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穿进这本虐文小说，就看见苏清月被堵在教室角落。两个女生把她逼到墙边。
一个揪着她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子。一个拿着手机对着她脸拍。“装什么清高？
沈学长也是你能肖想的？”“穷鬼就该有穷鬼的样子！跪下，说你是癞蛤蟆！
”苏清月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背绷得死紧，拳头攥着，指甲陷进手心。
我知道她在忍。按照原书剧情，她会一声不吭扛下这场羞辱。然后独自在深夜打工的便利店，
默默舔舐伤口。再然后，被那个所谓的沈学长一点虚伪的温暖打动。最后被虐得肝肠寸断，
惨死收场。去他妈的剧情。我书包带子往肩上一甩，咣当一声砸在旁边的课桌上。
巨响把两个霸凌者吓了一跳。“谁？”我走过去，没看她们。径直弯腰，
捡起地上被踩脏的、属于苏清月的旧帆布包。拍了拍灰。“让让。”我声音不大，但挺硬。
揪着苏清月领子的那个女生，叫王莉，家里有点小钱，在班里横惯了。
她眉毛一竖：“林晚意？关你屁事？”我抬眼，终于看向她。“你挡着我扫地了。
”王莉一愣：“扫什么地？”“垃圾啊。”我指指她，又指指旁边拿手机的，“还有你。
不是垃圾是什么？”“你骂谁垃圾？”王莉脸都气歪了。
旁边那个跟班周婷也炸了：“林晚意你找死！”我懒得废话。
一手拨开王莉还揪着苏清月领子的手。另一只手，快准狠地抓住周婷举着手机的手腕。
用力一捏。周婷“啊”地痛叫，手机脱手。我接住。动作行云流水。在她们俩没反应过来前，
我点开相册。果然，刚才拍的视频。删除。确认。清空最近删除。一气呵成。
手机被我丢回给傻眼的周婷。“下次再拍，我帮你把手机格式化了。”我语气平淡。
王莉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上来想抓我头发。“贱人！你敢删！”我侧身躲开。
顺手抄起旁边一把没人要的破扫帚。横着一挡。扫帚头刚好怼在王莉那张抹了三层粉的脸上。
灰扑扑的。“说了，扫地。”我看着她鼻尖上沾的灰，“再往前凑，扫的就是你。
”王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你……你等着！沈学长不会放过你！”“哦。
”我点点头，“让他快点来。我赶时间回家喂猫。
”王莉和周婷大概没见过我这么“混不吝”的。一时被镇住。又不敢真上来跟我撕打。
只能恨恨地瞪着我，再瞪一眼一直沉默的苏清月。“苏清月！你等着！”撂下狠话，
两人踩着高跟鞋，气急败坏地走了。教室里瞬间安静。夕阳的光斜斜照进来。
空气里还飘着粉笔灰。苏清月还靠在墙上。低着头。背脊的僵硬没松下去。
像个失去支撑的、破旧的布娃娃。我叹口气。把她的旧帆布包递过去。“拿着。”她没动。
长长的刘海垂着，看不清表情。“拿着啊。”我又往前递了递。她终于缓缓抬起头。
露出一双眼睛。瞳仁很黑。像浸在深潭里的寒星。没什么温度。
带着一种长期被生活磋磨后的麻木和警惕。她看着我。没接包。也没说谢谢。嘴唇抿得死紧。
原书里写过，苏清月像只被世界伤害过太多次的流浪猫。竖起全身的刺。拒绝任何靠近。
更别提相信。我懂。我直接把帆布包塞她怀里。“脏了，回去洗洗还能用。
”她身体微微一僵。抱着包的手指收紧。指关节发白。“为什么？”她声音很低，有点哑。
像砂纸磨过。“什么为什么？”“帮我。”我耸耸肩，开始收拾自己书包。“看不惯呗。
那俩太吵了，影响我放学的好心情。”我拉上书包拉链，甩上肩。“走了。”走到门口，
我又停下。回头。她还在原地。抱着那个旧包。夕阳的光笼着她单薄的身影。孤零零的。
怪可怜的。“喂，苏清月。”她抬眼。我冲她咧咧嘴。“下次她们再找你麻烦，你就喊我。
”“我罩你。”“包熟。”她没吭声。只是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极轻微地。闪了一下。我以为“罩”苏清月这事儿，会有点难度。毕竟原书女主。
自带“虐文女主”光环。麻烦体质。事实证明。我想少了。麻烦不是体质。是有人故意找茬。
第二天午休。我揣着刚从小卖部抢到的最后一个火腿面包。准备找个清净地儿享受。
刚走到实验楼后面的小花园。就听见压抑的争吵声。“……还给我！”是苏清月的声音。
带着罕见的急切。我扒开茂密的冬青树丛。果然。又是王莉和周婷。
还有那个传说中的沈学长——沈修然。人模狗样地站在一边。双手插兜。
嘴角噙着一丝看戏似的笑。王莉手里高高举着一个东西。一个很旧、但洗得很干净的布娃娃。
针脚有点歪。一看就是手工缝的。苏清月正死死抓着王莉的胳膊，想把娃娃抢回来。
眼睛都红了。“还给我！”“哟，急了？”王莉得意地笑，故意把娃娃晃来晃去，
“不就个破娃娃吗？旧货市场捡的吧？”周婷在旁边帮腔：“就是！穷酸样！沈学长你看，
她平时装得跟个冰块似的，原来还玩这种幼稚玩意儿！”沈修然轻笑一声，
慢悠悠开口：“清月，喜欢娃娃？早说啊，我给你买新的。这种垃圾，配不上你。
”他语气温柔。眼神却像毒蛇。黏腻，带着掌控欲。苏清月根本不看他。
只死死盯着那个娃娃。像护崽的母兽。“给我！”她猛地发力，指甲几乎掐进王莉肉里。
王莉痛呼一声。手一松。娃娃掉下来。眼看要掉进旁边的脏水坑。苏清月瞳孔一缩，
想扑过去接。有人比她更快。我两步冲过去。一个滑铲。在娃娃即将亲吻泥水的前零点一秒。
稳稳捞住。动作干净利落。就是屁股墩儿坐地上了。有点疼。“操……”我龇牙咧嘴。
一抬头。对上几双惊愕的眼睛。王莉和周婷像见了鬼。沈修然脸上的假笑僵住。
苏清月怔怔地看着我。还有我手里那个劫后余生的娃娃。我拍拍娃娃沾的灰。站起来。
把娃娃递给苏清月。“喏，你的。”她没动。手指在身侧蜷着。微微发抖。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慌乱？
好像被人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拿着啊。”我往前递，“洗干净了，没摔坏。
”她这才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接过去。紧紧抱在怀里。低下头。刘海重新遮住了脸。
沈修然最先回过神。他上前一步。脸上又挂起那种虚伪的温和笑意。“林同学？真巧。
我们跟清月闹着玩呢。”他目光扫过我，带着审视。“林晚意是吧？以前没怎么注意。
你挺有意思。”我拍拍校服裤子上的灰。“沈学长也挺有意思。”“哦？
”“喜欢看人欺负弱小，品味挺独特。”沈修然脸上的笑淡了点。眼神冷了。
王莉立刻跳出来：“林晚意！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欺负她了？我们就是看看她那破娃娃！
”“就是！”周婷附和，“沈学长对她那么好，她不识抬举！”“好？”我挑眉，
看向沈修然，“沈学长，你‘好’的方式，就是默许她们抢人家东西，往脏水坑里扔？
”沈修然盯着我。眼神阴沉。“林同学，你好像对我有误会。”“没误会。”我摆摆手，
“就是单纯看不惯。”我转向王莉和周婷。“还有你们俩。
”“下次再抢人东西……”我指了指那个脏水坑。“信不信我把你俩塞进去？
”王莉脸色一白。周婷吓得后退一步。沈修然脸色彻底沉下来。“林晚意，别太嚣张。
”“沈修然，”我直接喊他名字，“管好你的狗。”“再放出来乱咬人……”我笑了笑。
“我就帮你打。”沈修然眼神像淬了毒。死死盯着我。我没理他。转身。
一把拉住还在抱着娃娃发呆的苏清月的手腕。冰凉。还有点抖。“走了。”我拉着她。
穿过那几个堵路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花园。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和沈修然冰冷的注视。拉着苏清月走出老远。一直到教学楼后面僻静的林荫道。我才松开手。
她立刻把手缩回去。抱着娃娃。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
斑驳的光点落在她乌黑的发顶。和那个旧娃娃身上。“刚才……”她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嗯？”“……谢谢。”“不客气。”我摸出兜里有点压扁的火腿面包，“喏，分你一半？
”她飞快地摇头。拒绝得干脆。“不用。”行吧。我撕开包装袋。自己啃。面包有点干。
我嚼着。她抱着娃娃站着。沉默。只有树叶沙沙响。“那娃娃，”我咽下面包，“挺重要的？
”她身体瞬间绷紧。抱得更用力。指节泛白。过了好几秒。才听到她极轻的。“嗯。
”“我妈……留给我的。”声音低得几乎散在风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啃面包的动作顿住。原书提过一笔。苏清月很小就没了妈。这大概是她唯一的念想。
难怪刚才拼命。我三两口把剩下的面包塞嘴里。拍拍手上的渣。“挺好。”她似乎没懂。
微微抬眼，疑惑地看我。我指指那个娃娃。“有人记挂，挺好。”她怔住。
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像冰层下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有滚烫的东西涌上来。又迅速被她压下去。她飞快地低下头。更紧地抱住娃娃。“嗯。
” 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我假装没看见她泛红的眼眶。“以后藏好点。”我说，
“别让那些傻逼看见。”她没说话。点点头。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
阳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跳跃。好像。没那么冷了。罩着苏清月。不是说说而已。
我开始“盯”着她。像个不太称职的保镖。放学。她收拾好书包。低着头。
习惯性地往人少的、靠墙的路线走。像只贴着阴影潜行的猫。我拎着书包跟上去。“一起走？
”她脚步顿住。回头看我。眼神里是明晃晃的警惕和拒绝。“不用。”“顺路。
”我面不改色。她家在南边城中村。我家在北边新小区。南辕北辙。她抿着唇。显然不信。
但也没再拒绝。只是加快了脚步。想甩掉我。我腿长。轻松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路过一条小巷口。几个染着黄毛、叼着烟的社会青年蹲在那儿。
眼神不怀好意地瞟过来。吹口哨。“哟，学生妹！”“过来陪哥几个聊聊？
”苏清月身体一僵。立刻低头。想快步绕过去。一个黄毛站起来。流里流气地挡在她前面。
“跑啥？哥又不吃人！”苏清月吓得后退一步。抱紧了书包。像受惊的兔子。我一步跨上前。
把她挡在身后。书包带子往肩上一甩。斜眼看着那黄毛。“聊什么？聊你头发像被雷劈过？
还是聊你牙缝里的韭菜？”黄毛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小婊子！找抽是吧？
”他伸手想推我。我更快。一脚。狠狠踹在他小腿迎面骨上。又快又狠。“嗷——！
” 黄毛抱着腿惨嚎倒地。另外几个看懵了。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围上来。“妈的！敢动手！
”“弄她！”我一把将身后的苏清月推到墙根。“待着别动！”然后转身。书包抡圆了。
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冲最前面那家伙脸上。“砰！”鼻血飞溅。紧接着。
我侧身躲开另一人的拳头。屈膝。顶在他最脆弱的胃部。“呃！”那人虾米一样弓着腰倒下。
动作没停。肘击。扫腿。专挑最疼的地方下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开玩笑。
穿书前。我可是在武校混过好几年。虽然穿成了个高中生。底子还在。对付几个混混。
绰绰有余。不到一分钟。地上躺了一片。哀嚎。咒骂。我拍拍手。捡起掉地上的书包。
掸掸灰。走到墙根。苏清月缩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不认识我一样。震惊。
还有点……呆？“走了。”我说。她没动。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吓傻了？
”她猛地回神。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躺着的那几个。“你……”“我练过。
”我简单解释，拉了她胳膊一下，“快走，一会儿招来真麻烦。”她这才如梦初醒。跟着我。
快步离开那条小巷。走出去好远。她还在偷偷看我。欲言又止。“想问什么？”我瞥她一眼。
“……他们，会不会报复？”她声音带着担忧。“怕了？”她摇头。眼神却泄露了紧张。
“放心。”我语气轻松，“这种货色，挨了打只会躲着走。欺软怕硬。”她沉默了一下。
小声说：“……你很厉害。”“还行吧。”我耸耸肩，“主要是他们太菜。”她又不说话了。
只是走路时。身体不再绷得像根随时会断的弦。稍微放松了一点。走到城中村入口。
破败、拥挤。空气中飘着油烟和垃圾混合的味道。她停下脚步。“我到了。”“嗯。
”我点头。她看着我。犹豫了一下。“你……”“嗯？”“……回去小心。”我有点意外。
笑了。“知道。”她似乎不太习惯说这种话。飞快地低下头。“今天……谢谢。”“不客气。
”我摆摆手，“走了。”转身。刚走两步。听到她迟疑的声音。“林晚意。”我回头。
她站在昏暗的光线下。怀里抱着书包。手指捏得很紧。“明天……不用送我了。”我挑眉。
“嫌我碍事？”“不是！”她立刻否认，声音有点急，“……太麻烦你了。”“不麻烦。
”我转身继续走，背对着她挥挥手，“顺路。”身后。没再传来声音。我知道。
她肯定又在原地站了很久。看着我的背影。像只困惑又不安的小动物。在思考。
这个突然冒出来。强横地闯进她灰暗世界的人。到底想干什么。苏清月大概还是觉得。
我图点什么。或者。迟早会不耐烦。像其他人一样。所以。她开始躲我。
刻意避开我常走的路线。放学铃一响。抓起书包就冲出去。比兔子还快。可惜。没用。
我总能“恰好”堵在她想溜的小路上。或者“正好”出现在她打工的便利店门口。
她看我的眼神。从警惕。到无奈。再到一点点认命。挺好。有进步。这天放学。她又想溜。
被我拎着书包带子逮住。“跑什么？”她低着头。“打工……要迟到了。”“哪家？
”“……”“不说我就一家家找。”她叹气。报了个便利店名字。“顺路。”我面不改色，
“正好买瓶水。”她：“……”便利店在城东。我家在城北。顺哪门子路？她没拆穿。
默认了我跟着。便利店里。她换上蓝白条的制服。开始整理货架。动作麻利。低着头。
刘海遮住大半张脸。尽量降低存在感。我在靠窗的高脚凳坐下。点了杯关东煮。慢悠悠吃。
看着她忙。偶尔有顾客进来。她声音低低地说“欢迎光临”。结账。打包。
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没有情绪。直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晃进来。满身酒气。
“妹、妹妹……给哥拿包烟……”他趴在收银台。眼睛黏在苏清月身上。
苏清月身体明显绷紧了。低着头。快速拿了他要的烟。“二十。”“二、二十？
”醉汉嘿嘿笑，伸手想去摸她放在扫码机上的手，“妹、妹妹手真白……便宜点？
”苏清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二十。”声音冷了点。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醉汉不高兴了。“拽、拽什么拽？一个卖东西的……”他伸手想去抓她胳膊。苏清月往后躲。
撞到后面的货架。哗啦一声。东西掉下来。店里的客人都看过来。苏清月脸白了。孤立无援。
醉汉还在往前凑。“躲、躲什么？哥又不会吃了你……”我放下手里的关东煮杯子。起身。
走过去。挡在苏清月和醉汉中间。“买烟？”醉汉一愣。眯着醉眼看我。“你、你谁啊？
”“她朋友。”我指指他手里的烟，“二十，给钱。”“关、关你屁事！”醉汉推我。
没推动。他更恼了。“滚开！臭丫头！”他抡起胳膊想打我。我抓住他手腕。反手一拧。
“啊——！” 杀猪般的惨叫。我把他胳膊拧到背后。用力。膝盖顶在他后腰。“砰！
”醉汉脸朝下。被我死死按在收银台上。动弹不得。“烟，二十。”我声音平静，“给钱。
”“给给给！我给我给！”醉汉痛得直嚎。我松开一点。他哆哆嗦嗦摸出张皱巴巴的二十块。
我拿过钱。丢给惊魂未定的苏清月。“找零。”苏清月愣愣地看着我。没动。“找零啊。
”我提醒。她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打开收银机。“不、不用找了……”醉汉哭丧着脸。
“不行。”我把他拎起来，拍拍他肩膀，“该多少是多少。我们守法公民。
”苏清月递过来几个硬币。我塞进醉汉口袋里。“慢走。下次喝多了别出来晃。
”醉汉屁滚尿流地跑了。店里一片安静。客人们都默默看着。眼神各异。苏清月低着头。
默默收拾掉在地上的东西。手指还在抖。我把歪掉的货架扶正。帮她捡东西。“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收拾的动作更快了。像在掩饰什么。店长是个中年阿姨。
闻声从后面出来。看到一片狼藉。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苏清月头垂得更低。“王姨，
对不起……”“不关她事。”我开口，“刚才有个醉汉闹事。”王姨看看我。又看看苏清月。
叹了口气。“清月啊，我说过……你这样，容易惹麻烦。”苏清月肩膀一颤。死死咬着下唇。
没吭声。“王姨，”我看着她，“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闹事的该收拾的是闹事的人。
”王姨愣了一下。摆摆手。“行了行了，收拾干净。下次注意。”她转身回了后面。
苏清月默默蹲着。收拾最后一瓶掉落的饮料。我蹲下去帮她。
她突然很小声地说：“……总是这样。”“什么？”她抬起头。眼圈有点红。但没哭。
眼神里有种倔强的委屈。“总是……因为我这张脸……惹麻烦。”我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
苍白。但眉眼精致得不像话。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汽。破碎又倔强。确实惹眼。
“哦。”我点点头，“是挺好看的。”她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过，
”我把最后一瓶饮料放回货架，“麻烦不是你惹的。
”“是那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和手的垃圾。”我拍拍手。站起来。“脸长你身上。
”“该觉得羞耻的是他们。”“不是你。”苏清月仰着头看我。眼睛里的水汽凝住了。
呆呆的。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过了好一会儿。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地。但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也跟着落下了。那天晚上。
她打工结束。我还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啃第二杯关东煮。她走出来。看到我。
脚步顿了顿。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没说话。晚风吹过。
带着点凉意。路灯昏黄。我递过去一串鱼丸。“吃吗？最后一串了。”她犹豫了一下。
伸手接过。小口小口地吃。很安静。“林晚意。”“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终于问出来了。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和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像蜗牛伸出触角。
我咬着海带结。含糊不清。“说了啊。”“看你顺眼。”她沉默了一下。“就……只是这样？
”“不然呢？”我咽下食物，转头看她，“图你钱？你有吗？”她：“……”“图你色？
”我上下打量她，故意拖长音，“嗯……倒是有点姿色……”她脸腾地红了。抱着膝盖。
把头埋进去。“别胡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恼。耳朵尖都红了。我笑了。“行了，
逗你的。”我伸了个懒腰。“你就当……”“我无聊。”“找个乐子。”她抬起头。
脸还红着。眼神有点茫然。“乐子？”“对啊。”我站起来，活动了下脖子，
“给女主当快乐源泉，挺有意思的。”“什么？”她没听懂。“没什么。”我拍拍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