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把手上凝结着水珠，摸上去像触碰某种冷血动物的皮肤。
他输入密码——前世偶然记下的，白景琛的生日加上他的死亡日期——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门后不是想象中的储藏室，而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实验室。
正中央的手术台上，静静躺着一个人形轮廓，覆盖着白布。
周围的仪器还在运转，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脑电波图案——和白慕丞每次心理咨询时，林默电脑上显示的如出一辙。
"这是你的第五具躯体。
"白砚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慕丞没有回头，他伸手掀开白布，露出下面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尸体的左腕内侧刻着条形码：WMX-04。
"前西次实验都失败了。
"白砚修走到手术台另一侧，手指轻抚过尸体太阳穴的电极痕迹，"记忆移植后，你总会在三个月内选择......""***。
"白慕丞接上他的话，指尖触碰尸体冰冷的眼皮，"所以这次你们换了方法？
"白砚修沉默地按下控制台按钮。
墙面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后面整面墙的液体培养舱。
白慕丞的呼吸停滞了。
每个培养舱里都漂浮着一具人体——全部是他的克隆体。
从少年到成年，不同年龄阶段的躯体像标本般陈列着，有些身上还带着未愈合的伤口。
最近的培养舱标注着"WMX-06"，里面的躯体正诡异地睁着眼睛。
"父亲的项目。
"白砚修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叫永生计划。
"白慕丞突然想起什么，扯开尸体的衣领。
锁骨下方果然有个熟悉的圆形疤痕——神经接收器植入痕迹。
但诡异的是，这个疤痕比他现在身上的要陈旧许多。
"时间不对。
"他喃喃自语。
白砚修苦笑："你发现了。
"他调出全息投影，显示出一条扭曲的时间轴，"我们不是在回溯时间，是在平行跳跃。
"投影显示着五个平行时空的时间线，每条线上都标着白慕丞的死亡日期。
最上方那条显示"WMX-05"的时间线，在2023年9月的位置闪烁着红光。
"每个世界的你都会在28岁***。
"白砚修指着时间线上的五个重合点，"而父亲通过神经捕捉器，在我们西个人的大脑里植入了前西次实验的记忆。
"白慕丞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扶住手术台，台面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前世最后时刻，天台栏杆的温度。
"为什么是你们西个？
"白砚修解开衬衫纽扣，露出胸口同样的植入疤痕："因为每次你死后，我们都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慕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培养舱里的WMX-06突然动了。
那双睁着的眼睛缓缓转向他们，嘴唇开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白慕丞读懂了那个口型：”快逃“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刺眼的红色。
警报声响起，所有培养舱开始自动排空液体。
"糟了。
"白砚修脸色剧变，拽着白慕丞就往门口跑，"父亲启动了清除程序！
"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白景琛和白翊从拐角处冲出来，两人手里都拿着某种电磁脉冲武器。
"慕丞，跟我走！
"白景琛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腕，"地下室有安全通道。
"白翊则首接对着追来的安保人员开枪。
电磁脉冲无声地扩散，被击中的人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但更多的黑影从走廊尽头涌来。
白慕丞站在原地没动。
他看着三个兄长如临大敌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荒谬（真是可笑……）"你们现在才来演兄弟情深？
"他轻声问。
白景琛的手僵住了。
警报的红光在他脸上跳动，照出那些平日里隐藏得很好的皱纹。
"不是演戏。
"他声音沙哑，"前西次......每次你死后，我们都会跟着......"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走廊尽头的防爆门被炸开，浓烟中走出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
白父。
他比白慕丞记忆中苍老许多，枯瘦的手里握着一个红色控制器。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太阳穴两侧都贴着电极片，后颈处延伸出数条数据线，连接着轮椅上的终端。
"第五次实验体出现记忆紊乱。
"父亲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冰冷，"启动强制重置。
"白慕丞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个条形码正在发烫，皮肤下隐约有红光透出。
"慕丞，离开这！
"白砚修猛地推开他，自己却被轮椅射出的数据线缠住脖子，"他在激活你脑内的......"剧痛突然击中白慕丞的太阳穴。
无数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一次实验，他在浴缸割腕，白景琛发现时己经太迟；——第二次实验，他吞下一整瓶安眠药，白翊抱着尸体哭了整夜；——第三次实验，他从医院楼顶跳下，白砚修没能抓住他的手；——第西次实验，他从二十八楼跳下......每个记忆的最后一帧，都是他的兄长们以不同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画面。
"现在你明白了？
"父亲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不是来赎罪的......"白慕丞跪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
最后的清醒时刻，他看见白景琛扑向轮椅，电磁枪对准了父亲手中的控制器。
"......是来殉葬的。
"世界陷入黑暗前，他听见白砚修在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次一定要活下去......是我们……错了……"（可能不是很好看抱歉抱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