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替嫁那日,在花轿夹层里发现一瓶毒药,瓶身刻着"死一个,赏百金"。盖头掀开时,
镇北王沈琰的剑正抵在我喉间:"云家的女儿,果然够胆。
"我笑吟吟将簪子抵上他心口:"王爷,杀了我,谁解您每月十五锥心之痛?"这场婚事,
本是一场互相算计的死局。直到那夜刺客来袭,他浑身是血将我护在身下:"云芷,
你听好......""要死,也得死在我怀里。"1我缩在花轿角落里,
攥紧了袖中的三根毒针。针尖戳进掌心,疼得清醒。
这可比药房大小姐用滚水泼我时真实多了。"云姑娘,过了朱雀街就是王府了。
"喜婆的声音像掐着脖子的鹌鹑,"您可千万…别出声。"我嗤笑出声。替嫁的傀儡,
也配出声?轿帘忽地被风掀起一角,血腥味混着雨丝灌进来。远处传来铁甲碰撞声,
一下下砸在耳膜上。是了,今日我要嫁的,
是那个据说"克死三任未婚妻"的煞神:镇北王沈琰。"砰!"轿底突然一震,
我猛地掀开盖头。轿厢夹层里竟露出一角青瓷瓶,瓶身"鸩羽"二字艳得像血。"有意思。
"我舔掉唇上胭脂,甜腥味在舌尖炸开,"大婚日给新娘子备毒药?"指腹摩挲过瓷瓶,
突然摸到凹凸的刻痕。借着残光辨认,是句疯话:"死一个,赏百金。"轿外喜乐骤停。
我反手将毒针别进袖口,盖头落下的瞬间,轿帘被刀尖挑开。"王妃。
"这声音冷得像我冬天跪着擦地的井水,冻得人骨头缝发疼。盖头下出现一双玄色锦靴,
金线绣的螭纹爪牙狰狞。忽然寒光一闪,剑尖抵住我喉头。"自己掀。"我一把扯下盖头。
剑锋顺势下滑,"嗤啦"划开嫁衣前襟,露出锁骨下的旧疤。沈琰的眼睛眯了起来。
"王爷验货?"我仰头看他,簪子暗地里已抵住他腰间死穴。他剑尖突然一挑。
我袖中毒针"叮当"落地。"太医家的女儿。"沈琰用剑脊拍我脸颊,"果然会藏东西。
"心跳漏了一拍。他竟知道我是冒牌货?"王爷既知我是云家女。"我忽然笑开,
指尖勾开他衣领,"那也该知道…"猛地拽出他颈间玉牌,药香扑鼻。
是父亲独门解毒丹的味道!沈琰瞳孔骤缩。我趁机贴着他耳畔轻语:"每月十五子时,
王爷心口疼得像刀绞吧?"感觉他肌肉瞬间绷紧,"巧了,这毒…""喀嚓!
"腕骨几乎被他捏碎,我疼出泪花却笑得更艳:"杀了我,您就得跟着疼一辈子。
"沈琰突然俯身,呼吸喷在我结痂的疤上:"云芷。"他第一次叫我名字,
像含了块冰:"你以为本王娶你,图什么?"袖中蜜饯罐突然滑落,梅子滚了满地。
他捡起一颗放进我颤抖的掌心:"吃。"我僵着不动,他却低笑出声:"怕了?
"沈琰就着我的手咬住梅子,
薄唇擦过我指尖:"甜得发腻…"剑尖却挑开我腰带:"不如王妃滋味。
"我盯着他喉结上的一滴血,突然懂了。这场婚事,是两只困兽的撕咬。2我缩在床角,
攥着半截被沈琰撕破的嫁衣,指节发白。他走了。带着那柄差点割开我喉咙的剑,
和一句轻飘飘的:“王妃若想活,就学会闭嘴。”烛火摇曳,照得满屋红绸像泼开的血。
我盯着手里那几颗蜜饯,突然抓起一颗塞进嘴里,甜得发苦。“蠢货”。骂自己。
明明该藏好的,那罐蜜饯是最后的退路。若沈琰真要杀我,至少能靠里头的***搏一把。
可现在……指尖摸到袖中暗袋,还剩一根毒针。“吱呀!!”门突然开了。我猛地抬头,
却见一个佝偻的老仆端着铜盆进来,水面飘着几片枯叶。“王爷吩咐,请王妃净手。
”水纹晃着烛光,我嗅了嗅,白芷、苦参、还有……“这是什么?”我盯着老仆浑浊的眼睛。
他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黄牙:“药汤子,祛晦气。”祛晦气?我冷笑,指尖在水面轻点。
是祛“晦气”,还是验毒?沈琰在试探我。我忽然伸手,将几颗蜜饯扔进铜盆。
“既然要祛晦气……”我盯着浮沉的梅子,甜香混着药味蒸腾,“不如彻底些。
”老仆脸色变了。我当着他的面,把手浸进褐色的药汤里,皮肤立刻泛起细密的刺痛。果然。
水里掺了“青鳞散”,遇蜜饯里的甘草会变色,沈晏想看我懂不懂药。我猛地抽回手,
掌心已经泛红。“告诉王爷。”我甩了甩水珠,笑得无辜,“他的‘祛晦气汤’,
泡得我手疼。”装傻,谁不会?天刚亮,我就被拽进了药圃。沈琰背对着我,
玄色衣袍被晨雾洇得发暗。他脚边摆着几株刚挖出的草药,根须还带着湿泥。“认识么?
”他没回头。我低头看:七叶莲、鬼箭羽、还有……心跳猛地一滞。‘月见霜’。
父亲当年配解毒丹的主药,早该绝迹了。“杂草罢了。”我踢了踢叶子,“王爷若缺园丁,
臣妾可以推荐几个。”沈琰终于转身,手里捏着一朵将枯的月见花。“云芷。”他忽然逼近,
花茎抵在我唇上,“撒谎的人……”花瓣擦过唇角,凉得像刀。“活不长。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发现。他睫毛下藏着一道疤,细如针痕。
和我锁骨下的一模一样。3我盯着沈晏睫毛下的疤,呼吸凝滞。那道细痕……是箭伤。
十年前的冬夜,我在乱葬岗捡药引时,一支流箭擦过我的锁骨,
也划破了黑暗中那个少年的眉骨。“别动。”记忆里的声音和现实重叠,
沈琰的指尖正碾碎月见花,汁液染红他指节。“王爷这疤……”我鬼使神差抬手,
却在即将触碰时被他攥住手腕。“王妃。”他冷笑,“越界了。”我猛地抽回手,
月见花的残瓣簌簌落地。当夜雷雨交加。我蜷在榻上数雨声,突然听见瓦片轻响,
有人踩过屋顶。毒针瞬间滑入指缝,我屏息盯着房梁。“嗖!”一支弩箭破窗而入,
钉在枕畔。箭尾缠着布条,展开是句警告:“云家女,活不过明天。”我嗤笑出声,
指尖抚过箭镞上的刻痕:“药商家徽”。正要撕碎布条,忽然嗅到一丝甜腥。箭上有毒!
脖颈后寒毛乍起,我猛地滚下床榻。几乎同时,几道黑影撞开房门,
刀光劈碎我方才躺的位置。“真热闹。”我背靠妆台,毒针在袖中蓄势待发,
“谁派你们来的?”黑衣人不应,刀锋直取咽喉。我扬手甩出毒针,为首之人闷哼倒地,
剩下两人却攻势更凶。腰撞上案角时,我摸到了铜烛台……“嚓!”烛台贯穿一人肩膀,
热血喷溅在我脸上。最后那个刺客突然变招,刀尖冲我心口刺来!躲不开了。我闭眼的瞬间,
一道玄影破窗而入。沈琰的剑光比雷还亮。刺客的刀“当啷”落地,
他脖颈喷出的血在沈琰衣袍上绽开墨梅。“王爷来收尸?”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嗓音发颤。
沈琰甩掉剑上血珠,突然掐住我下巴。“谁准你动手的?”他拇指擦过我唇角血迹,
力道大得像是要碾碎骨头。我疼出泪花,却看见他眸底翻涌的……是怒意?
“他们先动的手……”我挣了挣,被他一把按在怀里。沈琰的心跳又急又重,
震得我耳膜发疼。“箭毒见血封喉。”他扯开我衣领检查有没有伤,掌心烫得惊人,“云芷,
你找死?”雷声炸响,照亮他眉骨疤痕,也照亮我锁骨下的旧伤。两道疤在电光中相对,
恍如宿命。我忽然笑了。“沈琰。”第一次喊他名字,“你怕我死?”他眼神骤暗,
猛地将我按在染血的锦被上。“对。”薄唇压下来时,我尝到了铁锈味。“怕你死得太便宜。
”4沈琰的吻带着血腥气,像一把烧红的刀,烙得人皮开肉绽。我咬破了他的下唇。
他吃痛松开,血珠顺着唇角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刺目得惊心。"王爷的待客之道,
真是别致。"我抹了抹嘴,袖口沾上暗红。窗外雨势渐猛,被风卷着砸在窗棂上,像谁在哭。
沈琰抬手擦血,忽然闷哼一声,左手按上心口。毒发了。我看着他瞬间惨白的唇色。"活该。
"我冷笑,却还是扯开他衣襟。他心口处一片青黑,血管狰狞如蛛网。我指尖刚触到皮肤,
就被他攥住手腕。"别碰。""怕我下毒?"我甩开他的手,从枕下摸出针囊,
"那王爷最好现在杀了我。"银针在烛火下淬出冷光,我找准穴位,一针扎下。
沈琰肌肉猛地绷紧,却一声不吭。"疼就叫出来。"我故意捻转针尾,"反正这里只有我。
"他忽然笑了,冷汗顺着眉骨滑落,睫毛下的疤显得愈发狰狞。"云芷。"他声音哑得厉害,
"你救人的样子,比杀人好看。"针尖一顿,我垂眼不看他:"闭嘴,影响我下针。
"三针下去,他呼吸渐稳,我却发现他腰间一道新伤。箭伤,泛着诡异的紫。"你中箭了?
"我猛地抬头。沈琰闭目不语,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我忽然明白他为何来得那么快,
他一直在暗处守着。"蠢货。"我撕开他腰间布料,伤口已经发黑,"箭毒未清就动用内力,
嫌命长?"取药时,手腕突然被他握住。"为什么救我?"他问。烛火噼啪,
照得他眸色深浅不定。"礼尚往来。"我抽出手,将药粉狠狠按在伤口上,
"王爷刚才不也救了我?"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却死死盯着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救你,是因为......"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异响。
沈琰眼神骤冷,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待着别动。"他抓起佩剑,身形微晃却站得笔直,
"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来。"我看着他推门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中衣后襟,
染了一大片血。5沈琰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我攥着银针跟到门边。
血混着雨水从他衣摆滴落,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溪。蠢货!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抓起药囊冲进雨中。刚踏出两步,一支冷箭擦着我耳际飞过,"铮"地钉在门框上。
"滚回去!"沈琰的吼声混着雷声炸开。我眯眼望向箭矢来处,西侧墙头黑影一闪而过。
不止一个。沈琰已与三名黑衣人缠斗在一处。他剑势凌厉,却因腰伤迟滞,
左臂被划开一道血口。我矮身躲到廊柱后,从药囊摸出三枚乌黑药丸。"王爷!闭气!
"药丸砸地爆开浓烟,刺客们动作一滞。沈琰反应极快,剑光如虹,瞬间割断两人咽喉。
最后那个刺客突然朝我扑来。"云家余孽!"他刀锋直取我心窝,"去地下见你爹吧!
"我侧身闪避,却踩到湿滑的青苔。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箍住我的腰。沈琰将我往后一拽,
自己迎上了那柄刀。"噗!"刀锋没入他右肩。刺客还未来得及得意,
沈琰的剑已穿透他胸膛。"你......"刺客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