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潭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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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沉下来。

秦风勒住马缰时,寒潭寺的山门己在眼前——这座始建于南朝的古寺早己荒废,断壁残垣间爬满了青藤,唯有山门上“寒潭寺”三个鎏金大字,还能看出当年的香火盛景。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老槐树上。

树干上有三道浅浅的刻痕,是影阁标记的“安全锚点”,意味着附近没有埋伏。

但秦风不敢大意,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备用短刀上——沈砚之说得没错,寒潭边确实有阵法,脚下的青石板以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稍有不慎就会触发机关。

影阁的《奇门遁甲》卷宗里记载过“天衍宗七星阵”:以“天枢天璇”为门,“天玑天权”为绊,“玉衡开阳摇光”为杀,踏入死门者会被地底弹出的铁刺穿心。

秦风蹲下身,指尖拂过湿漉漉的石板,果然在第三块石板边缘摸到极细微的凹槽——那是机关的接口。

“沈砚之怎么会知道破解之法?”

他喃喃自语。

卷宗里只记载了阵法布局,从未提过破阵的关键,除非……他见过天衍宗的原版阵图。

正思忖间,潭水突然“咕嘟”冒了个泡,墨绿色的水面泛起一圈涟漪。

秦风猛地抬头,只见对岸的芦苇丛中闪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得像掠过水面的水鸟。

他立刻矮身躲到断墙后,屏住呼吸——那黑影的身法带着明显的“黑旗营”特征,脚步沉重却落地无声,是北疆骑兵特有的“踏雪步”。

黑影在潭边站定,从怀中摸出个铜哨,“嘀——嘀——”吹了两声。

片刻后,从寺内的大雄宝殿方向传来回应,同样是两声哨响。

秦风心头一紧,看来赵康的人不止一批,寺内还有接应。

他沿着断墙的阴影挪动,指尖在袖中捻着三枚铁蒺藜——这是他最擅长的暗器,比沈砚之的透骨钉沉,却更适合近战。

刚靠近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对话声。

“……账册确定在密道里?”

是个粗哑的嗓音,带着北疆口音。

“放心,周显那老东***得再深,也架不住‘牵机引’的厉害。”

另一个声音阴恻恻的,“等拿到账册,回去告诉赵大人,沈砚之那小子己经被影阁盯上了,活不过今晚。”

“哼,一个叛逃的影卫,也配让大人费心?”

粗哑嗓音嗤笑,“倒是那密道里的‘宝贝’,大人说了,拿到账册后顺便取出来。”

“知道,天衍宗的‘锁心玉’嘛,据说能解百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秦风的手猛地攥紧。

锁心玉?

那是江湖传说中能解天下奇毒的至宝,天衍宗覆灭后就下落不明,没想到竟藏在寒潭密道里。

赵康要这东西做什么?

难道他中了毒?

正想着,殿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是踩断枯枝的声音。

秦风立刻缩回身,只见一道白影如鬼魅般掠过殿顶,衣袂带起的风卷得檐角铜铃轻响,却偏偏没惊动殿内的人。

是沈砚之!

他心头刚起念头,就见沈砚之从殿顶翻身而下,落地时足尖在青石板上一点,整个人像片叶子般飘到殿门左侧。

他对着秦风藏身的方向比了个手势:左手食指指天,右手握拳——这是影阁的“天罗地网”阵手势,意为“你左我右,合围包抄”。

秦风点头回应,握紧铁蒺藜绕到殿门右侧。

沈砚之突然抬手,三枚透骨钉悄无声息地飞进去,正中油灯的灯芯。

殿内瞬间陷入黑暗,伴随着两声短促的闷哼,显然是被打中了穴道。

“动作快。”

沈砚之推开门,声音压得极低,“密道入口在佛像底座下,机关在莲花座的第三片花瓣。”

秦风跟着他冲进殿内,借着月光看清地上倒着两个黑衣卫,每人眉心都钉着一枚透骨钉,手法干净利落,正是“寒刃”卫的绝杀技“一点寒星”。

他蹲下身检查,发现两人后颈都有个青色的狼头刺青——果然是黑旗营的人。

沈砚之己掀开佛像底座,露出底下的青石暗门。

暗门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与潭边的阵法遥相呼应。

他按在“天权星”的位置用力一旋,暗门“吱呀”一声向上弹起,露出深不见底的石阶。

“下去后靠左走,石阶的第七级是虚的,踩上去会触发流沙。”

沈砚之率先迈步,“天衍宗的机关喜欢藏在质数级,3、5、7、11……记住,单数级都要小心。”

秦风跟在后面,果然在第七级石阶前看到细微的沙粒。

他侧身绕过,指尖在石壁上摸索——影阁的教程里说,密道机关通常会留“气口”,也就是通风的缝隙,顺着缝隙走就能避开死路。

果然,在左侧石壁上摸到一道指宽的缝,里面吹出带着湿气的风。

“里面有活人。”

沈砚之突然停步,侧耳细听,“不止一个,呼吸很弱,像是被绑着。”

秦风屏住呼吸,果然听到前方传来极轻的呜咽声。

两人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约莫十丈见方的石室,正中的石柱上绑着三个黑衣人,嘴里都塞着布团,看服饰竟是影阁的人!

“是‘追风卫’的兄弟!”

秦风惊呼,冲过去解开他们的绳索。

为首的卫队长咳出一口血,声音嘶哑:“秦执事,我们中计了!

赵康……赵康是血楼的人!”

沈砚之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我们三天前跟踪赵康到沧州,”卫队长喘着气,“亲眼看到他和血楼楼主见面,那楼主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左额有块月牙形的疤……”青铜面具?

月牙疤?

沈砚之猛地想起十年前血楼覆灭时,他亲手放走的那个少年——阿澈的左额,就有块被烙铁烫出的月牙疤!

“密道深处还有个暗室,”卫队长指着石室尽头的石壁,“他们把账册和锁心玉都藏在那里,由黑旗营统领亲自看守……那统领的掌法很怪,掌心是青黑色的,像是练了‘腐骨掌’。”

沈砚之转身走向暗室:“秦风,你带兄弟们出去,去寺外的老槐树下等我,那里有影阁的紧急信鸽。”

“那你呢?”

秦风拉住他。

“我去会会老朋友。”

沈砚之的声音冷得像潭水,袖中的透骨钉轻轻颤动,“告诉萧阁主,血楼的债,该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他推开暗室的门,里面果然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正背对着他擦拭一柄长剑。

听到动静,黑衣人缓缓转身,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沈砚之,二十年了,你终于肯露面了。”

沈砚之盯着他左手腕上的疤痕——那道被锁链磨出的旧伤,与记忆中那个在血楼地牢里蜷缩着的少年重叠。

“阿澈,”他轻声道,“你可知天衍宗的‘锁心玉’,解不了‘牵机引’的毒?”

面具人猛地一震,握剑的手在颤抖:“你……你怎么知道……因为那毒,是我当年亲手配的。”

沈砚之一步步走近,“血楼用这毒控制你,赵康用解药拿捏你,你就没想过反抗?”

面具人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反抗?

我一个被血楼养大的孤儿,除了杀人还会什么?

赵康说,只要拿到账册,就让我做血楼新楼主……他在骗你。”

沈砚之打断他,“账册里记着他通敌的证据,他拿到手就会杀你灭口。

至于锁心玉,不过是块普通的暖玉,解不了毒。”

面具人愣住了,青铜面具下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迷茫。

就在这时,暗室的石门突然“哐当”一声落下,外面传来赵康阴冷的声音:“沈砚之,别来无恙?

多谢你帮我找到了血楼的余孽,省得我再费功夫。”

沈砚之抬头看向石门顶端的缝隙,赵康的脸正贴在那里,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这暗室是天衍宗的‘困龙窟’,一旦关上,三天后就会自动触发机关,把里面的人碾成肉泥。

你和血楼的叛徒一起死在这里,倒也算是‘圆满’。”

石门彻底封死,暗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沈砚之听到面具人急促的呼吸声,突然开口:“阿澈,还记得我教你的‘听声辨位’吗?”

面具人沉默片刻,声音带着哽咽:“记得……左耳听风,右耳听雨,眉心对正前方……很好。”

沈砚之从怀中掏出锦盒,打开时里面的锁心玉发出微弱的荧光,“拿着它,跟我来。

天衍宗的暗室都有‘生门’,就在北斗星的‘摇光’位。”

他将玉塞到面具人手里,自己则摸索着走向石壁:“当年我放你走,是希望你做个普通人,不是让你替别人卖命。

今天能不能活出去,看你的了。”

面具人握紧暖玉,突然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年轻却布满戾气的脸。

左额的月牙疤在荧光下格外清晰,眼底却有泪光闪动:“先生,对不起……活下去,再跟我说对不起。”

沈砚之的指尖触到石壁上的凹槽,“准备好了吗?

生门后面,是天衍宗的‘八阵图’,走错一步,就是万箭穿心。”

面具人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剑:“先生去哪,我就去哪。”

沈砚之笑了,那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

他转动凹槽里的石珠,暗室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在石壁上显现,门外隐约传来箭羽上弦的轻响。

“走!”

两道身影先后冲进窄门,身后的困龙窟开始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而寒潭寺外,秦风正将密信绑在信鸽腿上,看着它振翅飞向京城的方向。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透云层,照亮了寒潭水面上漂浮的半片海棠花瓣——那是沈砚之留下的信号,代表“事己办妥,速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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