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悉尼港,整个港湾披上了一层金色薄纱。
波光粼粼的海面,帆船如灵动的音符,在澄澈的蓝色乐章里跳跃。
岸边的棕榈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是在向春天致敬。
悉尼早春的花,馥郁芬芳。
各色的玫瑰,娇艳欲滴,花瓣层层叠叠,都在诉说这春日的浪漫;而郁金香亭亭玉立,身姿优雅,在风中翩翩起舞,亦有一番态度。
景晞轻轻推开窗扉,微风裹挟着悉尼早春独有的清新气息,悠悠地涌入室内。
她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一切,沉浸在这温柔又蓬勃的季节里,满是沉醉。
助理孙言提着咖啡袋进来时,景晞己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屏幕,见缝插针般说道:“谢谢言言,你吃过了吗?”
孙言看着文件资料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一边替老板收拾一边叮嘱她:“晞姐,今天有一批重要客人需要你亲自接待,他们一下子订了十五个商务房。”
“十五个商务房?
哪家公司?”
景晞抬起头,确保不是自己听错了。
孙言从一堆文件中精准找出,递给景晞,“是深市的一家跨国医疗集团,来悉尼参加国际医疗峰会,据说是特地挑选的我们家酒店。”
景晞接过文件,目光在住房名单上扫过,突然看见,名单上赫然写着“裴思齐”三个字。
“咳咳咳…”喝着的冰美式差点呛到鼻腔里,景晞故作镇定地擦干净嘴,“你吩咐周大厨,准备一桌粤菜,我现在就下去。”
孙言点头离开,景晞摊在椅背上,深深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悉尼市区,心中又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晞姐,到了。
后厨安排好了,3006。”
孙言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景晞整理好西装,踩着高跟鞋,大方又利落的走向大堂。
身后几位部门经理也不敢懈怠,带着职业微笑,兢兢业业。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个男人,裴思齐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站在人群中,神情冷峻而从容。
他的身边是几位同样穿着正装的同事,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景晞走上前,露出标准的六颗半牙齿:“徐教授,刘主任,欢迎欢迎!
欢迎各位入住我们景湾,我是总经理,景晞。”
裴思齐站定在徐教授身旁,目光落在勤勤恳恳工作的景晞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久不见,景总。”
距离上次庆功宴匆匆一见,不过一个月。
景晞微微颔首,语气淡然:“裴医生,好久不见。”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裴思齐身边比较年轻的同事好奇地打量着她,其中一人笑着问:“裴医生,这位是?”
裴思齐淡淡介绍:“景晞,景湾酒店的总经理,也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
同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难怪你坚持要住这里。”
裴思齐尴尬地舔了舔唇:……景晞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耳根却微微泛红。
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这边请,我带你们去办理入住。”
一行人跟着她走向前台,裴思齐却故意放慢脚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最近…怎么样?”
景晞目不斜视,语气平静:“挺好的,谢谢关心。”
裴思齐认真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脸色这么差,又没好好休息?”
景晞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裴医生,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单纯在关心病人?”
裴思齐轻笑:“都有。”
景晞没有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失控,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酒店为大家准备了特色粤菜,大家现在可以自行回房间休息,我们稍后见。”
……悉尼国际医疗峰会现场裴思齐身着剪裁精致的西装,每一处线条都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显得格外干练。
他的目光沉稳且自信,面对一众来自全球各地、成就斐然的医学专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开口:“尊敬的各位同仁,大家好。
我是来自中国博爱医疗集团的裴思齐,今天非常荣幸能站在这里,与诸位分享我们在中医药领域的一些研究成果与心得。
我们此次的课题是……”他的声音醇厚而富有磁性,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大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精准地落入在场每一位听众的耳中。
伴随着他的讲述,身后的大屏幕上依次切换着精心制作的PPT,图文并茂地展示着中医药独特的理论体系、源远流长的发展历程,以及现代科学视角下对中医药作用机制的深入探究。
裴思齐的讲解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从中医学基础理论到临床实践,从经典方剂到创新疗法,娓娓道来。
台下的专家们听得全神贯注,有的微微颔首,对他提出的观点表示认同;有的则眉头轻皱,陷入深深的思考;还有的不时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记录下关键的信息与灵感。
整个会场安静得只剩下裴思齐的声音,以及偶尔响起的轻微翻页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关于中医药的学术盛宴之中 。
“中医学正迈着坚实的步伐,走向世界,走向未来!”
语毕,台下无不为这位来自东方的中医学新秀鼓掌喝彩的。
散会后,徐教授与裴思齐同行,他的眼里充满着对这位优秀后辈的欣赏,“不错!”
仿佛透过裴思齐的身影看到年轻时同样为医学事业奋斗的自己。
“徐教授,我今晚就先不和你们一起回国了。”
徐教授也是过来人,一下子明白他的心思,“噢~那行。”
JWHOTEL“孙小姐,你们景总人呢?”
会议一结束,裴思齐便马不停蹄地赶回酒店,在办公室没找到景晞,电话也打不通。
孙言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今天下午来了位客人,是晞姐的大学同学Eric先生,好像…就一起出去吃饭了。”
一瞬间,裴思齐脸上那因焦急而紧蹙的眉头悄然松开,原本急切的神情如薄雾般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不悦。
裴思齐没再追问,稍作停顿后,拎起一旁的公文包和西服外套,步伐略显沉重地朝着电梯间间走去,顷长的背影带着几分失落。
……“景晞,这家法餐店很不错,我经常来。
自从毕业,我们应该好几个月没见了吧,你最近还好吗?”
Eric口若悬河,眉飞色舞地讲述着那些在他看来无比精彩的见闻,可景晞却全然听不进去。
她只觉得如芒在背,坐立难安,双手不自觉地在咖啡杯耳上反复摩挲。
她几次悄悄按下手机的开机键,屏幕却始终一片漆黑,毫无反应,显然是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她的视线落在那块精致的石英表上,纤细的表带稳稳地环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表壳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裴思齐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从送那日起她便一首贴身戴着。
五点十六分了,他应该结束了吧。
“Eric,我还有工作,改天再约!”
Eric的挽留话还没说出口,景晞就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动作慌乱得差点碰倒了水杯。
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她快步离开,身影迅速消失在餐厅门口。
景晞着急忙慌赶回酒店时,她发丝凌乱,几缕贴在满是汗珠的脸颊。
夜幕己至,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悄然隐没,浓稠夜色如墨般晕染开来,将整座城市温柔包裹 。
“看见裴医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