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尊文里的书呆子妻主。娶了京都第一美人为夫。他为人端庄，待我冷淡，
少有的几次欢好都在隐忍。我以为他讨厌我。所以再不碰他。日夜苦读。直到成婚第三年，
他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爹说要给我纳个侧夫。我突然能看到弹幕了。啊啊啊啊啊！死装哥！
妻主都要被狐狸精勾跑了！你快说你爱死她了啊！1爱？我狐疑地看着孟乔，
他站在爹身侧布菜，脸上端庄笑着：爹说得是。我进门三年，没能给施家添一女半男，
都无颜面对娘爹，只是不知爹相中了哪家郎君？爹也笑吟吟的，是宋通判家的次子，
他是极品宜女相，定能生个大胖闺女。宋二郎是个好的。明明是给我纳侧夫。
可这件事，谁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爹和孟乔对了个眼神，就将这事定了下来。我不纳。
我闷着头扒了两口饭，耽误我读书。爹伸手，虚空点了点我额头。读读读，
都读成书呆子了，你看看姑姑姨姨家的姐妹，哪个不是三夫四侍？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择个好日子把人抬进来。早日让我抱上孙女。爹说完，见我们吃得差不多了，
就让人撤了碗碟。走在回汀兰院的路上。我又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句子了，
它们像水镜一样扭曲地排列在半空。这下好了，死装哥你就装一辈子吧！
宋二是个小狐狸精，等他进门，你连妻主一根手指头都摸不到！男人不坏妻主不爱！
死装哥你扑上去啊！告诉妻主你每晚想她想得梆硬，想她狠狠上你，你说啊！
真是白长一张脸！孟乔想我狠狠上他？怎么可能？我突然想起和他圆房那次，
他紧紧地攥着锦被，额头上青筋直跳，闭着眼不肯看我。他只在最难耐的时候。
从喉腔里溢出声。我夸他叫得好听，后面几次同房，他就咬牙一声也不吭了。这样的男人，
会每晚硬得睡不着。想我上他？我突然停住脚步，身后有人轻轻撞了上来，
年轻男子身躯硬挺。怀中温暖。妻主，恭喜啊，宋二郎可是人间极品。好事将近。
2孟乔说话时，微微低头，呼吸便从我耳畔擦过。他掌心箍在我腰上。我说了我不要。
我转身，隐约看见孟乔阴鸷目光，再细看又不见了。明年我就要下场了，我不想因此分心。
孟乔依旧端庄。待宋家弟弟进门，我会好好约束，不叫他打扰妻主读书。
只是妻主十八了。膝下还没有孩子，娘爹心里着急。为你纳夫侍，也是娘的意思。
又一次，我和孟乔不欢而散。我讨厌他，永远站在娘爹那边，演一个好夫郎，相妻教女。
哪怕他是京都第一美人。我也讨厌。回到书房，我猛喝了几杯冷茶，才将心头那股气压下来，
又沉下心看书。夜里，我像往常一样宿在书房。奇怪的句子又出现了。呵！
死装哥我瞧不起你！白天说得冠冕堂皇，晚上一个人在被窝里做手艺活！死装哥，
你活这么好，你妻主知道吗？s 不出了吧？活该！我猛地站起身。提着灯笼，
往孟乔的上房走去。3上房灯烛早已熄了，下人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夫郎已经歇下。
又是这句话。每回我想宿在上房，孟乔身边的下人就用这样的话搪塞我，
言外之意便是——滚。再热情的女人，面对这般夫郎，心也冷了。可今晚不一样。
看到那些弹幕，我心中裹着团火，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开孟乔的假面，
什么端庄持重全都是假的！哪怕他出身京都孟家。百年簪缨！族中出了不少贞洁烈夫，
这样的男人也会为我动情，在夜里自渎。我头一回呵斥下人，径直闯了进去。屋里很昏暗，
只有寥寥月光透过窗棂洒下，目之不及的地方。嗅觉和听觉便格外敏感。
一开始只有很淡的麝香味儿，混在安神香里丝毫不明显，离床榻越近，
越能清晰地闻到这股味道。我站在榻边。掌心攥住床幔，听见窸窸窣窣的摩挲声，
以及——很轻很轻的闷哼。这种时候，我突然舍不得掀开床幔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直觉告诉我，一旦戳破这层窗户纸，会发生很可怕的事。但影子出卖了我。
谁？孟乔先我一步出声，床幔之后是他冷淡的眉眼，他声音哑得不像话。见是我。
他喉结快速滚动，最后开口只有两个字：妻主？是。妻主读了这么多圣贤书，
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你这个时候，不在书房温书，来上房也不让人通报？
孟乔开口就是倒打一耙。我也不甘示弱。若不来，怎么看得到夫郎自渎的好戏？孟乔，
这就是你们孟家的家教？不守夫道。话说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
毕竟这样的话对一个男儿家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一瞬间，孟乔的脸色变得苍白。弹幕沸腾。
啊啊啊啊啊！不要虐啊！死装哥这种时候就别装了！告诉妻主，你没有不守夫道啊！
你身心都属于她，想着她才能出来！死装哥！气氛都到这儿了！扑到妻主怀里哭啊！
说你有苦衷！找她求欢！死装哥！好好的人，没长嘴！孟乔有苦衷？我心中很烦，
甚至想要不要放下大女人的架子，哄哄他。但他开口了。妻主教训得是。
孟乔身为夫郎，却持身不正，自请禁足三月，抄男德百遍思过。妻主，可满意？
月色下，孟乔的脸上似蒙了层光，像要羽化了一般。我根本没想教训他。
可话赶话到了那个地步，顺嘴就说了出来，到最后我阖上眼。随你。4这晚之后，
我有许久都没有见过孟乔，他这个人说一不二。自请禁足。连中馈都还给爹了，
这事甚至惊动了娘。孟家眼下衰微，老太太致仕，但孟家二娘早晚入阁。孟乔贞静，
你是个女人，要能容人。是。少兰，你不能把书读死了，对夫郎该哄哄、该让让，
万不能让人捉住把柄，往后有碍仕途。女儿晓得了。从娘这儿出来后，
我就回了汀兰院，孟乔依旧不肯见我。他自称有错。没脸见我，待三月之期过了，
自然会重新服侍妻主。我向来是不想强求孟乔的，当初发现他每次欢好都在隐忍，
我便不再碰他。如今我真心解释，他依旧不见我。我就回书房温书了。
正巧大理寺卿幼女王芸游历归来，我与她一道长大，便小酌几杯。回府时，人有些醉了。
懵懵地推开伺候的丫鬟，敲开了孟乔院门，他见我一身酒气，吓了一跳，
将我搀扶到几案旁坐下。又端来醒酒汤。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月余不见，孟乔瘦了。
轮廓显得更为瘦削立体。十分冷傲。孟乔，你站近点，我看不清你了。孟乔，我头晕。
孟乔……爹管我管得严，所以我甚少喝酒，哪怕节日里也只是沾沾嘴皮。
可是王芸游历一趟，劝酒厉害许多。我心中烦闷。便喝多了。眼下整个人变得好奇怪，
头晕晕的，眼花花的，身子软软的。叫着孟乔的名字。我伸手。想把他拉到身边的，
但吃醉酒，使不上力，反倒攀着孟乔小臂踉跄着起身，同他滚到榻上去了。我扯开他领口，
将头埋在他脖颈。他别开脸。被我捏着下颌，逼着他直视我，其实我眼前七荤八素，
自己都分不清是在和哪个孟乔说话。孟乔，他们都说你爱我，是这样吗？孟乔沉默。
我突然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果然是傻啊，居然相信那些无稽之谈。你讨厌我。
这回，孟乔目光闪了闪，终于开口了。不敢。不敢？不敢什么，为人夫郎，
不敢讨厌妻主？不敢背离礼教？这不就是真心讨厌的意思。
我看到奇怪的句子又飞快地刷了起来。死装哥，嘴不要可以捐了，没人逼你说这个！
你明明爱得要死，妻主拉住你胳膊的时候就硬了，妻主压你身上，你都在颤抖，
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有台阶不下，活该死装哥独守空房！我冷笑。
向下探去，低头狠狠地碾过孟乔的唇，咬到口腔里泛起铁锈味儿：孟乔，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5这一夜，我脑中浑浑噩噩，醒来后也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只瞥见孟乔宿在我身侧。脖颈、耳后、身前都是印子，还有牙印，想来是我昨夜耍酒疯咬的，
我心中叹息，决定下回再不贪杯了。起身后，身体清爽，头也不疼了。
应该是孟乔帮我清理过。我没有吵醒他，收拾洗漱后又去读书。昨日我和王芸约好了，
今天带着文章去王家，她这趟游历，请了名师来王家族学。若老师觉得不错，
往后我便跟着王家人一道进学。女人立世，靠的是功名、才学、贵人。男人。
是放在最后的位置。去了王家，我才知道王芸把白鹿洞书院的前山长请了来，
她只略读我的文章，便指出了我的问题——文理不通。在京都，我是有名的勤奋，
被先生这样说，愧得满脸通红。可先生一点没有嘴软。她说：施娘子写出的文章四平八稳，
但是笔力孱弱，缺乏动人之处。往后，要在文章的大局观上下功夫才好。
我连忙请先生指点，顺势留在了王家读书。以至于宋二郎作为侧夫进门。我当晚才知。
6因为是娶侧夫，我无需亲自去接。府里也不曾宴请宾客，只在汀兰院里挂了红绸，
摆了酒席。散学后。小童把我引入上房，换了身新衣，等着宋家二郎被人领进来。在我身侧，
孟乔早已经端坐，面容带笑。像尊无心无情的菩萨。他微微侧头，宋家弟弟是难得的极品，
恭喜妻主。再做新娘。我心中没来由地烦躁，真想质问他，我到底哪里对他不起？
给我纳侧夫，他就这样高兴？可又想到那晚，我问他是不是讨厌我。他说不敢。
更不想在他面前落下风，让他看了笑话。便呷了口茶。同喜。那一瞬间，
我看到孟乔脸色阴沉下来，可小童在院中唱和：宋郎君跨火盆，过门槛。他便立刻恢复如常。
我也放下茶盏。看到了高高瘦瘦的男人，他面容白皙，温煦含笑，目光扫过上首，
朝着孟乔跪下。宋简见过夫郎，请夫郎喝茶。他低着头，将茶杯高高举过头顶，
一言一行无不恭敬。没有半点错处。孟乔接过茶，抿了一小口，
从指上拨了个玉扳指赏给宋简。宋氏，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凡事要以妻主为先，
要守夫道，早日为妻主诞下女儿才是。吉时已到。入洞房罢。
这是我第二次当新娘、入洞房，再没有同孟乔大婚时的紧张无措。那年我十五岁。
得知娘为我定下孟乔为夫，晚上睡前都掐自己一把。生怕是梦。那时，我想要善待他，
好好读书进学，考取功名，给他挣个诰命，不学人家三夫四侍，守着一个夫郎过。
可成婚三年，我还是有了侧夫。宋简坐在榻上。我站在榻前。他仰首望着我，
突然伸手拉了一把，让我跌坐在他腿上，我掌心撑在他小腹。掌下温热坚硬。我头皮发麻，
突然就明白为什么爹说他好生养了。这时。宋简朝我耳后轻轻地吹了口气。妻主。
你的心跳得好快，有多久……没碰男人了？7我有些错愕地看着宋简，
甚至脸颊热意升腾起来。轻浮！我斥责。孟乔从来不会将我拉到他腿上，
也不会往我耳朵里吹气，更不会拉着我的手，探入他衣襟，从他脖颈喉结摸下去。
一直摸到硬挺又柔软的腹部。我该把手抽出来的，是宋简下流，在我掌心将出未出的时候。
按住我。又强硬地带着它四处探索，不要脸地哼哼唧唧起来。妻主~
啊~妻主~你的手好烫~继续啊，阿简受得住~啊~宋简一边叫，一边摇床。
我也是个正常女人，读了再多圣贤书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我也有欲。也会动情。
我不再尝试把掌心抽出，在宋简将唇贴在我唇角时，也只是轻轻偏过头，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宋简还是难耐地喘息起来。真是奇怪。在孟乔那儿，求之不得的东西，
被宋简白白送到我面前。我却觉得污了耳朵。于是掌心用力。捂住他嘴。不许这样。
宋简突然朝我狡黠一笑，什么喘息、浪叫全都不演了。妻主。听墙角的人都走了，
要不要和我谈谈？我不解：什么？宋简点了点我心口，谈一谈今晚要不要进去？
啊？我手忙脚乱地要从宋简腿上下来。眼前突然天旋地转。我和宋简换了个位置，
竟被他压在身下，这回彻底感知到他的隐忍。他伏在我耳边，很轻很轻地说。
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8这一夜，宋简一直折腾到四更天，要了四五回水。
以至于次日我起晚了。醒来时，正听见宋简的小童跟上房的人吵，
牙尖嘴利的模样和他主子如出一辙。妻主累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下，耽误了妻主休息，
你可担得起？等妻主起了，我家郎君自然到夫郎面前负荆请罪。哦。按理说，侧夫进门后，
要日日到夫郎面前请安立规矩。可宋简根本不守规矩。我径直起身，被宋简抓住手腕，
看起来他早就醒了，偏不吭声。朝我挤眉弄眼，落了两滴泪。才进门，就得罪了夫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