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我的上司李曼正拿着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的“星光计划”方案，
对投资方侃侃而谈。PPT上，策划人的名字，赫然是她自己。而我，作为真正的策划人，
只能像个助理一样，在角落里端茶倒水。她演讲结束，掌声雷动。她朝我走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林未，新来的实习生，还有得学。
这个方案细节粗糙，都是我昨晚一点点给她改好的。”同事们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攥紧了拳头，羞辱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灼烧。我冲进茶水间，想用冷水浇灭怒火，
脚下一滑，后脑重重地磕在水吧的大理石台面上。再睁眼时，整个世界都变了。
门口传来李曼和同事小雅的谈笑声。“曼姐，你真厉害，几句话就把功劳全揽了。
”李曼轻笑一声，我却清晰地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一个发自她内心的声音：这傻子，
活该被我当枪使。熬夜的命，哪有摘桃的命好？1我愣在原地，以为自己是撞出了幻听。
紧接着，小雅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响起：“是啊，看她那可怜样，真解气。
上次她还不肯帮我顶班，活该！”我耳边，也同时响起了她阴暗的内心独白：蠢货，
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一个没背景的实习生，就是给我们踩着上位的垫脚石。
那一瞬间，我后脑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清醒。
这不是幻觉。我能听到他们心里的声音。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但眼神却前所未有地亮。愤怒、屈辱、不甘，
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抹冷冽的笑意。原来，
我一直活在一个由谎言和假笑构成的世界里。我走回工位，恰好路过保洁阿姨身边。
“小林啊，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阿姨关切地说。我勉强笑了笑，
却听到她心里的声音：这孩子真可怜，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在这吃人的地方，
迟早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心底划过一丝暖流。原来，这个冰冷的公司里，也并非全是恶意。
我坐回座位，戴上耳机，假装听歌。实际上，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听觉上。一瞬间，
整个办公室的“心声”如同潮水般向我涌来。中午吃什么？黄焖鸡还是麻辣烫？
老板的假发是不是又歪了？完了完了，昨晚看球赛太晚，
今天的报表一个字没动……小雅的香水味也太冲了，想吐。嘈杂，混乱，
却又无比真实。我像一个闯入后台的观众，看清了每一个演员卸下妆容后的真实面目。
而我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那个坐在我对面，正假惺惺安慰我的王哥身上。“小未，
别难过了，”他压低声音，“李曼姐就那样，倚老卖老，你别往心里去。
那个‘蓝海科技’的对接报告，你做完了吗？客户那边催得急。
”我看着他一副为你着想的真诚模样，心里却听得一清二楚：赶紧把这锅甩出去！
昨天客户提的修改意见我给忘了，现在交上去肯定要被骂。就说是这实习生搞错了，
反正她刚被李曼打压，没人会信她。我心中冷笑。来了。我的第一次反击机会，
这么快就送上门了。2“王哥，报告我昨晚就做好了，发到你邮箱了呀。”我眨了眨眼，
一脸无辜。王哥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
发了？我怎么没收到？这丫头想耍花样？他嘴上却说：“是吗？我看看……哎呀，
可能是我邮箱垃圾邮件太多，没看到。我再找找。”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邮箱，
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肯定没有！等会儿就说她记错了，给她安个失职的罪名，
这锅就稳了。我看着他装模作样地翻找，心中一片平静。就在昨天，
我隐约觉得他交给我这个任务时，眼神有些闪烁。出于一种社畜的自我保护本能，
我在把最终版报告发给他后，特意将源文件、修改记录、以及发送邮件的截图，
全部打包加密，存在了我的私人网盘里。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找到了吗，王哥？
”我故作关切地问。“哎，没有啊小未，”他摊了摊手，一脸为难，“你是不是记错了？
或者发错人了？这可麻烦了，蓝海科技那边要是怪罪下来……”他话还没说完，
我已经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工位的人都听到。“怎么会呢？
我再给你发一遍吧。”我一边说，一边操作电脑，“对了王哥，昨天下午四点十五分，
你微信跟我说客户要加一个‘关于竞品动态的补充说明’，我加进去了。但刚才你好像说，
客户昨天提了修改意见你忘了？”我轻描淡写地抛出这句话。王哥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他昨天确实跟我提过“补充说明”，但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修改意见，他自己扣下了。
我点出这个时间点，就是在告诉他：我有证据。我听到他心里惊涛骇浪：她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难道她录音了？不可能！周围的同事也投来异样的目光。
办公室里的交锋，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够了。大家都是人精，立刻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啊……那个……我是说，我忘了的，是另一个项目的意见。”王哥语无伦次地找补。
我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将邮件重新发送，并且，这次我抄送了部门所有人，包括总监，
以及顶头上司李曼。
邮件标题写得清清楚楚：《最终版-已按要求修改关于蓝海科技对接报告-林未》。
邮件正文里，我附上了一句话：“王哥，报告已重发，请查收。
内含您昨日下午四点十五分要求的全部修改内容。为防遗漏，特抄送总监与李曼姐备份。
辛苦。”一封邮件，滴水不漏。我不仅把锅完美地甩了回去，还顺便在总监和李曼面前，
刷了一次“工作细致、有记录意识”的好印象。王哥的脸彻底绿了。
他看着那封抄送全员的邮件，手里的鼠标都在发抖。我听到他内心的咆哮：这个贱人！
她算计我！她绝对是故意的！我慢悠悠地戴上耳机，屏蔽掉他无能的狂怒，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这只是个开始。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
连本带利地讨回来。3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异常“清净”。王哥见到我绕道走，
小雅也不敢再阴阳怪气。李曼似乎对我有所改观，至少表面上没再找我麻烦。我乐得清闲，
每天戴着耳机，一边做着手头最基础的工作，
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整个公司的“广播剧”。这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售部的王牌在盘算着怎么撬走同事的客户；我还能听到前台小妹正在和三个不同的男人网恋，
并且在心里给他们排了号。信息量巨大，堪比一部浓缩的职场浮世绘。
而我也在这海量的信息中，逐渐学会了筛选和利用。比如，我知道了公司茶水间的咖啡机，
右边的出水口咖啡豆最新鲜。我知道了哪个厕所隔间的门锁是坏的，
以及保洁阿姨什么时候会来打扫。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许多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这天下午，李曼把我叫进了她的办公室。“林未，这个给你。”她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巅峰动力’，最近在接触‘风禾集团’。这是他们公司的资料，
你研究一下，做个初步的分析报告出来。”我接过文件，心里却咯噔一下。风禾集团，
是业内一块谁都想啃的肥肉。拿下他们，不仅意味着巨额利润，更是公司地位的极大提升。
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做好了，功劳是李曼的；做砸了，黑锅就是我的。“好的，曼姐。
”我面色平静地答应下来。李曼满意地点点头，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嘴上说：“好好做，
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我听到的却是：反正只是个初步分析，让她去浪费点时间也好。
真正的情报，我怎么可能让这种实习生接触到？让她做点无用功，
免得她闲下来又搞什么幺蛾子。我心下了然。原来，她只是想把我支开，让我做个幌子。
真正的核心工作，她另有安排。回到座位，我打开了那份资料。果然，
都是些网上随便就能搜到的公开信息，毫无价值。我没有气馁，反而觉得这正是一个机会。
你不是想让我做无用功吗？那我就偏要做出点有用的东西来。我戴上耳机，
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开始在办公室里“搜索”关于“巅峰动力”和“风禾集团”的关键词。
4很快，我就捕捉到了我想要的信息。销售总监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但他的心声却像开了功放一样在我脑海里回响。老同学，谢了啊！
巅峰动力那边负责风禾项目的人叫赵海，喜欢打高尔夫，性格急躁，
他们的初步报价是八百万……太好了，这个情报太关键了！回头请你吃饭！赵海，
性格急躁，报价八百万。我将这几个关键词默默记在心里。接着，
我又“听”到李曼在用微信和一个备注为“S”的人聊天。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
心里却在嘀咕：这S也太黑了，巅峰动力那边的一点内部消息就要我五万块。
不过为了拿下风禾集团，值了！只要知道他们的技术短板，我们的方案就能一击制胜！
技术短板？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这才是真正的核心机密！我假装去接水，
端着杯子从李曼的办公室门口路过。她正低着头发消息，完全没注意到我。
我听到了她此刻最清晰的心声：巅峰动力的‘天穹系统’听起来厉害，
其实底层架构不稳定，尤其是在高并发数据处理上，有致命缺陷。
只要我们的方案强调稳定性和定制化服务，就能精准地打在他们的七寸上！我端着水杯，
手微微一抖。成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我回到座位，看着面前那份空白的文档，
脑子里已经有了清晰的框架。我没有直接把这些“听”来的情报写进报告里。那样太明显，
只会引火烧身。我需要用一种“合理”的方式，将这些结论呈现出来。于是，
我花了一整个下午，
在网上搜索了大量关于“巅峰动力”的公开技术文章、论坛评论、甚至是前员工的吐槽。
我将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负面评价，
比如“系统偶尔会卡顿”、“对特殊需求的响应不够灵活”等等，全部整理出来。然后，
我基于这些“公开信息”，做出了一份逻辑严谨的推演。我的报告里，
只字未提“天穹系统”和“高并发数据处理”这些精准的词眼。
我只是在“竞品劣势分析”一栏里，
用非常专业的术语写道：“根据公开资料及市场反馈推测，
巅峰动力现有技术方案在应对超大规模、高复杂度的定制化需求时，
可能存在潜在的稳定性风险。建议我方方案着重突出‘绝对稳定’与‘深度定制’两大优势，
形成差异化竞争。”这份报告，表面上看，是我通过强大的信息搜集和分析能力得出的结论。
但实际上，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了我“听”来的情报上。第二天一早，
我将这份报告放在了李曼的办公桌上。5李曼拿起报告，起初只是随意地翻了翻。
但当她看到“竞品劣势分析”那一页时，她的眼神猛地一凝。我站在她办公桌前，
清晰地听到了她内心的震惊。……怎么可能？！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分析……跟我花五万块买来的情报几乎一模一样！难道她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还是说……这只是个巧合？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猜疑。“这份报告，
是你一个人做的？”她沉声问道。“是的，曼姐。”我回答得不卑不亢，
“主要就是搜集了一些网络上的公开信息，然后做了点个人分析，可能不太成熟。
”我把姿态放得很低。李曼沉默了。她盯着报告，又看看我，心里的念头飞速转动。
这丫头不简单。如果这是她自己分析出来的，那她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未免也太恐怖了。
如果她有别的情报渠道……那她背后到底是谁？不行，得把她看紧一点。最终，
她将报告放下，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做得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林未，
你确实有潜力。”她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平等的语气跟我说话，“风禾这个项目，
你就继续跟着吧。”我心里清楚，这不是信任，而是监视。她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
看看我到底有什么底牌。这正合我意。只有跟在核心项目里，我才能接触到更多的信息，
才能找到她真正的把柄。“谢谢曼姐给我机会！”我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内心却一片冰冷。从她办公室出来，小雅立刻凑了过来，脸上挂着假笑。“小未，恭喜你啊，
能跟风禾这么大的项目了。”我听到的却是：马屁精，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居然能入曼姐的眼。不过也好，跟得越高，摔得越惨。我微笑着点点头：“都是曼姐栽培。
”回到座位，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步，我已经成功地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实习生”，
变成了一个“有潜力但需要被监视”的角色。我的反击之路，正式踏上了快车道。
而我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6接下来的两周，
我成了李曼的“贴身助理”。她开会带着我，见客户带着我，甚至连跟别的部门撕逼，
也让我旁听。她美其名曰“让你全方位学习”，实际上，我的耳机里，
听到的全都是她对我无时无刻的提防。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
她刚才看的那个网站是什么？得让IT查查她的浏览记录。不行，
核心的报价单绝对不能让她碰。
我表面上始终保持着一个勤奋好学、谨小慎微的实习生形象。她交代的任务，
我都完成得又快又好，但绝不表现出超越她预期的能力。我像一个有耐心的猎人，
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机会。而我真正的目标，是她贪污的证据。自从获得了读心术，
我就隐约“听”到过一些蛛丝马迹。
李曼经常在电话里和人提到一些“咨询费”、“服务费”之类的款项，而且数额不小。
我怀疑她在利用职务之便，设立空壳公司，套取公司的项目款。
可我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到实质性的证据。机会，出现在一个周五的下午。那天，
公司组织下午茶，所有人都去了休息区。李曼因为临时有个重要的电话，留在了办公室。
我假装去卫生间，路过她办公室时，听到她在里面压低声音讲电话。
“……那笔三十万的‘技术咨询费’，你尽快走完流程。对，
还是打到‘远航咨询’那个账户上……放心，账目做得天衣无缝，
查不出来的……”她的心声更是赤裸裸：这笔钱到手，我下个月就能去提那辆新车了。
反正项目的预算都批下来了，在里面做点手脚，神不知鬼不觉。远航咨询！三十万！
我心头一震，就是这个！我必须拿到证据。证据就在她的电脑里，
那个她每次都小心翼翼加密的文件夹里。我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我单独接触她电脑的机会。我回到座位，大脑飞速运转。很快，
一个计划在我脑中成形。我站起身，端起刚刚泡好的一杯滚烫的咖啡，
朝着李曼的办公室走去。7我走到李曼办公室门口，她正好讲完电话，开门出来，
准备去休息区拿点心。我们撞了个正着。“哎哟！”我惊呼一声，手一“抖”，
整杯咖啡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她的白色衬衫上。“对不起对不起！曼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忙道歉，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心里却在默数。三，二，一。
“你毛手毛脚干什么吃的！”李曼果然暴怒，一把推开我，“这么贵的衣服，全让你给毁了！
”她的心声更加恶毒：这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这个项目结束，
我第一个就把她开掉！“我……我赔给您！”我装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眶通红。“赔？
你赔得起吗！”李曼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自己的办公室，“你！就在这儿给我待着，
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她怒气冲冲地跑向卫生间处理污渍。机会来了！
我迅速闪身进入她的办公室，反手将门虚掩。她的电脑还亮着，停留在桌面。
我迅速坐到她的位置上，深吸一口气，开始操作。那个加密文件夹，
我早就“听”她念叨过密码，是她女儿的生日加上她自己名字的缩写。输入密码，
文件夹“啪”的一下被打开了。里面果然有一个名为“远航咨询”的子文件夹。我点进去，
心脏开始狂跳。里面全是合同、发票、转账记录的扫描件！
每一份都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李曼利用公司的项目款，
向这家由她亲戚控股的空壳公司支付了巨额的“咨询费”。时间紧迫，我来不及细看，
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微型U盘，插上电脑，开始复制文件。
进度条在屏幕上缓慢地移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死死地盯着门口，
耳朵保持着高度警惕。这该死的咖啡渍，怎么都擦不掉！
李曼在卫生间里抱怨的心声传来。还好，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突然，
我听到了一个靠近的脚步声，以及一个熟悉的心声。咦？李曼的办公室门怎么没关？
她人呢？是IT部的陈阳！我心里一惊，立刻停止了复制，拔下U盘藏进口袋。
几乎是同一时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8“林未？你怎么在这儿？”陈阳看到我，
愣了一下。他个子很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木讷，但眼神很干净。我知道他，
是公司里少数几个真正的技术宅，平时不怎么参与办公室政治。我必须稳住他。“陈工，
”我立刻站起来，一副做错了事的惊惶模样，“我……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到曼姐身上了，
她让我在这儿反省。”我指了指地上的几滴咖啡渍，演技逼真。陈阳推了推眼镜，
目光落在了李曼的电脑屏幕上。我心里一紧。那个“远航咨询”的文件夹还开着。
他的心声传来：远航咨询？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上次财务部做审计的时候提到过，
说这家公司的流水有点异常。她看这个干什么？他怀疑了！我脑子飞快地转动，
立刻想好了说辞。“曼姐她……她让我帮她整理一下这些咨询公司的资料，做一个归档。
”我指着屏幕，语气尽量自然，“但是我不太懂，看得头都大了。
”这是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李曼确实让我做过类似的整理工作。陈阳“哦”了一声，
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原来是李曼让她做的。也对，一个实习生，
哪有胆子乱动上司的电脑。我暗暗松了口气。“那个……陈工，你找曼姐有事吗？
”我主动岔开话题。“啊，没什么大事。”他挠了挠头，
“就是下午茶那边新到的蛋挞很好吃，我看她没去，想叫她一声。”我心中一动。
“曼姐去卫生间处理衣服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说，“要不……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我的电脑……好像有点卡，总弹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指着自己的工位，一脸恳切。这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既能把他从李曼的办公室引开，
又能为我刚才的行为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只是个想请IT帮忙，
却又不敢打扰他下午茶的胆小实习生。陈阳果然没有怀疑。“行，小事。”他答应得很爽快。
我领着他走出李曼的办公室，顺手把门带上。等他坐在我的座位上，
专心致志地帮我清理电脑垃圾时，我以内急为由，再次溜进了卫生间。在一间无人的隔间里，
我将那个滚烫的U盘拿了出来。我成功了。我拿到了李曼最致命的把柄。9接下来的日子，
我过得波澜不惊，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了。李曼因为那件被我“毁掉”的名牌衬衫，
对我冷了好几天，但也仅此而已。她大概觉得，一个实习生，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她不知道，
那张能将她彻底摧毁的王牌，正静静地躺在我的U盘里。风禾集团的项目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在我的“暗中”帮助下，李曼团队的方案做得越来越有针对性。
她好几次拿着我那份“新人分析报告”，在部门会议上表扬我的“敏锐洞察力”。每当这时，
我都表现得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激动。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从最初的轻视，
变成了现在的嫉妒和猜疑。小雅找我搭话的次数越来越多，话里话外都在套我的底细。
“小未，你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啊？每次分析都那么准。
”我一边听着她心里这贱人肯定有后台，不然李曼怎么可能这么捧她的酸话，
一边笑着回答：“哪有啊，我就是喜欢在网上瞎看，运气好罢了。”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仿佛戴上了一副单向透视的眼镜，能看穿所有人的伪装，而他们对我，却一无所知。
我甚至有点沉迷于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陈阳帮我“修”好电脑后，
我们偶尔会在茶水间碰到。他话不多，但每次见到我，都会有些不自然。有一次，
我听到他心里在想：今天要不要约她吃饭？算了，她现在是李曼跟前的红人，肯定很忙。
我忍不住想笑。这个木讷的IT男，心思还挺单纯。这天，
风禾集团的竞标会日期终于定了下来，就在下周三。决战的时刻，要来了。
公司高层对此极为重视，CEO刘总亲自坐镇，听取李曼的最后一次项目汇报。会议室里，
气氛严肃。李曼意气风发地站在投影幕前，讲解着我们团队精心打磨了近一个月的方案。
这个方案，融合了我“听”来的所有关键情报，理论上，它应该是无懈可击的。然而，
当我将注意力集中在CEO刘总身上时，我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刘总表面上一直在点头，
表情赞许。但我听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声。方案是不错，很稳妥，也很精准。
但是……太稳了。风禾集团的董事长张启山，我认识他。他是个喜欢冒险，
喜欢惊喜的人。这个方案，能赢，但赢不了他。巅峰动力那边，
这次派出的可是他们的王牌赵海。光靠稳，恐怕不够。我浑身冰凉。我们都错了。
我们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精准打击对手弱点”上，却忽略了客户真正的“心理需求”。
李曼还在滔滔不绝，为自己方案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感到自豪。我看着她，
又看看刘总，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10汇报结束，
刘总礼貌性地鼓了鼓掌。“做得很好，李曼。这个方案，基础很扎实。”他评价道，
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李曼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谢谢刘总。我们这次的目标，
就是求稳，一步一个脚印，拿下风禾。”刘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目光却无意间扫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我，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做点什么，这次竞标，我们很可能会输。
就算不输，也绝对拿不到一个让张启山“惊喜”的结果。我的前途，我的复仇，
全都系于此役。我不能赌。“刘总，李曼姐，”我突然开口，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却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李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看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她想干什么？疯了吗？
在这种场合插嘴！我顶着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对不起，打扰了。
关于方案，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补充想法。”“林未！”李曼厉声喝止，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坐下！”“让她说。”开口的，是CEO刘总。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神，此刻亮了起来。有意思。这个实习生，
有点胆色。我倒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话来。我得到了许可，心脏怦怦直跳。
我没有看李曼那张快要气炸的脸，而是直视着刘总，说道：“刘总，李曼姐的方案非常完美，
它像一座坚固的堡垒，没有任何弱点。但是，我认为，风禾集团的张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