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在苏家当了十八年的掌上明珠。直到那个雨天,真正的千金林薇带着满身泥泞回来。
苏家父母毫不犹豫地将苏晚推出去,说她只是林家不要的弃子。他们以为苏晚会哭着求饶,
会在泥泞里腐烂。却没料到,这个被他们精心豢养却从未真正接纳的假千金,
转身走进了巷尾那家快要倒闭的绣坊。当林薇在社交场上穿着高定礼服强颜欢笑时。
苏晚正用那双手曾被嘲笑 “只会花钱” 的手,一针一线绣出了自己的锦绣山河。
那些曾将她视作污点的人,终将在她的光芒下,卑微到尘埃里。
1鎏金吊灯的光透过水晶棱镜。在苏晚刚做的法式美甲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百无聊赖地转着指间的银叉。听着对面沙发上的母亲许曼,
用那种刻意放软却依旧尖锐的语调打电话。“薇薇明天就到了,房间早就准备好了。
”“怎么会委屈她呢,毕竟是我们亏欠了十八年的女儿。
”苏晚将银叉轻轻放在骨瓷餐盘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许曼的声音顿了顿。隔着雕花隔断,
苏晚能想象出她皱着眉的样子。十八年来,许曼总是这样。对她说话时,
眉峰永远带着若有似无的褶皱。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件令人困扰的事。“小晚,
” 许曼挂了电话走过来,香水味像层密不透风的膜,“明天你林薇姐姐回来,
你把楼上的主卧腾出来。”“为什么?” 苏晚抬眼。她的睫毛很长,
是许曼最常夸赞的地方。但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没什么温度。“那本来就是薇薇的房间。
” 许曼理了理真丝裙摆,语气理所当然,“你搬到客房去,或者……”她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措辞。“或者你先去老宅住段时间?等薇薇适应了再说。”苏晚忽然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是苏家老爷子生前最疼她的原因。“妈,
” 她拖长了调子,尾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这十八年,我住的好像一直是主卧。
”许曼的脸色沉了沉。“苏晚,注意你的态度。”“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 苏晚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像个真正的贵族,“还是说,
因为真千金要回来了,我这个假的,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你 ——” 许曼被噎住,
随即冷笑一声,“你知道就好。薇薇是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不过是当年医院抱错的,
能在苏家锦衣玉食十八年,该知足了。”苏晚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知足?她在这个家里,像个精致的摆设。父亲苏振宏永远在忙公司的事,
对她只有物质上的满足,没有半句关心。母亲许曼把她当成炫耀的工具,
却又在眼神深处藏着疏离。哥哥苏明哲从小就跟她不对付,觉得她抢走了父母的关注。
所谓的锦衣玉食,不过是用她的 “懂事” 和 “顺从” 换来的。她早就知道,
自己是个外人。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难看。“我知道了。” 苏晚站起身,
语气平静无波,“我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搬走。”许曼没想到她这么痛快,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你能想通就好。” 她放缓了语气,
甚至抬手想拍拍苏晚的肩膀。苏晚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回房了。
”许曼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又沉了下去。“去吧。”苏晚转身走上楼梯。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噔噔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像一个个破碎的音符。
回到房间,她没有立刻收拾东西,而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苏家精心打理的花园,
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可她看了十八年,只觉得像幅虚假的画。手机响起,
是闺蜜周瑶打来的。“晚晚,明天林薇回来,你家没什么事吧?” 周瑶的声音带着担忧。
苏晚靠在窗边,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能有什么事?” 她轻笑一声,
“不过是换个人住我的房间,用我的东西,享受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罢了。”“什么?
苏家太过分了吧!” 周瑶气得不行,“那可是你住了十八年的家!”“家?
” 苏晚重复着这个词,心里泛起一阵寒意,“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家。”挂了电话,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苏晚开始收拾东西。她的东西不多,除了衣服鞋子,
就是一些从小到大攒下的零碎玩意儿。一个缺了角的陶瓷兔子,
是她八岁时哥哥不小心打碎的,她偷偷捡回来粘好了。一本泛黄的童话书,是她十岁生日时,
父亲随手买给她的,却错买了注音版。还有一个绣着歪歪扭扭栀子花的手帕,
是她十二岁时学着绣的,被许曼看到,说俗气,让她扔了,她偷偷留了下来。这些东西,
在奢华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就像她自己。收拾完东西,已经是深夜。苏晚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十八年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她想起小时候,
看到别的小朋友被父母抱在怀里,她也想扑进许曼怀里,却被嫌弃地推开,说女孩子要矜持。
她想起上学时,每次开家长会,都是家里的司机去的,父母永远有借口。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做饭,不小心烫到了手,哭着去找父亲,
父亲却不耐烦地让管家带她去上药。原来那些细微的不对劲,早已是预兆。只是她傻傻地,
以为只要足够懂事,足够优秀,就能真正融入这个家。第二天一早,苏晚提着行李箱下楼。
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父亲苏振宏,母亲许曼,哥哥苏明哲。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
看起来温柔娴静的女孩。想必,就是林薇了。林薇看到她,立刻站起身,
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你就是苏晚吧?” 她的声音轻柔动听,
“谢谢你这些年替我照顾爸爸妈妈和哥哥。”苏晚看着她,
这个占据了自己身份十八年的女孩。她长得很漂亮,气质温婉,
眉宇间带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柔弱。确实比张扬骄纵的自己,更像苏家的女儿。
“不用谢。” 苏晚淡淡地说,目光扫过沙发上的三个人。他们看林薇的眼神,
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和愧疚。苏振宏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小晚,既然薇薇回来了,
你就先去老宅住一段时间。”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等以后…… 再说。
”“以后?” 苏晚挑眉,“以后我还能回来吗?”苏振宏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许曼立刻接过话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老宅环境好,清净,你去那边好好反省反省,
别总想着跟薇薇争。”“争?” 苏晚笑了,笑得有些悲凉,“我有什么可争的?
争一个从来没给过我温暖的家?还是争你们这迟来的、廉价的愧疚?”“苏晚!
” 苏明哲猛地站起来,指着她,“你太不懂事了!薇薇受了十八年的苦,
我们补偿她怎么了?”“她受的苦,与我何干?” 苏晚直视着他,“难道她的苦,
是我造成的?”“你 ——” 苏明哲被问得哑口无言。林薇适时地拉住苏明哲,
柔声说:“哥哥,别说了,苏晚妹妹可能只是一时想不通。”她转向苏晚,
眼神里带着歉意:“妹妹,对不起,是不是我回来,给你造成困扰了?如果是的话,
我……”“不必了。” 苏晚打断她,“你不必演戏,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她看向苏振宏和许曼:“我可以走,但我有一个条件。”“你说。” 苏振宏皱眉。
“我名下的那套市中心的公寓,还有我账户里的钱,必须还给我。” 苏晚语气坚定,
“那是爷爷留给我的,跟你们苏家没关系。”那套公寓和一笔钱,
是苏家老爷子去世前偷偷给她的,让她留着防身。
许曼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爷爷告诉我的。” 苏晚冷冷地说,
“你们不会想连爷爷留给我的东西都贪了吧?”苏振宏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我会让律师处理。”“谢谢。” 苏晚微微颔首,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
她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对了,”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以后,
我不会再姓苏了。”说完,她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她住了十八年的地方。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苏晚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似乎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爷爷留下的公寓,她还没去过。周瑶让她去她家住,她不想麻烦朋友。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苏晚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请问是苏晚小姐吗?
”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我是。您是?”“我是你外婆,林秀兰。”外婆?苏晚愣住了。
她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外婆。2“外婆?” 苏晚握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
这个词对她来说,陌生又遥远。“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困惑。
” 林秀兰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当年的事,说来话长。
你现在…… 是不是被苏家赶出来了?”苏晚的心猛地一揪。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嗯。
” 苏晚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别难过,孩子。” 林秀兰叹了口气,
“苏家不是你的归宿。如果你不嫌弃,来我这里住吧。我在城南的老街,开了家绣坊。
”绣坊?苏晚想起了自己那个被许曼嫌弃俗气的栀子花手帕。她犹豫了片刻。现在的她,
确实无处可去。“好。”挂了电话,苏晚查了一下地址。城南老街,离市中心很远,
是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车子穿过繁华的街道,
渐渐驶入一条安静的老街。街道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青石板路凹凸不平,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出租车在一家挂着 “锦绣坊” 牌匾的小店前停了下来。苏晚付了钱,拖着行李箱下了车。
小店不大,门面古朴,门口挂着各式各样的绣品,有手帕,有屏风,还有一些衣服上的绣片。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蓝色布衫的老人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绣一块手帕。
想必,就是她的外婆林秀兰了。林秀兰抬起头,看到她,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站起身。
“你就是小晚吧?” 她的眼睛很亮,带着慈爱的笑意。苏晚看着眼前的老人,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掉下来。“外婆。” 她轻声叫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叫这个称呼。林秀兰走上前,
拉着她的手。老人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指关节有些变形,却很温暖。“好孩子,
受苦了。” 林秀兰拍了拍她的手,眼眶有些发红。苏晚摇摇头,强忍着泪水:“我没事。
”“先进来吧。” 林秀兰拉着她走进店里。店里的光线有些暗,
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线香和布料的味道。墙上挂满了各种绣品,色彩鲜艳,针脚细密,
栩栩如生。有盛开的牡丹,有戏水的鸳鸯,还有展翅的凤凰。每一件都精美绝伦。
“这些都是您绣的吗?” 苏晚忍不住问。“大部分是,也有一些是祖上传下来的。
” 林秀兰笑着说,“我们家,祖上就是做刺绣的。你妈妈…… 也很有天赋,
可惜……”她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苏晚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妈妈。
那个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去世的女人。苏家从未跟她提过她的亲生父母,
她只知道自己是被抱错的。“外婆,我妈妈她……”“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 林秀兰打断她,拉着她在一张藤椅上坐下,“你刚回来,肯定累了。
我给你收拾了一间房,你先休息一下。”房间很小,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张单人床,
一个旧衣柜,一张书桌。窗外对着一个小小的院子,种着几株栀子花,开得正艳。
“院子里的栀子花,是你妈妈最喜欢的。” 林秀兰站在门口说,
“每年这个时候都开得特别好。”苏晚走到窗边,看着那些洁白的栀子花。
想起了自己那个绣得歪歪扭扭的手帕。原来,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吗?“谢谢您,外婆。
”“傻孩子,跟外婆客气什么。” 林秀兰笑了笑,“快去休息吧,晚饭好了我叫你。
”林秀兰走后,苏晚躺在陌生的床上。柔软的被褥带着阳光的味道。她闭上眼睛,
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在苏家的最后一幕。林薇温柔的笑脸,许曼冷漠的眼神,
苏振宏的沉默,苏明哲的指责。还有她自己,那句 “我不会再姓苏了”。从今往后,
她是林晚。属于林家的晚晚。晚饭很简单,两菜一汤。青菜是院子里种的,
鸡蛋是隔壁邻居家的,汤是用排骨炖的,很香。苏晚吃了满满一碗饭。这是她很久以来,
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慢点吃,不够还有。” 林秀兰不停地给她夹菜。“外婆,您也吃。
” 苏晚说。“哎。” 林秀兰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吃完饭,林秀兰坐在灯下,
拿出针线开始刺绣。她戴着老花镜,神情专注,手指在布上游走,一针一线,从容不迫。
苏晚坐在旁边看着,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外婆,刺绣很难学吗?” 她忍不住问。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林秀兰抬起头,笑着说,“得有耐心,有悟性,
还得有感情。”“感情?”“是啊。” 林秀兰拿起一块绣了一半的手帕,“你看这朵兰花,
你得心里有它,爱它,它才能在你手里活过来。”苏晚看着那块手帕上的兰花,叶片舒展,
花瓣娇嫩,仿佛真的能闻到淡淡的花香。“真漂亮。”“你要是想学,外婆教你。
” 林秀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期待。苏晚犹豫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学刺绣。
在苏家,许曼总是告诉她,女孩子要学钢琴,学芭蕾,学插花,那些才是高雅的东西。刺绣?
太俗气,太土气了。可是看着外婆专注的神情,看着那些精美的绣品,
她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向往。“好,我学。”林秀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太好了!我们林家的手艺,终于有人继承了!”接下来的日子,
苏晚 —— 不,应该叫林晚了。林晚开始跟着林秀兰学习刺绣。一开始很难。
她的手指太纤细,太娇嫩,不适合做这种精细的活。没几天,手上就磨出了水泡,
被针扎破了好几个地方。林秀兰看着心疼,想让她休息几天。林晚却摇了摇头,贴上创可贴,
继续练习。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她要证明给苏家看。离开他们,她不仅不会过得不好,
还会过得更好。她要靠自己的双手,绣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这天,
林晚正在练习绣一朵栀子花。周瑶来看她了。“晚晚,你怎么真的住在这里了?
” 周瑶看着简陋的小店,皱起了眉头,“这地方也太……”“挺好的啊。
” 林晚放下针线,笑着说,“安静,自在。”“可是……” 周瑶看着她手上的伤,
心疼得不行,“你怎么还学起这个了?手上都成这样了!”“这是外婆的手艺,我想学。
” 林晚拿起自己绣了一半的栀子花,“你看,是不是比我小时候绣的好多了?
”周瑶看着那块手帕,上面的栀子花虽然还略显稚嫩,但已经有了几分神韵。“是挺好看的。
” 她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是跟苏家比起来,这里也太差了。林薇现在在你家,
简直是众星捧月。昨天我看到她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戴的那条项链,
是你之前想要了很久的那条吧?”林晚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刺绣。“是吗?
挺好的。”“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啊?” 周瑶急了,“那可是你的东西!
”“不属于我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林晚淡淡地说,“我现在只想学好刺绣,其他的事,
跟我没关系。”周瑶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林晚好像变了。不再是那个有点骄纵,
有点依赖苏家的大小姐了。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坚韧,
和一种…… 对未来的笃定。“对了,晚晚,” 周瑶想起了一件事,
“下周末有个慈善晚宴,苏家肯定会带林薇去。你要不要去?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林晚摇了摇头:“不去。”“为什么?那可是个好机会!”“我现在这个样子,
去了又能怎么样?” 林晚笑了笑,“让他们看我的笑话吗?”“不是的,
晚晚……”“瑶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林晚打断她,“但我现在不想去想那些事。
等我什么时候,能靠自己的本事站在他们面前,我再去。”周瑶看着她坚定的眼神,
点了点头:“好,我等你。”送走周瑶,林晚回到店里。林秀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针线,
却没有动。“外婆,您都听到了?” 林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林秀兰点点头,
看着她:“孩子,你真的想好了?这条路,不好走。”“我知道。” 林晚走到她身边,
拿起那朵没绣完的栀子花,“但我想试试。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活在别人的安排里。
我想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林秀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好,外婆支持你。
” 她拍了拍林晚的手,“我们林家的女儿,从来都不是孬种。”林晚笑了,低头继续刺绣。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专注的脸上。手指穿梭,丝线飞舞。一朵栀子花,在她的手下,
慢慢绽放。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林晚在老街已经住了三个月。她的刺绣技艺进步神速。
林秀兰常说,她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不仅有悟性,还有股不服输的韧劲。她的手上,
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娇嫩,却多了几分力量和灵活。她绣的东西,
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味道。不再是简单地模仿,而是融入了自己的理解和情感。
林秀兰把她绣的一些小件,比如手帕,荷包,书签之类的,摆在店里卖。没想到,很受欢迎。
尤其是年轻女孩,喜欢她绣的那些清新淡雅的图案。有一次,
一个顾客看到她绣的栀子花书签,一下子买了十个,说是要送给朋友。“小姑娘,
你这手艺真好,比那些机器做的好多了。” 顾客赞不绝口。林晚听到这样的夸奖,
心里比在苏家得到任何奢侈品都要开心。这是她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认可。这天,
林晚正在店里绣一幅《荷塘月色》。
这是她打算参加下个月市里举办的一个小型工艺美术展的作品。忽然,
店里进来了几个穿着光鲜的女人。为首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林晚认得她,
是许曼的朋友,王太太。王太太看到林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惊讶又带着点嘲讽的表情。
“这不是苏家的那个…… 哦不,现在应该叫林小姐了吧?”林晚停下手里的活,
淡淡地看着她:“有事吗?”“没事,就是路过,进来看看。” 王太太四处打量着小店,
眼神里充满了鄙夷,“真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在这里做这种…… 针线活。
”她身边的几个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王太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 一个女人阴阳怪气地说,“人家现在可是‘民间艺术家’了,哪像我们,
只会逛街买东西。”“可不是嘛,听说苏家的真千金林薇,现在可出息了,不仅长得漂亮,
还会弹钢琴,会说法语,上周在宴会上,可是惊艳了所有人呢。”“是啊,跟林薇比起来,
有些人可就……”她们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林晚心上。但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王太太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林小姐,不是我说你,
女孩子家,还是要有点追求。你看你,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跑到这种地方来受苦,
图什么呢?”林晚放下针线,站起身。她的个子很高,穿着简单的棉布衣服,
却自有一股清冷的气质。“我图什么,好像跟王太太没什么关系吧?” 她看着王太太,
眼神平静却带着力量,“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不偷不抢,不觉得丢人。
”“你 ——” 王太太没想到她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以为你在这里绣几针破花,就能翻身了?别做梦了!你跟林薇,根本就没法比!
”“我从没想着跟谁比。” 林晚淡淡地说,“我只想做我自己。”“做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