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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火烧旧衣断前缘我给陆家做了十年童养媳,他成亲那天我烧了他的旧衣火烧槐树前,我数完了最后一块碎银我往灶里添了把柴火,木柴噼啪响着,小米粥在砂锅里咕嘟冒泡。

干桂花是上个月捡的,晒得金黄,我捏着两片扔进锅里,甜香混着米香飘出来——明川最爱这口。

他说过,等中举那日,要穿新裁的青衫,亲自去祠堂给我敬茶。

我昨夜把他的旧鞋刷得发白,放在廊下晒着,鞋尖还补了块蓝布,针脚细得像蚂蚁爬。

“沈知夏。”

陆大夫人的声音像冰锥子,扎得我后背一凉。

她站在厨房门口,金簪子在晨光里晃眼,“跟我来前厅。”

我攥着围裙角,粥勺“当啷”掉在地上。

前厅的青砖缝里还嵌着我去年擦地时留的水痕,陆大夫人坐主位,手里转着翡翠镯子,“明川中举了,尚书府的嫡女要许他。”

我喉咙发紧:“夫人,他说过要娶我...童养媳也算妻?”

她冷笑,镯子磕在茶盏上,“你七岁进陆家门,吃陆家的米,穿陆家的布,该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我指甲掐进掌心。

十岁那年明川咳血,是我守着他喝了七天药;去年冬夜他读书到三更,是我把热乎的姜茶捂在怀里给他送;他说等考上秀才就娶我,我信了整整八年。

“知道了。”

我低头,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破了的碗,“奴婢听夫人的。”

回小院时阿竹追上来,塞给我半块糖:“我听见大夫人跟账房说,要把你许给城南的屠户。”

她眼眶红了,“你攒的银子...该用了。”

我摸了摸老槐树的树洞,手指触到油纸包。

五年了,缝补衣裳省下的线钱,卖旧布头换的铜板,偷偷接绣活攒的碎银,三十七两八钱,裹得严严实实。

柜底压着件粗布衫,边角磨得发白。

那年明川病得说胡话,我翻箱倒柜找布料给他做新衣,他却扯住我袖子,把自己唯一干净的外衫剪下块布:“夏夏穿,就当我陪着你。”

我把粗布衫铺在槐树下,灯油浇上去时,火苗“轰”地窜起来。

火光里我看见十岁的自己,蹲在灶边给明川热药,他摸我冻红的手说“等我有出息”;看见十五岁的自己,在雨里给赶考的他送伞,他把我拉进怀里说“等我中举”;看见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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