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我躺在冷宫那张嘎吱作响的躺椅上。
寒风从破窗户缝里钻进来。
冻得我脚趾头抽筋。
御膳房送饭的小太监把食盒往门口一丢。
“邬娘娘,您的饭。”
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生怕沾上我这冷宫的晦气。
食盒里照例是两样东西: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一碟黑黢黢的咸菜疙瘩。
这就是我这个贵妃的待遇。
全大胤朝最窝囊的贵妃。
邬翠翘。
我爹是个七品小县令。
赶上宫里选秀女。
县里适龄的姑娘连夜嫁的嫁,跑的跑。
就剩我。
我娘哭晕过去三次。
我爹把祖传的玉佩当了。
给我塞了五十两银子。
“闺女,进宫后机灵点,找个角落蹲着。”
“千万别出头。”
我牢记我爹的话。
进了宫就缩在储秀宫最西边的厢房。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
就是看蚂蚁搬家。
谁知道选秀那天。
皇后养的猫发了疯。
扑向主位上的太后。
全场秀女尖叫着乱跑。
就我蹲着看蚂蚁。
没动。
太后以为我临危不乱。
指着我说:“这孩子稳重,留下吧。”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封了才人。
后来皇帝雷轰来后宫散心。
看我蹲在御花园池塘边。
盯着一群胖锦鲤流口水。
他问我:“看什么呢?”
我脱口而出:“清蒸应该不错。”
他愣了三秒。
然后笑得差点掉进池塘。
当晚我就被翻了牌子。
三个月后。
一道圣旨下来。
我成了邬贵妃。
全后宫都懵了。
我也懵了。
雷轰搂着我的肩膀说:“朕就喜欢你这股子实诚劲儿。”
“跟她们不一样。”
她们指的是后宫那些莺莺燕燕。
说话拐十八个弯。
走路恨不得用尺子量。
雷轰说跟我在一起轻松。
不用猜。
我翻个白眼他都明白我在骂御膳房的芙蓉糕太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