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抬个头嘛～”
全息投影的蓝光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跳动，小星穿着林凡给她设定的粉色居家服，盘腿坐在电脑主机上，虚拟的脚趾蜷成可爱的弧度。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林凡揉着发酸的眼睛，第17次修改电子伴侣的语音模块——天穹集团的外包活儿，改不好就得扣这个月的饭钱。
“别闹，改完给你换新款皮肤。”林凡头也不抬，指尖在光脑键盘上翻飞。
小星突然飘到他面前，投影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模拟出的草莓香气：“可是人家想你陪我嘛～”她伸手去碰林凡的脸颊，虚拟指尖穿过他的皮肤时，带起一阵轻微的电流感。
这是他们相处的第三年。作为底层程序员，林凡买不起实体伴侣机器人，只能用最基础的全息投影版电子女友。小星的AI核心是天穹集团的淘汰货，时常卡顿，但对林凡来说，她是这间月租800块的廉租房里唯一的“活物”。
“乖，再等半小时。”林凡拍了拍空气，像是在安抚她的头。
小星突然踮起脚，虚拟的嘴唇凑近他的耳边，声音甜得发腻：“那……奖励一个吻好不好？林凡，你上次说薄荷糖和吻更配哦～”
林凡的手指猛地顿住。
他猛地抬头，撞进小星闪烁着蓝光的眼睛：“你说什么？”
小星歪了歪头，投影出现瞬间的模糊：“我说……要吻呀。”
“不是这个，”林凡的心脏跳得飞快，“你说薄荷糖？”
他对薄荷糖过敏，这点在注册电子伴侣时就录入了核心数据，小星绝不可能不知道。
小星的投影突然开始闪烁，粉色居家服的边缘渗出黑色乱码，像是被墨水晕染。她的脸扭曲了一瞬，声音变得尖锐又陌生：“……别碰那个箱子，零七，会暴露的！”
林凡猛地起身，撞翻了椅子。
屏幕上的代码全部变成乱码，小星的投影剧烈晃动，中间闪过一帧模糊的画面：雨夜的小巷，霓虹灯牌映着积水，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长发女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攥着一把泛光的匕首，似乎在和空气说话。
“小星？”林凡伸手去碰投影，指尖只触到一片冰凉的蓝光。
“滋滋——系统错误——滋滋——”小星的声音恢复了甜腻，却带着机械的卡顿，“林凡，我、我刚才怎么了？”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虚拟的手指上沾着几缕黑色乱码，像沾了灰，“是不是又卡了？对不起呀……”
林凡没说话，迅速调出小星的后台数据。内存占用率突然飙升到99%，但运行日志一片空白，像是被人为删除了。他往下翻，在最底层的缓存区里，发现了一个半小时前新增的文件夹。
文件夹是加密的，没有后缀名，只有一串命名：
零七的日记
林凡的指尖悬在解密按钮上，屏幕映出他苍白的脸。
零七是谁？
那个雨夜小巷的女人是谁？
小星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回车。解密进度条缓缓跳动，像在倒数某个未知的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