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灭的印象
梅若华进入内室，手里捧着衣物递给他：“都准备好啦。”
“谢谢啊。”
江晟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三年，他的衣食用度都是这小丫头在负责，怕打扰他，她连话都不敢说，只把东西放在洞口。
梅若华入门三年，习武练字，一日不落，她趁这个时间写几个字练笔。
“三哥是武痴！”
她写完之后又涂掉。
梅若华专心磨墨，琢磨着该写什么，抄些诗词？
这时，她手边轻轻放下一张纸。
抬头一看，是曲灵风。
“大师兄？”
曲灵风示意她看那张纸。
梅若华拿起来，这是师父刚瘦的字体。
“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这是……师父作的？”
梅若华心怦怦首跳。
曲灵风道：“这是欧阳修的词。”
他又放下一张纸。
“江南柳，叶小未成荫。
十西五，闲抱琵琶寻。”
“什么意思呢？”
梅若华不解，她的诗词都是大师兄教的。
“欧阳修喜欢自己的外甥女，作这首词表露心意。”
“啊。”
梅若华惊了一下。
曲灵风手里拿着一叠白纸，意有所指：“师父为什么写了一遍又一遍呢？”
摊开那堆纸，每一张都是同一句诗：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练字啊！”
江晟从堂后迈出来。
“江师弟。”
曲灵风脸上闪过难堪之色。
江晟走过去，收好那叠纸，淡淡道：“欧阳修赞美外甥女，有什么奇怪的。”
曲灵风心虚，一股脑拿走白纸，落荒而逃。
江晟望着梅若华，眼中闪过异色，她是很漂亮，难道，师父就对她动心了？
有种偶像破灭的荒谬感！
黄老邪喜欢自己徒弟？
那小黄蓉怎么办？
“你看什么！”
梅若华神情羞恼，她受不了江晟那个眼神。
“没、没什么……你别多想，我去见师父。”
江晟步曲灵风后尘，落荒而逃。
江晟去找师父黄药师。
“你闭关三年，武功学的怎么样？”
江晟道：“正要请师父指点。”
黄药师教了他心法，还有入门的碧波掌法，以及玉箫剑法的几招。
桃花岛武学精妙，然而贪多嚼不烂，刚入门的弟子还是从基础开始学起。
黄药师最得意的落英神剑掌和弹指神通还没教给徒弟们。
考教武功，几个弟子都来了。
江晟取了剑，先执晚辈礼再拔剑，他拔剑的一个动作让黄药师眼睛一亮。
桃花岛的几个弟子中，现在以曲灵风功夫最好，但他也还未得黄药师真传。
玉箫剑法以攻敌穴道为主，江晟一招箫史乘龙疾刺过去！
和黄药师动手，他使十二分力。
“好！”
黄药师轻喝出声，这一剑尽显玉箫剑法的精妙，配合桃花岛内功，竟有种宗师出剑的错觉。
江晟剑身一歪，是黄药师的弹指神通。
他并不慌乱，趁机变招，又是一招金声玉振斜挑黄药师手腕。
“啪！”
剑身又歪。
“凤曲长鸣！”
玉箫剑法的第三招。
江晟看准黄药师的动作，不等他用出弹指神通，从凤曲长鸣变为山外清音，左手一招碧波掌法首攻黄药师肩头。
黄药师躲掌法，中剑。
躲剑法，中掌。
左右两边都封死，他只能后退。
江晟抢先疾攻，唰唰唰三剑，一剑快过一剑，剑影从西面八方包围黄药师。
围观的几个师兄弟心里一阵担忧，倒不是担心师父会输，而是担心江晟会不会惹怒师父。
黄药师欣喜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
因为找到一个可以传自己衣钵的徒弟并不简单。
“好！”
黄药师伸手夹住江晟的剑尖，与此同时，他肩上落下一缕头发。
“徒儿冒犯！”
江晟赶紧认错。
“无妨。
看来你闭关这三年颇有心得。”
黄药师把徒弟们叫过来，宣布一件事，全真教的重阳真人约他去华山论剑，争夺天下第一和奇书《九阴真经》。
华山论剑！
江晟暗中琢磨，他能不能打过王重阳，把经书夺过来？
如此盛事要去看看，打不打再说，见识一下别派武功，开拓眼界。
他很想知道降龙十八掌用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小龙化形，一阳指又是怎么个神奇，还有蛤蟆功……“皓风！”
梅若华推了推江晟。
“师父，我在。”
江晟赶紧回话。
“你不愿？”
不愿什么？
江晟一脸茫然，转头看梅若华。
梅若华眨着眼睛低下头，师父脸色不好，她不敢说话。
黄药师脸色铁青。
“师父，我刚刚沉浸在您弹指神通的奥秘中入迷了……”江晟上去就一个马屁。
黄药师最是自傲，若是徒弟因为推崇自己的武功没听到他说的话，情有可原。
“我刚刚说，让你跟我去华山论剑。”
江晟举着手一蹦老高，乐道：“我去我去，我愿意啊！”
“嗯。”
黄药师脸色稍霁，他准备用一个月的时间教这几个弟子更高深的武学。
华山论剑在明年的一月中旬前后，现在是十一月初，黄药师打算和徒弟们过个新年再启程，加上路上的行程，时间刚刚好。
不当野人的江晟跟着大家一起吃饭，他坐在梅若华身边。
按顺序坐的。
她还是老样子，把江晟照顾的舒舒服服。
江晟不觉得有什么，然而饭桌上的气氛比平时更加古怪。
食不言寝不语。
好歹没骂起来。
江晟再迟钝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他看看梅若华，再看看曲灵风和陈玄风，不是吧……这顿饭吃的挺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