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几天回到家里,林明总能在窗边隐隐闻到一股腐臭味……起初他没有放在心上,
只觉得是下水道传来的异味,随着时间的推移,异味越来越重,连厨房都沾染上些许异味,
他不得不买了些香薰点上。这天夜里,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
却发现臭味愈发浓烈,经久不散,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老鼠死在家里了。一顿翻找,
连洗衣机都拆开来看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林明不禁感到一阵烦闷,
这几天的工作也不是很顺心,刚谈好的合同,公司定金都交了,
临近交付日期的时候对方竟然卷款跑路了,这对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公司把责任归咎于他没有仔细排查客户资质,在被一顿痛骂后,他不仅被降职,
这个月的绩效被扣完了。回到家里,看着手机上银行的欠款提醒,林明只感觉一阵头大,
光靠那点底薪,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还款压力。他开始琢磨着哪里能搞钱,习惯性的打开手机,
却发现小区业主群里炸开了锅……“听说了吗?咱们小区死人了。”最先说话的人是王敏,
她是小区里的万事通。小区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就要拿出来谈论。“真的假的?
”“真的啊,昨天警察和殡仪馆的都来了……”大致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
林明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赶忙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大概在哪栋楼啊?
我这几天老是闻到一股恶臭味,不会是我这里吧。”消息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是隔壁的住户老张。“你也闻到了?我还以为就我这里有呢。”“你也有?
”“你们是2栋的住户吧?“死人的地方就在那里,听说是个年轻小伙子***,
就住在15层,隔了好几天才被发现,下午警车就停在那下面。”15层,
林明就住在16层,难怪他能闻到臭味,想到这里他只感觉一阵恶心,
心中涌出一股搬出这里的念头,但看了看手机的余额,顿时觉得一阵挫败。
“现在的年轻人心态真的不好,动不动就想不开,我们那个年代多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群里还有人在继续发言。“警察给房东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热闹,
那房东死活不信租户死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只是腊肉臭了之类的话,可把我笑惨了。
”“今天发生的事还请大家不要外传。”物业在群里发话了。一阵闹腾后,
群里的热闹劲也渐渐消退了下去。新家还没有装修好,我暂时租在这边,交的一年租金,
房东死活不肯退,因为签了合同,我只能暂时继续住在这里。15层的年轻小伙子,
我应该有点印象,上个月在1楼大厅见面的时候,见我东西挺多,还帮着提东西呢,
是个热心肠,前几天还一块吃饭来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想不开!2转变来的太快,
快的有些突然,林明睡了一觉起来,突然就成了最大嫌疑人……这天下午,
林明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本以为是诈骗电话,随手挂断后却又响个不停,他想了想,
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让他去一趟华西派出所,说有些事情要询问他,林明不禁有些奇怪,
他这种老实本分的人民,违法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做过,怎么会跟派出所扯上关系。
但他还是跟领导请了半天假,赶到了派出所。林明到达的时候,已经有民警门口等候了,
见林明到来,赶忙说道:“林明对吧?”他点点头,神情有些疑惑。“到这边来,
关于华西小区死者张青明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们想要了解一下。
”林明跟随他的步伐来到了一个小房间,他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面前是一个很宽的方桌,桌子两边摆放着凳子,四周的墙角都挂有监控,眼前是一块幕布。
望着眼前没有棱角的桌子,他好奇的摸了摸,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审讯室?可他也没犯罪啊。
正想着,对面的人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开口说道:“坐这吧,只是一次简单的问询。
”林明按照他的示意坐下,压抑的氛围让他莫名感到一阵紧张。“自我介绍一下,李丰雷,
警号:013659,市刑警大队队长,关于这个案子有几个想询问你的地方。
”“7月4日大概凌晨2点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应该在家里睡觉。
”刺眼的灯光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但林明还是老实回答道。“不对,
监控显示7月4日你整晚都没回过家,老实交代,不要想着撒谎。”李丰雷的话语非常严肃,
那充满审视的目光让林明不禁有些害怕。“我不记得了。”他摇摇头,有关那天晚上的记忆,
林明确实没有了……“请你严肃一些,李丰雷拍了一下桌子,
又继续说道:“你这样很难摆脱嫌疑,我不希望到时候还要申请缉捕令。”“警官同志,
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不明不白来到这里,我确实一时想不起来了啊。”“死者张青明,
是你楼下的住户。经法医初步诊断,死者因中毒而死,目前初步判定为财杀,
死者家中财物被席卷一空,现场留有的指纹与你一致。7月4日凌晨1点58分,
死者楼道监控出现过你的身影,随后监控就被破坏了。根据现场遗留的证据来看,
目前你是最大嫌疑人。“我再重申一遍,如果你拒绝配合的话,这个案件将直接被定性。
”李丰雷一边说打开投影仪把当时的监控画面放给我看。望着监控上那熟悉的穿搭,
林明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确实撒谎了,那天的记忆他并不是记不清,
而是完全一片空白,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处在大街上,见身上东西没少,也就没当回事。
在短暂的愣神过后,他缓缓开口道:“李警官,首先,监控画面虽然与我高度相似,
但监控画面并不清晰,并且只是一个背影,并不能直接认定当事人是我。
其次死者房间里的指纹也并不一定是当时留下的,不久前我在他家吃过饭,
屋里留下我的指纹并不稀奇。
”更何况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李警官深深的看着林明,
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是林明始终面无表情。他正打算继续询问,
门被忽然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年轻警官,他低头在李丰雷旁边耳语了几句。
李丰雷的视线从始至终一直没离开过林明,听完另一位警官的话后,他的目光变的十分奇怪,
犹豫片刻,他拿起手中的笔录递给林明。“把这个签了,你先回去,后面等我们通知。
”3回到家里,林明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一劫,因为他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
之前并没有引起重视,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他的第二人格被激活然后杀掉了张青明,
警察肯定很快会再度找上门来,在那之前,他必须想好一个完美的说辞。
警局——李丰雷望着旁边的年轻警察,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问道:“那位真这么说?
”“是的,他父亲属于因公殉职,他属于烈士家属,而且他父亲还曾救过那位儿子的命,
上面给的压力很大,下达的指示是:没有绝对的证据前不能动他。
”“我知道了……”李丰雷拿起那份笔录,再次核对了一番,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手里的笔记却被他落在了原地,那笔记上赫然写着:存疑,
缺乏动机……4我出生于一个畸形的家庭,父母给我取名为林明,
印象里的父亲常年不在家里,母亲的脾气很差,常常对我非打即骂,
别人家孩子的日常是我最大的向往,我连零食都没有吃过,但也正因如此,
我比同龄人更加成熟。那时我总是对小卖部里五花八门的零食充满了向往,
可我身上没有任何钱,再一想到我的母亲严厉的责骂,我总是忍住了欲望,
班里的小孩都说我爸爸带着别的女的跑了,不要我了,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我虽然没有反驳,可还是忍不住心情低落。每当我回到家询问母亲的时候,她总是含糊其辞,
然后换来的又是一顿责骂。慢慢的我也不再问了,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长此以往下,
我的性格逐渐变的有些自闭……58岁那年,我被人贩子拐到一个偏远山村,可笑的是,
我竟然是被一堆零食骗走的,在那个充满霉味和臭味的面包车里,
挤满了好几个与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其中只有我最瘦弱,
我很快与其中的小胖子交上了朋友。他很是开朗,一路人念叨个不停。
车子摇摇晃晃的开了许久,缓缓驶入一个村落。我从未想过,在这种偏远的山区,
会有着这般原始落后的村落,村长接到我的时候,脸上充满了笑意,
和和气气的说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我却感觉他的笑容有些虚假。
他带我来到了他的家里——一个简陋的茅草屋,比我的老家还要破败,
但这已经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了。村长对我很好,家里珍藏的粮食都拿给我吃,虽然吃的一般,
但我也不挑。村长也不跟着我吃饭,就看着我吃,时不时还给我添菜,其他什么也不做,
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我。我把吃的分给他,他却总是摇摇头表示吃过了。我虽有疑惑,
但年幼的我并没有细想……某天夜里我起来撒尿,却发现门被反锁了,我有些奇怪,
村长家的门年久失修,我又多捣腾了一阵,那螺栓生锈脱落了,我就这样跑了出来。
经过楼梯旁的小屋时,我听见了村长正在和几个村民谈笑,嘴里说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
虚掩的门里微微透露出光亮,透过门缝望去,他们正围坐在一口大铁锅旁边,
烛火映造下的墙壁上满是抓痕,粗糙的大锅里正炖煮着什么,散发出一阵阵肉香,
原来他们躲在这里偷偷吃好的。我正要推门而入,却赫然看见,沸腾的大锅边搭着一双小手,
那双小手的无名指上正戴着一枚草环 ——那是我送给小胖的草环。我惊恐的捂住嘴,
偷偷的溜了出去,随后连夜跑出了村子,我幼小的世界观被彻底打败,可我毕竟太过年幼,
跑着跑着就没力气了,树林里寂静无声,天边的月儿悄然被云层吞没,
夜空只留下几颗星星点缀。仅剩的亮光根本照亮不了道路,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一步留神还跌落到一个坑里把脚扭了,但我不敢停歇,因为我知道,今晚是我最后的机会,
一旦天明他们发现我逃跑,依靠他们对地形的熟悉,我很快会被抓回去。
一瘸一拐的走了几个小时,入目可见依旧是密密麻麻的大树。在黑夜的衬托下,
它们像妖怪一样张牙舞爪,耳边一直回荡着蛐蛐声,我的脚愈发疼痛,
无边的惊恐和疼痛让我彻底绝望。我无助的蹲坐在原地小声啜泣,
黑暗中我仿佛听见了村民的呼唤声,我哆嗦着身子,可脚下却像灌了铅球一样,迈不出一步。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一阵呓语:“想出去吗?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望着虚空中伸出的手,我毫不犹豫的搭了上去,一阵天旋地转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身旁正站着一位陌生大叔,他捏了捏我的脸,
开口道:“小鬼,可算醒了,你这一身伤是咋搞的啊?
”“你突然从旁边钻出来倒在我面前可把我吓一跳。”“你爸妈哪里去了啊?
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这种深山老林啊?”陌生大叔看起来比较和善,见我苏醒过来,
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这里是哪里?大叔。”我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发现浑身剧痛无比,
肉眼可见的身体上到处都缠着绷带。“这里是滇西呀,小娃娃,你不是本地人哇?
”大叔和蔼的话语让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我的鼻头一酸,
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样直往下掉。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轻声说道:“哭出来就好了,
谁都有绷不住的时候,小孩子就是要多哭嘛。”院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位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