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梨若在美术课上画了幅星空图，老师说可以送去参加市里的比赛。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把画拿给程岁和看。
“画得真好。”
程岁和看着画，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这是猎户座吧？
腰带三星的位置很准。”
“嗯。”
安梨若的脸红了，“老师说可以去参赛，我……当然要去。”
他打断她，语气很坚定，“这么好的画，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在程岁和的鼓励下，安梨若把画送了过去。
没想到真的得了奖，虽然只是三等奖，但她还是很高兴。
颁奖那天，她特意穿了条浅蓝色的裙子，想让程岁和看看。
可她在颁奖现场找了很久，都没看到程岁和的身影。
首到散场时，才在门口遇见他的朋友。
“程岁和今天没来，他陪林悦去医院了。”
朋友说，“林悦昨天崴了脚，他去照顾她了。”
林悦就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生，安梨若认得她。
她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转身离开时，裙子的下摆被风吹得扬起，像只折了翼的蝴蝶。
她没有***室，而是去了图书馆。
坐在曾经和程岁和一起做题的位置上，看着窗外抽芽的柳枝，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天下午，程岁和给她发了条短信：“恭喜获奖，抱歉今天没去成。”
安梨若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回了句“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她却删删改改了十几遍。
从那以后，安梨若发现程岁和和林悦走得越来越近。
他们会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自习，林悦的物理笔记上，有很多程岁和写的批注。
有次安梨若去打水，在走廊里遇见他们。
林悦笑着挽着程岁和的胳膊，说：“这道题你再给我讲一遍嘛，我还是不懂。”
程岁和无奈地笑了笑，接过她的笔记本：“真是服了你了，这道题都讲第三遍了。”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时，安梨若手里的热水瓶差点掉在地上。
她默默地转身，回到教室，把那张三等奖的奖状塞进了抽屉最深处。
西月的春游，全班去郊外的植物园。
安梨若被分配和程岁和一组，负责采集植物标本。
她拿着标本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认真地观察每一片叶子，记录下植物的名称和特征。
“这个是紫叶李。”
他指着一棵开满粉色花朵的树说，“树皮是紫灰色的，叶子是卵形的，边缘有锯齿。”
安梨若把他说的话都记在本子上，画下花朵的样子时，他突然说：“你画画这么好，不如把这些植物都画下来，做本植物图鉴？”
“好啊。”
安梨若的眼睛亮起来，“那你……可以当我的顾问吗？”
“没问题。”
他笑着说，“随时找我。”
那天下午，他们坐在草地上休息时，程岁和突然从包里拿出个苹果，用小刀削了皮，切成小块递给她：“补充点能量。”
安梨若接过苹果，指尖触到他的手，像触电般缩了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他的睫毛很长，投下淡淡的阴影。
“程岁和，”她鼓起勇气，轻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程岁和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现在还没有。
我想先好好学习，考上南京大学再说。”
安梨若的心猛地一跳，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林悦的声音传来：“岁和，我们去找樱花树拍照吧！”
程岁和站起身，对安梨若说：“我先过去了，你慢慢吃。”
他跑向林悦时，安梨若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苹果突然就没了味道。
她把剩下的苹果块放回保鲜盒，看着远处程岁和和林悦说笑的身影，突然觉得春天的阳光，也带着一丝凉意。
那天的日记本里，她画了棵没有开花的樱花树，旁边写着：原来有些距离，不管走多近，都跨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