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樱花树下向青梅竹马的顾言表白。>他手机突然响起,
扩音器传来混混头目的声音:“老大,今天怎么收拾那个书呆子?”>我僵在原地,
认出那是长期霸凌我的“龙哥”。>顾言面不改色挂断,温柔问我:“小晚,
你刚刚想说什么?”>我扯出微笑:“祝你生日快乐。”>从此我收起真心,
在他面前扮演天真。>他带我看电影,我对着校草巧笑倩兮;>他送我回家,
我望着路灯说“影子比人可靠”。>他生日宴上,我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大屏幕播放他指挥霸凌的视频,以及他父亲公司的黑料。
>我凑近他耳语:“这份生日礼物,配得上你十年演技吗?”>暴雨中他追上我的车,
拍打车窗嘶吼:“那些事…是我怕配不上你才做的!”>我降下车窗,
将湿透的玫瑰砸在他脸上:>“现在,你更配不上了。”---四月,
春寒料峭里挣扎出几丝暖意,风里卷着樱花的清甜。我站在那棵老樱花树下,
脚下是铺了薄薄一层、近乎透明的花瓣地毯,手心却腻着一层冰冷的汗。
我攥紧了口袋里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棱角硌着指骨,带来一点真实的痛感。
盒子里躺着一支钢笔,很旧了,笔帽边缘甚至有了细微的磨损。那是顾言十二岁生日时,
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给我的,他说:“小晚,以后用它写故事给我看。” 那时候,
他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空气里浮动的花香,
混合着过往十几年与他纠缠的每一个瞬间:他把我护在身后,
凶狠地瞪着巷子里狂吠的野狗;倾盆大雨的放学路上,伞永远固执地朝我这边倾斜,
他半边肩膀湿透;无数个为我补习功课的深夜,
台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着他专注的侧脸……这些画面像暖流,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
几乎要撞破喉咙跳出来。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踩在落花上,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我猛地抬头。顾言来了。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身形挺拔,
像一棵沐浴在春日里的白杨。阳光穿过樱花树的枝桠,在他身上投下斑驳跳动的光点。
他嘴角噙着那抹我看了十几年、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笑意,一步步走近,
目光专注地落在我脸上,仿佛我是他整个世界唯一的焦点。“小晚,
”他停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他特有的磁性,“等了很久吗?
”我的心跳骤然失序,像擂鼓般在胸腔里疯狂撞击,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就是现在!
那个在心底排练了千百遍的句子,带着孤注一掷的热度,猛地冲向舌尖——“顾言,
我……”“叮铃铃——”一阵刺耳的手机***,如同冰锥,
毫无预兆地捅破了这层裹着蜜糖的薄纱。顾言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歉意地对我笑笑,
手指在屏幕上随意一划。他没有避开我,甚至,无意中按到了免提键。
一个粗嘎、带着明显谄媚的男声瞬间被放大,清晰地炸响在寂静的樱花树下:“老大!
您老今天什么指示?哥几个都等着呢!下午放学,‘照顾’那个书呆子,
是泼水还是老规矩扔书包?”轰——!仿佛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所有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狠狠砸回四肢百骸。我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身体无法控制地僵直,指尖瞬间冰凉,连呼吸都停滞了。这个声音!
这个像砂纸摩擦着生锈铁皮的声音!
它无数次在我被堵在昏暗的器材室、在放学后无人的小巷、在书本被恶意撕毁时响起!
它是噩梦的号角,是那个戴着恶鬼面具、自称“龙哥”的混混头目的标志!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那个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我甚至能闻到那些被欺凌的日子里,
巷子里垃圾的酸腐味、冷水泼在身上的刺骨寒意、还有自己屈辱的眼泪咸涩的味道。
顾言脸上的温柔笑容,一丝未变。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只是用一种极其平淡、近乎慵懒的语调对着手机说:“知道了,等我消息。先别动。
” 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发号施令。他挂断电话,
动作流畅自然得如同拂去一片落在肩头的樱花。然后,他重新看向我,
那双总是盛满温柔星光的眼睛,此刻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得令人窒息。“抱歉,小晚,
”他微微歪头,语气柔和得如同最上等的丝绸,“你刚刚想说什么?”樱花无声地飘落,
有几瓣沾在他乌黑的发间,衬得他面容如玉。多么美好的一幅画。我看着他,
看着这张镌刻在我骨血里的熟悉面容。那些曾经让我心尖发颤的温柔,
此刻每一分每一寸都化作了淬毒的冰针,密密麻麻扎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原来,
那个在黑暗中无数次将我推入深渊的魔鬼,一直披着天使的皮囊,站在离我最近的光明里,
笑着看我挣扎。一股巨大的、毁灭性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将所有的爱恋、羞怯、期待瞬间冻结、粉碎。原来心真的可以在一瞬间死去。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脸上,一个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羞怯的笑容,
像面具一样迅速覆盖了我所有的惊涛骇浪。我迎着他平静无波的目光,声音清晰,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失落:“我……我是想说,顾言,生日快乐。”“啊,就这个?
”他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又笑起来,伸手习惯性地想揉我的头发。
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但最终没有躲开。他的指尖带着微热的温度擦过我的发梢,
那触感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搅。“谢谢小晚,”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像裹着蜜糖的砒霜,
“每年都记得这么清楚。”樱花还在落,纷纷扬扬,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埋葬了我过往十七年所有的天真和炽热。世界在我眼前褪去了颜色,
只剩下眼前这张英俊却无比陌生的脸,和他身后那片虚假而绚烂的粉色烟霞。心脏的位置,
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空洞,呼啸着凛冽的寒风。从那天起,
我亲手杀死了那个叫“林晚”的女孩。
那个会对着顾言脸红心跳、会毫无保留相信他每一句话、会把他当成全世界唯一依靠的林晚,
死在了那棵樱花树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美的、没有灵魂的演员。顾言似乎毫无察觉。
他依旧履行着“完美竹马”的职责,甚至比以往更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像一只急于确认猎物状态的猛兽。周末,他约我去看新上映的文艺片。影院里光线昏暗,
屏幕上演着生离死别的爱情。他坐在我旁边,身体微微倾向我这边,
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若有若无地飘来。放在以前,这足以让我心跳如鼓,手心冒汗。但现在,
我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屏幕,精准地捕捉到前排斜侧方那个熟悉的身影——隔壁班的校草许辰。
他正侧头和同伴低声交谈,侧脸的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在顾言试图借着剧情递给我纸巾的瞬间,我恰到好处地转过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
直直地看向许辰的方向。一个毫无征兆的、明媚至极的笑容瞬间绽放在我脸上,
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好奇,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甚至还晕开一层薄红。灯光昏暗,
但这笑容的光芒足以穿透距离。顾言递纸巾的手僵在了半空。我仿佛毫无所觉,
目光依旧“痴痴”地追随着许辰的方向几秒,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带着一丝被抓包的慌乱,
飞快地瞥了顾言一眼,小声嘟囔:“啊…没什么,就觉得他…挺好看的。”随即迅速低下头,
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将一个情窦初开、被帅哥吸引的小女生演得活灵活现。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顾言身上那股温和的气息瞬间凝滞了。黑暗中,
他的视线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沉沉地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和一种被冒犯的阴郁。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将纸巾塞回口袋,身体重新靠回椅背,
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电影后半场,他再没看过我一眼。
又一天晚自习结束,他照例推着自行车送我回家。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流淌,
路灯将我们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初夏的晚风带着暖意,
吹动我的裙摆。顾言走在我外侧,刻意放慢了脚步。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他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了沉默:“小晚,
最近……你好像和许辰走得很近?”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试图勾勒出那份惯常的温柔,
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极力掩饰的烦躁和探究。我抬起头,目光没有落在他脸上,
而是投向地上那两个被拉得细长的、沉默的影子。我的,和他的。“影子真好。
”我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飘落,带着点天真的茫然,“你看它们,
一直跟着我们,安安静静的。无论灯光从哪边来,它就在那儿,不会撒谎,
也不会突然变成别的样子。
”我的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地上属于顾言的那个影子轮廓:“不像人,表面笑着,
背地里……谁知道藏着什么呢?”我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有趣的哲学问题,
眼神清澈懵懂,仿佛只是随口说出的一句孩子气的感慨。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模糊的车鸣。
顾言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那点强装的温柔面具如同碎裂的冰面,寸寸剥落,
露出底下阴沉的不安。他定定地看着我,路灯的光在他眼中跳跃,却照不进那深潭般的眼底。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没有接话。
时间在诡异的寂静中流淌了几秒。最终,他只是极其生硬地转开了视线,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走吧,很晚了。”他重新推起自行车,
金属链条发出单调的咔哒声,碾过寂静的夜。他走在我前面半步,背影挺直,
却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僵硬和疏离。路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更加细长、孤单,
投射在冰冷的人行道上,仿佛一个被戳穿后无处遁形的幽灵。
盛夏的蝉鸣聒噪得如同永不停歇的鼓点,灼热的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顾家别墅灯火通明,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顾言十八岁的生日宴,是这座城市社交圈的一场盛事。顾言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定制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端着香槟杯,
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英俊的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得体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