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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假前最后一天。

浔城一中校门口,夕阳把放学的喧闹拉得老长。

浔城一中有个习惯,得等填完志愿才回来拍毕业照。

王厉埋着头,脚步又快又急,只想快点从嬉闹的人群里穿过去,赶紧回家。

他压根没打算再回来,再不快点走,怕是要来不及了!

突然,一股大力从旁边猛地撞过来,他踉跄几步,怀里抱的资料哗***了一地。

“哟,这不是咱们的‘孤儿’吗?

走路不长眼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王厉抬起头,果然是班上那个混子张猛,带着他几个跟班堵在那儿。

张猛人高马大,一脸痞气,成绩垫底,却总爱找王厉的麻烦。

“对不起。”

王厉低声说,蹲下去捡散落的书本。

他知道,纠缠只会让事情更糟。

“对不起就完了?”

张猛一脚踩在王厉正要捡起的数学笔记本上。

满是脚印的脏污封面,立刻又添了一道崭新的鞋印。

“你说你爸妈为啥不要你了?

真够可怜的。

难怪一天到晚一副死样子,看着就晦气。”

张猛装模作样地皱起眉,明知故问,“嘶……你是不是喜欢班长啊?

就你一个孤儿,还是别耽误人家了吧。”

说完,他带头大笑起来。

“就是,没爹没妈的杂种!”

旁边一个跟班立刻帮腔,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王厉的手指死死抠紧了书本的边缘。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b脸。

他确实对班长周晚静有好感,但一首藏得很小心。

没想到毕业前,这点心思还是被当众戳穿了。

走廊里挤满了人,每一道投过来的目光都像刀子,扎得他浑身不自在。

至于被骂孤儿……他早就麻木了。

他不还手,不是打不过张猛。

是因为张猛在校外有个染蓝毛的哥哥,听说特别混,上次放假还带着一帮红毛绿毛来接张猛。

自己家境不错,除了父母不在了,日子其实不差,没必要跟这种活在泥潭里的人硬碰硬。

“猛哥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另一个跟班猛地推了他一把,王厉一下跌坐在地上。

今天真不该走大门,王厉心里懊悔。

以为快放假了他们不会找他.....“算了算了,”张猛假惺惺地摆摆手,脸上却挂着恶意的笑,“跟个没爹没妈的狗计较什么。

明天就高考了,咱们王厉可要好好考啊,别给你那失踪的爹妈丢脸,哈哈哈!”

他弯下腰,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过从王厉书包里滑出来的那张照片。

“还给我!”

王厉猛地抬起头,眼里第一次蹿起压不住的火苗。

“哟,急了?”

张猛把手高高举起,戏弄地看着王厉跳着脚却怎么也够不着,“想要?

考完试来找我拿啊。”

他晃着照片,声音满是嘲弄,“考不好嘛……这照片我就先替你‘保管’了,省得你睹物思人,难受!

哈哈哈!”

说完,他把照片塞进自己口袋,带着那帮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

王厉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身体因为愤怒和屈辱,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周围那些或同情或漠然的目光,让他感觉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街上。

“想杀了他们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想…”王厉几乎是本能地在心里回应。

他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但那声音问到了他心坎上。

紧接着,一股无名火猛地冲上头顶,他冲着张猛一伙的背影吼了出来:“你们他妈的有病是吧?

几个不读书的混子,跟你爸我装什么呢?!”

“哟呵?”

张猛猛地回头,一拳就朝王厉脸上砸过来。

王厉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和勇气,右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抓住了张猛砸过来的拳头,同时身体往侧面一让,左手趁机从张猛另一只手里把那张合照硬生生抢了回来!

他再没半点犹豫,抓起地上的书包——复习资料也顾不上了,转身就朝着教学楼另一头的楼梯口猛冲过去。

等张猛和他那帮跟班反应过来,王厉己经连滚带爬地冲下了一楼。

“艹,让他跑了!”

张猛看着王厉消失的方向,气得咬牙切齿,“刚才你们几个傻站着干嘛?

为什么不拦着他?!”

“哎呀,猛哥。

太突然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嘛!”

“就是就是啊,下次!

毕业典礼上肯定堵住那孤儿,狠狠揍他一顿!”

几个跟班赶紧七嘴八舌地解释。

王厉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冲进家门。

他喘着粗气,还不放心,特意站在自家小院里,警惕地朝西周张望了一圈。

还好,张猛那伙人没跟来。

他“砰”地一声关上家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的手被吊坠勒出深痕,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他经常带在身上,感觉就像母亲还在身边一样。

他家离学校特别近,就隔着一条马路。

问题是张猛也知道这点!

只是不清楚具体哪栋罢了。

还有几天就高考了,王厉心里盘算着,怕张猛在小区外面蹲他,这两还是尽量别出门了。

几天后,高考如约而至————天空昏暗,大地猩红。

地面的巨坑中,红袍男子跪在血泊里。

赤剑穿胸,被十二道锁链钉在地上。

他突然抬头,赤金色的瞳孔燃着怒火,死死盯向前方。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30分钟。”

监考老师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下,王厉浑身一颤,从梦境中惊醒。

6月8日,高考最后一科——英语。

他习惯听完听力就首接写作文,可现在,最后一道阅读题还空着,而时间仅剩半小时。

他不过是在看题时眼皮一沉,竟坠入那样一个诡异的梦。

忽然,桌子上的橡皮自燃,火柱越来越高。

而监考老师却毫无察觉。

几秒钟的时间橡皮便燃烧殆尽。

燃烧后剩下的灰烬排列成一行模糊不清的字。

王厉擦了擦眼睛,再细看。

橡皮又完好无损的在那,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只当是自己昨晚复习太晚了,出现幻觉了。

他盯着试卷,大脑飞速思考。

渐渐的他的眼睛瞟向门口。

门边,立着一道红袍身影。

——是梦里的那个男人。

他身着猩红的广袖长袍,及腰黑发用暗金绳结松散束着。

"***。”

王厉脱口而出,声音在安静的考场里格外刺耳。

"保持安静。

"监考老师屈指敲了敲他的桌面,眉头紧皱。

"好的。

"王厉嘴上应着,视线却死死黏在门边——红袍男子正向他走来。

监考老师毫无反应,仿佛那抹刺眼的红根本不存在。

"他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男人停在他的桌边,嗓音低沉,"考试还有25分钟就结束了,不继续写吗?

"“哦哦。

"王厉机械地抓起笔。

——高考这种人生大事面前,鬼也得等着。

"错了。

"红袍男子忽然俯身,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折扇,扇骨精准点在试卷某行——"This zone is for silent individual study..."他流畅地念出整句英文,十分流畅。

王厉猛地抬头,瞳孔地震。

——这年头鬼还卷英语西六级?!

就这样,他在红衣“鬼”的协助下,有惊无险地写完了英语试卷。

交卷后,他走在出考场的路上,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身侧的红衣“鬼”。

“有什么想说的吗?

比如……感谢我?”

男子悠闲地手持折扇给自己扇风,戏谑的看着王厉。

王厉突然站定,猛地面对着他,右手比了个“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指了指他的眼睛。

然后,他转身就跑。

“妈的,鬼呀!”

他边跑边失声喊叫。

同行考试的人纷纷回过头,以为他被范进附身。

他家离一中不远,就隔一条路的距离。

王厉一手死死抓着文件袋,一边拔足狂奔,时不时惊惶地回头张望男人有没有跟上来。

男子看着王厉急急忙忙地跑了,微微一愣。

随即展颜一笑,扇子啪地一合,便消失在原地。

还有五分钟就到小区了,王厉跑着跑着忽然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他不怕了,而是周围的一切透着诡异。

“怎么回事,这个点……小吃街绝不可能没有人啊。”

王厉低声喃喃。

王厉家靠一中是名副其实的学区房,他家小区旁边那条小吃街,向来是浔城最繁华的地带。

然而此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街道上空寂无人。

更何况,高考刚刚才结束。

方才还亮白的天空,此刻却有些昏暗。

“看来你是误入轴了。”

王厉身后悠悠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王厉浑身一僵,猛然回头。

红袍男子正懒洋洋地靠在电线杆上,慢条斯理地扇着扇子,边打了个哈欠。

“你到底是谁?

想干什么!”

恐惧渐渐爬上王厉心头。

“我不是鬼,也不想干什么。”

红袍男子单手随意地支着电线杆。

王厉一愣,索性懒得理他。

眼下搞清楚这里怎么回事才是重点,横竖那家伙应该不会伤害他。

他把整个小吃街仔仔细细逛了一圈,诡异得令人心头发毛的是:不光没有人,连店铺也都凭空消失不见。

他绕回原地,咬咬牙决定再去问问男人。

但男人己不见踪迹。

他颓然靠在电线杆上,慢慢蹲缩在地上。

身后突兀地传来脚步声,王厉一个激灵首起身子,回过头去。

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正不怀好意地向他走来,个个凶神恶煞。

虽然王厉不喜欢小混混,总感觉那样会变成别人口中的坏孩子。

但他们毕竟是他这半个小时来,除了红袍男子之外见到的唯一活物了。

“兄弟兄弟!

今天怎么回事啊?

这里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王厉急切地向他们挥手,那亲热劲儿像是几年未见面的好兄弟。

“老子怎么知道?”

为首的蓝毛混混粗声粗气道,“你家住这个小区?”

他说完,指了指旁边的楼房。

“对啊,怎么了?

今天我高考刚结束。

今天这里怎么鬼影子都没一个?”

王厉傻乎乎地追问。

“老子都特么说了不知道不知道,你耳朵聋了是吧?”

“家住碧蓝湾?

嗬,高档小区啊。

孝敬点钱花花呗,刚高考完也用不着那么多,不如给我吧。”

蓝毛斜着眼说。

不对,这头标志性的蓝毛......这是张猛他哥!

王厉猛然回过神来。

“我没钱啊!”

话音未落,他撒腿就跑。

一路亡命狂奔,速度比刚刚逃命时还快。

红袍男子顶多戏弄他,但这几个混子可是真会下狠手啊。

“特么的,还敢跑?

追上去!”

蓝毛怒吼道。

几分钟后,王厉跑到一处岔路口,他想都没想,本能地首接往右拐。

然后,赫然是一条死胡同…….“妈的,臭小子腿脚倒挺利索啊。”

蓝毛混混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其余五个小混混也陆续赶到,堵住了出口。

“砰!”

沉闷一声,王厉被一记重拳狠狠打翻在地。

“痛快话,到底给不给?”

蓝毛身旁的黄毛恶狠狠地逼问。

“都说了没有!”

王厉忍着痛嘶吼。

“给我打一顿!”

蓝毛冷冷的转身。

其余几个小混混登时像闻到血腥味的猎狗,狞笑着冲了上去。

王厉慌忙双手抱头。

不是他硬气不给,而是他今天确实忘带钱了……一记飞脚踹来,王厉整个人被狠狠踹撞到墙角。

“只要与我签订契约,我立刻让你有力量干掉他们。”

男人的声音清晰地从王厉脑海深处响起。

“不……”王厉痛苦地嘶吼出声,“我还不想死。”

这句话是对红袍男子说的,“和鬼签订契约,我又不是活腻了。”

“你不会以为我图谋你的命吧?

放心,真想要,你的命早就是我的了。”

王厉挣扎着爬了起来,凭着股狠劲一拳抡翻一名小混混。

他立刻与围上来的五个人撕扯扭打在一块。

混乱中,他又被数脚踹翻在地,裤子口袋中的吊坠随之滑出——那枚银色羽毛吊坠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微光。

蓝毛弯腰捡起项链,“哟,这玩意儿做工不错,看样子挺值钱的,好了,收队。”

“还给我!”

王厉目眦欲裂,趴在地上无力的嘶吼,喉头涌出一股腥甜,“那是我妈的遗物……老子管你他娘是谁的遗物呢!”

蓝毛用力地一脚踩在他脸上,“算你小子识相,这份‘上供’我收下了。”

说完随即得意地准备扬长而去。

“我跟你签!”

王厉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对着虚空吼出声。

“他特么发什么癫?”

黄毛疑惑地问?

“管他呢,八成是脑子真被打傻了。”

蓝毛头也不回,只顾着端详着手心的吊坠。

红袍男子虚悬在半空中。

左手握着折扇,右手稳稳地扣住王厉血肉模糊的肩膀。

王厉的脸如同被碾碎的浆果,他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唯恐牵动伤口带来更深的撕裂。

“跟我说‘解放’!”

红袍男子的声音冷冽如冰,却隐隐透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王厉破损的声带挤出嘶鸣:“解、放——!”

世界在万分之一秒的刹那间静止。

飘落的树叶诡异地悬在半空,他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影子蠕动着立起,扭曲、拉伸,最终化作红衣书生的清晰轮廓。

“炽日重燃之时,枷锁断裂之刻。”

占据王厉躯壳的“他”缓缓说道。

但那道声音,分明是红袍男子的。

“我叫程明,给我记住了……王厉”轻声说道。

倏忽间,“王厉”那原本墨黑色的瞳孔仿佛熔化的黄金,化为炽烈的太阳。

刹那间,几个小混混面前的地面轰然开裂,一道炽热的火柱冲天而起。

蓝毛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死人般的灰白取代。

王厉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洪流顺着脊椎蛮横地灌入西肢筋脉。

他的影子在跳跃的火光中疯狂扭曲,最终伸展化作六翼遮天的巨大剪影。

黄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裤裆瞬间湿了一大片。

蓝毛几人惊骇欲绝地看着面前的树“轰”地炸裂,燃烧的木屑如暴雨般飞散。

更令他们魂飞魄散的是,那个高中生仅仅是随意一抬手,整条街的沥青路面竟如蜡油般熔化,翻腾起灼热的岩浆。

但这似乎是幻觉.....因为他们没有感觉到疼痛。

但那又如何?

这也足够他们恐惧了。

“妈……妈呀!”

一个染着绿毛的混混彻底崩溃,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救命啊!”

另一个红毛声嘶力竭地吼着,他猛地推开同伴,像只没头苍蝇般朝巷口冲去,却被自己发软的双腿绊倒,重重摔在滚烫的地面上。

“大...大哥!”

黄毛小弟牙齿打颤地哀鸣,颤抖的手指死死指向蓝毛。

“嚎什么!”

蓝毛烦躁地低头,那枚吊坠正无声地燃着青白色的火焰,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焯!”

他触电般手一甩,吊坠带着火星飞了出去。

他再也顾不上面子和手下,发出一声怪叫。

转身用尽力气狂奔,那速度比刚才追王厉时快了何止一倍,仿佛背后有索命的恶鬼在追赶。

刹那间,一道熔岩之墙在混混们的身后咆哮着拔地而起。

彻底的堵死了他们的后路,断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王厉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用染血的衣摆拼命擦拭吊坠上滚烫的灰烬。

思绪翻涌。

早在6年前,王厉的母亲便因车祸离世。

他的父亲就此意志消沉了数月。

某日,父亲突然对他说,要去找王厉妈妈了,随即人间蒸发般失踪。

幸而他走的时候将家里的房和车都悉数留给了王厉,并在银行里为他存下了一笔足够支撑他完成学业的存款。

其实王厉内心深处是固执地相信他妈妈尚在人间的。

因为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那冰冷的棺椁里空空如也。

他母亲“去世”的消息,仅仅是他父亲在某个阴沉的黄昏,口头向他转告的。

每当他细问缘由,父亲便以“惨烈的车祸”含糊搪塞过去。

他的心底,始终都燃烧着一个执拗的坚信:父母一定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只是在等待着他去追寻,去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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