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雪来的毫无预兆,城市变成了冰冷的荒原。避难所里,灯光昏暗,
我们只有彼此的温暖。而她,依旧是我曾经错过的那个女孩,曾经的一眼,
仿佛成了我一生的遗憾。她说:“你觉得这场雪会让一切都变好吗?”我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情感……第一章 暴雪重逢天气预报没有预警,
这场雪来得毫无征兆。程雪晴站在公司大楼的玻璃幕墙前,
看着窗外原本只是飘落的雪花在短短半小时内演变成了暴风雪。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咖啡杯,金融分析报告摊开在桌上,
数字和图表此刻全都失去了意义。"所有人注意,"公司广播突然响起,
"气象局发布红色暴雪预警,建议员工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办公室瞬间骚动起来。
程雪晴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抓起外套和公文包。作为金融分析师,
她习惯了应对各种突***况,
但这场雪——她望向窗外已经白茫茫一片的世界——显然超出了常规预案。电梯已经停运,
程雪晴随着人流沿着安全楼梯向下移动。二十八层楼的高度让她的膝盖开始发酸,
但更让她焦虑的是手机信号完全消失了。她本想叫一辆出租车,
现在看来只能步行去最近的避难所。走出大楼,寒风裹挟着雪片迎面扑来,
程雪晴立刻感到脸颊刺痛。她拉高围巾,低头逆风而行。街道上车辆瘫痪,行人匆匆,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三十分钟后,当程雪晴终于抵达市政府设立的临时避难所时,
她的睫毛已经结了一层薄霜。避难所是由一所小学体育馆改造的,简陋但温暖。
她抖落身上的积雪,环顾四周——长椅上坐满了人,角落里堆放着救援物资,
几位志愿者正在分发毛毯和热水。"请登记姓名和联系方式。
"一位戴眼镜的志愿者递给她一张表格。程雪晴接过笔,写下自己的信息。当她抬头时,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体育馆另一侧的人群,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瞬间僵住。高挑的个子,
略微凌乱的黑发,低头查看手机时习惯性皱眉的样子——即使过了十年,
她也能在千万人中一眼认出许墨。她的大学同学,她曾经暗恋过的人,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的人。程雪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围巾边缘。
她应该走过去打招呼吗?还是假装没看见?十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也许他早已不记得她了。
正当她犹豫时,许墨似乎感受到了注视,抬起头来。他们的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
在空中相遇。许墨的表情从惊讶到迟疑,最后定格在一个她熟悉的、略带羞涩的微笑上。
他朝她走来,程雪晴感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某种束缚。"程雪晴?
"他的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但那种温和的语调丝毫未变,"真的是你。""许墨。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好久不见。""十年零四个月。"他脱口而出,
随即有些尴尬地补充,"毕业那天是六月十五日。"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程雪晴感到一阵微妙的悸动,但很快被理智压制。这只是巧合,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
两个被困的陌生人,仅此而已。"你也在C市工作?"她转移话题,
同时注意到许墨左手无名指上没有戒指。"去年刚调过来。"他点点头,"建筑设计师,
还是老本行。你呢?""金融分析,在摩根士丹利。"她回答,然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体育馆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志愿者大声安抚大家,
解释是暴风雪导致的临时电压不稳。"要找个地方坐下吗?
"许墨指了指角落几张空着的折叠椅,"看起来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
"程雪晴点点头。他们穿过人群,找到相对安静的一隅。坐下后,许墨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
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还是菊花茶?"她接过杯子,有些惊讶。"习惯很难改变。
"他笑了笑,"尤其是好的习惯。"杯中的热气氤氲上升,程雪晴透过雾气看着许墨的侧脸。
岁月在他眼角留下了几道细纹,却让他原本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他不再是那个在建筑系教室里熬夜画图的大学生,但某些本质的东西似乎从未改变。
"你觉得这场雪会让一切都变好吗?"她突然问道,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许墨转过头,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她。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目光中有太多程雪晴读不懂的情绪。体育馆昏暗的灯光下,
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告别的夜晚,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沉默。
"我不知道雪能不能改变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周围的嘈杂淹没,
"但重逢可以。"程雪晴感到心脏漏跳了一拍。她低头抿了一口茶,
让温热的液体掩饰自己突然加速的脉搏。十年了,为什么他还能如此轻易地搅动她的情绪?
窗外,暴风雪仍在肆虐。而在这个临时避难所里,时间似乎回到了他们错过的那个夏天。
第二章 记忆如雪避难所的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暴风雪的最新消息,
预计未来十二小时内都无法通行。程雪晴和许墨并排坐在角落,周围的嘈杂仿佛与他们无关。
"记得大学时那场大雪吗?"许墨突然问道,"建筑系和金融系的雪仗。
"程雪晴嘴角不自觉上扬:"怎么会忘记。你们系那个大个子把我埋进雪堆里,
你差点和他打起来。""他弄湿了你最喜欢的那条围巾。"许墨的语气里带着当年的愤懑,
随即又笑了,"后来你一个星期没理我,因为觉得我太冲动。
""我当时是气你为了这点小事就动手。"程雪晴摇头,"现在想想,挺幼稚的。""不,
你是对的。"许墨的目光落在远处,"我总是太容易为在乎的人失去理智。
"这句话让空气突然变得凝重。程雪晴转动着手中的杯子,菊花茶的香气勾起更多回忆。
大二那年冬天,
图书馆里他们共用的那张靠窗的桌子;期末考试前他给她带的夜宵..."毕业后你去哪了?
"她终于问出这个埋藏多年的问题,"突然就消失了,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
"许墨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家里出了点事。父亲生病,需要人照顾。""我很抱歉。
"程雪晴轻声说。她记得许墨的父亲,那位严肃的大学教授,曾在家长会上对她点头微笑。
"已经过去了。"许墨扯了扯嘴角,显然不想多谈,"你呢?听说你去了美国读研?""嗯,
哥大金融工程。毕业后在华尔街待了两年,然后回国。"她简短地回答,
没有提及那段孤独的留学生活,没有说多少次她想给他发邮件却最终放弃。"你做到了。
"许墨微笑,"记得你说过要成为顶尖金融分析师。""你也做到了。
"程雪晴指了指他背包上挂着的设计公司工牌,"墨与白建筑设计,
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们的作品。"许墨似乎有些惊讶:"你关注建筑杂志?""偶然看到的。
"她迅速解释,不想承认自己曾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他的名字,追踪他每一个公开的项目。
那条细细的手链滑出袖口——许墨毕业前送给她的礼物,银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雪花吊坠。
许墨的目光落在她的手链上,眼神变得柔软:"你还留着它。
"程雪晴下意识地用手遮住手链,像是被抓到做了什么错事:"习惯了,就一直戴着。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打断他们的对话。避难所的灯光全部熄灭,
只剩下紧急出口微弱的绿光。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慌的喊叫。"请大家保持冷静!
"志愿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可能是暴风雪导致线路故障,备用电源马上启动!
"程雪晴感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许墨的手,温暖而坚定。在黑暗中,
这个简单的接触让她心跳加速。"没事的。"他的声音近在耳边,"我在这里。"十年前,
也是这样的黑暗。期末考前的图书馆停电,在一片混乱中,许墨也是这样握住她的手,
带她安全走到室外。那天晚上,星空下,他第一次吻了她。灯光重新亮起时,
许墨迅速松开了手,仿佛那个动作只是出于保护而非亲密。但程雪晴腕间残留的温度告诉她,
有些东西从未真正消失。"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忙。"许墨站起身,指了指志愿者聚集的方向,
"你在这等着?"程雪晴点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穿过人群。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雪花手链,
轻轻转动那个小小的吊坠。十年了,为什么命运选择在这场暴风雪中让他们重逢?
她的思绪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不远处,一位老人似乎呼吸困难,脸色发青。
程雪晴立刻起身走过去。"需要帮忙吗?"她蹲下身,发现老人嘴唇已经开始发紫。
"药...包里..."老人艰难地指向身旁的背包。程雪晴迅速翻找,
找到一个哮喘吸入器。她帮助老人使用药物,同时大声呼叫医护人员。几分钟后,
老人的呼吸逐渐平稳,志愿者也赶到了。"谢谢您,女士。"老人握住她的手,
"如果不是您...""这是我应该做的。"程雪晴微笑,突然感到有人站在身后。她回头,
看到许墨端着两杯热水,眼中是她熟悉的那种赞赏和温柔。"你还是这样,
"他递给她一杯水,"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助别人。"程雪晴接过水杯,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阵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想起大三那年流感季,
她组织同学去敬老院做义工,许墨是第一个报名的。他们在雪地里走了两小时,
只为给老人们送药。"那位奶奶没事了吧?"许墨问道,目光仍停留在她脸上。"嗯,
哮喘发作,已经稳定了。"程雪晴回答,
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体育馆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阵寒风裹挟着雪花卷入室内。几名消防员走进来,开始和志愿者负责人交谈。很快,
消息传开——附近的煤气管道因积雪过重出现泄漏,避难所需要部分疏散。
"西区居民请跟随消防员转移到第二避难所!"广播里传来指令,"重复,
西区居民立即转移!"程雪晴和许墨对视一眼——他们都住在西区。"一起走?"许墨问,
语气平常得像是问要不要一起去食堂。程雪晴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当他们跟随人群走向出口时,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许墨的。这一次,他没有移开,
而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外面的雪更大了,能见度不足五米。
消防员带领着长长的队伍缓慢前行,每个人都低着头抵御寒风。程雪晴感到许墨的手紧了紧,
将她拉近一些,用身体为她挡住最猛烈的风雪。"前面拐弯就到了!"消防员回头喊道,
"大家跟紧!"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紧接着是人们的尖叫。程雪晴回头,
看到他们刚刚离开的避难所方向腾起一团火光。"煤气爆炸!快跑!"有人大喊。
人群瞬间陷入混乱。程雪晴感到自己被猛地拉向前方,许墨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肩膀,
保护她不被惊慌的人群撞倒。
他们跌跌撞撞地跑进第二避难所——一个地下停车场改造的临时安置点。"没事了,
我们安全了。"许墨喘着气说,但仍未松开她。程雪晴抬头看他,
发现他的睫毛上结满了冰晶,脸颊被冻得通红。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
在周围惊恐的人群中,她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仿佛只要他在身边,
即使是世界末日也不足为惧。"你的手..."她注意到许墨右手手背上一道血痕,
可能是逃跑时被什么划伤的。"小伤。"他试图抽回手,但程雪晴已经抓住他的手腕,
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创可贴。"别动。"她轻声命令,小心地为他清理伤口。
这个场景如此熟悉——大四那年许墨在模型制作时割伤手指,她也是这样为他包扎的。
当她贴好创可贴抬头时,发现许墨正凝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在那一刻,
程雪晴感到时间仿佛静止了。十年的分离,未说出口的话语,所有遗憾和疑问,
都在这个眼神中交汇。"为什么当年不告而别?"她终于问出这个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问题,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许墨的表情变得痛苦:"我父亲...不只是生病。他牵涉进一桩学术丑闻,家里一团糟。
我不想让你卷入那种混乱。""所以你替我做决定?"程雪晴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你认为我不能和你一起面对?""不,我只是..."许墨深吸一口气,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有大好前程,不应该被我的家庭问题拖累。"程雪晴想反驳,
想告诉他她宁愿与他共度难关也不愿被蒙在鼓里,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十年过去了,他们都已不是当年的自己。避难所的灯光忽明忽暗,
照在许墨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程雪晴突然意识到,也许命运给他们这场暴风雪中的重逢,
不是为了重续前缘,而是为了给过去一个交代。"我们..."她刚开口,
一阵刺耳的手机***打断了她。是许墨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表情变得严肃:"抱歉,我必须接这个。是工地紧急情况。"程雪晴点头,
看着他走到稍远处接听电话。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避难所条件更为简陋,
许多人直接坐在地上。一位志愿者正在分发应急毯和食物。她的手机突然也有了信号,
一连串工作邮件和未接来电提醒涌进来。其中一条来自上司的短信格外醒目:"雪晴,
摩根大通并购案出现变数,急需你处理。能尽快回电吗?"程雪晴皱眉。
这个案子她跟进了三个月,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交易,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看了一眼仍在通话中的许墨,决定先找个安静角落回电话。二十分钟后,
当她结束工作通话回到原处时,许墨已经不在那里了。她四处张望,
终于在避难所另一头发现了他——他正和几位消防员交谈,表情凝重。
程雪晴犹豫着是否该过去,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上司的来电,
显然情况比想象的更紧急。"雪晴,我们需要你立刻回公司。"上司的声音不容拒绝,
"直升机已经安排好了,二十分钟后到市政广场接你。
""但是现在暴风雪...""这是董事长的直接命令。并购案对方突然变卦,
只有你能挽回。"程雪晴咬住下唇。她看向许墨的方向,他仍在与消防员讨论着什么,
不时指向手中的图纸。专业、专注、负责——这些品质她一直欣赏。"我马上到。
"她最终说道,挂断电话。程雪晴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物品,
写了一张便条请志愿者转交给许墨。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下避难所,
这个暴风雪中意外的重逢之地,然后转身走向出口。直升机在狂风中剧烈摇晃,
程雪晴系紧安全带,透过舷窗看向下方白茫茫的城市。某个角落,
许墨可能正抬头看着这架飞机,也可能正忙着帮助其他受困者。无论哪种,
都符合她记忆中那个他的样子。当飞机爬升穿过云层时,阳光突然倾泻而下,
刺得她睁不开眼。程雪晴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雪花手链,心想:也许有些相遇,
注定如初春的雪,美丽却短暂。但她没想到,这场暴风雪带来的重逢,仅仅是个开始。
第三章 雪后余温摩根士丹利大厦28层的办公室内,程雪晴盯着电脑屏幕,
手指悬在键盘上已经超过五分钟。窗外阳光明媚,
仿佛三天前那场瘫痪城市的暴风雪从未发生过。"雪晴,并购方案修改好了吗?
"上司马克敲了敲她的办公桌,"客户一小时后到。"程雪晴猛地回神:"马上就好,
我再检查一遍数据。"马克皱眉:"你这两天状态不对。还在想那场雪灾?""不,
只是...有点累。"她勉强笑了笑,迅速调整屏幕上的财务报表。马克离开后,
程雪晴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他说得对,她的状态确实不对。
自从那天乘直升机离开避难所,她的思绪就像被困在暴风雪中一样混乱。
手腕上的雪花手链在阳光下闪烁,她轻轻转动那个小小的吊坠。许墨现在怎么样了?
他收到她的便条了吗?便条上只简单写了因工作紧急离开,
甚至没留联系方式——当时她以为很快就能再见面,现在想来是多么天真。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安全了吗?避难所已经恢复正常。——许墨
程雪晴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怎么会有她的号码?随即想起避难所登记表上她填过联系方式。
她盯着那条简短的信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回复:安全了,谢谢。
你那边的煤气泄漏处理好了吗?发送后,她立刻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仿佛那是个随时会爆炸的装置。五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已经控制住了。
我在帮忙安置受灾居民,可能要在这边再待几天。你工作顺利吗?如此平常的对话,
却让程雪晴胸口发紧。他们之间隔着十年的空白,现在却像普通朋友一样互报平安。
她该告诉他这些年的经历吗?该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吗?
还是该假装那场重逢只是暴风雪中的一个幻觉?"雪晴!客户提前到了!
"马克在会议室门口喊道。程雪晴深吸一口气,快速回复:在忙一个并购案,回头聊。
然后放下手机,拿起文件夹走向会议室。工作才是她熟悉的世界,数字不会欺骗她,
交易有明确的规则。不像感情,不像许墨。会议持续了三小时。程雪晴表现出色,
用精准的数据分析和犀利的商业洞察说服了犹豫的客户。当对方最终在协议上签字时,
马克赞许地拍了拍她的肩。"就知道你能搞定。要不要去喝一杯庆祝?""改天吧,
我想回去休息。"程雪晴婉拒道。事实上,她只想一个人待着,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
回到公寓,程雪晴踢掉高跟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落地窗外,城市灯火通明,
雪后的夜空格外清澈。她打开手机,发现许墨又发来一条信息:刚看到新闻,
你负责的摩根大通并购案成功了,恭喜。程雪晴皱眉——这则商业新闻并不显眼,
他特意去搜索了吗?她犹豫片刻,拨通了那个号码。"喂?"许墨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
背景音嘈杂,似乎还在避难所。"你怎么知道那个并购案是我负责的?"程雪晴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在财经周刊上看到你的专访,就...关注了一下。
"他语气有些窘迫,"抱歉,是不是太冒昧了?"程雪晴眼前浮现许墨挠头的样子,
那是他尴尬时的习惯动作。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放松下来:"不,只是有点意外。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大部分居民已经回家了,我们正在检查建筑安全性。
"许墨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等等,这边有点状况..."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对话声,
许墨似乎在和什么人交谈。几分钟后,他回到线上:"抱歉,发现一栋老房子结构受损,
需要紧急加固。""你去帮忙?"程雪晴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嗯,
我比较熟悉这种砖木结构。"许墨顿了顿,"明天再联系?""小心点。"程雪晴脱口而出,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关心太过明显。许墨似乎笑了:"遵命,程分析师。"挂断电话,
程雪晴站在窗前,红酒已经变温。她想起大学时,许墨总是这样——明明可以只做分内事,
却总要多管"闲事"。有一次下大雨,他冒雨送迷路的小孩回家,结果自己感冒发烧一周。
她拿起手机,搜索"墨与白建筑设计"。
公司官网展示着许墨近年的作品——融合传统与现代的博物馆,采光巧妙的社区图书馆,
抗震创新的山区学校...每栋建筑都有独特的温度,就像他本人。
最新项目是位于B市的一个文化综合体,简介写着"以雪花为灵感元素"。程雪晴放大图片,
确实在建筑立面看到了熟悉的六边形结构。她想起自己曾随口说过喜欢雪花的几何美感,
那是大二冬天的事。手机突然弹出日历提醒:明天上午飞B市,考察潜在收购对象。
程雪晴眨了眨眼——B市,许墨项目所在的城市。这巧合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第四章 错过的轨迹B市国际酒店,程雪晴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全景。
三天考察行程已过半,她评估的科技公司资质良好,并购前景乐观。
但她的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另一个人——许墨的公司就在这座城市,距离她不到十公里。
手机屏幕亮起,是马克的消息:明天最后一天,别忘了下午三点和对方CEO的会议。
程雪晴回复确认,然后点开与许墨的聊天窗口。上次通话后,他们断断续续发过几条信息,
内容无非是工作和天气。每次她想深入谈谈过去,总有什么打断他们。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她终于发出:我在B市出差,听说你的项目在这里?
消息显示已读,但十分钟过去没有回复。程雪晴放下手机,嘲笑自己的期待。
许墨可能在工地忙碌,或者根本不想见她。毕竟,十年前不告而别的是他,不是她。
为了分散注意力,程雪晴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修改并购方案。
但设计图纸上的数字渐渐模糊,
变成许墨的眼睛、他手背上的创可贴、他在暴风雪中护住她的手臂..."够了!
"她猛地合上电脑,抓起外套出门。也许新鲜空气能让她清醒些。
B市的老城区充满艺术气息,程雪晴漫无目的地走着,
最终停在一家名为"雪屋"的咖啡馆前。橱窗上的雪花图案莫名吸引她走进去。
咖啡馆内温暖舒适,墙上挂满冬季风景摄影。程雪晴点了一杯热可可,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随手在餐巾纸上勾画起来——这是她的习惯,思考时喜欢画建筑草图。"您的热可可。
"服务员放下杯子,好奇地看了一眼她的草图,"您是建筑师吗?""不,只是业余爱好。
"程雪晴微笑。事实上,这个爱好源于大学时陪许墨熬夜画图的日子。服务员离开后,
程雪晴继续完善草图——一栋玻璃结构的观景台,顶部采用雪花形状的钢架。她全神贯注,
没注意到咖啡馆门被推开,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许先生,老位置吗?
"服务员热情地招呼道。程雪晴手中的笔顿住了。她不敢抬头,
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咖啡馆都能听见。"今天打包吧,工地还有事。"许墨的声音传来,
距离她不过几米。程雪晴终于抬起头,看到许墨站在柜台前,穿着深蓝色工装外套,
头发比上次见面时更乱,显然刚从工地过来。他侧对着她,正在看手机。她应该叫他吗?
还是就这样默默看着?就在程雪晴犹豫的瞬间,许墨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
表情变得严肃。"什么?我马上回去。"他挂断电话,快步走向门口,
甚至没来得及等他的咖啡。程雪晴站起身,又坐下。他有急事,现在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她低头看手机,发现一小时前发出的信息仍然显示已读未回。咖啡馆门再次关上,
许墨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程雪晴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也许命运在告诉她,
有些错过无法挽回。她留下未喝完的热可可和画满草图的餐巾纸,结账离开。走出不远,
手机突然震动,是许墨的回复:抱歉刚看到消息!你在B市?我项目就在老城区,
明天有空见面吗?程雪晴停下脚步,手指微微发抖:明天下午的飞机回C市。
中午呢?哪怕一小时也好。许墨的回复几乎立刻到来。
程雪晴咬了咬下唇:中午12点,雪屋咖啡馆?完美!明天见!程雪晴收起手机,
心情复杂地走回酒店。她应该高兴的,却莫名感到不安。十年积压的问题和情感,
一小时能解决什么?第二天上午的会议异常顺利,对方CEO对并购条款十分满意。
马克提议提前庆祝,但程雪晴婉拒了,借口要整理文件。11:30,
她换上一件淡蓝色衬衫——许墨曾经说过喜欢这个颜色——仔细梳理头发,然后前往咖啡馆。
雪屋咖啡馆比昨天更热闹,程雪晴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咖啡。12:00整,
门口没有许墨的身影。12:15,她开始查看手机,没有消息。12:30,
咖啡已经凉了。"在等人吗?"昨天的服务员走过来,"需要再点些什么吗?
"程雪晴勉强笑了笑:"不用了,谢谢。"13:00,她终于发信息问:还在工地忙吗?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13:15,程雪晴不得不离开去赶飞机。在出租车上,
她收到许墨的语音留言:"雪晴,万分抱歉!工地突发事故,一名工人被困,
我必须留下指挥救援。我本想早点通知你,但情况太紧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