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完离婚协议那刻,和顾砚绑定了共享生命系统。他受伤我疼,我流血他痛。
他冷着脸搬回主卧:“别想用苦肉计。”直到火灾那天,他本能地把我护在身下。
钢筋刺穿他肩膀时,我痛得蜷缩尖叫。他染血的手擦掉我的泪:“别怕,我疼就够了。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生命共享解除条件:深吻一次。
1冰冷的纸张被用力拍在昂贵的黑胡桃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回音。“签了它,顾砚。
”沈鸢的声音比这深秋的夜风刮过玻璃窗的声音更冷,也更锋利。她站在书桌对面,
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被冻雨反复冲刷却不肯折腰的细竹,唯有那双眼,里面燃烧着的东西,
比桌上那盏水晶台灯的光还要灼人,“我们两清。”空气凝固了。
窗外城市的霓虹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将书房里两人对峙的身影切割得格外清晰,
又格外疏离。顾砚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昂贵的丝绒椅背衬得他轮廓深邃,
却也冰冷坚硬如大理石雕琢。他指间夹着一支笔,没有看桌上的文件,
目光沉沉地落在沈鸢脸上,那眼神,像在审视一件价值连城却又出了严重瑕疵的藏品。
“想清楚了?”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唯有尾音里一丝几不可察的涩意,
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就被吞没,“沈鸢,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巧了,
”沈鸢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短暂浮现,又迅速消失,
“我的字典里,‘顾砚’这个词,刚刚被彻底划掉了。签字。
”顾砚的目光在她脸上又停留了几秒,那视线带着重量,沉甸甸的,几乎要将沈鸢钉在原地。
他最终垂下了眼帘,目光落在离婚协议书上。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那声音在死寂的书房里被无限放大,清晰得刺耳。他的名字,顾砚,带着他一贯的凌厉笔锋,
落在了“男方”后面的空白处。最后一笔落定。几乎就在他抬笔离纸的同一瞬间——叮!
一个毫无征兆、冰冷机械的电子音,凭空炸响在两人的脑海深处!那声音尖锐、突兀,
毫无感情,像是一根冰锥狠狠扎进神经。沈鸢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扶住桌沿才站稳。她惊骇地看向顾砚,只见对方也骤然蹙紧了眉头,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猛地抬头扫视四周。检测到目标双方:沈鸢,顾砚。
‘生命共享’强制绑定程序启动。 状态:已绑定。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起伏地宣告着荒谬的指令,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沈鸢的心上。
“什么东西?!”沈鸢失声问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一种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冰冷的书柜。
顾砚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感:“沈鸢,
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这种低级的黑客入侵,还是新研发的神经干扰器?
”他锐利的目光锁死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冰冷的审视,“为了不离婚,
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放屁!”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冤枉的愤怒瞬间冲垮了沈鸢的冷静,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尖冰凉,“顾砚,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费这种心思?
我看是你自己招惹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吧!”绑定成功。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带着程序化的终结感,生命体征、感官知觉、伤害反馈……实时共享。
祝二位……体验愉快。“愉快”两个字,机械地吐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意味。
“闭嘴!”沈鸢烦躁地捂住耳朵,冲着空气低吼,随即又转向顾砚,
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听见了吗?这鬼东西!它说……”她的话语猛地顿住,
因为一种尖锐的、火烧火燎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在她左手背上炸开!“啊!”她痛呼一声,
猛地缩回手。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后退时,
手背不小心扫过了桌角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滚烫的褐色液体泼洒出来,
瞬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烫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疼。
几乎就在她痛呼出声的同一刹那——“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对面传来。沈鸢惊愕地抬头。
只见刚刚还一脸冰寒、居高临下质问她的顾砚,此刻身体竟也猛地一颤!
他那只骨节分明、刚刚才签下离婚协议的右手,正死死攥紧成拳,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的左手则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背——那个位置,
恰好对应着沈鸢被烫伤的地方!他英俊的脸上,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额角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痛楚?
那绝不是装出来的!沈鸢彻底懵了,手背的剧痛还在持续,
但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顾砚同步的反应。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恐怖真实感的念头,
像冰冷的毒蛇一样缠绕上她的心脏——那个该死的系统提示,是真的!他们的痛觉,
真的被强行绑在了一起!顾砚也死死地盯着自己完好无损、却传来清晰灼痛的手背,
再猛地看向沈鸢被烫红的手,眼神剧烈地变幻着,
震惊、暴怒、还有一丝被未知力量操控的惊悸。他猛地一步上前,
隔着书桌一把攥住了沈鸢那只受伤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嘶……你干什么!放手!
”沈鸢痛得倒抽冷气,感觉手腕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砚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骇人的风暴,他另一只手指着沈鸢红肿的手背,
又指向自己同步传来痛感的部位,“你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眼底的冰层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汹涌的惊涛骇浪。沈鸢奋力挣扎着,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那份烫伤带来的灼痛感也因为他的触碰而变得更加尖锐。她猛地甩开他的手,
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再次撞上书柜,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后背的撞击痛感清晰地传来。
“呃!”顾砚的身体又是一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撞在背上,他闷哼一声,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一下,扶住了桌沿才稳住身形,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两人隔着书桌,剧烈地喘息着,
空气里弥漫着恐惧、愤怒和一种被强行扭结在一起的、令人窒息的诡异感。书桌上,
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此刻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讽刺。
“共享……”沈鸢看着顾砚因同步的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再看看自己红肿的手背和撞痛的后背,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它说的……共享……是真的……” 恐惧的冰冷终于压过了愤怒,让她牙齿都在打颤。
顾砚站直身体,他缓缓松开紧握桌沿的手,手背上因为用力而留下的指痕清晰可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似乎在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和身体各处传来的、不属于他自己的陌生痛楚。他抬眼看向沈鸢,
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愤怒、惊疑、探究,还有一种深沉的、被卷入巨大麻烦的凝重。
“离开这里。”他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回你的房间去。
现在,立刻!”2沈鸢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这诡异的绑定让她感觉自己像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而顾砚就是那个引爆器。
她一秒都不想多待,几乎是逃离般,转身冲出了压抑的书房,
奔向走廊尽头属于她的那间次卧。“砰!”她用力甩上房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
手背的烫伤一跳一跳地疼,后背被撞的地方也隐隐作痛。她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
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这到底是一场噩梦,还是一个可怕的诅咒?
她只想结束那段冰冷的婚姻关系,为什么会被卷入这种荒谬绝伦的境地?夜,
在死寂和持续的疼痛中变得无比漫长。第二天清晨,沈鸢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强打精神,
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准备彻底搬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她只想尽快逃离,
离顾砚越远越好,这该死的绑定或许距离远了就失效了?她心存一丝侥幸。她拖着箱子,
脚步虚浮地穿过空旷奢华的客厅,走向玄关。手刚搭上冰凉的门把手——警告!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丧钟,再次毫无预兆地在她和刚刚从主卧走出来的顾砚脑中同时响起!
目标距离超出安全阈值10米! 强制惩罚启动!“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攫住了沈鸢!那感觉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从太阳穴狠狠扎入,一路贯穿整个头颅,搅动着脑髓!
又像是有巨大的力量在撕扯她的五脏六腑!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身体就软软地瘫倒在地,行李箱“哐当”一声砸在旁边。
“唔……!”几乎是同一时刻,顾砚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
单手死死撑住了旁边的墙壁才没有倒下!他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上青筋暴起,
豆大的冷汗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他咬着牙,
承受着那与沈鸢同步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剧痛,
目光死死地盯住玄关处蜷缩在地、痛苦抽搐的身影。惩罚来得快,去得也快,
仿佛只是为了验证规则的存在。几秒钟后,那足以让人休克的剧痛潮水般退去。
沈鸢瘫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她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向几米开外的顾砚。
顾砚也缓缓松开了撑着墙壁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站直身体,
抬手抹去额角的冷汗,胸膛还在剧烈起伏。他一步步走过来,昂贵的皮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沉重而压抑的声响。他停在沈鸢面前,居高临下,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他身后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却照不进他深不见底的眼底。
他脸上最后一丝因剧痛而产生的波动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冻彻骨髓的寒意。“苦肉计?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结了冰,每一个字都淬着冷意砸下来,“沈鸢,为了留下来,
你还真是……豁得出去。”沈鸢看着他冰冷刺骨的眼神,听着他字字诛心的嘲讽,
一股寒意比刚才的剧痛更彻底地冻僵了她的血液。她张了张嘴,想辩解,
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委屈、愤怒、恐惧,都堵在胸口,
闷得她几乎窒息。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脚却酸软无力。顾砚的目光扫过她狼狈的样子,
又瞥了一眼那孤零零倒在地上的行李箱,眼底最后一丝波动也彻底湮灭,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漠然。他弯下腰,没有再看沈鸢一眼,直接伸出手,
一把攥住了她行李箱的拉杆。那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粗暴。然后,
他转身,拖着那只象征着沈鸢决绝离开意愿的箱子,迈开长腿,径直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每一下都像踩在沈鸢的心尖上。
主卧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他“咔哒”一声推开,又在他拖着箱子进去后,
“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巨大的关门声,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沈鸢的脸上。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阳光依旧灿烂,却再也驱不散那弥漫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沈鸢依旧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顾砚绝对领域的主卧房门,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冷。他带走了她的箱子,用最直接、最冰冷的方式宣告——她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