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杂役弟子与 “净尘诀” 的惊天妙用青云宗的天刚蒙蒙亮时，
清河坊市的传送广场已经飘起了肉包子的香气。李闲打了个哈欠，
把腰间歪歪扭扭的旧道袍系紧些 —— 这袍子是前前前任环卫执事传下来的，
袖口磨得发亮，下摆还沾着去年扫落叶时蹭的泥渍。他里头套着件粗布短打，
脚踩双露趾的草鞋，往传送阵旁的石墩上一坐，先摸出怀里揣的半块麦饼，
就着檐角滴下的露水嚼得津津有味。“李闲！都辰时二刻了还摸鱼？周管事说了，
今日要检查传送阵符文清洁度，你这块要是出了岔子，这个月的月钱就别想拿了！
”尖细的声音从广场那头飘过来，
四儿正拿着柄拂尘装模作样地掸着石狮子 —— 那狮子昨天刚被他用 “净尘诀” 扫过，
此刻亮得能照见人影。这货最擅长在周扒皮面前卖力气，转头就把活儿全推给旁人，
偏生周扒皮就吃他那套 “年轻人要上进” 的鬼话。
李闲嚼着麦饼含糊道：“知道了知道了，赵师兄先忙。”等赵四儿扭着腰杆走远了，
他才慢悠悠站起身，指尖捏了个简单的法诀。淡青色的微光从指尖荡开，
像层薄纱扫过地面 —— 这便是青云宗弟子入门必学的 “净尘诀”，
最简单不过的生活道法，炼气一层就能用，除了扫扫灰尘啥用没有，
连外门弟子都懒得正经练。但李闲用得不一样。他那道净尘诀没像模像样地扫遍整个广场，
反倒像条有灵性的小蛇，专挑着石板缝里的泥垢钻。更绝的是，他指尖微动，
净尘诀扫过之处，只有人常走的那条三尺宽的路径变得干干净净，
旁边的角落依旧堆着落叶 —— 反正周扒皮巡查只走主路，犄角旮旯的灰，
他老人家才懒得弯腰看。“省点灵力摸鱼不香吗？” 李闲咂咂嘴，
又对着那堆落叶捏了个 “清风咒”。微风打着旋儿起来，
卷起落叶飘飘悠悠往广场另一头去 —— 正好落在赵四儿负责的区域。
赵四儿正背对着他跟两个杂役吹牛，压根没察觉自己刚打扫干净的地面又落了层 “新货”。
李闲拍了拍手，走到传送阵旁。这阵是坊市最老的传送点，符文刻在青石板上，
经年累月沾了不少油污尘土，有些纹路都看不清了。
按规矩得用 “净尘诀” 细细擦拭符文边缘，确保灵力流通顺畅。
他却往符文旁的石墩上一坐，指尖弹出点昏黄的 “照明术”—— 明明是大白天，
偏要假装检查符文暗处的污渍。微光在符文上游走，他眼皮却越来越沉，
没多久就靠着石墩打起了盹，嘴角还挂着麦饼渣。脑子里却没闲着，
净是周扒皮昨天晨会的 “训话”：“你们以为当杂役是混日子？错了！这是积累福缘！
你看内门的张师兄，当年也是从扫广场做起的，现在都能御剑飞行了！你们要以他为榜样，
把每块石板都当成修炼的道途……”李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张师兄？那是三灵根的天才，
刚入门就被长老看中，扫广场不过是走个过场。他们这些无灵根的废柴，别说御剑飞行，
能把 “净尘诀” 用得稳当些都算不错了。还道途？这石板缝里的泥垢都比他的灵根纯。
正迷迷糊糊要睡着，后颈突然被人拍了一把。“好你个李闲！拿着宗门的月钱，
竟敢在传送阵旁偷懒？” 周扒皮那张干瘦的脸凑到眼前，山羊胡翘得老高，
“昨天让你清理灵膳堂后巷的排水沟，你说要修传送阵推了；前天让你给内门送灵米，
你说肚子疼 —— 我看你是骨头痒了！”李闲瞬间清醒，脸上堆起笑：“周管事英明！
弟子这是在冥想悟道呢 —— 您看这传送阵符文，
曲曲折折像不像‘清心诀’的灵力运转路线？弟子正琢磨着怎么从扫灰里悟大道呢。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在琢磨 “净尘诀”—— 这道法看着简单，
可要是能把灵力控制得再精细些，能不能只扫掉灰尘，留下石板上的青苔？
那样扫过的地面带着点绿意，看着都比光秃秃的舒服。周扒皮哪懂这些，被他哄得愣了愣，
随即又吹胡子瞪眼：“少跟我来这套！
今日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 灵膳堂后巷的油污池堵了三天了，秽气都快凝成瘴气了，
内门弟子嫌脏不肯去，你去给我疏通了。午时前弄不好，这个月的月钱、宗门分发的辟谷丹，
全扣了！”旁边的赵四儿赶紧接话：“周管事英明！这活儿就该让李师弟练练手，
说不定能从中悟到‘净化大道’呢？”李闲心里把这俩货骂了个遍，脸上却堆着笑：“得嘞！
保证完成任务。”他跟着杂役往灵膳堂后巷走，越走味儿越冲。那油污池在巷子最里头，
是坊市各家酒楼倾倒废水的地方，常年累月积了厚厚一层油污，黑黢黢的像块凝固的沥青，
表面还冒着泡，时不时飘起几片腐烂的菜叶，秽气裹着馊味直往鼻子里钻。“李闲，
这池子里的油污都快成精了，听说昨天有人看见池边爬着尺把长的油虫。
” 送他来的杂役往后退了退，“周管事说，要是能清出点能用的油膏，
提炼提炼能当灯油 —— 不过我看悬，你能把池子通开就不错了。”李闲蹲在池边打量。
这油污黏得很，寻常 “净尘诀” 只能扫掉表面浮尘，
想清干净根本不可能；用 “烈火诀” 烧？
怕是得把半条巷子都点了；用 “凝水诀” 冲？水根本渗不进那层厚油。
难怪内门弟子不肯来，这活儿又脏又没好处，纯属吃力不讨好。周扒皮这是明摆着刁难他。
他摸了摸下巴，指尖又捏起 “净尘诀” 的法诀。但这次没像往常那样扫灰尘，
反倒闭着眼细细感受 —— 他练这 “净尘诀” 快五年了，炼气三层的修为没长进，
倒是把这最基础的道法摸得透透的。别人用它扫灰，
他却发现这道法的本质是 “分离”—— 把 “尘” 从 “物” 上分开，
那要是把 “污秽” 从 “油” 里分开呢？指尖的微光不再是淡青色，反倒透出点银白。
李闲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灵力注入法诀，朝着油污池扫了过去。“给我 —— 分！
”话音刚落，池子里突然炸开了锅！黑黢黢的油污像被无形的手撕开，
最底下的淤泥、腐烂的菜叶、馊水凝成的秽气，被那道银光硬生生从油里拽了出来，
在半空拧成一团黑旋风。那些藏在油里的油虫、蛆虫被裹在风里，发出细碎的滋滋声，
没多久就被秽气炼化，成了团核桃大的黑珠，悬在池面上，表面还在渗着黑气。
而剩下的油污，竟在银光扫过之后慢慢变了样。黑褐色褪去，露出底下金黄的底色，
像融化的琥珀，连之前的馊味都散了，反倒飘出点淡淡的油香 —— 那是纯粹的油脂香，
没了杂质和秽气，干净得很。李闲看得眼睛一亮，这比他想的还管用！
他又补了个 “小搬运术”，指尖勾出道气流，卷着池底的碎石和杂物往外挪。没一会儿，
池底的排水口就露了出来，清水顺着缺口汩汩流走，露出干净的青石板。“成了！
” 李闲松了口气，刚想站起身，突然腿一软 —— 刚才那下 “分离” 太费神了，
灵力几乎抽空，脑袋嗡嗡作响。他扶着墙歇了歇，看着池子里剩下的大半池金黄油脂，
又瞥了眼悬在半空的黑珠，突然笑了。周扒皮不是说 “灯油” 吗？他找了个空木桶，
用 “小搬运术” 舀了满满一桶金黄油，沉甸甸的压得桶底吱呀响。剩下的油他没动，
连那枚飘着黑气的珠子也留在池边 —— 周扒皮不是想要好处？送他个 “大礼”。
李闲扛着油桶往回走，刚到广场就撞见周扒皮和赵四儿。“哟，这才多久就回来了？
我看你是没本事疏通，想跑回来装死？” 周扒皮抱着胳膊冷笑。
赵四儿也阴阳怪气：“李师弟，悟到‘净化大道’了？还是被油虫追着跑回来的？
”李闲把油桶往地上一放，“哐当” 一声，桶里的油晃出圈金亮的光。那油清澈得很，
阳光照在上面像淌着碎金，还带着点淡淡的香气 —— 哪是什么灯油，
这分明是提炼干净的 “灵脂”，能用来调配润肤膏，或是给低阶法器上油保养，
在坊市至少能卖五十块下品灵石！周扒皮的眼睛瞬间直了，赵四儿的嘴张得能塞下鸡蛋。
“周管事，您说的‘灯油’我给您弄来了。” 李闲抹了把脸，故意露出点疲惫，
“池子通了，这是清出来的油，您看能用不？”周围路过的杂役都围了过来，
有人忍不住惊呼：“这是灵脂吧？我在坊市药铺见过，一小瓶就要五块灵石！
”周扒皮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算你有点用。这油我先收着，你…… 你再去看看池子，
别还有没清干净的。”他说着就往灵脂桶边凑，手指都快摸到桶沿了。李闲心里偷笑，
嘴上应着：“得嘞。”他慢悠悠往回走，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惊叫 —— 想来是周扒皮派去看池子的人，
发现了那枚悬在半空的秽气珠。那珠子里裹着三年的油污秽气，碰一下就得沾身臭三天，
要是不小心捏碎了，半条巷子都得被秽气熏臭。周扒皮想占便宜？
等着被秽气珠 “问候” 吧。李闲哼着小曲拐进巷口，阳光穿过檐角落在他身上，
把旧道袍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摸了摸怀里刚被周扒皮塞过来的十块下品灵石 —— 这老东西怕他把灵脂的事捅出去，
竟主动给了好处。“看来这‘净尘诀’，不光能扫灰啊。” 他掂了掂手里的灵石，
咧开嘴笑了，“攒够钱买个小院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2 “清风咒” 戏耍天骄与 “凝水诀” 破局周扒皮果然没敢克扣李闲的月钱。
不仅如此，第二天还特意把他叫到执事房，塞了块新裁的粗布 —— 说是 “奖励”，
实则是想让他再去油污池 “看看”，最好能再弄点灵脂出来。“小李啊，
我看你在‘净化’一道上有点天赋。” 周扒皮摸着山羊胡，
眼神却瞟着桌上的灵脂桶 —— 那桶油被他偷偷倒了小半桶，剩下的藏在了床底下，
“昨天那油污池，说不定还有没清干净的灵脂，你再去查查？”李闲心里门儿清，
这老东西是想让他当免费劳力。他故意露出为难：“周管事，昨天清池子耗了不少灵力，
我这炼气三层的修为，怕是顶不住。再说那池子里的秽气珠……”“嗨！
秽气珠我让杂役处理了！” 周扒皮赶紧打断，“你去看看就行，不用费力气。对了，
宗门刚发了《青云宗外门弟子行为规范》修订版，你拿去抄一百份，三天后给我，要工整，
这是给你历练心性的机会。”他从抽屉里摸出块玉简，足有砖头厚。李闲接过来掂量了下，
这玩意儿刻满了字，抄一百份怕是得抄到手指抽筋 —— 分明是刁难。“得嘞，保证完成。
” 李闲揣着玉简往外走，刚出门就听见周扒皮跟赵四儿嘀咕：“盯着他点，别让他偷懒。
等他抄完了，我再找个活儿……”回到自己那间破旧的杂役房，李闲把玉简往桌上一扔，
翻出个豁口的粗瓷碗，用 “凝水诀” 弄了半碗清水，
又从怀里摸出颗酸梅丢进去 —— 这是前两天帮坊市药铺老板扫药渣，老板送的，
冰镇着喝最解暑。他对着那碗水捏了个法诀，指尖渗出点寒气。碗里的水慢慢结了层薄冰，
酸梅的果香混着凉意飘出来，喝一口沁人心脾。“抄一百份？当小爷傻啊。
” 李闲嘬着酸梅汤，眼睛瞟向桌上的十几支符笔 —— 这是他平时修修补补用的，
笔尖都磨秃了。他指尖又捏起法诀，这次是 “清风咒”。比 “净尘诀” 稍复杂些，
能引动气流，炼气二层能用，大多用来夏天纳凉，或是吹走炼丹时的烟。
但李闲的 “清风咒” 不一样。淡青色的气流从指尖荡开，没像往常那样绕着屋子转，
反倒分成十几股细流，每股都缠着一支符笔。他眼睛盯着玉简，指尖微动，
那些符笔竟自己悬空立了起来，笔尖蘸了墨，
在铺好的符纸上 “沙沙” 写了起来 —— 字迹算不上娟秀，却工工整整，
跟他平时写的一模一样。“还得弄点动静。” 李闲又捏了个 “照明术”，
昏黄的光落在符纸上，从窗外看，正好能看见 “奋笔疾书” 的影子。
他自己则搬了个小马扎，躲在门后，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就咳嗽两声，
嘴里还念叨着 “这个‘敬师礼’得写大点”。第二天周扒皮果然来巡查，
扒着窗户缝看了眼，见符笔在动、纸上有字，满意地走了。赵四儿跟着来的，
探头探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破绽，只能悻悻地走了。李闲躲在门后偷笑，刚端起酸梅汤，
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张师兄来了！”“是内门的张狂师兄！
听说他刚突破到炼气七层，能御剑了！”张狂是内门弟子里的 “天骄”，三灵根资质，
又拜在长老门下，平日里眼高于顶，连外门执事都不放在眼里。
周扒皮这会儿正点头哈腰地跟在他身后，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张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