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改嫁后拒见前夫

王妃改嫁后拒见前夫

作者: 欣欣旺旺旺

言情小说连载

古代言情《王妃改嫁后拒见前夫》是作者“欣欣旺旺旺”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萧彻沈疏萤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由知名作家“欣欣旺旺旺”创《王妃改嫁后拒见前夫》的主要角色为沈疏萤,萧彻,谢属于古代言情,先虐后甜,古代,追妻小情节紧张刺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8224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27 21:37:40。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王妃改嫁后拒见前夫

2025-07-28 10:51:51

暴雨如注,抽打着镇北王府青灰色的兽脊飞檐,

檐角悬着的青铜铃铛在狂风里发出凄惶的呜咽。雨水顺着朱漆游廊的廊柱淌下来,

砸在阶前青石板上,碎成一片迷蒙冰冷的水雾。沈疏萤跪在正堂冰冷的金砖地上,

那寒气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骨头缝里。

堂上高悬的“明镜高悬”匾额被烛火映得一片惨淡昏黄,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到刺鼻的药味,苦涩得令人舌根发麻,混杂着暴雨带来的土腥气,

凝滞得如同沉疴的淤血。“说!解药在哪?”萧彻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猛地劈开这片凝滞。他高大的身影裹挟着风雨的寒气骤然逼近,阴影沉沉地压下来,

遮住了堂上唯一的光源。一只冰冷如铁钳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

狠狠扼住了沈疏萤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拽起来。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

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她被迫仰着头,对上那双曾经盛满她所有期待与温情的凤眸。

此刻,那双眼里只剩下焚天的怒火和刻骨的厌憎,烧得她心口一片焦枯。

“咳…咳…”沈疏萤徒劳地挣扎,指甲刮过萧彻紧绷的手腕,留下几道浅淡的血痕,

却撼动不了分毫。她艰难地翕动嘴唇,挤出破碎的字眼:“我…没…有…”“没有?

”萧彻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另一只手猛地甩出一方染着暗褐色血渍的丝帕,

狠狠砸在她脸上,又飘然落地。那丝帕的角落,用金线绣着一个模糊的“萤”字,

是她去年生辰时用过的。“婉清贴身之物!这上面的毒,除了你这个整日与毒物为伍的药人,

还有谁能近身下得如此刁钻?沈疏萤,本王竟不知你心肠歹毒至此!

就因本王许诺过王妃之位,你便容不下她?嗯?”他眼底翻涌的暴戾和笃定,像淬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沈疏萤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王妃之位?呵……沈疏萤想笑,

喉间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三年前,是谁在寒毒发作、濒死之际,紧紧抓着她的手,

一遍遍承诺:“萤儿,待本王好了,王妃之位非你莫属!” 又是谁,在她一次次割开手腕,

用自己的心头热血引渡药性,忍受那钻心蚀骨的剧痛,虚弱得只剩一口气时,

温柔地吻去她额角的冷汗,说:“萤儿,本王此生,绝不负你。”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她心甘情愿做他的药引,做他的活命炉鼎。每一次引血渡药,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一遍。

她的血渐渐稀薄,身体一点点被掏空,脸色常年如同褪了色的宣纸,

映衬着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怠。换来的是什么?是柳婉清一次精心策划的中毒,

和萧彻毫不犹豫的定罪!原来,她沈疏萤这三年耗尽心血的付出,

这无数次徘徊在鬼门关的挣扎,在他萧彻眼中,竟只是为了一个王妃之位的处心积虑?

甚至成了她“嫉妒成狂、谋害人命”的铁证?荒谬得令人心死。窒息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

视线里萧彻暴怒扭曲的脸也开始模糊晃动。就在这时,

内室猛地冲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王爷!

柳姑娘…柳姑娘她气息快没了!这毒…霸道啊!再没有解药,神仙难救!

顶多…顶多再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萧彻扼住沈疏萤脖颈的手指猛地收得更紧,

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几乎要捏碎她的喉骨。

他眼底的暴戾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疯狂的恐惧攫住,

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石磨过:“听见了吗?毒妇!交出解药!本王最后说一次!

否则…”否则什么?杀了她吗?也好。沈疏萤在窒息的黑暗里模模糊糊地想。这三年,

太累了。用血肉之躯去暖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太傻了。“没…有…”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的腥甜。眼神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彻底熄灭了。只剩下空茫的死寂,像一口枯了千年的井。萧彻死死盯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

仿佛想从里面挖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或屈服。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的死寂,

映着他此刻因惊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显得格外讽刺。“好!好得很!”萧彻猛地松开手,

像甩开什么肮脏的秽物。沈疏萤重重摔回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五脏六腑都震得生疼。

她剧烈地呛咳着,新鲜的空气涌入肺叶,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没看他,只是伏在地上,

肩膀因咳嗽而剧烈耸动,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萧彻不再看她,转身大步走向书案。

他一把抓起狼毫笔,动作粗暴得像是在撕扯仇人的血肉,饱蘸浓墨,

笔锋几乎要戳裂案上雪白的宣纸。墨迹淋漓,力透纸背。“兹有镇北王正妃沈氏疏萤,

秉性阴毒,善妒无状,竟以剧毒谋害人命,其行可诛,其心当诛!今特立休书,褫夺其妃位,

逐出王府,从此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以此为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

狠狠扎进沈疏萤早已麻木的心里。他写得太快,太用力,带着一种宣泄般的狂躁。写罢,

他抓起那纸墨迹未干的休书,几步跨到沈疏萤面前,狠狠一扬手。“啪!”那薄薄的一页纸,

带着墨汁的湿冷和宣纸的韧劲,像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砸在沈疏萤的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蔓延开,纸张粘腻地贴着她的脸颊,墨迹沾上她苍白的皮肤。

沈疏萤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慢慢抬起手,动作迟缓得如同生锈的机括,

一点点揭下贴在脸上的休书。指尖触碰到那未干的墨痕,冰凉一片。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背脊挺得笔直,

像一根被狂风暴雨摧折却不肯倒下的芦苇。堂上烛火摇曳,

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垂着眼,

看着手中那纸决定了她命运、也彻底否定了她过往三年的休书。看得很慢,很仔细,

仿佛要看清那上面每一个字是如何被写就的。然后,她慢慢地抬起头,看向萧彻。那眼神,

让萧彻心头莫名一悸。不再是死寂的空洞,而是沉淀着一种极致的冰冷,冰层下,

似乎又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翻涌。她竟然…扯动了一下嘴角。那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像是在笑,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荒芜的悲凉。“呵…呵呵…”低低的笑声从她喉间逸出,

起初是压抑的、破碎的,像被踩碎的枯叶。渐渐地,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在空旷死寂的正堂里回荡,盖过了窗外的雨声,盖过了内室隐约传来的悲泣,

也盖过了萧彻沉重压抑的呼吸。她笑着,笑得浑身都在颤抖,笑得眼角沁出了水光。

那不是泪,萧彻觉得,那更像血,是她心头流尽后,最后一点不甘心的蒸腾。

“好…好一个‘秉性阴毒,善妒无状’…”沈疏萤的声音嘶哑,带着笑过后的喘息,

每一个字却清晰地砸在萧彻耳中,“好一个‘死生不复相见’!”她的目光,

终于从休书上抬起,直直地、毫无温度地刺向萧彻。那目光太过平静,

平静得让萧彻感到一种陌生的、毛骨悚然的寒意。“萧彻。”她第一次,

如此清晰地、毫无尊卑地唤他的名字。“你,记住今日。”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

扎进人心底最深处。“也记住你说的话。”沈疏萤抬起手,没有半分犹豫,

猛地拔下发髻间那支温润的白玉簪。那是她及笄那年,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簪身入手冰凉,带着她身体的最后一点余温。她看也没看,手腕一翻,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将簪子掼向脚下坚硬冰冷的金砖地!“啪嚓——!”一声清脆刺耳的裂响!

温润无瑕的白玉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开来,其中一小片擦过她裸露的脚踝,

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点点殷红,落在素白的裙裾和冰冷的地砖上,触目惊心。

如同她此刻彻底碎裂的心。“你我之间,”沈疏萤的声音冷得像昆仑山顶万载不化的玄冰,

一字一顿,带着一种诅咒般的力量,“但愿永世,不见!”说完最后两个字,她猛地转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吹动她凌乱的发丝和沾了墨迹与雨水的素白裙裾。

她挺直了那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背脊,不再看任何人,

不再看这囚禁了她三年、耗尽了她所有热望的华丽牢笼,一步一步,异常稳定地、决绝地,

走进了门外那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倾盆暴雨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吞没,

单薄的身影在迷蒙的雨帘中迅速模糊、消失,只剩下那声玉簪碎裂的脆响,

还在空旷死寂的正堂里幽幽回荡,久久不散。萧彻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他下意识地向前追了一步,靴底踩到一块飞溅过来的、尖锐的碎玉,硌了一下。

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猛地回神。“王爷!柳姑娘她…她快不行了!您快想想办法啊!

”老太医带着哭腔的催促声再次从内室传来,尖锐地刺破死寂。萧彻心头一紧,

所有因沈疏萤离去而泛起的、连他自己都未及深究的异样情绪瞬间被更强烈的恐慌取代。

他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对柳婉清安危的焦灼。“传令!封锁王府所有出口!

给本王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毒妇的解药给本王搜出来!”他厉声下令,

声音因急切而嘶哑变形,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狠厉。目光扫过沈疏萤消失的雨幕,

那里只剩下一片混沌的黑暗和水汽,再无人影。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仿佛要甩掉什么不必要的东西,猛地一甩袖袍,

转身大步冲向弥漫着浓郁药味和死亡气息的内室。冰冷的暴雨无情地抽打在身上,

单薄的夏衫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肌肤上,寒意刺骨。

沈疏萤踉跄着冲出王府那扇沉重的、象征着权势与禁锢的朱漆大门。身后,

侍卫们惊疑不定的目光和隐隐的议论声被哗哗的雨声淹没。她不管不顾,

只是凭着胸腔里最后一股支撑着她没有倒下的气,在泥泞冰冷的街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

雨水糊住了眼睛,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又沉又痛,

仿佛随时会炸裂开。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双腿如同灌了铅,

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她脚下一软,整个人重重地向前扑倒,

摔在一条幽深、肮脏、弥漫着腐烂气息的后巷泥水里。冰冷的泥浆瞬间裹满了半边身子,

刺骨的寒意和剧烈的疼痛让她蜷缩起来,控制不住地发抖。

意识在冰冷的泥水和无边无际的黑暗绝望中,一点点沉沦、涣散。

就在她即将彻底陷入昏迷时,巷口似乎传来一声模糊的惊呼,

还有急促靠近的脚步声……三年后。春。京都的暮春,空气里浮动着柳絮和暖融融的花香。

朱雀大街是京城最繁华的所在,车马粼粼,行人如织,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汇成一片喧嚣而充满生机的市井乐章。一架宽敞雅致的青呢马车,

由两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常的骏马拉着,不疾不徐地行驶在街道中央。马车前后,

各有四名身着便服却腰挎长刀、眼神锐利的护卫随行,无声地彰显着车内主人不凡的身份。

马车内,熏着清雅的梨花香。沈疏萤安静地坐着,身上是一袭新制的藕荷色云锦春衫,

衬得她肤色莹润了许多,虽仍带着几分久病初愈的苍白,

但眉宇间三年前那种深入骨髓的枯槁与绝望已悄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如同古井无澜的平和。只是那眼神深处,

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如同隔着一层薄雾,将所有的情绪都沉淀在了最深处。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身着月白色常服,身姿挺拔如修竹。

正是如今圣眷正隆、执掌刑狱的大理寺卿谢珩。他面容清隽,气质温润儒雅,

此刻正执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含着温和的笑意,落在沈疏萤身上。

“春深了,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正好,还有几株晚樱未谢。”谢珩的声音温醇悦耳,

如同上好的玉石相击,“回去让她们折几枝插瓶,摆在你的窗前,看着也舒心些。

”沈疏萤微微侧首,唇角牵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点了点头:“好,听大人的。”声音清浅,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三年前那场大病留下的印记。这三年,

像一场漫长而混沌的噩梦。她在那个雨夜的后巷泥泞里被巡夜的官兵发现,

高烧昏迷了整整半个月,几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是谢珩,

这位当时刚调任京都、主管京城治安的年轻官员,在巡查时发现了她。

他认出了她身上那件虽被污泥浸透、却仍能看出是王府规制的衣料,

将她秘密带回了自己的府邸。那时的她,心灰意冷,形销骨立,如同一盏随时会熄灭的残灯。

是谢珩遍请名医,用无数珍稀药材吊住了她的性命,又以极大的耐心,

一点点将她从绝望的深渊边缘拉回。他从未追问过她的过往,

只是给予她一个安身之所和一个新的身份——他府中一位远房投奔的孤女。直到一年前,

她身体稍好,他亲自向她求娶。他说:“疏萤,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若你愿意,余生,

我护你周全。”他的眼神坦荡而温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真诚的尊重和承诺。

她答应了。并非因为炽热的爱恋,更像是在无边寒夜里挣扎太久的人,

终于触碰到了一捧可以取暖的炭火,本能地想要靠近。马车平稳地前行,离谢府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前方原本井然有序的人流忽然起了骚动,隐隐传来惊呼和避让声。“让开!

快让开!”“怎么回事?”“天啊…那人是…是镇北王?!”“王爷?他…他这是怎么了?

”“好多血…”嘈杂的议论声透过车帘缝隙钻了进来。谢珩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放下手中的书卷,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了车窗的锦帘一角,目光沉静地向外望去。

沈疏萤的心,在听到“镇北王”三个字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指尖微微蜷缩起来,却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没有跟着去看。

然而,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显然,前方的路被堵住了。车外,

护卫首领低沉的声音隔着车帘响起:“大人,前方有异动。是镇北王…他…似乎受了重伤,

拦在路中。”谢珩的眸光微动,掠过一丝了然,随即恢复了温润。他放下帘子,看向沈疏萤,

声音依旧平和,带着询问:“疏萤,要绕路么?”沈疏萤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

那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最终沉淀为一片沉静的幽潭。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不必麻烦大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谢珩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沉默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好。”他伸手,

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回身,体贴地伸出手臂,稳稳地扶住了随后下车的沈疏萤。

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春日和煦的阳光有些晃眼。沈疏萤微微眯了一下眼,才适应了光线。

然后,她看到了。就在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朱雀大街的正中央,

人群早已惊恐地避让开一个巨大的空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跪在那片空地的中央,

狼狈得令人心惊。是萧彻。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劲装,

但那玄色早已被大片大片暗红近黑的液体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紧绷而颤抖的肌肉轮廓。他的左肩至胸口处,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鲜血还在不断地汩汩涌出,沿着衣料滴滴答答地落在身下的青石板路上,

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猩红。脸上也溅满了血污,混杂着尘土和汗水,

那张曾经俊美无俦、睥睨众生的脸,此刻只剩下一种濒临极限的灰败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他显然受了极重的伤,身体摇摇欲坠,全靠右手紧握着一柄深深插入地面的长剑支撑着身体,

才没有彻底倒下。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牵动着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跳,

冷汗混着血水滑落。然而,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地、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般,

穿透混乱的人群,精准无比地钉在了刚刚下车的沈疏萤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

翻涌着剧烈的痛楚、难以置信的震惊、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希冀,

还有…深入骨髓的悔恨?

当他的目光触及沈疏萤身上那袭崭新的、象征着新身份的藕荷色云锦,

以及她身边那个月白身影、姿态亲昵地扶着她的谢珩时,萧彻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支撑着身体的长剑猛地一晃,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伤口处涌出的鲜血更加汹涌。“疏…萤…”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破碎得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血沫。

沈疏萤静静地站着,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隔着喧嚣惊惶的人群,隔着三年的时光与生死,

静静地看着那个跪在血泊中的男人。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愕,没有恐惧,

没有怨恨,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平静得如同在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看着一幕与己无关的戏码。阳光落在她沉静的眉眼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份极致的平静,

比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更令人心悸。谢珩握着沈疏萤的手微微紧了紧,

将她往自己身后护了半步。他清隽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眸光沉静如水地迎上萧彻那双充斥着血丝和疯狂的眼睛。他并未开口,只是这个保护的姿态,

已足够说明一切。萧彻的目光死死锁在沈疏萤身上,那眼神里的痛楚和绝望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想靠近,但每一次用力都换来伤口更剧烈的崩裂和涌血,

让他只能徒劳地向前倾身,狼狈地单膝跪在血泊里,徒劳地伸出手,

像是要抓住什么虚无缥缈的幻影。“疏萤…是你…真的是你…”他嘶哑地重复着,

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溺水者濒死的喘息,

“我找了你…三年…三年…”沈疏萤的睫毛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如同被风吹过的蝶翼。

她依旧沉默,只是将目光从萧彻那张血污遍布的脸上移开,

淡漠地转向了街边一株开得正盛的晚樱。粉白的花瓣在春风中簌簌飘落,

带着一种与眼前血腥格格不入的柔美。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谢珩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惯有的温润,却清晰地穿透了周遭的嘈杂,稳稳地落在萧彻耳中,

也落在每一个竖着耳朵听动静的路人耳中。“王爷,”谢珩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眼底却是一片清冷的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冰,“您伤势沉重,当务之急是寻医救治。

这般拦路,惊扰百姓,恐非王爷身份所为。”他顿了顿,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周围惊疑不定的人群,语气依旧是彬彬有礼的,“况且,

本官携夫人出行,王爷这般拦轿…恐怕于礼不合,更惹人非议,有损夫人清誉。

”“夫人”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如同两颗冰冷的石子,重重砸在萧彻的心上。

萧彻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这两个字刺穿了心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比失血过多带来的苍白更加骇人。他死死盯着谢珩那只握着沈疏萤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眼中翻涌起滔天的恨意和狂暴的戾气。“夫…人?”他像是第一次学会这个词,

每一个音节都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血腥味,“谢珩!你…你趁人之危!”他猛地抬头,

血红的眼睛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死死盯住沈疏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崩溃的嘶吼,

“疏萤!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我!我是萧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跟我回去!

跟我回去!”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在喧闹的大街上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了许多,无数道目光惊疑、好奇、探究地聚焦过来。

沈疏萤终于将目光从飘落的樱花上收了回来,重新落回那个血泊中嘶吼的男人身上。

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只有一种彻骨的、能将人灵魂都冻僵的漠然。她甚至没有开口。

谢珩唇角的笑意彻底冷了下来。他握着沈疏萤的手没有松开,

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一动。“铮——!”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骤然响起!寒光乍现!

没有人看清谢珩是如何动作的,仿佛只是随意地抬了一下手。

他腰间那柄看似装饰性的佩剑已然出鞘,剑身如一泓秋水,

在春日阳光下流淌着冰冷刺骨的锋芒。剑尖,

稳稳地、精准无比地抵在了萧彻的咽喉要害之上!冰冷的剑锋紧紧贴着皮肤,

那锋锐的触感和死亡的寒意,让萧彻喉间疯狂的嘶吼瞬间戛然而止!他身体僵硬,

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死死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剑尖,眼底的血色翻涌得更加剧烈,

屈辱和暴怒几乎要将他吞噬。谢珩持剑而立,月白的衣袍在微风中轻拂,姿态依旧从容优雅,

仿佛只是执笔作画。只是那双温润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锐利的锋芒直逼萧彻。他微微倾身,靠近萧彻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一字一句,

清晰而缓慢地低语道:“王爷,”声音温醇依旧,却淬着剧毒般的冰寒,

“本官的夫人方才说了——”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沈疏萤沉静的侧脸,再转向萧彻时,

唇边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不见你。”“轰——!”这三个字,如同三道九天惊雷,

狠狠劈在萧彻的天灵盖上!比抵在咽喉的利剑更让他肝胆俱裂!

比那穿胸的剧痛更让他痛不欲生!不见你…不见你…她说的?她亲口说的?

永世不见…当年那玉簪碎裂时的话语,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绝望,又一次狠狠撞进他的脑海!

“不——!” 萧彻发出一声如同困兽濒死的嘶吼,浑身剧震,伤口处鲜血喷涌。

他不管不顾,猛地抬起头,目光再次死死钉在沈疏萤身上,

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和绝望的哀求。就在他抬头的瞬间,沈疏萤恰好微微侧身,

似是想避开这令人窒息的对视。随着她的动作,宽松的藕荷色云锦广袖滑落了一小截,

露出了纤细的手腕。那截手腕,白皙得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而在那手腕内侧,靠近脉搏跳动的地方——赫然横亘着一道狰狞扭曲的暗红色疤痕!

那疤痕陈旧,边缘却依旧凸起虬结,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原本光洁无暇的肌肤上。

颜色是那种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暗红,与周围白皙的皮肤形成刺目的对比。

疤痕的形状极不规则,深深浅浅,蜿蜒扭曲,仿佛曾被反复撕裂、愈合,

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正是这道疤!这道他曾在昏迷的间隙,在意识模糊的生死边缘,

属于那个在雪山寒夜中割开自己手腕、用滚烫鲜血将他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救命恩人的疤痕!

底、视若神明、发誓要穷尽一生报答的身影…那个他错认了三年、宠了三年的柳婉清…轰隆!

萧彻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所有支撑着他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连抵在咽喉的冰冷剑锋都感觉不到了。他死死地盯着那道疤,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布满血丝,猩红欲裂。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伤口的剧痛,

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灭顶般的巨大冲击和无法言喻的惊骇悔恨!

“疤…那道疤…”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呕出来的血块,嘶哑扭曲得不成人声,

“雪山…当年…雪山救我的人…是…是你…对不对?!”他猛地抬起头,

望向沈疏萤那张沉静无波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毁灭性的绝望和最后一丝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

“对不对?!是你!一定是你!”嘶吼声在空旷的街心回荡,带着泣血的绝望。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萧彻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和他伤口鲜血滴落的嘀嗒声。

谢珩的剑尖依旧稳稳地抵在他的喉间,眼神冰冷如霜,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沈疏萤终于缓缓地、缓缓地将目光移了回来,

落在了萧彻那张被血污、悔恨和疯狂彻底扭曲的脸上。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不再是纯粹的漠然。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仿佛看着蝼蚁般尘埃的……嘲弄。她的唇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

只有无尽的冰寒和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了然。她微微启唇,声音不高,清泠泠的,

如同碎冰相击,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街道,

也狠狠砸碎了萧彻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希冀:“是又如何?”萧彻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

在这四个字下,彻底灰败、熄灭。沈疏萤唇边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继续道,一字一顿,清晰无比:“萧彻。

”“现在你的死活——”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他胸口狰狞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

如同在看一件与自己毫无瓜葛的污秽之物,眼神淡漠得令人心寒。“与我何干?

”沈疏萤的声音不高,清泠泠的四个字,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

精准无比地贯穿了萧彻的心脏,将他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妄念彻底钉死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眼中的那点猩红疯狂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败和死寂。

支撑着身体的最后一股气力也仿佛被这四个字抽干,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

紧握的长剑“哐当”一声脱手砸在地上,整个人如同被伐倒的巨木,

彻底软倒在身下那片粘稠冰冷的血泊之中。“王爷!”他身后仅存的两个亲卫目眦欲裂,

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来。“退下!”谢珩的声音冷冽如冰,

手中长剑依旧稳稳地指着瘫软在地的萧彻,剑尖距离他的咽喉不过寸许,

那森然的寒意比任何命令都更具威慑力。他带来的护卫无声地向前一步,刀锋出鞘半寸,

凛冽的杀气瞬间锁定了萧彻的亲卫,将他们死死按在原地,不敢妄动分毫。

谢珩的目光从萧彻身上移开,转向身边依旧沉静如水的沈疏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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