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时候,我遇见了说要永远爱我的路景川。
下着大雪的某个冬日,我和路景川在路灯下第一次接吻。
可这时却突然弹出了一条系统的消息:“只要你在三年内完成和他的1000次接吻,就可以痊愈。”
“现在还剩下999次。”
可现在,进度卡在了两个月前的最后一次。
还有三天,三年之期便至。
我刚想叫住路景川,他却接了白月光打来的电话。
“慕澄要我去医院陪陪她。”
我笑着送他出了门,整个人靠在门后慢慢滑落在地上。
“路景川,你最好别后悔……”1与系统约定的那个时间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轻车熟路地来到三年前的那家医院挂号,等待着检查结果。
就在这时,怒气冲冲的路景川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拽到了楼梯间,压低声音质问道:“高予恬,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慕澄胃癌晚期,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我能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呢?”我一头雾水,胃癌?李慕澄?那个总是红光满面发恩爱视频向我***的难道不是她?委屈涌上心头,我眼角泛红,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也在这家医院。”
路景川心下一软,将我拥入怀中。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李慕澄却突然出现了。
她双目惊慌,仿佛我们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她颤声问道:“阿屿,你不是说,你已经离婚了吗?”路景川一慌,猛地将我推开,追着跑走的李慕澄而去。
我毫无防备,整个人撞在了墙上,痛得呼出了声。
他面露不忍,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追了上去。
我苦笑一声,默默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表情严肃,将诊断报告递给了我:“高小姐,您必须立即住院治疗。”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既然已无药可救,又何必将最后的日子浪费在病房里呢?拒绝医生后,我在医院里浑浑噩噩地游荡。
路过一个房间时,里面传来了路景川的温柔轻哄声:“来,乖宝,吃完最后一口,我带你去看电影。”
我看着李慕澄不高兴地打了路景川一下,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胃癌晚期,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吃这种东西呢?我不想再看他们打情骂俏,正想离开,却不巧与出门的路景川迎面撞上。
他手里还端着我曾经为他准备的爱心饭盒,上面是我最喜欢的图案。
他见我将目光投向饭盒,心虚地将其藏在了身后。
我沉默着跟着他走到了李慕澄看不到也听不见的地方。
他开口说道:“予恬,慕澄这些年在国外过得真的不容易。
她家公司负债破产,爸妈还在她得病的第一时间卷钱跑了,现在能帮她的只有我了。”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他们之间深厚的青梅竹马情谊。
只是在他缓缓松了口气后,我轻声问道:“可她为什么说我们离婚了?”路景川一愣,解释道:“慕澄说我一个已婚男人来照顾她会惹来非议,对她名声不好,所以闹着不肯见我。
实在没办法,我才骗她自己离婚了。”
“既然你如今也知道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予恬,我们离婚吧!”我双眼一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路景川看着我煞白的脸,上前一步扶着我,赶忙补充道:“我说的是假离婚,等陪着慕澄走完最后一程,咱们就马上复婚。
予恬,你一直都很懂事,这次也不例外,对吗?”我想狠狠扇他一巴掌,也想将这对狗男女的事情嚷嚷得人尽皆知,让他们受万人唾弃。
可是,我日渐虚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这个力气。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明天上午八点半,我在离婚登记处等你。”
路景川立马兴奋地点了点头,生怕我后悔,甚至体贴地将我送上了出租车。
临上车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问道:“对了,你今天来医院是有什么事吗?”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撑起一抹微笑:“没什么,妈说腰疼,我来给她开点药。”
路景川的妈妈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丝毫没有怀疑我的话。
回家后,我将这些年的东西全部打包整理,除了几件必要的物品外,其余的全部扔进了垃圾箱。
然后,我给在国外谈生意的路妈发了条信息:“妈,以后不能再陪着您了,您多保重。”
2第二日清晨,我被一阵***扰醒。
抬头一看,时钟已指向九点。
看来我已经错过了昨天约定的时间。
手机上,几十条信息密密麻麻,从最初的小心试探逐渐演变为怒火中烧。
还有无数个未接来电。
“予恬,我到了,你进门就能看见我。”
第一条信息发送于八点整。
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守时,没想到竟是为了离婚这件事。
正翻阅着,又跳出一条新信息:“高予恬,你敢耍我!半个小时内再看不到你人,你会后悔的!”我无所谓地放下手机,慢悠悠地化好妆,穿好衣服。
镜中的我容光焕发,我满意地出了门。
刚下车,路景川就冲过来,强行拉住我。
“你知不知道慕澄的身体不能长时间待在外面?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他攥得我很紧,我痛得一哆嗦。
“屿哥,正事要紧。”
远处的李慕澄咳了两声,柔弱地催促着。
路景川见状,立马松开我,上前扶她进门,把我晾在了一边。
我用衣袖遮住开始泛青的手臂,慢慢挪步。
自从李慕澄回来,这种事便经常发生。
起初,我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去照顾别的女人,时常与他大吵大闹。
那时,他还会哄我:“予恬,一个对昔日邻家妹妹冷血无情的男人,你会喜欢吗?”后来,他越来越肆无忌惮,不但带着李慕澄参加晚会,还给了她女伴的身份。
我将其他人嘲讽我是第三者的短信给他看,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说我偏听偏信:“都是媒体瞎写,做了几年全职主妇,连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了吗?”再后来,我不再祈求他的爱,只希望他能最后吻我一次。
可他每次都像听不见一样,将我的请求置之度外。
面对我的绝望质问,他满是不耐:“别这么无理取闹!”拿到离婚证后,路景川迅速和李慕澄领了结婚证。
在我和工作人员震惊的目光下,他微微流露出些心虚:“予恬,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让慕澄走得毫无遗憾。
你放心,一切结束后,我们就复婚。”
我淡淡一笑,敷衍地点了点头。
路景川见我神态平和,反而有些不自在,扭捏着提出了一个更加过分的要求:“对了,你做的巧克力蛋糕慕澄很喜欢,能不能麻烦你晚上……”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
做蛋糕是我特地为他学的。
那时,他总是说公司里的事情太忙太累,闲来无事就想吃些甜的东西。
于是我辞职,专门找了学校学做蛋糕。
结婚这几年,我除了给他送饭,还会经常做好甜品一并送给他。
直到前段时间,我看到李慕澄坐在他的办公室,拿着我的小蛋糕开心地吃着。
“屿哥,予恬姐知道不会生气吧!”路景川半点愧疚都没有,含着李慕澄用过的叉子调笑:“她现在吃穿住行都靠我,吃点小蛋糕怎么了?”我躲在门外,死死捂着嘴,才将内心的委屈咽进肚子。
原来,我自以为的爱,在他面前不但理所应当,还一文不值。
我陷入回忆的沉默,让路景川有些挂不住面子。
李慕澄立马出来解围,熟练地挽上我的胳膊:“予恬姐,我们不会让你白做的。
这样吧,做一次蛋糕给你五百块好不好?”路景川也跟着接话:“反正你也没有工作,在家也是闲着。
不行的话,我看在这些年的情份上,再给你涨三百。”
我被他们的***言论冲击得险些站不住脚。
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我最后能为自己争取的一次机会。
“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我冷静地说道。
3“今晚,我要你再吻我一次。”
我坚定地说道。
李慕澄听后,那张故作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你这种要求,真是厚颜***!”我无视她的存在,目光径直投向路景川。
我知道,只要他答应,我或许还能在这绝望中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动力。
路景川似乎觉得这个条件并不为难,他轻松地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然而,晚上我精心做好蛋糕后,却在家里等了许久,始终未见他的踪影。
只有一条冰冷的短信:“慕澄今天状态很差,你自己打车来送吧!”我明白,这只是李慕澄的又一个诡计。
我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路景川的电话:“路景川,如果你不回来,我是不会把蛋糕送过去的。”
话音刚落,对面便“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不禁一沉。
但幸运的是,半小时后,家里传来了敲门声。
我心中一喜,却又忍不住苦笑。
没想到,我竟然要依靠李慕澄来逼迫路景川完成这第1000次的吻。
然而,当我打开门时,眼前的情景却让我愣住了。
路景川的秘书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抱歉的微笑:“嫂子,屿哥和慕澄姐实在抽不开身,特地让我来找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秘书便用眼神示意保镖将我强行按在地上。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我的手臂在挣扎中狠狠撞击在地板上,疼得我瞬间冷汗直流。
秘书也吓了一跳,急忙拿出手机想要告知路景川。
我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忍着疼痛吩咐道:“我没事。
蛋糕做好了,我现在给他送去医院。”
秘书深知路景川的心思,权衡利弊后,低声吩咐司机开车送我前往医院。
到达医院后,路景川接过蛋糕却皱起了眉头:“犯这种错,还想让我吻你?”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毁约的歉意。
然而,此时的我已经对他的恶劣态度麻木了。
我冷冷地回应道:“好的,下次我会注意。”
我知道,不会再有蛋糕了,也不会再有吻了。
我扶着受伤的手臂在走廊里慢慢走着。
今天是三年之期的最后一天。
而路景川刚刚将我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