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星辰之殇一句醉语“她的眼睛是最美星辰”,让苏晚心碎逃离,
成了顾衍之遍寻不着的带球跑“替身”。“顾先生,合同签好了。
” 苏晚将那份薄薄的、却重若千斤的纸张推过去,指尖冰凉,甚至微微颤抖。一百万,
买她三个月,做他顾衍之身边见不得光的“影子情人”。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
男人陷在阴影里,指尖的雪茄明明灭灭,像黑暗中窥伺的兽眼。他没看合同,
深邃的目光如冰冷的探针,锁在她脸上,确切地说,
是锁在她那双……据说酷似“她”的眼睛上。“记住你的身份,苏晚。
” 顾衍之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温度,碾碎她最后一点微末的自尊,
“你只需要安分地待着,扮演好你的角色。不该有的心思,别动。”扮演?扮演谁?
那个他心尖上、已出国白月光的“夏小姐”吗?苏晚心脏猛地一缩,
尖锐的疼痛让她几乎窒息。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屏保赫然是一张年代稍久的照片——一个穿着白裙、笑容明媚的女孩,
最刺眼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与她镜中的自己,何其相似!最后一丝侥幸灰飞烟灭。
原来,连这桩肮脏的交易,都是因为这对“像她”的眼睛。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却被她死死咬住下唇逼了回去。一个星期后洗手间冰冷的白炽灯下,
苏晚看着验孕棒上清晰无比的两道红杠,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和颜色。
孩子……在这个时候?在他只把她当替身的时候?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她灭顶。她靠着冰冷的瓷砖滑坐在地上,手指死死攥着那张宣告命运的小纸条,
一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决绝:逃!必须逃!带着孩子,
远离这个把她尊严踩在脚底的男人!凌晨三点,夜色如墨。
苏晚最后一次环顾这间承载了她短暂屈辱与隐秘欢愉随即被自己唾弃的豪华公寓。
这里没有一样东西属于她,除了……她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正悄然孕育着一个不该存在的生命。验孕棒的影像还在她脑中灼烧。两周了,
顾衍之在欧洲处理并购案,这是她唯一的、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护照、用闺蜜名字新开的银行卡、一张去往遥远南方的火车票……所有“逃亡”的必需品,
都藏在那个不起眼的旧帆布包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
仿佛门外随时会响起那个男人冷酷的脚步声和保镖的盘问。她必须快!再快一点!
思绪不受控制地闪回一个月前那个奢华的晚宴露台。她只是想给他送件外套,
却无意听到他与友人醉醺醺的低语:她的眼睛,才是我见过最美的星辰…可惜,
再也看不到了…”友人附和:“是啊,苏小姐的眼睛,倒是和她有几分神似…顾衍之沉默,
那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残忍地确认了她的“替身”身份!那一刻,心碎的声音清晰可闻。
**(拉回现实)**2 逃离之夜冰凉的泪水无声滑落。
替身…现在连孩子都是替身爱情的意外产物吗?不!
她绝不允许她的孩子在这种扭曲的关系里出生!苏晚猛地擦掉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拎起轻得可怜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像融入阴影的猫,
悄无声息地拉开了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那个华丽却冰冷的牢笼。
凌晨三点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安全出口幽绿的指示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强迫自己放缓呼吸,每一步都踩在监控死角的阴影里,如同演练了无数遍。
那些踩点观察的夜晚,此刻化作了逃生的路径。她避开了电梯,选择了消防楼梯。
冰冷的金属扶手触感刺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着她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的脚步声。
每一层转角,她都屏息凝神,确认无人后才继续下行。汗水浸湿了她单薄的里衣,
与凌晨的寒意交织,让她微微发抖,但抚着小腹的手却异常温热——那是她全部勇气的来源。
终于抵达底层侧门。这里是监控盲区,也是安保换岗的间隙。她迅速拉低帽檐,
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曾经被顾衍之凝视、此刻却盛满决绝的眼睛。
她像一滴水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滑出那道沉重的门。两条街外,
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安静地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一条缝,
闺蜜林薇的丈夫陈哲焦急的脸一闪而过。没有言语,苏晚拉开车门迅速钻入后座。
车子立刻启动,平稳地汇入稀疏的夜行车流中。“没事吧?” 陈哲透过后视镜担忧地问。
苏晚摇摇头,脱力般靠在后座,摘下口罩大口喘气,脸色在昏暗的车灯下苍白如纸。
孕早期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她死死捂住嘴,强忍着。“坚持一下,直接去邻市汽车站。
” 陈哲声音低沉,“票买好了,最早一班去清溪镇,六点发车。薇子那边都安排好了,
到了会有人接应你租房。”邻市的长途汽车站破旧而嘈杂。苏晚用现金买了票,
拒绝了陈哲送她上车的好意。人多眼杂,多待一秒都多一分风险。她独自一人,
抱着那个轻飘飘却承载了她全部未来的帆布包,挤上了开往清溪镇的大巴。
车厢里弥漫着汗味、食物味和劣质皮革的气息。颠簸的路况让苏晚胃里翻江倒海。
她蜷缩在靠窗的角落,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紧闭双眼。每一次刹车,每一次转弯,
都让她心惊肉跳。她不敢看窗外飞逝的风景,那只会提醒她离那个男人掌控的领域越来越远,
也意味着一旦被抓回,后果不堪设想。手指无意识地在小腹上画着圈,那里依旧平坦,
却孕育着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宝宝,别怕,
妈妈在…我们自由了…”** 她在心里无声地呢喃,
这是支撑她熬过这漫长而煎熬的二十多个小时旅程的唯一信念。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这次不是因为屈辱,而是因为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和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与希冀。
当大巴终于摇晃着驶入清溪镇破旧的汽车站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
夕阳的余晖给这个江南水乡小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小桥流水,白墙黛瓦,
宁静得仿佛与世隔绝。苏晚紧绷了近两天的神经,在踏上这片陌生土地时,
终于有了一丝松懈,但警惕并未消失。按照林薇的指示,
她在车站附近一个不起眼的报刊亭取到了提前邮寄过来的一个信封。
里面是林薇的身份证复印件关键信息做了遮挡,
仅用于租房、一张本地电话卡、一小叠现金和一封简短的信:“晚晚,保重!
安顿好报平安用新号发暗号短信‘栀子花开’到老号码。
”靠着林薇的身份证复印件和现金,她很快在一个热心的本地大妈介绍下,
租到了临河的一间老屋阁楼。房子很旧,木楼梯吱呀作响,推开吱呀的木窗,
就能看到蜿蜒的小河和一座古老的石拱桥。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淡淡的花香。这里没有监控,
没有顾衍之无处不在的掌控气息,只有市井生活的烟火气。苏晚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将她淹没,但同时,
一种久违的、劫后余生的安全感也悄然滋生。她拿出那部崭新的廉价手机,装上电话卡,
颤抖着手指给林薇那个加密的旧号码发了一条只有三个字的信息:“栀子花开了她,
暂时安全了。3 风暴前夕顾衍之比预期提前了一天结束了欧洲的并购案。
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意,但心底深处,
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急于回到那座公寓的冲动。那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
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他忙碌的间隙时不时浮现。飞机落地,他拒绝了所有接机和汇报,
独自驱车直奔公寓。推开门,迎接他的却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奢华的水晶吊灯没有亮起,
昂贵的羊毛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空气中,
属于苏晚的那股淡淡的、带着点甜橙气息的馨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空旷的、冰冷的、了无生气的味道。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客厅中央的茶几。上面,
制手机、平板电脑、一叠从未动用的附属信用卡、甚至公寓的门禁卡……像一份冰冷的清单。
而压在这堆东西上面的,是一张打印的A4纸。
上面只有两个墨黑、冰冷、力透纸背的大字:“结束。”顾衍之的瞳孔骤然收缩!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他僵立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那张总是掌控一切、冷漠无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是极度的错愕,
随即被汹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取代!“苏!晚!” 这两个字从他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地狱般的寒意和狂暴的怒意,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在死寂的公寓里轰然炸响!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地冲过去,一把抓起那部手机,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光洁的墙壁!**“砰——哗啦!
”** 昂贵的定制手机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茶几上的其他东西被他狂暴的手臂横扫出去!
水晶烟灰缸、限量版摆件、文件……乒乒乓乓砸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又刺耳的碎裂声!
她竟敢!她怎么敢?!她竟敢用这种方式逃离他!用一张轻飘飘的“结束”宣告他的失败?!
滔天的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让他几乎要窒息!顾衍之双眼赤红,
像一头困兽在狼藉的客厅里踱步,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他猛地冲进书房,打开电脑,
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暴力地输入指令,调取公寓及周边所有监控!
画面快速回放。凌晨三点十七分。那个熟悉的、纤细的身影,穿着最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
戴着帽子和口罩,如同最狡猾的猎物,精准地避开所有主摄像头,从侧门一闪而出,
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即使看不清脸,顾衍之也能百分百确定——就是她!“方铭!
” 他抓起内线电话,声音嘶哑冰冷,带着毁灭性的命令,“苏晚跑了!立刻!马上!
”调动所有力量!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揪出来!”“查她所有社会关系!
重点盯住林薇和她身边的人!任何蛛丝马迹立刻上报!
”“调取全市、全国所有交通枢纽机场、高铁、汽车站、港口过去48小时的监控!
时间范围扩大到72小时!一帧一帧给我找!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
”“通知所有关联酒店、房产中介、租赁公司!悬赏!提供有效线索者,重赏一千万!
”“还有…” 顾衍之的声音顿了一下,一个模糊却让他心头发紧的念头闪过,
“查她近期…所有的就医记录!尤其是妇科!”命令像冰雹一样砸下去,
整个顾氏庞大的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顾衍之像一头焦躁的雄狮在公寓里来回踱步,
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就在这时,一个战战兢兢的清洁工阿姨被保镖带了进来,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印着某连锁药店LOGO的、被揉皱的小纸袋。
“顾…顾先生…” 阿姨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圾桶最底下…清理出来的…我…我看好像…好像是什么验…验的东西…” 她不敢再说下去,
将纸袋递上。顾衍之劈手夺过!粗暴地撕开纸袋!一支用过的验孕棒掉了出来,
那上面清晰无比、刺眼夺目的**两道红杠**,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中了他!
时间仿佛再次静止。顾衍之死死盯着那两道红杠,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震惊、难以置信、一种被彻底背叛和愚弄的狂怒,
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恐慌的强烈占有欲,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吞噬!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怀着他的孩子!却选择带着他的孩子逃跑?!“啊——!!!
” 一声压抑到极致又狂暴无比的怒吼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他猛地将验孕棒狠狠攥在手心,坚硬的塑料外壳硌得他掌心生疼,
却远不及心头那撕裂般的痛楚和滔天怒焰!他再次抓起电话,对着那头的方铭,
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变形,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方铭!再加一条!重点查!
所有医院!诊所!药店的孕检、产检记录!尤其是过去一个月的!她怀孕了!
怀的是我顾衍之的孩子!给我找到她!不计任何代价!立刻!马上!我要活的!
完好无损地把她带回来!电话被狠狠砸在桌上!顾衍之撑着桌沿,胸膛剧烈起伏,
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那两道红杠如同烙印,深深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也烫进了他的灵魂深处。苏晚…她不仅逃离了他,
还偷走了他尚未知晓、却已让他血脉贲张、誓死夺回的未来!名为“苏晚”的失控,
第一次如此彻底地席卷了这位掌控一切的帝王。
一场席卷整个城市、乃至更广阔地域的追捕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风暴的中心,
是那个怀着身孕、消失在水乡古镇的倔强身影。
4 水乡藏匿苏晚在清溪镇临河的小阁楼里安顿了下来。日子像窗外的河水,表面平静,
底下却暗藏着汹涌的艰辛。孕期的反应随着月份增大愈发强烈,在最初的隐匿安顿后,
生存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石,沉沉压在她单薄的肩上。变卖首饰的钱支撑不了多久。
为了省钱,她租的阁楼冬冷夏热。
她开始接一些零活:帮镇上的小旅馆缝补床单被罩、替杂货店老板娘誊抄账目用左手,
刻意改变字迹、甚至去镇郊的花圃帮忙做些轻体力活小心翼翼护着肚子。
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优先保证孕期必需的营养品。
她用林薇的身份证复印件租房和偶尔需要登记,心始终悬着。她深居简出,
避免与镇上的官方机构打交道。产检成了最大的难题。她不敢去大医院,
只能在林薇远程“指导”下,找镇上一个口碑尚可、但条件简陋的私人老中医把脉,
并自学了大量孕期知识。每一次身体不适,都伴随着巨大的恐惧——怕被发现,
更怕孩子出事。林薇是苏晚唯一的精神支柱和后勤保障。
她们通过加密的一次性邮箱每次用后即弃极其谨慎地联系。
林薇会定期用不同的匿名地址,
里、孕期/育儿书籍、必要的药品伪装成保健品、甚至是一些不易变质的高营养食物。
每次收到包裹,苏晚都像收到救命稻草,又担心暴露行踪。林薇在都市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顾衍之的人从未放弃对她的监视,电话被监听,出行被跟踪。
她需要极度小心地处理与苏晚的联系,用各种暗语和迂回的方式传递信息。同时,
她也是苏晚了解外部“风声”的唯一渠道——她知道顾衍之的搜寻从未停止,悬赏越来越高,
手段越来越严密,这让苏晚时刻如履薄冰。在苏晚最孤独无助、被孕吐折磨得奄奄一息,
或是被对未来无尽的恐惧吞噬时,林薇那些简短却充满力量的邮件是她唯一的慰藉。“晚晚,
坚持住!为了宝宝!”“别怕,我在。”“想想宝宝出生后软乎乎的样子…” 这些话语,
是支撑苏晚走下去的微弱却坚定的光。怀孕刚满32周的一个深夜,
苏晚在睡梦中被一阵剧烈的、不同于以往的腹痛惊醒。羊水破了!早产!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清溪镇没有正规产科!最近的县医院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
阵痛来得又急又猛,间隔时间极短。苏晚疼得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她挣扎着爬到桌边,想给林薇发紧急邮件,手指却抖得无法敲击键盘。剧痛像要将她撕裂,
眼前阵阵发黑。她想起了顾衍之,那个她拼命逃离的男人,
此刻却绝望地希望他能出现…下一秒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不行,绝对不能被发现!
也许是苏晚痛苦的呻吟惊动了楼下独居的热心阿婆。阿婆拍门询问,发现情况危急,
立刻叫醒了儿子。阿婆的儿子骑着摩托车,
以最快的速度请来了镇上那位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婆。简陋的阁楼成了临时产房。没有无痛,
没有先进的设备,只有接生婆沉稳的指令和阿婆焦急的安慰。苏晚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中挣扎,
每一次用力都耗尽了她全部的意志。时间变得无比漫长,疼痛模糊了意识。
她只有一个念头:把孩子生下来!活下去!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细弱却无比清晰的婴儿啼哭划破了紧张压抑的空气。“是个小子!头出来了,再加把劲!
”接生婆喊道。苏晚还没来得及喘息,更强烈的宫缩再次袭来!“还有一个!是双胎!
” 接生婆的声音带着惊喜和凝重。苏晚几乎用尽了灵魂最后的力量,在濒临昏厥的边缘,
终于听到了第二个更微弱一些的啼哭。龙凤胎!哥哥先出生,瘦小得像只小猫,
哭声微弱;妹妹紧随其后,更是小得可怜。早产加上生产环境的简陋,两个孩子都极度虚弱,
体温偏低。苏晚产后大出血,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
阿婆和接生婆用土办法尽力帮她止血,用温水袋包裹着两个小婴儿,
彻夜未眠地守护着这劫后余生的一家三口。苏晚在昏沉中,紧紧抓着身边两个襁褓的边角,
那是她用半条命换来的至宝。早产儿的喂养和护理异常艰难。
哥哥苏晚给他取名**苏念安**,寓意平安肺部发育不全,
稍有风吹草动就咳嗽喘息;妹妹取名**苏念晞**,寓意晨光与希望消化功能弱,
经常吐奶、腹胀哭闹不休。苏晚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不是在喂奶就是在换尿布,
不是在哄睡就是在担惊受怕。生产损耗巨大,产后又无法得到好的休养和营养补充。
苏晚迅速消瘦下去,脸色常年带着病态的苍白,腰背经常酸痛得直不起来。
但看着两个小家伙一天天长大,小脸渐渐圆润,咿咿呀呀地对她笑,
所有的疲惫和痛苦似乎都能暂时忘却。他们是她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是她灰暗世界里唯一的星光。两个孩子嗷嗷待哺,开销骤然增大。苏晚必须更拼命地工作。
她同时做几份工:天不亮就起床帮早餐店准备食材,白天趁孩子小睡时拼命做缝纫、抄写,
晚上等孩子睡了再做一些手工饰品托阿婆帮忙在集市上卖。她累得站着都能睡着,
但看着摇篮里并排酣睡的两张小脸,又咬咬牙挺直了脊背。
顾衍之的悬赏令甚至传到了这个偏远小镇的边缘。
每当有陌生面孔尤其是看起来像城里人出现,苏晚就高度紧张。
她叮嘱阿婆一家不要对外说起她的孩子是双胞胎只说一个孩子体弱多病,需要静养。
她尽量不带孩子去人多的地方,拍照更是绝对禁止。林薇寄来的钱和物资依然是重要的支撑,
但苏晚更希望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孩子。
每一次用林薇的身份信息即使只是复印件都让她心惊胆战。夜深人静时,
看着念安和念晞酷似顾衍之的眉眼尤其是念晞那双清澈的眼睛,
让她无数次想起那个露台的夜晚和“最美星辰”的锥心之语,复杂的情绪会汹涌而来。
有对骨肉亲情的本能悸动,有对那段屈辱关系的痛苦回忆,
更有对顾衍之发现孩子后可能将他们夺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种恐惧是她拼命工作、小心隐藏的最大动力。
时间在汗水、泪水、提心吊胆和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靥中悄然滑过一年半。
念安和念晞一岁多了,虽然比同龄孩子瘦小些,但在苏晚和阿婆一家的精心照料下,
身体逐渐结实起来。念安活泼好动,像个小探险家;念晞则文静爱笑,
那双酷似顾衍之的眼睛清澈明亮,像映着星光的湖水。
苏晚在小镇边缘租了个更小的独立小屋,依然靠着缝纫、做小手工和帮人做零活维持生计,
生活清贫但总算暂时稳定。她以为自己就像河底的一颗石子,
已经被时光的流水冲刷得足够隐秘,足以在这宁静的水乡永远藏匿下去。然而,
命运的齿轮早已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落悄然转动。顾衍之庞大的搜寻网络,如同无形的天网,
从未真正收起。那份悬赏,那份执念,在时间的发酵下,反而变得更加偏执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