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雪寻踪

雁归故园 芊墨柒 2025-10-29 20:3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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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楼不在雪中,在江南最繁华的苏州河畔。

三层小楼,白墙黛瓦,外表看着与寻常茶楼无异,内里却别有洞天。

一楼是古董铺子,博古架上陈列着各色瓷器玉器;二楼是茶室,常有文人雅士在此品茗论画;三楼却是禁区,从不对客开放。

此刻,三楼临窗的雅室内,谢珩之正在抚琴。

他一身素白长衫,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指尖在七弦间流转,流淌出的却是与这春日江南格格不入的苍凉曲调。

那琴声如孤雁哀鸣,如朔风卷雪,每一个音符都浸透着化不开的孤寂与执念。

《归雁引》——十八年来,他每日必弹的曲子。

温故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他站在门边,静静等待一曲终了,才轻声道:“侯爷,有消息了。”

谢珩之指尖按在微微颤动的琴弦上,抬眸时眼中的苍凉尚未褪尽:“说。”

“北边传来消息,萧煜最近动作频繁,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温故将一封密信放在琴案上,“另外,我们的人在江南几个古玩集市,都发现了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上面用朱砂临摹着一个展翅飞鸟的图案。

谢珩之瞳孔微缩:“青梧阁的图腾...在哪里发现的?”

“杭州、扬州、金陵...还有苏州。”

温故顿了顿,“最近一次出现,是在城西的墨香斋附近。”

“墨香斋?”

谢珩之微微蹙眉。

“一个修补古籍的小铺子,店主是个十***岁的少年,叫沈念慈。”

温故答道,“据说手艺不错,但性子跳脱,常与客人起争执。”

谢珩之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熙攘的人流:“查清楚这少年的来历了吗?”

“正在查。

只知道他母亲八年前病逝,留下这个铺子。

除此之外,背景干净得可疑。”

温故犹豫片刻,“侯爷,您觉得...会和苏姑娘有关吗?”

谢珩之没有回答,但握着窗棂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十八年了。

他走遍大江南北,寻遍每一个可能与苏雁回有关的线索,却总是失望而归。

有时在街上看见一个相似的背影,都会失态地追上去,换来对方惊愕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近乎疯魔。

温故劝过他,朝中旧部也劝过他,就连新帝登基后,暗示可以恢复他的爵位,他都拒绝了。

他只要一个答案。

苏雁回是生是死?

当年的背叛是真是假?

“备车。”

谢珩之忽然道,“去墨香斋。”

温故一怔:“现在?

侯爷,我们还不清楚那少年的底细,贸然前去恐怕...既然青梧阁的图腾出现在那里,必有缘由。”

谢珩之转身,目光如炬,“无论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一趟。”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停在墨香斋所在的巷口。

谢珩之下车,打量着这座青砖小楼。

门前的老梅树生得郁郁葱葱,二楼的窗台上摆着几盆兰花,看得出主人很用心打理。

他推门而入,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店内无人,只有满室墨香。

谢珩之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香气...莫名熟悉。

“稍等,马上来!”

清亮的嗓音从后院传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念慈撩开布帘走进来,手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渍。

他刚刚在后院练剑,听到***才匆忙赶来。

西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沈念慈是惊讶于来人的气度——这白衣男子虽衣着朴素,但眉目间的雍容气度,绝非常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是藏了整个北境的冰雪。

而谢珩之,则是彻底僵在了原地。

太像了。

眼前的少年,眉眼口鼻无一不与苏雁回相似,尤其是左眉轻蹙的样子,简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连站姿——肩膀微沉,下颌轻抬——都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

“这位...先生?”

沈念慈被他看得不自在,出声打破沉默,“是要修书还是买书?”

谢珩之回过神,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淡淡道:“听说你手艺不错,我有一本古籍想要修补。”

“什么书?

损坏得严重吗?”

沈念慈一边擦手一边问,习惯性地用指尖卷着袖口。

这个动作让谢珩之呼吸一滞。

苏雁回想事情时,也总爱这样卷袖口。

“是宋版的《陶渊明集》,水渍严重,有些页面粘连了。”

谢珩之随口编了个书名,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店内。

工作台上散落着修补工具,墙角立着剑架,墙上挂着...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幅画像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画中人身着青衫,执笔坐在窗边,眉目温婉,不是苏雁回又是谁?

“那是我娘。”

沈念慈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她生前画的。”

谢珩之艰难地移开目光,声音有些沙哑:“你娘...叫什么名字?”

沈念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一问。”

谢珩之走到工作台前,假装查看上面的工具,“这墨香很特别。”

“我娘特制的方子,全苏州独一份。”

沈念慈语气中带着些许骄傲,“用的是寒潭水、松烟,加了七味草药,写出来的字百年不褪。”

寒潭墨...谢珩之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这是苏雁回独门的制墨配方,当年在雁回关,她常在他军报上批注用的就是这种墨。

“你娘...可曾提过雁回关?”

他忍不住又问。

沈念慈脸色微变:“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门上的铜铃又响了。

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满脸堆笑:“小沈,明天城东有场古籍拍卖会,主办方是我朋友,我给你弄了张请帖。”

说着,将一张精致的请帖放在工作台上。

“多谢张掌柜。”

沈念慈接过请帖,神色缓和了些。

锦衣男子这才注意到店内的谢珩之,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然惊道:“您...您莫非是听雪楼的谢先生?”

谢珩之微微颔首。

“久仰久仰!”

张掌柜顿时热情起来,“听说谢先生琴艺冠绝江南,收藏的古董也都是精品。

明天的拍卖会,您可一定要来,有几件好东西呢!”

沈念慈闻言,不由得多看了谢珩之几眼。

原来他就是听雪楼的主人,那个传说中神秘的古董商兼琴师。

谢珩之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沈念慈身上:“既然张掌柜盛情,谢某一定到场。”

送走张掌柜后,店内的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

沈念慈低头整理着工具,避开了谢珩之探究的目光。

谢珩之则是在心中快速盘算着——这少年与苏雁回如此相像,又会流云剑法,用寒潭墨,若说没有关联,他是绝不相信的。

“明天的拍卖会,你会去吗?”

他忽然问。

沈念慈抬头,有些诧异:“自然要去。

这种场合常能淘到好东西,也能结识些主顾。”

谢珩之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放在工作台上:“这是定金。

明日拍卖会,我等你带书来修。”

那玉佩通体莹白,雕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沈念慈连忙推辞:“这太贵重了,修补一本书用不了这么多...收下吧。”

谢珩之的语气不容拒绝,“明日再见。”

他转身离去,衣袂飘然,留下满室冷香。

沈念慈握着那块玉佩,心中疑窦丛生。

这位谢先生看他的眼神太过奇怪,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还有他提到“雁回关”时的神情...他摇摇头,不再多想。

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天的拍卖会,他需要筹一笔钱,买下那批即将流拍的北境舆图。

母亲生前最珍视的那些地图,他绝不能让别人得了去。

而走出墨香斋的谢珩之,则在马车前驻足回望。

“温故,”他轻声吩咐,“去查,仔细地查。

这少年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是。”

温故应道,犹豫片刻又问,“侯爷,您觉得他可能是...不知道。”

谢珩之闭了闭眼,“但我有种预感,十八年的谜题,快要解开了。”

马车缓缓驶离巷口,而在墨香斋二楼的窗前,沈念慈正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佩戴的半块双鱼玉佩。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叮嘱他务必贴身佩戴,不可示人。

他却不知,方才谢珩之放在工作台上的那块玉佩,与他颈间的这半块,本是一对。

双鱼玉佩,分则各执一半,合则秘密显现。

命运的齿轮,终于在这一刻,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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