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维桢尽量强打精神说出对他这十年以来的第一句话秦宋说了几个江维桢耳熟的版本,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了利益为了面子为了别人而抛弃背叛出轨许清河,稍微正常一点就是刚才酒吧里姓孙给刘子义那几个讲的那个版本江维桢从嗓子里挤出两声干笑,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瓶刚才在酒吧门口买的劣质啤酒一口喝了大半瓶,苦涩冰凉的感觉从喉管漫延首上,让他本混乱的头清醒了一会“这个版本啊,其实可以算是最接近的一个了,但是我当年还不至于***到给那个狗东西地址,那个狗东西也不会神经病的找我问。
“但当年也就是我***,清河从未隐藏过我俩的关系,他不见大半年的爸突然冒出来要许清欢在欢河的股份,不然就要把清河送去那个表面上所谓的矫正学校,当时许清欢忘了给清河弄户籍了,明面上的监护人还是许孟,他还有那个权力。
““当时的欢河不稳,许清欢很难保证股份这么一让股票不会大跳,两边都不行,国内弄死他又不值当,所以他让许孟给她两天,让她联系人弄转让合同,实际是把清河弄走藏起来了。”
“我因为我家里的一些事必须出国留学,清河他也知道。
当时我俩算是热恋嘛,这事清河跟我提过,但应该是不希望我担心说的比较隐晦,具体我忘了是什么,大概就是最近可能不会联系我那天我本来在写演讲稿。
导师要求用德文演讲,我卡在某个语法上...突然就脑子犯抽很想听他声音。”
"电话响了两声就挂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那时候我和他就失去了联系。
毕业之前我不能回国,我所有证件都被扣下来有我爸的人看着,我没办法回国找他。
三年之后回国,去欢河找他,许清欢不见我,让我自己想办法,当时我也忘了自己咋想的,进娱乐圈荡了几年,大概是我想让他看见我。
再三年之后,他死了,我知道了全部。
许清欢后来告诉我,那天他差三天就能逃到冰岛。
她伪造了渔船事故的证明,让许孟在去确认的海上彻底的销声匿迹,连他父亲的情妇都买通了...可因为我这通电话,安保团队用三角定位找到了海边的旅馆。”
一阵剧烈的痉挛让他弯下腰,咳出的血溅在墓碑底座上,暗红刺眼。
他颤抖着用手去擦,却只是把血迹抹得更开。
秦宋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动手去扶他“我靠,你怎么了”江维桢深呼吸几下额上冷汗首冒,摆摆手,哑声说道:“胃癌晚期,我没几天活头了”喘了几口气他继续讲到“她接到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完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她疯了,她要拖着许孟一起去死,许孟被迫逃到国外,许清欢在国外好像有个干妈,叫……沈景,在国外搞军火的,据说是把许孟的肉一片片刮下来,时不时撒点盐喷点酒精,晕了就打肾上腺素,输营养液维持最低的生理机能,最后刮的好像就只剩下块骨架了,还是嘴硬不愿意说清河在哪。
许孟死了两年后,许清欢找到清河了………”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愿去想当时许清欢逼着让他看的视频,但是脑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时的场景“按着他,清河那两年的其中一天而己,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七百多天,而你连看都不愿意看?
你还有脸说你爱他”许清欢的声音如尖磁般扎入他的脑子监控录像记录片段地点:H省江来市非正常行为矫正中心时间:xxxx年11月14日 14:15-14:30监控区域:3号楼2层电击治疗室[画面01:14:15:23]黑白监控画面上出现两名穿白大褂的男子,架着个穿橙色囚服的瘦削身影进入房间。
囚服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有尚未愈合的勒痕,编号A-107的胸牌歪斜地挂着——这是许清河被剥夺姓名后的代号。
他踉跄着被按在铁椅上时,监控摄像头正好拍到他抬头的瞬间。
面颊凹陷着,但眼睛还像过去在美术课上画速写时那样清亮。
他望向墙角监控探头的一秒,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画面02:14:18:37]穿白大褂的"医师"举起电击头箍,许清河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三个月前第一次治疗时他咬断了束缚带,现在他们用皮带固定了他的下颌。
"今天治疗主题是矫正病态审美。
"画外音响起时,显示屏上开始循环播放照片——全是江维桢打篮球时的抓拍,每张都被画上红色大叉。
许清河闭上眼睛,于是他们用支架撑开他的眼皮。
[画面03:14:21:05]电流接通时的青蓝色闪光在监控画面里变成惨白的噪点。
许清河的身体像张被拉满的弓绷紧,束缚带深深勒进腕骨。
有个瞬间他的瞳孔完全散大,倒映着显示屏上定格的画面——那是他和江维桢在毕业旅行时***的合照,他正笑着往对方头上别一朵野花。
“他的身体精神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创伤,他从前上学的时候,基本上过不忘,但电疗的副作用,记忆力无法集中,无法存储东西。
养了一年多精神头才勉强好点,他想进娱乐圈,想找点事做,于是他变成了欢河集团唯捧的Lris。
西年前他***是因为在颁奖典礼上看见我,马上消磨的记忆又漫上,又发病,然后愈加严重,许清欢不想看他继续痛苦下去,不再拦他。”
胃里的灼烧感突然尖锐起来,他弓起背,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这疼痛来得毫无预兆,却又像是早己等候多时。
“我有时候想,如果那天我没打那通电话……”他喘息着,手指抠进泥土里,“他是不是就能逃到冰岛?
是不是至少就能……活着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