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重男轻女，规矩森严，家业只传长子。我爱的是次子周屿，为了嫁给他，
我被迫签下一纸协议，放弃周家所有财产的继承权。签约时，
周屿爷爷高高在上地睨着我：只要周寻能为周家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就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我独自在老房子里整理物品。我却意外发现两份文件。一份，
是周家捧在手心的长孙——周寻的变性手术预约单。另一份，
是我丈夫周屿和周寻的DNA鉴定报告。我翻到最后一页——鉴定结果：无血缘关系。
1“排除亲缘关系”。我反复看了三遍，大脑轰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周屿回来了。我下意识将那两份文件塞进沙发靠垫的夹缝里。
他一进门就看见我煞白的脸，眉心微蹙。“怎么了？不舒服？”他放下公文包，
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一个在周家被压得抬不起头的丈夫。我摇摇头，死死掐着掌心，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我倒了杯水递给他，
状似无意地提起。“周屿，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爷爷那么偏爱周寻？
”“明明你才是他亲孙子。”周屿接过水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
脸上是我看惯了的无奈。“谁让他投胎好，是长房长孙呢。”他的眼底，
飞快地闪过一丝冷光，快到让我以为是错觉。我没再说话，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屿和周寻没有血缘关系。这意味着，要么我丈夫周屿是假的，要么长房一家子都是假的！
周家最看重的血脉，从根上就是个笑话。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电显示是“周家老宅”。
我还没伸手，周屿已经接了起来，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管家公事公办，
又带着一丝轻蔑的声音。“二少爷，老太爷吩咐了，晚上回主宅吃饭。
”“说是要给大少爷庆贺，他又拿下了城东那块地。”“二少奶奶也务必到场。
”那句“务必到场”，听着更像是命令。周屿连声应好，挂了电话后，
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逆来顺受的疲态。他劝我：“忍一忍，吃完饭我们就回来。”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无比陌生。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面色蜡黄、眼含怨气的女人。
这就是为了嫁给他，签下放弃所有财产协议的我。这就是周家最卑微的媳妇。拳头，
在身侧悄然握紧。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宰割。2晚宴上，周家老宅灯火通明。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每一道菜都精致得像艺术品。爷爷周啸天坐在主位，
红光满面，声音洪亮。他的视线，全程黏在长孙周寻身上。“我们周寻，就是有出息！
”“城东那块地，多少人盯着，最后还是被我们周寻拿下了！”我身旁的大伯母，
也就是周寻的母亲，挺直了腰板，脸上一直挂着笑。周寻穿着一身高定西装，
正微笑着向爷爷举杯。“都是爷爷教导有方。”他举止完美，但那端着酒杯时，
不自觉微微翘起的兰花指，在我眼中被无限放大。还有他整理领口时，
那过分秀气和小心翼翼的动作。果然，爷爷的夸奖告一段落，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我和周屿。
“你们俩，结婚都多久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爷爷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盯着我。“苏晴，我再提醒你一遍，女人的本分就是相夫教子，开枝散叶！
”“别整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有同情，
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理所当然的审视。我老公周屿在桌下用力攥了攥我的手，
掌心全是汗。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哀求。往常，我只会低下头，小声说一句“知道了，
爷爷”。但今天，不一样了。我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微笑。“爷爷说的是，
血脉传承最重要。”我顿了顿，环视了一圈桌上各怀鬼胎的周家人。“不过，
这血脉……也得保证是正统的才行。”“可千万别闹出什么‘货不对板’的笑话，
那周家的脸可就丢尽了。”话音刚落，热闹的餐厅瞬间死寂。连佣人上菜的脚步声都停了。
周屿在桌下攥着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用眼神疯狂示意我闭嘴。
周寻的母亲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的脸瞬间扭曲。“苏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在诅咒我们家周寻吗？”我立刻摆出一副受惊吓的无辜模样，
眼眶都红了。“伯母，您可千万别误会我。”“我怎么敢诅咒周寻呢，
他可是我们周家的宝贝金孙啊。”我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周寻。
“我只是觉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婚前检查什么的都很重要。”“万一，我是说万一，
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好早做打算嘛。”“我听说协和医院有个张教授，
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特别是那种……不好对外人说的。”周寻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砰！
”爷爷气得一拍桌子，上面的碗碟都跟着跳了一下。“放肆！”“没规没矩的东西！
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倒映在汤匙里的脸。那张脸上，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卑微和忍气吞声。别急。这，才只是个开始。3车门刚关上，
周屿就失控地砸了一下方向盘。“你疯了吗？”“你知道你今晚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吗？
你想害死我们两个？”他红着眼看我，那眼神里不再是温文尔雅，而是惊恐和暴怒。
随后他对我比了一个噤声手势。他拿出检测仪在车内绕了一圈，确认没有有窃听器，
用极度压抑又兴奋的声音问我：“你都知道了？打算怎么做？”我冷静地看着他，
甚至还笑了一下。“我只是不想再像条狗一样活着。”“周屿，你呢？你甘心吗？
”“甘心明明是周家的血脉，却要被一个冒牌货压在头上，连带着你的老婆也要被呼来喝去，
当众羞辱？”他沉默了，痛苦在他脸上交织，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许久，
他都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不是甘心，他只是不敢。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对着镜子化了个精致的妆，挑了一件看起来最温顺贤良的裙子。我拎着顶级燕窝，
去了长房的别墅。大伯母见了我，满脸都是嫌弃。“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少奶奶还会主动登我们家的门？”我笑得温婉：“伯母说笑了，
爷爷心疼周寻哥哥为公司劳心劳力，特地赏了补品，我怕下人送来不稳妥，就亲自跑一趟。
”她被我堵得没话说，只好放我进去。周寻不在，他的书房门虚掩着。我端着水杯进去，
假装要给他桌上的绿植浇水。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书桌旁的垃圾桶。一些碎纸片掉了出来。
我蹲下身去捡，目光却被其中一张淡蓝色的碎纸吸引。上面有医院的logo，
还有几个醒目的字。我若无其事地将所有碎纸都收进兜里，借口不舒服，匆匆离开。回到家，
我将碎片在桌上一点点拼凑起来。一张心理咨询中心的收据。诊断栏上，
赫然写着——“性别认知障碍”。我的心，狂跳起来。我将拼好的收据拍了照，
然后用打火机烧得一干二净。光有这个还不够。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是本市最厉害的私家侦探。“帮我查一个人，周寻。”“他的日常开销，社交圈，
越详细越好。”钱砸下去，效率高得惊人。不出一天，
一份详细的报告就发到了我的匿名邮箱。报告里，周寻和一个所谓的“男性密友”出双入对，
举止亲密。而他最大的一笔消费记录，是在香奈儿专柜，
买了一整套当季最新款的女装和彩妆。真是个精致的“大少爷”。我把这些消费记录，
连同那个“男性密友”的照片，打包发给了另一个人。我的二姑，
周家最爱八卦、与大伯母最不对付的女人。我知道，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4爷爷的八十大寿，场面盛大。周家包下了整个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名流云集，觥筹交错。
这是周家一年一度，向全城展示肌肉和实力的重要场合。宴会高潮，
爷爷周啸天拄着他那根象征权力的梨花木拐杖，走上了台。他红光满面，准备当众宣布，
将集团旗下最重要的子公司交给周寻打理。美其名曰，是给周寻未来的事业添砖加瓦。
我心里冷笑，这哪是基石，分明是给这位“金孙”准备的嫁妆。周寻一身白色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站在爷爷身边，微笑着，享受着台下所有人艳羡又讨好的目光。
大伯母在台下挺直了腰板，那骄傲的表情，仿佛她生的不是儿子，而是未来的玉皇大帝。
就在爷爷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的瞬间。我端着一杯红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高跟鞋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轻轻“崴”了一下。我脚步一个踉跄，
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台上扑去。满满一杯红酒，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周寻那白色西装上。
酒液迅速浸透了轻薄的布料，在他胸前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对不起，对不起！周寻哥哥，
我不是故意的！”我脸上写满惊慌，手忙脚乱地从侍应生托盘里拿起一沓纸巾。我凑过去，
假装要帮他擦拭。手，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力道，结结实实地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且富有弹性。下一秒，我猛地缩回手。我发出一声惊呼。“呀！
”“周寻！你的胸肌……怎么软软的？”我瞪大眼睛，捂着嘴，一副无辜模样。“天啊，
还这么有料？这手感……比我的还好！”刚才还嘈杂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周寻僵硬的身体上。还有他那在湿透的白色衬衫下，
若隐若现的胸部轮廓上。周寻的脸，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为一片死灰。“啊——！
你这个贱人！”大伯母发出一声尖叫，疯了似的冲上台。她一把将周寻护在身后，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苏晴！你安的什么心！你是嫉妒我们家周寻有出息！
”我被她骂得连连后退，眼眶一红，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伯母，
我没有……我就是不小心……”“我只是……只是觉得周寻哥哥的身材，练得真好，
真特别……”我一边说，一边还忍不住往周寻的胸口瞟。那眼神，三分好奇，七分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