谦提分手的时候,

一句话就把我丢在冬夜。这么多年过去,顾时谦以为我还站在原地。今天,我坐在窗口后面。

轮到他,站在玻璃外面,排队等我一句话。3旧同学群炸了午休时间一到,

同事从后门拍了拍我桌子。"周老师,吃饭。"我关掉登记系统,摘下胸牌。

民政局食堂的菜每周循环,星期三永远是红烧鸡翅和土豆丝。我端着餐盘排队,

脑子里却还是上午那本红色小本本。同事夹了块鸡翅,凑过来继续八卦:"你真不认识啊?

我看那男的看你眼神都快戳出洞了。""大家领证都紧张,看谁都像在看法官。"我低头,

把米饭摊开。同事撇撇嘴:"行,你不说就算了。"她一边刷手机一边吃。过了一会儿,

同事忽然“咦”了一声。"你们是不是一本科的?"我夹菜的筷子停了一下。

同事把手机屏幕往我这边一旋。屏幕上是一个转发的朋友圈。婚纱照拍得很讲究,

背景是海边草坪。顾时谦穿深蓝色西装,新娘穿鱼尾裙,腰线收得很紧。

两个人在镜头前笑得很标准。上面配了一行字:“遇见你,是最好的安排。

”下面密密麻麻全是祝福。几个大学同学的头像我认得。同事还在往下滑:"你看,

这群人都好会说话,什么'郎才女貌','执子之手',看得人牙疼。

"我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吃饭吧,别噎着。"同事把手机收回去。"也是,人家喜事,

我们这些老黄牛,吃饱干活就行。"她自顾自感叹。午休结束,我回到窗口前,

重新挂上胸牌。系统页面还停在中午前那个登记记录。我按了返回键。屏幕一空,

像是什么被彻底盖上。下午的人明显比上午少。到两三点的时候,

大厅里只剩两三对新人在填表。我偷空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大学同学群条数红得扎眼。

"听说了没,顾时谦今天领证!""照片太甜了吧,时谦这笑都要溢出来了。

""@周见夏 看看你前排帅哥。"有人艾特了我。那条消息下面,

已经压着好几条“别乱艾特”“注意影响”的回复。我看了半分钟,没有回。

聊天框底下刚弹出键盘,又被我划了回去。手指往上滑,滑到最顶,那是好多年前的记录。

"周见夏,你真是我见过最硬气的姑娘。"那是当年分手后的某个夜里,舍友在群里说的话。

那天我在寝室,把被子蒙到头顶上哭,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得刺眼。

现在这些字已经被新消息挤到看不清。屏幕上方有一个头像一直灰着。顾时谦。

他从来不在群里说话。群公告还是毕业那年他帮大家统计毕业论文格式留下的。

我盯着那个灰头像看了一会儿。头顶灯忽然闪了一下。大堂里传来打印机“嗡”的一声。

"老师,这里填身份证号吗?"一个女孩拿着表格跑到窗口前。我把手机扣在桌面下,抬头。

"你看这里,按说明填就可以。"声音重新落回日常的那种平稳。又送走两对新人,

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了一角。是微信。跳出来的是备注“姜梨”的头像。

姜梨是我大学室友,也是我后来唯一还保持联系的老同学。姜梨:你今天值班?

姜梨:民政局那边。她问得有点奇怪。我回了一句。我:嗯,怎么了?

那边几乎秒回。姜梨:你上午,看到他了吗?手心忽然有一点出汗。我没有问“谁”。

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自动配上了脸。我:看到。那边沉默了几秒。

手机屏幕安静地躺在桌面上。打印机开始出纸,白纸从机器口一点点吐出来。

姜梨:对不起。我:?姜梨:我之前听说他们要来领证,本来想瞒着你,

怕你心里难受。姜梨:但是你那边排班表我又不知道。姜梨:我没想到,偏偏撞上。

我盯着“偏偏”两个字,觉得有点好笑。这世上很多事情,偏偏就喜欢挑人心最软的地方扎。

我:无所谓。我打完这三个字,又删掉。光标闪了一会儿。

我把“无所谓”改成了另一句。我:工作而已,领证的是他们。

这句听起来更像一个正常人。对话框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姜梨:那你现在呢?

姜梨:想骂人还是想喝酒,我下班去找你。我看着这两种选项,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我:不用。今晚有加班。姜梨:你骗人。民政局哪来的加班。

我:晚上把今天的登记数据核对一下。姜梨:……行,当我没说。

消息最后弹出一个叹气的表情。我没再回。同事端着水杯回来,把椅子往地上一拖。

"周老师,刚刚你手机震得厉害,是不是也被拉去给人送祝福了?"她说着,自顾自笑。

"你看人家,领个证,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他们的本事。"我淡淡应了一句。

同事凑过来,压低声音:"那你呢?你以后要结婚,准备跟谁领证?

现在窗口前排着个好男人,你看得上的话,我给你递个小纸条?

""你上班时间少看点偶像剧。"我把一摞表格压到她那边。"这批信息你先录,

别拖到五点。"同事被我堵得说不出话,只好抱着键盘认命。四点多的时候,

大厅里突然吵起来。一对中年夫妇站在离婚登记窗口前面。女人捂着脸哭,

中年男人涨红了脖子。"当年是你提的分手,你非要跟那个男人跑!"男人拍了一下窗口。

"现在你回来了,嫌苦要离,理由怎么这么多?"离婚窗口的同事被吓了一跳,

赶紧按了桌子底下的安保键。保安过来劝人。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一摊闹剧吸过去。

"先生,小声一点,这里是公共场所。"保安压着嗓子。

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那时候眼瞎,现在不行吗?你天天打牌,家里钱都让你输光了,

我不离,我也要疯了。"男人要再拍桌子,被保安拦住。"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当年你提分手提得爽快。"男人吼。这句话在大堂里炸开。不远处,

靠墙坐着的奶黄色围巾微微一抖。顾时谦的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回来了,

怀里抱着那本结婚证。中年婆婆在一旁和亲戚打电话。声音拼命压低,

眼神却往离婚窗口那边瞄。我目光短暂从那对吵架的中年夫妻移开。视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

所有刚领证的人,手里都握着红色的小本本。有的人笑,有的人沉默。每一本红色封皮里,

都藏着好几种可能。当年那份分手,是顾时谦提的。这一次,有没有可能轮到别人提?

"周老师,今天收工之后,要不要去吃火锅?"同事的声音忽然从侧边钻进来,

把我从走神里拽回来。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一刻。"你去吧,我想早点回去。

""那你下午别看手机,省得被同学情怀影响食欲。"同事嘴上调侃,

还是体贴地没再提那对新人。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有些残雪,

被踩出脏脚印。冷风一吹,脸颊像被刀子割了一下。我把围巾往上拉了一点。

手机在口袋里又震了一下。我在路灯下停住,低头看。微信最上面多了一条陌生申请。

备注栏里是简单的三个字:“顾时谦。”下面那一行是他的验证信息。“见夏,是你吗?

”4他的好友申请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手机在掌心震个不停。冷风从指缝里钻进去。

我把围巾往上拢了拢,点开那条陌生申请。备注栏里,很简单的一行字。“顾时谦。

”下面那句验证信息,像是怕我认不出。“见夏,是你吗?”屏幕被冷空气冻得发亮。

我盯着那三个字,看得有点出神。当年大一军训结束,他第一次加我好友,

备注写的是:“顾同学帮你抢过鸡腿的人。”后面换成:“顾老师数学题专用。

”再后来,变成只有我看得懂的那种小打趣。这些备注,一个个被我删了。最后一次,

是在奶茶店门口。他提分手那天晚上。我把聊天记录全选,手指在“删除”上停了一秒。

那一秒里,气泡框里全是以前的“晚安”、“早点睡”、“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我咬着牙按了下去。现在,新的申请安静躺在列表最上面。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被冷风吹得耳朵发疼。

手指在“通过”和“拒绝”上方轻轻滑过。两边都是一个小小的框。我把屏幕一按,熄灭。

手机重新塞回口袋。脚掌踩在脏雪上,发出一点钝响。路边小饭馆的油烟味混着雪水味,

一股扑进鼻腔。我顺着人行道往前走。路上有情侣并排走,男生替女生提着保温杯。

女生哼哼唧唧地说冻,男生伸手替她把围巾绕紧一圈。大马路尽头,婚纱摄影店还没关灯。

橱窗里一袭白纱挂在假人身上,胸前别着小牌子:“旅拍套系八折。”玻璃上映出我的脸。

围巾是旧款,羽绒服洗得有点发白。我抬手,把自己那张脸从玻璃上遮掉。手机又震了一下。

口袋里传来闷闷的一声。这回不是好友申请。是姜梨的消息。姜梨:你下班了没?

我:在路上。姜梨:说实话,你现在心里是不是骂脏话了?我的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我:没有骂。下班太冷,懒得浪费力气。那边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姜梨:你这种人最可怕,不骂人,就说明在憋大招。姜梨:刚刚顾时谦给我打电话。

这句弹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停在路边。路灯光从头顶斜斜照下来。

我盯着“打电话”三个字,呼出的白气有一点乱。我:他说什么?

姜梨:问你是不是在民政局上班。姜梨:我没答应,也没否认。

姜梨:后来他自己说,看见你胸牌了。屏幕上那几个字一行行跳出来。姜梨又发了一条。

姜梨:他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跟他无关。这句我打得很快。

姜梨:我就这么跟他说的。左边出现了她那句转述。姜梨:我说,“你结婚了,

你前女友过得好不好,跟你没关系。”姜梨:然后他那边沉默了十几秒。

姜梨好像能透过屏幕看我脸色,赶紧又补了一句。姜梨:我没替他说话啊,你别皱眉。

冷风从脖子缝里钻进来,逼得我吸了口气。我:我没皱眉。姜梨:谁信。

她发了个抱拳的表情,又发了一条。姜梨:他还问我要你的新号码。我脚步彻底停住。

人行道边一辆共享单车倒在地上,车铃被压在下面,发出细碎的响。姜梨:我没给。

姜梨:不过他应该自己翻到你的微信了。姜梨:你以前把手机号当学号,到处填。

我低头笑了一下。那会儿只觉得方便,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顺着这些信息一点点摸过来。

姜梨:申请你了?我:嗯。那边秒回。姜梨:删。姜梨:听到没?立刻,

马上,删。我能想象姜梨说这两个字时的表情。眼睛瞪得圆圆的,头发扎成马尾,

一边骂人一边给自己剥橘子。我:删不删,我自己来决定。姜梨:……好。

姜梨:你决定错了,我再骂你。我把手机收回口袋。继续往前走。

公交站牌前挤了好几个人。有人打着哈欠,有人戴着耳机发呆。车来了,车门打开,

一股暖气扑出来。车里拥挤,我抓着扶手站在后门。窗玻璃被呼气糊了一层雾。

我拿手指在雾气上划了一道,又很快抹掉。到站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去。我拐进小区,

穿过一溜晒满衣服的阳台。楼道里灯坏了一盏。我用手机照着台阶往上走。

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有点抖。屋子很小,一室一厅,

客厅勉强塞下一张单人沙发。我把包扔在沙发上,把窗户开了一条缝,

让外面的冷气进来一点,把今天民政局那股混在一起的气味赶出去。水壶里还有早上烧的水。

我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喝。肚子里热起来,人反而有一点饿。冰箱打开,

最上层是昨天剩下的半碗菜,还有两个鸡蛋。我本来打算煮个面。水烧开的时候,

手机放在茶几上开始一闪一闪。姜梨发来语音电话。我想了想,接起。

姜梨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她办公室的白墙。"你人到家了吗?"姜梨问。"刚到。

"我一边说一边把面条下进锅里。热气一下子腾起来,镜头都被白雾挡住。

姜梨晃了晃手机:"你把手机离锅远点,我看你不是看蒸脸吗。

"我把手机往抽油烟机下面挪了挪。姜梨支着下巴看我,眼神里打量得很仔细。"真没哭?

""我还得上班。""上班的人就不能哭啊?""哭了明天眼睛肿,领导以为我加班失误。

"姜梨哼了一声。"那你怎么打算?""什么怎么打算?""好友申请啊。

"姜梨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打算一直放着,还是点掉?"我沉默了一下。

锅里的面条翻滚着冒泡。水汽扑到脸上,有一点烫。"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反问。

姜梨翻了个白眼:"我当然希望你立刻删他,然后拉黑群里所有恭喜他的人。

""那你回头还怎么参加同学会。""谁要参加。"姜梨撇嘴。她的表情撑不到两秒,

又收敛了一点。"不过,见夏,说真的。""嗯。""你就算通过他,也别跟他聊什么旧账。

"姜梨盯着屏幕。"如果他只是突然有点后悔,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你没必要把你的台阶拆了给他铺。"我夹了筷面,吹了吹。一口下去,胃里暖了一圈。

"我知道。""你知道就好。"姜梨看我吃面,忽然笑了一下。"其实我一直以为,

他是那种一辈子都不结婚的人。""怎么?你对他很了解?""大学那么多年,他除了陪你,

几乎没正经谈过恋爱。"姜梨说。"那会儿我真以为他是怕婚姻,也怕他妈。"我没接话。

姜梨又说:"结果他现在第一个领证,还这么高调。""人都会变。"我把碗放在桌上。

"他变不变,都跟我无关了。"姜梨点点头。"行,那我放心一半。""另一半呢?

""另一半,在你手上。"姜梨说。"等你自己把那条申请处理了,我再决定要不要骂你。

"视频挂断之前,她冲镜头挥了一下手。屏幕黑下来。屋子重新安静。

只剩下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响。我收拾完碗筷,把厨房擦了一遍,

手洗完盘子还顺手把抹布拧干。动作熟练得像做题。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我才走回客厅。

手机躺在茶几上。屏幕安安静静地亮着。那条好友申请还在最上方。红色的小点在那里闪。

我坐下来。把手机拿在手里。把亮度调低。手指按在那条申请上。界面弹出两个选项。

“拒绝。”“通过。”我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当年顾时谦提分手,用的是肯定句。

没有给我选择。现在,这两个按钮倒是给足了我选择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点想笑。

笑完之后,心却出奇地平。我把手指移到“通过”上。屏幕轻轻震了一下。那条申请消失了。

新的聊天框跳出来。上面只有两行字。“你已添加了顾时谦,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我盯着那一行系统提示,沉默。手指落在输入框里。我又把所有字删掉。最后,

什么也没发。手机屏幕灭掉之前,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零三分。

这是我重新把他放进通讯录里的时间。也是我把过去和现在,摆在同一行字里的时间。

5他深夜发来第一条消息屋子里只剩冰箱压缩机偶尔“嗡”一声。我洗完澡,

把头发擦到半干,随手扎成一个松松的丸子头。手机安静地躺在枕头边。屏幕一点光都没有。

我把闹钟调到早上六点半。民政局早班从八点开始,路上堵车的话,还得提前一点出门。

手指刚要按灭屏幕,聊天列表顶端跳了一下。一个新对话框往上窜。“顾时谦”。

后面多了一个红色小点。我盯了两秒,没点开。过了半分钟,红点变成“1条未读”。

我吸了口气,把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扣在枕头上。视线落在天花板上。

钟表在墙上走得很认真。滴答,滴答。心跳被带得有一点乱。我知道那条消息躺在对话框里。

就像一块糖纸,被人故意丢在地上,看你捡不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翻身坐起来。

伸手把手机又翻回来。屏幕被按亮。那条未读消息乖乖躺在最上边。我点开。

聊天框里只有一句话。“见夏,好久不见。”句号用得很规矩。像是某个培训班教的模板。

我忽然有点想笑。好久不见这四个字,说得好像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毕业后各忙各的。

我把手机放在膝盖上。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回复。“谁?”“见过你结婚。”“关你什么事。

”或者一句简单的“嗯”。这些句子一个个在输入框里出现,又被我删掉。

最后我把手机放在一边。既不回,也不关聊天框。屏幕亮了一会儿,自己暗下去。夜色里,

手机偶尔轻轻震一下。像是有人在门外敲门,又知道敲不开,只敢用指节轻轻试探。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闹钟准时响。我抓起手机关掉,顺手看了一眼。

聊天框里多了几条灰色的气泡。“昨天你下班了吗?”“今天还要上班?”“早上好。

”每一句都有时间标记。最晚那句“早上好”,停在六点整。我睡觉的时候,

他在跟我的沉默说话。我关掉闹钟,进厨房煮水。电热壶开始嗡嗡响起来。洗漱完,

回到卧室。手机屏幕又亮了。新消息。“昨天是不是吓到你了?”后面跟着一条。

“在民政局看到你,我有点懵。”我拿毛巾擦脸的动作顿了一下。镜子里的人,

头发随便扎着,眼角还带着一点刚睡醒的红。毫无惊喜。我把毛巾挂回架子上。

回到床边坐下。这一次,我把手指按在输入框里。打了两个字。“工作。”又加了一个句号。

我:工作。消息发出去。那边几乎肉眼可见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屏幕上的三个小点跳了又停,停了又跳。好一会儿,一条完整的句子才发出来。

顾时谦:原来你在民政局上班。这句没营养。我没回。他又发。顾时谦:见夏,

你现在过得好吗?这个问题,我这两天已经被问了很多遍。同学群,姜梨。现在轮到他。

我敲字。我:还行。上班,下班。顾时谦:你大学不是想去杂志社吗?

我:稿子没人看,总得找个地方吃饭。气泡发出去的时候,

我手上那一点微妙的刺痛消下去了一点。电热壶跳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水开了。

顾时谦:民政局挺好的。顾时谦:每天见证很多人幸福。我看着这两句,想了想。

我:也见证很多人不幸福。输入法自动给“离婚”两个字做联想。我没有选。

对话框对面停顿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消失在这句半空回应里。

顾时谦:昨天那个吵架的中年夫妻,吓到你了吧。他居然还记得。

我手指轻轻敲着屏幕边缘。我:早见惯了。我:比他们吵得凶的还有。

这句给了一个不甚在意的姿态。像在说,别拿这些当话题试探我的心情。对面静了几秒。

顾时谦:你变了。这句发出来的时候,我冷笑了一下。我:哪方面?

顾时谦:以前你看到别人吵架,会悄悄拉我走。顾时谦:你说这些事看多了,

人会不相信结婚。当年冬天,一对中年夫妻在学校门口吵到扯头发。我躲在他背后,

冻得直发抖。嘴上还小声说:“以后我们不要这样。”那会儿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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