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城市还浸在雾霭里。
林墨弦踩着运动鞋踩过梧桐叶铺就的跑道,耳机里流淌的节奏与呼吸渐渐重合。
露水打湿了她的发梢,运动背心下的心跳随着步伐愈发清晰 —— 这是她每天最享受的独处时光。
手机在臂包里震动时,她刚绕过第三圈人工湖。
瞥见屏幕上 “妈妈” 的来电,林墨弦放缓脚步,用汗湿的指尖划开接听键。“墨弦,你表舅介绍的那个男士,人家约你今晚吃饭......” 听筒里的声音裹挟着菜市场的喧闹。
林墨弦的眉头瞬间皱成结:“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不想相亲!”
湖面的雾气突然被晨风搅散,林墨弦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石子,完全没注意到运动鞋的鞋带不知何时松开。
她加快脚步,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我工作很忙,真的......” 话音未落,左脚突然踩住松散的鞋带,整个人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后腰撞上一堵温热的 “墙”,带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
林墨弦慌乱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男人穿着黑色速干运动服,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小心。” 低沉的声音擦着耳畔响起,带着长跑后的沙哑。
男人松开扶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她的脚,“鞋带开了。”
林墨弦的脸 “腾” 地烧起来,蹲下身时才发现对方的跑鞋与自己是同款,连磨损的纹路都出奇相似。
“谢谢。” 她系紧鞋带站起身,这才看清男人胸前别着的号码牌 ——“傅承渊” 三个烫金小字在晨雾中微微发亮。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主动解释:“市马拉松协会的,今天来拉练。”
他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突然笑了:“被催婚?”
林墨弦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电话里的大声争执全被听了去。
她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算是吧,父母总觉得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需要个男人。”
傅承渊闻言挑眉,从臂包里掏出运动水壶喝了一口,水珠顺着瓶身滑落,在
地面砸出细小的水花:“一个人跑步不也挺好?”
这句话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墨弦的话匣子。
她说起每天清晨跑步时看到的日出,偶遇的流浪猫,还有耳机里循环播放的歌单。
傅承渊安静地听着,偶尔补充两句关于跑步技巧的建议。
当阳光穿透云层,在湖面洒下万点金光时,两人才惊觉已经绕着湖走了大半圈。
“我该回去了,给女儿准备早餐。” 林墨弦看了眼手表,有些不舍地说。
林墨弦戴上耳机继续小步往家的方向跑去。
傅承渊追上来,手里多了瓶运动饮料:“电解质水,刚在便利店买的。”
他顿了顿,耳尖泛起不易察觉的红:“如果...... 你愿意的话,以后可以一起跑步。”
晨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尽,跑道上渐渐热闹起来。
林墨弦望着眼前这个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的中年男人,忽然觉得,或许命运安排的这场 “跌倒”,是为了让她遇见更好的风景。
她笑着拧开瓶盖,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好啊,明天五点半,这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