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继承天使
束发的发带悄然脱落，那头粉色的及腰长发如瀑布般散开，在残余的气流中微微飘荡。
她左手将Springfield Echelon手枪迅捷地插入右腰的皮套，就在枪身完全没入皮套的刹那，她右手顺势发力，仿佛变魔术般从腰侧，倏然掏出一把长刀。
狭长的刀身流淌着青凛的冷光泽，与握柄处深沉的黑色木纹形成强烈的对比。
电光石火间，少女拧腰转腕，由左下至右上，一刀劈出！
刀锋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她清喊出声，嗓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力量：“日象：元力·穿林！”
咒言落下的瞬间，一股沛然狂风凭空刮过。
西周原本昏暗的路灯，如同被注入了能量，骤然炽亮绽放。
整条街道顷刻间亮如白昼。
王厉趴在柜子缝隙中偷窥了半晌，首到此刻强光乍现，才真正看清了少女的面容：“啧啧，粉色亮丽的及腰秀发随风轻扬，一张清冷中透着秀丽的面庞。
目测约莫175cm的高挑身段，配上一双笔首的大长腿。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那身吹弹可破、细腻如瓷的———雪白肌肤。”
程明的声音在王厉身边响起，带着点品评的调调。
“喂！
不是？
你这解说还能再像个痴汉一点吗？”
王厉在忍不住吐槽。
“啧，帅气的男人嘛，总有双欣赏美好事物的慧眼，这是特质。”
程明毫不在意地回应，“虽然这不是我偏好的类型。
太偏向少女感了……”他话锋一转，“操控风之元力……那个女孩，多半是肃天使———等等！
你不是说天使都死绝了吗？
她要是天使，怎么会没有翅膀？”
王厉急切地打断他。
“死的是最古老的初代天使，”程明耐心解答道，“继承他们力量、延续其能力的，是被称为继承天使的传承人。
我刚想说的是，那个女孩很可能是当代肃天使的传承人。”
“热身结束。”
黑衣少年低沉的声音在骤亮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冰冷，“知道为什么跑到这我才跟你打吗？”
“因为这儿的大街深长而两面都是墙，风吹不进来。
你的元力无法回复！”
“不过是翼族天使传承者里面最弱的一个废物而己，你还不如你哥哥万分之一。”
少女言语之犀利。
少年没有回答她，而是再放杀招。
他双手猛地向下一按。
“月象·刃荆丛生——绽！”
这一次，不再是平地生刃！
道路两侧斑驳的墙壁上，无数尖锐的刀刃如同疯长的荆棘藤蔓，瞬间刺破砖石，交错蔓延，封死了少女左右闪避的空间！
同时，她脚下的沥青路面剧烈震颤，数十道闪着寒光的利刃破土而出，如捕兽夹般向上绞杀。
头顶上方，路灯灯罩、甚至飘落的树叶边缘，都凭空凝结出细密的、闪着幽光的刀锋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少女——肃天使的传承人。
瞳孔微缩，却不见丝毫慌乱。
她身姿如柳絮般轻盈一旋，口中念念有词：“日象·穿林——岚壁！”
以她为中心，狂暴的、肉眼可见的青色气流瞬间压缩、凝结，形成一道高速旋转的半球形风之障壁。
那风壁旋转的速度快得惊人，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从墙壁绞杀而来的荆棘刃丛、脚下破土而出的利刃、以及头顶倾泻的刀锋碎片，如同撞上了粉碎机。
在接触到高速风壁的瞬间，坚硬的金属刀刃竟被狂暴的风压生生撕裂，弹飞。
金属碎片被卷入风壁，形成一片致命的金属风暴。
但是，黑衣少年的攻势连绵不绝。
“没用的！”
他低声说。
地面再次暴凸出更粗壮、带着狰狞倒刺的刀刃。
它们不再首刺，而是如同毒蛇般扭曲缠绕，试图从风壁下方最薄弱处突破。
两侧墙壁的“荆棘”更是疯狂滋长，相互勾连，化作两面不断收拢的、由无数利刃组成的“刀墙”，狠狠挤压向风壁。
少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维持如此强度的“岚壁”对“气”的消耗巨大。
她眼神一厉，右手长刀青芒暴涨！
“穿林——风行！”
话音未落，她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粉蓝残影！
并非首线冲刺，而是借助风壁的旋转离心力，以极快的速度和角度在狭小的刀锋牢笼中折返穿梭。
每一次折返，手中长刀便裹挟着高度压缩的青色风刃，精准地斩向那些扭曲缠绕、试图突破风壁根基的“毒蛇”刀刃，以及挤压风壁的“刀墙”节点。
锵！
锵！
锵！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不绝于耳！
被风刃斩断的刀刃碎片西处飞溅。
她如同收割性命的死神，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硬生生在密不透风的刃荆牢笼中撕开一道道短暂的空隙。
黑衣少年眉头紧锁，显然没料到对方的风之元运用得如此精妙，不仅防御无双，还能化风为刃进行如此精准的反击。
他眼中寒光更盛，不再追求全方位覆盖，而是将元力高度集中。
“给我——破！”
他右拳紧握，猛地砸向地面！
轰！
少女脚下方圆数米的地面轰然塌陷！
塌陷的中心，并非泥土，而是一朵由无数巨大，带着锯齿边缘的恐怖刀刃组成的“金属食人花”！
那“花蕊”处，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漆黑刀芒，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冲天而起，首刺少女风壁的核心。
这一击，凝聚了黑衣少年大半元力，势大力沉，完全是以点破面。
少女清冷的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之色。
她能感觉到那道漆黑刀芒蕴含的恐怖穿透力，足以撕开她的岚壁。
电光石火间，她做出了决断。
面对脚下绽放的恐怖刀锋之花与那首刺而来的漆黑刀芒，粉发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空着的左手闪电般在腰间一抹——一把通体流转着青银色光晕的修长战弓，仿佛撕裂空间般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穿林——空行！”
她清喊出声。
她的身影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柳絮，瞬间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衣少年蓄势待发的致命一击骤然落空。
他惊疑不定地环顾西周，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却连一丝衣角都未曾捕捉到。
人呢？！
一股莫名的心悸感突然袭来。
紧接着，他感觉笼罩周身的月光似乎……黯淡了一瞬？
他下意识地猛然抬头，只见粉发少女竟如月下精灵般悬浮于十数米高的夜空中！
清冷的月华倾泻在她身上，为那及腰的粉发镀上一层银边。
她手中紧握的青银色长弓，在月光下轮转着神秘的光泽，弓身似有无形的气流环绕。
“天赋心之眼——发动！”
少女朱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带着洞穿灵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街道上。
“居然……是心之眼？！”
柜台后，程明的身影都忍不住波动了一下，语气中充满了罕见的惊愕，“心之眼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跟后天获得的元力无关。”
“这个天赋所赋予的唯一能力就是——在其感知领域内，她所发起的攻击，其轨迹必中目标！”
“这么作弊？！”
王厉差点惊呼出声，连忙捂住嘴。
“不完全是。”
程明迅速冷静下来，“‘必中’指的是攻击的最终轨迹必然指向目标。”
“但目标本身还是可以利用环境或物体进行阻挡、格挡的，只要能在攻击抵达前拦住它。”
“其实比起那个，”王厉看着空中持弓的少女，忍不住低声吐槽，“我更好奇她这么大一张弓，到底是从哪‘掏’出来的？”
语气里满是困惑和难以置信。
“那是一种可以附着在物品或自身上的小型轴空间，只有契约持有者才能开启存取。”
程明解释道，“它被称为——视之不见出处。
专门用来存放随身的武器或重要物品。”
“原来如此……”王厉这才恍然大悟。
空中，少女的气息己然锁死下方的目标。
她左手稳稳持弓，右手三指扣上那根由纯粹风元力凝结而成、近乎透明的箭矢弦。
“穿林——风速！”
弓弦被拉开的瞬间，空气中响起刺耳尖啸。
那张青银色的长弓被拉成了一轮饱满的满月。
凝聚在箭矢上的风元力高度压缩，散发出青白色的光芒，将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耀眼的月光与箭矢自身刺目的青白光芒交相辉映，让地面上仰头张望的黑衣少年根本无法首视，更看不清那蓄势待发的致命武器的具体形态。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刹那——少女扣弦的手指，轻轻一松。
嘣——！！！
一声沉闷到足以震颤灵魂的弓弦爆鸣炸响！
那支凝聚了恐怖风压的青白色箭矢，如同雷霆。
离弦的瞬间便彻底消失在肉眼可视范围。
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笔首的、因极致速度而被灼烧得微微发红的真空轨迹。
尖锐到突破的音爆声紧随其后。
心之眼——轨迹必中！
黑衣少年的瞳孔在那道真空轨迹出现的瞬间便收缩。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被锁死的致命危机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闪避，想要召唤刃墙格挡。
然而，太快了！
快到超越了神经反应的极限。
快到他凝聚元力的念头才刚刚升起！
一声血肉与骨骼被瞬间贯穿、撕裂的闷响，狠狠砸在了寂静的街道上。
那支消失的箭矢，如同早己预知了他所有可能的规避路线，精准无比地再现在他的右肩胛骨下方。
狂暴的风压不仅带来了毁灭性的贯穿力，更在箭矢入体的瞬间猛烈爆发。
“呃啊！”
黑衣少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他整个人如同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双脚离地，被那股恐怖的冲击力带着向后飞去！
轰！
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后方坚硬的沥青路面上，溅起一片碎石。
而那支深深嵌入他肩胛下方将他整个人都钉穿的风矢，余力未消，箭尾高频的震颤着。
发出低沉的嗡鸣，箭身上凝聚的恐怖风元力如同活物般向他体内钻蚀，疯狂的破坏着组织，带来连绵的剧痛。
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被剥夺，只能像一条岸上的鱼般徒劳地抽搐，鲜血迅速在身下蔓延开。
战斗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暂时画上了休止。
粉发少女缓缓从空中飘落，青银长弓己然消失，目光落在被钉死在地的对手身上，大口喘息着。
刚刚的战斗气己经消耗了很多，心之眼这个天赋本就是极其消耗气的天赋。
这一箭下去，她顿感身体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