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你

恰是你

作者: 土豆泥和西红柿

都市小说连载

长篇都市小说《恰是你男女主角顾怀远苏棠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土豆泥和西红柿”所主要讲述的是:1 静留下的裂痕傍晚时夕阳的余晖像一块融化的、过于甜腻的黄缓慢地涂抹在城市的天际线苏棠站在“温度”花店明亮的落地窗指尖轻轻拂过一株白色蝴蝶兰娇嫩的花店里弥漫着各种植物混合的、清冽而复杂的气这是属于她的王每一片叶子都呼吸着宁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日期:十月十八一个被标注了小小爱心符号的日子——她的结婚四周年纪念心中似乎应该涌起某种暖但苏棠...

2025-10-31 01:56:55

1 静留下的裂痕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像一块融化的、过于甜腻的黄油,

缓慢地涂抹在城市的天际线上。苏棠站在“温度”花店明亮的落地窗后,

指尖轻轻拂过一株白色蝴蝶兰娇嫩的花瓣。店里弥漫着各种植物混合的、清冽而复杂的气息,

这是属于她的王国,每一片叶子都呼吸着宁静。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日期:十月十八日。

一个被标注了小小爱心符号的日子——她的结婚四周年纪念日。心中似乎应该涌起某种暖流,

但苏棠只感到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像一层透明的薄膜,将她与外界的热闹隔开。

她仔细地检查了每一处细节:新到的荷兰郁金香姿态优雅,饱满的绣球簇拥在角落,

连工具台上擦拭得锃亮的剪刀都摆放得一丝不苟。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仪式,

试图用外在的秩序,来安抚内心某种难以名状的、细微的躁动。关门,落锁。

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响。她走向那辆熟悉的灰色轿车,驾驶座上,

顾怀远的身影一如既往的稳定。他侧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嘴角弧度精确,

眼神里是经年不变的、令人安心的温和。“忙完了?”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工作一天后的些许疲惫。“嗯。”苏棠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是她熟悉的、属于他的淡淡须后水味道,混合着皮革洁净的气息。

一种安全的、被妥善保管的味道。晚餐订在一家以精致和昂贵著称的西餐厅。环境幽雅,

桌与桌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低回的爵士乐如同背景噪音。侍者引领他们入座,

动作轻巧得像猫。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落在顾怀远熨帖的衬衫领口和苏棠面前光可鉴人的银质餐具上。

“我给你点了你常喝的那款无酒精起泡酒。”顾怀远将菜单递给侍者,语气是陈述句,

而非询问。他总是能安排好一切,周到得无可指责。

苏棠的手指在冰凉的玻璃杯壁上轻轻划了一下,微笑道:“好。”餐点一道道上來。

前菜是低温慢煮的带子,配着鱼子酱,摆盘像一幅微型抽象画。顾怀远切着盘子里的食物,

动作流畅而标准。间隙里,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苏棠:“纪念日快乐。”然后,

他放下刀叉,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盒子的大小和形状,

苏棠再熟悉不过。她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款最新型号的智能手机,

屏幕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你的手机用了好几年了,运行慢,内存也不够。

这款是新出的,配置很好,你处理花店图片、看视频都会更流畅。”他的理由充分、务实,

充满了生活化的关怀。苏棠看着那冰冷的、科技感十足的礼物,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一种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刺痛迅速蔓延开。

她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抬起头,眼中是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感动:“谢谢,我很喜欢。

”她甚至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赞叹道:“颜色也很漂亮。”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一个体贴、负责、记得所有重要日子并会准备符合“价值”礼物的丈夫。多少人求之不得。

她将那份悄然滋长的失望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像藏起一瓣不小心落入水中的花瓣,

生怕搅动了这一池看似完美的静水。“今天花店来了位很有意思的客人,

”苏棠试图寻找一个话题,让气氛更活络一些,“是一位老奶奶,

说要买一束搭配她新旗袍的花。她给我看了照片,是那种很雅致的墨绿色真丝料子。

我们聊了很久,最后选定了香槟色玫瑰和少量的尤加利叶。

她跟我说起她年轻时候和先生跳舞的故事,就在那种老式的舞厅里……”她的声音轻柔,

带着分享趣事的雀跃。她希望他能感受到那个画面,感受到那种穿越时光的、温润的情感。

然而,顾怀远的手机屏幕在他手边亮了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他瞥了一眼,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对她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拿起手机。

“是项目组的紧急邮件,我得马上回复一下,可能涉及图纸修改。”他的语气带着歉意,

但更多的是对工作的专注。苏棠的话语戛然而止,像一只被掐住喉咙的鸟儿。

她看着丈夫迅速投入工作的侧脸,那专注的神情曾经深深吸引她,此刻却像一堵无形的墙。

她剩下的话语,关于老奶奶眼中闪烁的光,关于那个遥远舞厅里可能响起的音乐,

都无声地消散在昂贵的空气里。“没关系,工作要紧。”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肉质鲜嫩多汁,

是顶级的和牛,可她咀嚼着,却感觉不到太多的滋味。

餐厅里的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幅静物画——精美的食物,优雅的环境,登对的男女。

可在这完美的表象下,某种东西正在缓慢地、无声地碎裂。那不是剧烈的崩塌,

而是像冰川移动,细微到难以察觉,却蕴含着改变地貌的力量。

晚餐在一种礼貌而略显疏离的氛围中结束。回家的路上,车内一片寂静。

顾怀远似乎有些抱歉,尝试着聊了聊他手头那个棘手的项目,

用了些“结构荷载”、“空间流线”之类的专业术语。苏棠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

表示理解。但她的灵魂仿佛飘到了车窗外,看着流光溢彩的街景飞速后退,

像一个沉默的旁观者。回到他们位于高层公寓的家。房子装修得极具现代感,

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视野开阔,能俯瞰半个城市的璀璨灯火。这是顾怀远设计的,

充分体现了他理性、简洁的审美。一切都井井有条,干净得像样板间,缺少的,

或许正是那种被称为“生活气息”的、略显杂乱的温度。顾怀远径直走向书房,

“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准备,你先休息。”苏棠点点头,看着他关上书房的门,

将那片属于他的、充满逻辑和数字的世界与她隔绝开来。她没有立刻去洗漱,

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次卧。这个房间平时几乎不用,堆放了一些杂物。

在衣柜顶层的角落里,她拖出了一个覆着薄尘的纸箱。里面是一些旧书和学生时代的杂物,

带着岁月沉淀的、特有的纸张和灰尘的气味。她漫无目的地翻捡着,

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封面。她将它抽了出来,是一本旧版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书页已经泛黄发脆。她随手翻开,一叶干枯的、扇形的小叶子悄然滑落,躺在她的掌心。

是一片银杏叶。颜色不再是明亮的金黄,而是变成了黯淡的、近乎透明的赭石色,

叶脉却依旧清晰,像凝固的血管。记忆的闸门被轰然冲开。那是大二的秋天,

图书馆后面那条著名的银杏大道。陆子谦,那个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眼睛里藏着星火的青年,

将这片叶子夹进这本书里,递给她,嘴角噙着戏谑又认真的笑:“苏棠,

据说银杏叶的语言是‘坚韧与沉着的爱’。你看,它能保存几亿年不变样子。我对你的感情,

大概也这么……耐久?”当时她是如何反应的?好像是红了脸,嗔怪他胡说八道,

心里却像被投进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圈无法平息涟漪。“耐久……”苏棠喃喃自语,

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脆弱得一触即碎的叶子。与陆子谦那段感情,

最终像绝大多数校园恋情一样,无疾而终。原因很多,距离,现实的考量,

或许还有年轻气盛的不肯妥协。它结束得并不算惨烈,更像一首未写完的诗,

停留在了最意犹未尽的段落。后来,她遇到了顾怀远。他像一片稳定的大陆,

与陆子谦那种如同不确定洋流般的气质截然不同。他给她安全感,

给她一个坚实的、可以触摸的未来。她以为那就是爱情最终的模样——平静,安稳,

细水长流。可此刻,握着这片来自遥远过去的叶子,感受着它几乎不存在的重量,

苏棠的心却沉得厉害。她轻轻合上书,将银杏叶重新夹回去,

仿佛要封印一段不该被惊扰的时光。她走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无边夜色,

万家灯火如同撒落的碎钻,每一盏灯背后,似乎都藏着一个或温暖或寂寞的故事。她回头,

望向书房紧闭的门缝下透出的那一线光亮。那里有她的丈夫,

她合法的、被社会关系认可的伴侣,正在为一个确定的、物质的未来奋斗。他给她一个家,

给她稳定,给她符合世俗标准的一切。可是,在这个纪念日的夜晚,

在这个被完美礼物和精致晚餐填充的夜晚,她为什么感到如此……空洞?

一种巨大的、无声的疑问,像潮水般漫上心头:我要的,

难道就是这按部就班、纹丝不乱、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余生吗?这静水流深的生活底下,

埋藏着的,究竟是幸福的基石,还是足以将人溺毙的、冰冷的荒漠?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只有窗玻璃上,映出她自己模糊而孤单的倒影,与窗外浩瀚的、沉默的都市融为一体。裂痕,

已无声绽开。2 旧梦的温度纪念日之后的几天,像一杯被反复兑水的茶,味道愈发寡淡。

苏棠照常经营着她的“温度”花店,修剪花枝,搭配色彩,应对客人。她动作娴熟,

笑容得体,一切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二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那道细微的裂痕,

并未随着时间弥合,反而在寂静中悄然扩张。顾怀远似乎对那晚的插曲毫无所觉,或者说,

他选择了忽略。他依旧早出晚归,沉浸在建筑图纸和数据的世界里。家,

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功能完善的栖息之所,而非需要情感精心灌溉的园地。

他偶尔会问起花店的生意,语气如同询问一个项目的进度,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关切。

苏棠的回答也变得简洁,不再试图分享那些琐碎的、带着生命气息的细节。他们之间的对话,

越来越像某种格式化的交流,精准,却失去了温度。这种令人窒息的平静,

在一个周四的下午被打破了。为了给一个即将到来的大型婚礼订单寻找独特的灵感,

苏棠决定去城西那家以藏书丰富和氛围宁静著称的“时光角落”书店碰碰运气。

这家书店隐匿在一条梧桐树掩映的老街上,木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旧纸张、油墨与咖啡混合的醇厚香气。她徜徉在高大的书架之间,

指尖划过一排排书脊,像抚过时间的年轮。她在艺术与设计区域流连,

抽出一本关于东方花道意境的书,正沉浸其中时,一阵不大的骚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书店中央那片用于举办小型活动的开放区域,聚集着一些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透过人群隐约传来,带着一种经过岁月沉淀却依旧清晰的磁性,正在朗读着什么。

那声音像一把尘封已久的钥匙,不经意间触动了记忆深处某个锈蚀的锁孔。

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合上书,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挪动了几步,透过人群的缝隙,

她看到了他。陆子谦。他坐在一张简单的扶手椅上,身形比记忆中清瘦了些,

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落拓与从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亚麻衬衫,

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臂。他微微低着头,额前几缕不听话的黑发垂落,

遮住了部分眉眼,但那份专注的神情,那微微上扬的、带着些许戏谑意味的嘴角,

几乎与多年前重叠。他正在朗读的是他自己的新书,一本旅行随笔集。

苏棠这才注意到旁边立着的易拉宝海报,上面是他的照片和书名——《行走的坐标》。

海报上的他,眼神望向远方,带着一种飘泊不定的、自由的气息。周围的人群,

大多是年轻的女孩子,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与迷恋。

她们被他文字里描绘的异域风情、奇闻轶事,以及那种挣脱世俗束缚的洒脱所吸引。

苏棠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又仿佛加速旋转,

将她抛入一个虚实交织的旋涡。她想起大学时,他也是这样,在文学社的活动上,

朗读他自己写的诗。那些诗句或许青涩,却充满了 raw 的、不加掩饰的情感与生命力。

他会因为一个意象和她争论半天,会在深夜的操场上,

指着星空对她讲述那些古老星座背后的神话,眼神亮得灼人。那时的他,是热烈的风,

是不羁的浪,是她按部就班的人生规划里,一个意外却又无比迷人的变数。朗读结束了,

读者们排队等待签名。苏棠站在原地,进退维谷。她想悄悄离开,

将这次偶遇当作命运一个无心的玩笑。然而,就在她转身欲走的瞬间,陆子谦抬起头,

目光穿越攒动的人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随即,

那错愕化为了某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惊讶,有探寻,还有一丝……了然的微笑。他对着她,

微微点了点头。人群渐渐散去。苏棠还僵在原地,直到陆子谦站起身,朝她走来。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棠的心跳节拍上。“苏棠?”他的声音很近,

带着一丝不确定,以及确认后的暖意,“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苏棠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尽管感觉面部肌肉有些僵硬:“是啊,好巧。

我来找点灵感。”她扬了扬手中的花道书籍,像是在证明什么。“你的花店……叫‘温度’,

对吗?我偶然听一个朋友提起过。”陆子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直抵内核,“你看起来……没什么太大变化。

”“你也是。”苏棠客套地回应,心里却知道,这只是社交辞令。他们都变了,

被时光雕刻成了不同的模样。“找个地方坐坐?”陆子谦指了指书店附设的咖啡角,

“好久不见,喝杯咖啡的时间总有吧?”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被咽了回去。

一种强大的、混合着好奇与某种隐秘渴望的力量,推动着她点了点头。咖啡角光线昏黄,

营造出与世隔绝的静谧。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窗外是老街的梧桐树,

叶片开始泛黄,偶尔飘落一两片。两杯拿铁氤氲着热气,拉花精致,却无人理会。

最初的寒暄过后,是短暂的沉默。这沉默并不完全尴尬,反而充斥着太多欲言又止的过往。

“我看了你的资料,”最终还是苏棠先开口,试图将对话引向安全的领域,

“成了有名的作家,到处行走,很让人羡慕的生活。”陆子谦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些许自嘲:“不过是把无处安放的精力,变成了文字而已。听起来浪漫,

其实很漂泊。”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语气变得轻柔而直接,一如当年,

“你呢?苏棠,你现在……真的快乐吗?”这个问题,像一枚精准的针刺,

猝不及防地刺破了苏棠所有的伪装。纪念日晚宴上那冰冷的手机,

丈夫在餐桌对面查看邮件时专注的侧脸,深夜阳台外无尽的孤独……这些画面瞬间涌现。

她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快乐吗?她有一个人人称羡的丈夫,

一份自己热爱的事业,一个物质无忧的家。她应该快乐的。可是,“应该”和“真实”之间,

横亘着多么巨大的鸿沟。她垂下眼睑,盯着杯中逐渐消散的泡沫,

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挺好的。怀远他……对我也很好。”她搬出顾怀远,

像是在加固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顾怀远……”陆子谦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平淡,

听不出情绪,“那个建筑师。你们……很稳定。”他用了“稳定”这个词,不带褒贬,

却像在陈述一个与苏棠本性相悖的事实。他不再追问,转而聊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他在撒哈拉沙漠的星空下露营,在冰岛的极光里感受到自然的壮阔与人类的渺小,

在东南亚的市井巷弄里体味人间烟火。他的话语充满了画面感,

将那个广阔、自由、充满未知的世界,鲜活地展现在苏棠面前。

这与苏棠日复一日、精准如刻度尺般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世界是花店、家、超市,

是定期缴纳的水电费账单,是与顾怀远之间越来越程序化的交流。“我记得你以前说过,

”陆子谦忽然说道,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在回忆,“你最讨厌被束缚,

想去世界上所有陌生的角落看看,画下不同地方的日出。

”苏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个曾经充满幻想、勇气和冒险精神的自己,

已经被生活搁置了多久?久到她自己都快忘记了。“那都是很久以前,

不懂事的时候说的傻话了。”她轻声说,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是吗?

”陆子谦转回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我不觉得是傻话。那才是你,苏棠。

那个眼睛里藏着火苗,对世界充满无限好奇的女孩。”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却更有力,

“至少,那是我记忆里的你。”这句话,比任何直接的追问都更具杀伤力。

它不是在批判她现在的生活,而是在哀悼那个可能已经消失的、充满生命力的灵魂。

咖啡渐渐冷掉。窗外的天色也暗淡下来。苏棠知道该走了,顾怀远可能已经到家,

她需要回去准备晚餐。然而,起身告别时,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留恋。“这本书,送给你。

”陆子谦拿起一本《行走的坐标》,在扉页上飞快地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她。苏棠接过,

低声道谢。她没有当场去看他写了什么,只是将书紧紧抱在怀里,

像抱着一块刚刚从冰封河面上凿下的、带着刺骨寒意的炭。回家的路上,她坐在出租车里,

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街景,感觉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陆子谦的出现,

他那穿透人心的目光,他那关于“快乐”的提问,

以及他话语里那个遥远的、自由的、属于过去的自己,都像一颗投入她心湖的巨石,

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汹涌的波涛。她低头,翻开那本书的扉页。

上面是他洒脱不羁的字迹:“给苏棠——愿你的世界,依旧保有‘温度’。

子谦”落款日期,是今天。仅仅是一句祝福,却像一面镜子,

映照出她此刻内心的荒芜与冰冷。她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与顾怀远给予的、实体化的、功能性的“安稳”不同,陆子谦带来的,

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关于“可能性”的拷问。这场重逢,绝非偶然。它是一个契机,

一个变量,强行介入了她原本看似固化的生活方程。平静的湖面之下,暗流开始疯狂涌动。

旧梦的温度,并不温暖,反而像一团灼人的火焰,

让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身处何等的寒冷之中。3 炽热的邀约与陆子谦的重逢,

像一块被投入静湖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在苏棠心中层层扩散,久久未能平息。接下来的几天,

她都有些心神不宁。修剪花枝时,会不小心剪掉还未绽放的花苞;为客人包扎花束时,

会愣神,直到对方轻声提醒才恍然回神。陆子谦那句“你现在,真的快乐吗?”如同魔咒,

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拷问着她努力维持的平静表象。她试图用加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将花店打理得更加一丝不苟,甚至开始策划一些新的、更为复杂的插花课程,

试图用身体的疲惫来掩盖精神的动荡。然而,那道裂痕一旦出现,便再难忽略。

她看着镜中那个妆容精致、举止得体的自己,偶尔会感到一丝陌生。

那个被陆子谦描述的、眼睛里藏着火苗的女孩,如今被埋葬在了哪里?

顾怀远似乎察觉到了她比往常更甚的沉默,

但他将其归咎于花店的忙碌或是女性周期性的情绪低落。他采取的应对方式,

是更加务实的关怀——他预订了一家以食材昂贵著称的日料店,并在某个晚上提前回家,

表示要带她去“改善伙食”。他的举动无可指责,甚至堪称模范丈夫,

但这种程式化的“解决方案”,恰恰加深了苏棠内心的孤寂。他们之间,

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得见彼此,却触摸不到真实的温度。

就在这种内心的拉扯达到一个微妙临界点时,周景明出现了。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

阳光正好,透过“温度”花店的玻璃门,洒下满室金光。风铃清脆作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外面套着深色厨师裤的围裙,

外面随意罩着一件敞开的卡其色夹克,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食材气息,

像是新鲜的迷迭香混合着烤面包的暖香。“您好,打扰了。”他的声音爽朗,

带着一种阳光般的质感,

“我想为下周三我们餐厅的周年庆预订一些桌花和入口处的迎宾花束。

”苏棠从工作台后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那是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

带着笑意和毫不掩饰的欣赏,直接而坦诚。他的五官轮廓分明,不是顾怀远那种冷峻的精致,

也不是陆子谦那种文人式的清瘦,而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健康的英俊。“当然可以,先生。

”苏棠放下手中的工具,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请问您对花材和风格有什么偏好吗?

”“叫我周景明就好,”他走上前,递上一张简洁的名片,“我是‘明阁’的主厨。

”他环顾了一下花店,目光在几盆开得正盛的蝴蝶兰上停留片刻,然后重新聚焦在苏棠身上,

“风格……我希望是温暖的,有生命力的,不要太过拘谨。就像你的店名一样,

让人感觉到‘温度’。”“温度”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让苏棠的心微微一动。她点点头,

拿出图册和他一起商讨起来。周景明很有主见,但并非固执,他会认真听取苏棠的专业建议,

偶尔提出一些从食材或料理中获得的色彩与形态灵感,角度新颖而独特。

“苏小姐对花材的搭配很有见解,”商讨接近尾声时,周景明看着她,目光灼灼,

“不像只是当成生意,更像是在创作。”这句话说到了苏棠的心坎上。

顾怀远只会说“这花挺好看”,陆子谦或许会吟诵一句相关的诗句,

但很少有人能如此直接地看穿她对待花艺的核心态度。“花艺本就是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

”苏棠轻声回应,对他的观感好了几分。花束方案确定后,周景明很爽快地支付了定金。

他离开时,再次看了看苏棠,笑容坦荡:“期待你的作品,苏棠小姐。

”他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自然而不显冒犯。苏棠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客户往来。然而,

第二天下午,周景明又来了。这次,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牛皮纸袋。“刚烤好的欧包,

我们餐厅自己养的天然酵母,”他将纸袋放在工作台上,笑容依旧灿烂,

“想着你可能还没吃午饭,配点黄油或者橄榄油就很不错。

算是……提前感谢你为我们餐厅的周年庆增色。”纸袋还带着微微的余温,透过纸张,

传递到苏棠的指尖。这份礼物太突然,太私人,完全超出了普通客户的关心范畴。

苏棠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想拒绝:“周先生,这太客气了,我……”“别拒绝,

”周景明打断她,眼神诚恳,“好东西要分享才更有味道。而且,我叫周景明,

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他顿了顿,看着她有些慌乱的样子,笑意更深,“你插花的时候,

眼神特别专注,像是在跟每一朵花对话。很动人。”这句话如同一个直球,

毫无预警地击中了苏棠。顾怀远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陆子谦的赞美总是带着文艺的迂回。

而周景明的赞美,是直接的、热烈的、扑面而来的,像正午的阳光,不容你躲避。

她的脸颊微微发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从那天起,周景明的“攻势”开始了。

它并不密集,却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带着厨师特有的、对“时机”和“火候”的精准把握。

有时,他会派人送来一小碟餐厅新研发的、需要反馈的甜点,口感层次丰富,甜而不腻。

有时,他会在他自己难得的休息间隙,亲自过来,不进去,只是靠在门边,和她闲聊几句,

话题天南海北,从食材的产地到有趣的客人见闻,他的世界充满了烟火气与活力。他的出现,

总是伴随着食物温暖的香气和阳光般明朗的笑容。他与顾怀远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

顾怀远是冷静的规划者,给予的是稳定的、可预期的未来;而周景明是热情的体验派,

带来的是当下的、鲜活滚烫的惊喜。他也与陆子谦不同。陆子谦是飘忽的风,

带着旧梦的怅惘和灵魂的叩问,他的出现搅动了苏棠内心的深水区,

让她审视过去与自我;而周景明是坚实的土地,他的追求明确、直接、充满健康的欲望,

他将苏棠的注意力拉回到“当下”,让她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女性,

依然具有被强烈吸引的魅力。苏棠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一个丈夫,一个旧爱,

已让她在情感的迷宫中彷徨失措,如今又添一个热烈如火的追求者。

她不再是那个被动接受命运安排的苏棠,她突然被推到了选择的一方。

这种认知既让她感到不安,

又隐隐唤醒了她内心深处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对自身魅力的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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