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你了”“嗤啦!”利刃划破空气产生一声尖锐的爆鸣,
一点寒芒倏忽消失不见颈边寒意闪过,几缕原本垂落的的发丝从中而断,
无力的飘向地面刹那之间,身后的树木轰然倒塌冷汗浸润全身,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你们是什么人!
”“取你命的人”我哆嗦着看向来人的方向三个黑衣人从树上纵身跃下来人着统一服装,
右手执剑剑身吞吐着月华淬炼的寒芒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不敢再多看一眼,
撒腿就跑一道冷光倏的闪过只听得“嗤啦”一声轻响低头一看我的衣衫裂开了登徒子,
非礼啊我忍不了了,所幸不跑了,低头掩面而泣“且慢且慢!小女与诸位无冤无仇?
诸位何故取我性命?”声音哀婉,字字泣血,听得我自己都打了个寒颤“沈岁安,
别废话”我以袖捂面,睫毛轻颤,泪水顺势滚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小女名唤惊澜,
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三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杀意丝毫未减“是与不是,你自去和阎王辨别!
”我赶忙将袖中的人偶抛出,那人偶刚一落地,迅速化为一人随即便与之撕扯开来“阿大,
拦住他们”“天工术,果然是你!”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必死的狠戾阿大虽有奇力,
却并不算一个完整的人偶,攻势毫无章法,全靠蛮力横冲直撞对付一人还好,
在三人紧密的攻势下迅速落了下风眼看着阿大的身躯隐隐出现裂纹我的心一阵肉疼此时不逃,
更待何时我拼尽全力地逃跑,感受到胸腔里的空气快要榨干狂奔的脚步猛地刹住,
眼前是冒着幽光的深渊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要老命了身后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不管了,
赌一把我纵身一跃,刺骨的寒意将我包裹,
一点点渗透入骨难道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吗稀稀落落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阴冷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你躲进河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狞笑着提剑朝河水中刺下我命休矣!清脆的铃音响起,
一柄红伞不急不缓地格在剑峰之上,强悍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播,
骨裂的声音响起黑衣人的手臂呈现出异常扭曲的姿势,长剑哀鸣着脱手而出,
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鲜血喷射而出“哦?你说今天是谁的死期?”这声音?
有点耳熟我悄悄探出了头只见那伞打着旋儿分毫不差落入那青衣女子微抬的掌心她步履轻盈,
足尖点地无声,仿佛踏月而行月白长巾覆于眼上,遮掩了眸中光辉,
却更显得清冷如霜腰间缀一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却奇异地未发出丝毫声响,
只在她指尖轻抚过伞骨时,才似有感应般,极其微弱地嗡鸣了一下“是你!
”看清了她的模样,我难免震惊,毕竟她和十年前长得一模一样我有些恍惚,
仿佛看见了阿娘含笑望着我我摇了摇头,晃掉那些无意义的思绪:“扶音!
”她抬眸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随后便又带点戏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三人“看来很可惜呢,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一念之间,
伞影飘过,金铃轻动,三人的脖颈骤然出现一道红线,顷刻间鲜血喷涌而出直到倒下,
三人脸上都还是惊恐的表情收了伞,她默默看向了我,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却看出其中蕴含千言万语我来到她面前,拥她入怀“扶音,你终于回来了”不知不觉间,
我的喉咙早已哽咽“嗯,回来了,别怕”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
我却从其中感受到无限暖意“东西我找到了”她挑眉看我,
唇角抿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我看着她又是苦涩又是心疼“可算找到了,一定很不容易吧,
这些年苦了你了”“不苦的,值得,不哭不哭,
我们惊澜还是个小孩儿呢”她擦去我眼角的泪,宠溺地看着我“有扶音在,
我才能当回小孩儿”趴在扶音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这些年的委屈宣泄了大半和扶音叙完旧我们找到了阿大人偶化形不易,
一旦化形可挡万钧之力,而原型却极为脆弱此刻阿大残躯破败地躺在地上,
身体碎片零零碎碎摆了一地我一阵肉疼阿大是我做出的第一个人偶,个中艰辛不谈,
毕竟也倾注了不少情感虽然早已经历了许多离别,我心里仍有些不好受,
默默地将阿大碎片拾起抱在怀里扶音看我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足尖一点,金铃轻晃,
掌心微翻,红伞翩跹而过,阿大碎片全都汇于她手中她郑重的交给我,
神色是说不出的认真:“惊澜,振作一点”我的心神猛然一颤,扶音说的没错,
或许是今日的再见让我下意识放松了心底的警惕,沈家大仇一日未报,
我岂能沉湎于一时的伤痛我下意识攥紧了指尖,
直到清晰的刺痛传来我才清醒了不少变强的决心将我包裹,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我看向扶音:“东西在哪儿”扶音长舒了口气:“跟我来”随着迷雾消散,
眼前的景象渐渐显露出来青石小台,杏花飘香竹影摇曳,
轻纱半透竟是一林中小筑我却鼻子一酸,再也没忍住哭红了眼眶“阿娘…”那年杏花正好,
和这里构造一模一样的听棠居里,阿娘温柔地抱着我“阿娘,
样的人呀”“你爹爹可是族中最优秀的天工师”“可是安儿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安儿不哭,
安儿乖,爹爹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等解决完了一切爹爹就回来找我们”“安儿等爹爹回来”……我立于青石台边,
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阿娘,爹爹…”我跌跌撞撞推开了房门,
见一白玉盒里有一书书上有字曰《天工术》只是仿佛曾被一股蛮力狠狠撕扯过,
这书明显是个残卷我屏住了呼吸,颤抖着从怀中摸出半卷残书,哆嗦着放在一起,
竟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了一起至此,消失十二年的《天工术》再现人间我敛了敛眸中神色,
用力的捏紧手里的书世有沈氏一族,擅工,可制人偶,其形如常人,然力大无穷,可破万军,
谓之天工,族中传有一书,是为《天工术》,非沈氏族人不能启,
是故沈氏为天工师上宗我爹沈听风是族中最有天赋的天工师七岁能制偶,
十岁所制人偶大败年轻一辈,十七岁族中已无人能敌,当真可谓是惊才艳艳,
《天工术》传给了我爹可是那天一群不速之客悄无声息地入侵了沈家来人戴一玄色黑金面具,
大摇大摆地走上沈家首位,语气张狂“听闻沈家精通天工术,
你莫要大放厥词”说着便准备召唤人偶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轰出去那人睥了所有人一眼,
倒下之前族长仇恨的眼神仿佛要将那歹人灼烧个大洞原来早在那人进门的时候就早早下了毒,
卑鄙沈家被架空了彼时娘亲刚生下我,身体亏虚恰逢二人带着我外出采药,
逃过一劫听闻噩耗,爹爹连夜告别,留下半卷《天工术》“阿棠,沈家有难我不能不归,
安儿年幼,
》待她识字便传给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可怜爹爹本靠着一袭天工术闯进敌营,
正准备大杀四方那歹人竟以族人性命威胁,
要让我爹缴械投降眼看着锋利的刀剑就要划破族长的喉咙族长:“听风,中计了!
《天工术》!不要管我们,走!”说罢便自己撞上了剑,鲜血喷洒而出我爹目眦欲裂,
却不得不狠下心来离开那一晚沈家的血染红了半片天都说《天工术》非沈氏族人不能启,
还有曾经名动天下的天工术直到一群人踹开了听棠居的大门阿娘拼尽全力将我藏到枯草堆里,
而后毅然决然地冲向了那群人我死死咬着嘴唇,
血肉后重重摔打在地上的声音阿娘死了两天后我虚弱地从草堆里爬出阿娘的尸体早已被带走,
只留下地上一滩干涸的血迹眼泪早已经流干,
我麻木地离开我像行尸走肉一样流浪了几个月只是有一点,
我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天工术》我丝毫不敢松懈爹是族中最有天赋的天工师,
我也不逞多让那一年我四岁,
卷《天工术》已被我参透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群人找上了我我又惊又惧他们将我的人偶踩碎,
眼看着锐利的刀刃就要划过我的脖颈我爹出现了,他将我护在怀里那是我第一次见我爹,
也是最后一次他深深看我一眼,扔给我一个铃铛,又比了一个三“安儿乖,向前走莫回头,
摇响这个,会有人接你”说完就把我推向远方我不敢回头,
任凭眼泪和汗水模糊我的双眼擦去眼泪继续向前跑着,
直到四下无人我摇响手中金色的小铃铛,回应我的是清脆的铃音,
越来越近眼前出现熟悉的容颜,我愣住了“阿娘…”随即我又反应过来,这不是阿娘,
阿娘已经死了来人乍看虽与阿娘神似,细看又大有不同眼前覆一月白长巾,腰间缀一金铃,
手执红伞,身着青衣她看着我也一愣,
随即牵着我的手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她的手没有一点温度,不像个正常人我木木的盯着她,
心中了然了大半这是我与扶音的初见为了逃脱追捕,我改名惊澜从此世上再无沈岁安,
只有孤女惊澜将我安顿好后,
她说她要去寻剩下半本《天工术》她说她更希望是我爹亲手交给我我的神色更加难掩悲伤,
苦笑着说:“惊澜等着扶音和爹爹一起回来”“惊澜,惊澜,
你怎么了”扶音的声音将我唤醒感觉头隐隐最痛,我伸手按了按瞧见她关切的眼神,
勉强回应了她一个笑:“我没事”这一年,我十二我不敢松懈一点,日日苦练天工术两年后,
听闻三皇子府得一美人美人姝丽无双,踝上系一金铃,一步一响,
见之难忘深得三皇子盛宠三皇子日日留连,歌舞升平,
好不快哉京城最大的茶楼我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轻啜了一口茶,
不时往楼下的人来人往瞟去,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一辆马车缓缓停下,首先下来的是三皇子,
他痴痴笑着递出自己的手,芊芊玉指搭在他手上,
人视线中那女子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我所在的方向而后依靠在三皇子怀里离去随着她的走动,
没一搭地发出清脆的铃音我状似无意地摇了摇手中的铃铛感受着手中传来细微地震颤我起身,
勾唇,冷冷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这场好戏该开场了三皇子萧景琰,
此人阴险狡诈贵妃生有两子,
二皇子生下是个死胎三皇子小时候倒也勤勉上进等他大些了的时候迷上吃喝玩乐,喜美人,
好享乐,除了酒色一事无成在太子萧景煜与五皇子萧景辰斗得天昏地暗,
忍不住叹气倒是太子和五皇子格外纵容这个兄弟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背地里他招兵买马,
蓄势待发除了好美人是真的,其他什么都是假的那些年我爹东躲西藏,
与三皇子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倒真是差点被他这副样子骗过去了远处飞来一只青色的蝴蝶,
蝴蝶飞舞着翅膀,在我身边旋转了几圈扶音的声音传来:“落石镇有变,速来!”话落,
蝴蝶化作木偶,稳稳落在我掌心我敛眸,隐藏眸中仇恨朝着落石镇的方向赶去落石镇“爹,
你等等我”“哎,
看见什么都走不动道”“爹爹抱”路边嬉戏的女童张开双臂扑进了他爹怀里父女俩说说笑笑,
好不温馨我盯着他们,
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远处的男人我等的人可算是来了不远处一身着华衣的中年男子目光呆滞,
隔着他们遥遥向我看来他揉了揉眼睛,
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颤颤巍巍向我走来身后的的护卫也都稀稀疏疏向我靠近,
”眼泪浸湿了他带着些沧桑却仍旧锐利的三角眼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