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周念禾进来,起身时嘴角弯出温和的弧度,如春风拂面:“周女士?
请坐。”
周念禾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
这地方不像骗子窝点,倒像家安静的咖啡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如同一股清泉,沁人心脾。
“需要先填写一份简单的协议。”
女人递来一张纸和一支钢笔,声音温柔得如同潺潺的流水,“体验过程中,您的意识会完全代入设定身份,现实中的记忆会暂时封存,如同被封印在一个神秘的宝盒里,首到该世界体验结束。”
周念禾扫了眼协议,条款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上面只写着“自愿参与风险自担”,末尾没有公司公章,只有个手写的“时”字,仿佛是一个神秘的符号,等待着她去解读。
“这协议连章都没有,法律上可不算数。”
她抬眼,语气带着惯有的审视,如同一把锋利的剑,首刺向对方——职场多年,她对“漏洞”的敏感度如同猎豹对猎物的嗅觉。
女人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亲切,却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推了推桌上的一个金属托盘,里面放着枚银色的手环,样式像老式的电子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是一颗璀璨的星星,吸引着周念禾的目光。
周念禾拿起手环,冰凉的金属贴在手腕上,竟莫名有种熟悉感。
她想起昨天那张广告单,突然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机构?”
“帮人找答案的地方。”
女人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手环上,“有些人的答案藏在过去,有些人的答案散在不同的人生里。
周女士,您的答案,或许就在您从未敢想过的‘另一种活法’里。”
这话太玄乎,周念禾本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想起今早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的茫然——她的人生精准得像台机器,可偶尔深夜加班时,看着窗外万家灯火,也会突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如果当初没那么拼,会不会……有别的可能?
“第一个世界,是否需要即刻开启呢?”
女人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她的思绪。
周念禾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入腹中,她紧紧扣住手环的搭扣,只听金属发出“咔嗒”一声脆响,宛如开启了一个尘封己久的神秘开关。
“开始吧。”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其中竟潜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如同黎明前的曙光,微弱却充满希望。
女人轻轻按下桌下的一个按钮,周念禾身后的墙面如同一个沉睡的巨兽,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类似胶囊舱的装置。
舱门敞开着,里面铺着柔软的白色软垫,宛如一朵盛开的棉花糖。
“躺进去,放松。”
女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丝空灵和神秘。
周念禾缓缓躺进舱内,舱门如同一个温柔的守护者,缓缓合上,将外面的光线隔绝开来。
黑暗中,手环突然微微发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着。
她闭上双眼的瞬间,意识如同被一股温暖的潮水包裹着,渐渐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再次睁眼时,鼻尖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那味道如同一股清泉,沁人心脾。
耳边传来粉笔划过黑板的尖锐声响,如同利箭划破长空,现实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渐渐退去,新的记忆却如汹涌的波涛,顺势冲进她的脑海。
她趴在一张木质课桌上,胳膊下压着一本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面用红笔写着一个刺眼的“38”,那数字如同一只狰狞的怪兽,张牙舞爪地嘲笑着她。
窗外的蝉鸣如同一群聒噪的孩子,不停地吵闹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同一束束金色的箭,在练习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仿佛在跳动的音符。
同桌用笔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压低声音:“望舒,老班看你呢!”
周念禾猛地抬头,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正对上讲台上班主任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冰冷而刺骨。
她下意识地攥紧笔,指节泛白,仿佛那支笔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这具身体的本能在瑟瑟发抖,心脏如同一台失控的发动机,疯狂地跳动着,似乎要撞碎那脆弱的肋骨。
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那副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镜:“黎望舒,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画?
上来画给大家看看。”
全班的目光如同一道道冷箭,齐刷刷地扫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仿佛要将她刺穿。
周念禾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发软得厉害,她颤颤巍巍地走到黑板前,看着那道如恶魔般的几何题,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首首地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惊动了整个教室。
周念禾失去意识前,只模糊听见桌椅碰撞的嘈杂声,还有同桌惊惶的尖叫。
额头磕在水泥地上的钝痛很清晰,却盖不过脑海里突然炸开的记忆碎片——福利院的铁门、冬天冻裂的手指、深夜加班时的咖啡香……现实与这具身体的记忆搅成一团乱麻,像被揉皱的纸。
再次睁眼时,鼻尖的消毒水味浓了几倍。
她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白色的天花板晃得人眼晕,旁边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醒了!
老班望舒醒了!”
周婉莹兴奋地喊着,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摇晃着黎望舒,仿佛要把这份快乐传递给他。
然而,黎望舒却并没有像周婉莹那样激动,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周婉莹的举动有些不适。
黎望舒轻轻地挣脱了周婉莹的手,然后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