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夕，我妈叫我问男朋友要50万彩礼。婆家爽快答应后，她却觉得要价太少，
在订婚宴上开口把彩礼加到80万。不料婚前检查出我不能生育，我妈急了。
怕我这个女儿卖不出钱，主动向婆家“打折”示好，只盼我不被婆家退货，早点结婚。
婆家却不买账，火速退婚了。1工作第三年，我和我妈介绍的第八个相亲对象恋爱了。
男方叫张启军，人如其名，是个部队军官。之所以和他谈恋爱，一则迫于家里的催婚压力。
二则因为他的职业特殊，见面少，说话少，自然也没什么矛盾。恋爱一年，
我们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相亲当天，一杯咖啡的时间里，彼此交代了家庭情况。
第二次他说要和我谈谈，叫我去单位门口等他，结果我认错了人被他抓到现场。
这也不能怪我，根本没记住他长啥样，
更不用说在一堆军装汉子里找到他……张启军好像也并不在意这些，
只表示按父母意愿来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结婚。我说，“都行。”他拿给我一张介绍信，
说领导要求我们去指定医院婚检后，再领结婚证。我说，“好的。”也行。都是爽快人儿。
我妈听说我们要结婚了，开始琢磨要多少彩礼。“50万！最少50万。我们养你这么大，
这些都是该得的。这些年介绍给你的对象，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
终于抓住了一个还不错的，你自己要识相点，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我看着她不加掩饰又一脸算计的样子，随意问道，“这50万，能给我分多少啊？
”她却一脸不可置信，“分你干什么？你嫁过去了，要多少没有啊？
至于人家愿意给你花多少嘛，这得看你自己的本事。这50万，是我和你爸爸的养老钱，
是你弟弟的首付。你还惦记上了？”“那我的嫁妆总有吧？”我明知故问。我妈握着我的手，
脸上堆满了谄媚，“这个嘛，我早就想好了。找人给你打几床棉絮，买两套内衣。
你喜欢吃腊肉，再给你做点腊肉。你看够吗？不够的话，再给你炒点花生，
熬点猪油……”还没听完她的平替版“报菜名”，我的白眼已经翻到天花板了。
她试图给我洗脑，“傻孩子！我们家条件一般，确实拿不出什么钱来。但这样才好啊，
才能看出男方对你大不大方。婚前他都对你不大方的话，婚后怎么可能对你好呢？这钱呐，
表示了他们家的态度。暂时放在我们家，以后你在婆家受了委屈，
不还是要娘家人给你撑腰吗？”我掏掏耳朵，极其不耐烦地说，
“以后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说了，耳朵受不了。”她斜眼瞪我，“我们把你养到这么大，
你给家里拿过多少钱？你以为这么好的婆家好找吗？你是长女，多为家里赚钱，
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对咯，这才是你能说出来的话。”我点点头，给她比了个“赞”。
“……你……我懒得跟你费口舌。”转头发现她打上电话了：“亲家啊~什么时候有空来玩？
”2张启军爸妈来了。从进屋开始到吃饭结束，我妈都在讲小时候如何把我辛苦养大，
又是如何供我念书。铺垫得差不多了，我妈开始给我使眼色，我却装作没看见，继续吃水果。
“亲家母亲家公，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今天请你们过来，
主要就是聊聊咱们两家结亲，这个彩礼……你们是怎么想的？”王姨听了我妈的话，
会心一笑：“楠楠妈问这话，想必是心里已经有数了。你们想要多少呢？”我妈斩钉截铁，
“50万。”“咳咳……”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刚咽下去的苹果差点呛出来。
王姨明显有点吃惊，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问道：“楠楠爸和楠楠也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我出声，我爸赶紧接话，“亲家母别见怪，你们如果觉得太多了，
咱们还可以再商……”“亲家！”我妈没好气地打断，
“我们楠楠也是正经985毕业的高材生。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正适合结婚生子。
要是他们动作快啊，三年二胎、五年三胎也是有可能的。我们家境一般，培养出这样的女儿，
可是花了我和她爸爸不少的心血呢……”三年二胎，五年三胎？这啥时候成我的卖点了？
“还有，现在年轻人结个婚，50万的彩礼也不算大排场了。对你们军官世家来说，
更是小意思。您说是吧，亲家公？”张叔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哈哈哈”“楠楠妈，
彩礼倒是小事。”王姨明显有些许不悦，但依旧拉着我的手。“结婚后多生几个孩子，
才是正经事。”瞎猫撞上死耗子，这卖点还真对口了。听到这，我妈赶紧拉过王姨的手，
“哎呀亲家母，我们也是这个意思！楠楠啊，从小就会带孩子。她弟弟小时候就是她带的，
带得可好了，吃奶喝水换尿布，没有她不会的。
你看现在孩子长得壮壮的……”边说着边让一旁的许愿赶紧过来打招呼。
王姨面带微笑却不悦地嘟囔，“进屋就看见了。这么小的弟弟，怪不得呢。”我妈却没听清，
“亲家，你说什么？”王姨转头应付着我妈，“这事儿还是问问孩子的意见吧。
毕竟生儿育女，主要还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楠楠，你说呢？”我说呢？
合着你们俩当我是搞生产的呗？脸上却不得不保持微笑，“阿姨，
我尽量～”……张启军爸妈走后，我妈像个兴奋的大母猴。“没想到他们答应得这么快，
看来家底不是一般的厚啊，早知道彩礼就应该再往高了说，八九十万他们肯定也能答应！
”“够了够了，别说了！”怕我翻脸，我爸赶紧插话。我却收了脾气，“爸，
以后别请人家来家里吃饭了，今天张叔他们都没吃几口。”我妈打断道，“还没嫁出去呢，
已经在替婆家人说话了。还嫌我做的饭不合你婆家的胃口？”“一张口就要50万，
谁能有好胃口？张家的人没给你甩脸色，都算教养好的了。”我平静地控诉着，
并没抬眼看她。“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家里有钱你还不高兴了！”“我高兴着呢！你收了钱，
记得给人家生孩子就行。”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摔门回房。3林芳，我后妈，曾经是个寡妇。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8岁，她32岁。她有点胖，
穿着深红色的格子大衣和一条宽大的羊毛半裙，正坐在床沿上织毛线，腹部显出两层肉，
见我们进屋，她站起来捋了捋裙子。我爸把我从背后牵出来，“以后她就是你妈了”。
不认识的女人不是应该叫阿姨吗？我不理解。那天我们破天荒地下馆子了，
爸爸给我点了最喜欢吃的虾。晚上回家，姑妈说，“你爸再婚了，过段时间就能把你接回去。
”跟今天才认识的那个女人一起生活？我不愿意。姑妈抱着我，唱起了摇篮曲。不一会儿，
我就进入了梦乡。梦里，妈妈没有出国，爸爸也没有再婚。林芳隔三差五就来姑妈家看我，
有时候拿点水果，有时候拿一顶她给我织的帽子。姑妈说，“你这个新妈对你真好。
”我不赞同。因为我知道，她对我好，只是想和我爸结婚。而我爸，
因为拆迁刚得了一套新房。林芳和我爸结婚的第四年，我12岁，
他们终于想起把我接回家了。而那时候，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许愿，才刚满月。谁都看得出，
我是回家当德华的。小学同学大部分去市里读寄宿中学了，一周回一次家。
我念家对面的村镇中学，一天回三次家，洗衣做饭，喂奶换尿布。学校开家长会，
班主任跟林芳说，只要我好好补习数学，有可能考上重点高中。但是，
每学期需要交800元补习费，每周六要去学校上课。林芳笑着含糊过去了，
回家后却在我爸面前说，“女孩子本来理科就不好，补了也不一定有用。
还不如周末回家学着做做家务，以后结婚了，也不会被婆家挑刺。”我来例假肚子疼，
窝在床上起不来。她抱着孩子骂我懒，从早上骂到中午，小区邻居来劝她，
她哭着说自己命苦，后妈不好当。终于熬到上了高中，只能每周回家一趟了。
林芳见缝插针地念叨，“读书读书，读书有什么用。你舅舅家的女儿，进厂里上班，
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了。你有什么用？一点也帮不上家里。真是个赔钱货！”凡此种种，
不计其数。长大了我才知道，她做的这一切就是所谓的“PUA”。而我那时候年纪小，
对她的“恶毒言语”，从来不敢反抗，就连想骂她的话，
也只是写在日记里：“她只是个没素质没见识的妇女，犯不着跟她生气。
”“读书才不是没有用，不读书就会像她一样见识浅薄。”“老师说过，勿与傻逼论长短。
别理她！赞同她、支持她，帮助她成为更大的傻逼。”……我曾以为林芳只是自私，
却没想到她就是单纯的坏，见不得我好。4高考结束，我考上了外省的高校。
林芳听说我的分数要是念本市的师范，不仅免学费，还可以得奖学金。一个劲儿地劝我，
“去师范吧，读出来当个老师，还能教你弟弟学习。我问了，四年大学不仅不要钱，
还能给你发奖学金，这多好啊。”那一刻我知道，这个家我是一点也靠不上了。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我去市里电子厂打了两个月的零工，赚到了新学期的学费。
从进大学的那天起，我不断地找兼职，打零工。四年里，
发传单、卖奶茶、电话促销、摆地摊……什么赚钱我做什么。同学埋怨说常常见不到我，
没法一起完成老师布置的课后实践，我就求她晚上8点后再做实践，她同意了，
但是下一学期却再也不愿意和我搭档。老师说我本末倒置，不好好学习，只知道赚外快，
我无地自容，但是如果我不赚钱，下学期连学费都没有。就这样，我磕磕绊绊终于毕业了，
面试进了一家公司的市场部。林芳给我打电话，“家里好不容易把你养大，
你现在开始工作了，要懂事点，每个月给家里拿3000块生活费。”我无力地告诉她，
“我还在实习期，工资少得可怜，除去房租、吃饭、交通，根本剩不了钱。而且，
上学时期借的助学贷款还没还完……”果不其然又迎来林芳一顿谩骂，“我早就跟你爸说了，
供你读书有什么用！你爸爸看着年纪越来越大，你弟弟又还小，你倒好，
一点也不能为这个家出力，养你干什么吃的？”我回怼道，“那你就别在家打麻将、看电视。
你还年轻，可以出去挣钱。”这是我第一次和林芳“吵架”，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回怼。
这下可不得了，仿佛掐到了林芳的死穴，她更是劈头盖脸，
怒火中烧：“你这个没良心的贱胚子，我辛辛苦苦养你和养你弟弟，现在老了，
居然还要我出去挣钱？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一边说还一边拉着我爸哭诉，“老许啊，
你这女儿是白养了啊，她现在就敢不给生活费，以后我们老了，
她更不可能管的……”我不再听她乱扯，直接挂断了电话。心情却很好，
原来“反抗”是这么地畅快。没想到几天后，林芳拿着大喇叭来到我公司楼下哭诉，
“还有没有天理啊！许楠这个不孝女，进了大公司就不认爹妈了。
”……面对同事们质疑的眼神、八卦的嘴脸，我懒得解释，也不想回应。径直辞了工作，
换了住址。好不容易过了半年消停日子。林芳变换了嘴脸，说我一个人在外照顾不好自己，
要给我介绍对象。她嘴里，隔壁小区张奶奶的孙子，做水果生意，一个月能挣两三万。
实际上，身高一米五的光头大叔，长得跟癞蛤蟆一个样。她嘴里，表舅家的大壮，
身高一米八，年轻帅气。实际上，游手好闲的街头混子，空有发达四肢，
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她嘴里，附近的租客李总，国企电子厂的经理，工作稳定，收入高。
实际上，离异带孩的职场老油条，嫁过去直接无痛当妈。……我当然都不喜欢，
林芳气急败坏，骂我不知好歹、挑三拣四。直到遇见张启军。我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