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槐树诡祭我第七次在槐树村的祭祀台上醒来。＞红布裹身，槐花塞口，窒息感如影随形。
＞前六次我都死于村长爷爷的青铜匕首下。＞这次我咬破舌尖提前清醒，
发现祭台下村民眼神空洞如提线木偶。＞镜中倒影里，河神竟是个被铁链锁住的白衣女子。
＞她指引我看向老槐树根部的累累白骨。＞原来所谓百年祭祀，
不过是活人用少女鲜血豢养邪树的骗局。＞而最鲜嫩的那根白骨上，刻着我母亲的名字。
---窒息，像冰冷的淤泥塞满了我的口鼻。每一次挣扎着吸气，
喉咙里都灌满了那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槐花香。我猛地睁开眼，
视野里一片刺目的猩红——又是这该死的红布，像裹尸布一样紧紧缠绕着我。
粗糙的布纹摩擦着皮肤，每一次徒劳的扭动都只换来更深的束缚。第七次了。
每一次都在这个冰冷的祭祀石台上醒来，
每一次都以同样的方式结束：村长爷爷那张慈祥得像晒干橘子皮的脸凑近，
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那柄磨得锃亮的青铜匕首，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然后毫不留情地刺入我的心脏。冰冷，剧痛，意识像退潮般迅速消散，
只留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唔……”沉重的窒息感再次扼住了我的喉咙。
嘴里塞满了干涩、带着尘土气的槐花瓣，每一次试图吞咽口水都像是在咽下粗糙的沙砾。
愤怒，不甘，还有累积了六次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像滚烫的岩浆在我胸腔里翻腾、咆哮。
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凭什么要一遍又一遍承受这种被当作牲畜屠宰的痛苦？
一股前所未有的狠戾从心底最深处炸开。我猛地合紧牙关，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狠狠咬了下去！剧痛！尖锐的痛楚瞬间刺穿了混沌的意识，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
浓烈的铁锈味在口中爆开，淹没了那令人作呕的槐花香气。这痛楚是真实的，是活着的证明！
伴随着剧痛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清醒，
仿佛一层厚厚的、蒙蔽心智的油污被这腥甜的血液瞬间冲刷干净。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屏住呼吸，只留下耳朵捕捉着祭台周围的动静。死寂。
绝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没有风声，没有虫鸣，
甚至连远处河水本该有的呜咽都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被投入了一口巨大的、冰冷的棺材里。
我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头极其缓慢地向左侧偏转了一点点，再一点点。
眼睛透过红布边缘一道极其微小的缝隙，艰难地向外窥探。祭台下，
黑压压地站满了槐树村的村民。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像一尊尊泥塑木雕，
直挺挺地立在冰冷的月光下。他们的脸孔在清辉下泛着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
眼睛空洞地大睁着，直勾勾地“望”向祭台的方向，瞳孔深处却没有任何焦点，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没有期待，甚至连一丝本能的恐惧都没有。
那是一种彻底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虚无，仿佛支撑着他们站立的，不是血肉和骨头，
而是几根无形的、腐朽的木棍。月光勾勒出他们僵硬的轮廓，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
整个场景弥漫着一种非人的、傀儡戏般的诡异。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
比前六次面对死亡时更加剧烈。这不是我熟悉的槐树村！
里会为一点鸡毛蒜皮争吵、会在田埂上大声说笑、会在夜晚围炉讲些粗俗故事的活生生的人，
此刻都成了……空壳？提线木偶？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触感，
轻轻拂过我的指尖。像一滴凝结的露水，又像一缕初冬的寒气。我浑身一僵，
那冰冷的感觉并非来自外界，
而是……来自我贴身衣物里藏着的那面小小的、边缘已经磨损得模糊不清的旧铜镜！是它！
这面从我记事起就戴在身上的小镜子，此刻竟在微微地发着颤，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尽管身体被红布裹得动弹不得，
我还是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唯一能活动的手指，摸索着，终于探入了衣襟的缝隙，
指尖触到了那冰凉的、光滑的镜面。几乎在我指尖触碰到镜面的刹那，
一股更加强烈的寒意猛地顺着指尖窜了上来！铜镜仿佛活了过来，
在我掌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那冰冷的触感不再温和，
而是带着一种急切的、不容抗拒的召唤，像无形的钩子，牢牢地钩住了我的意识！
我完全无法抗拒这股力量。我的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紧紧攥住铜镜，
用尽最后一点可以活动的力量，将它从衣襟里一点点拖拽出来，艰难地调整着角度。
冰冷的镜面贴着我的脸颊，微微调整着方向，
对准了……祭台正前方那片翻滚着浓雾的、传说中“河神”居住的幽深古井。
月光被浓雾切割得支离破碎，只有几缕惨淡的光线，穿透了雾气，
勉强照亮了井口附近一小片区域。镜面冰凉，映照出古井上方的景象。浓雾在镜中翻滚，
如同沸腾的墨汁。然后，在那片混沌的、翻滚的雾气深处，镜面猛地一阵水波般的荡漾，
一个模糊的白色轮廓……显现了出来！我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那不是村民们世代供奉、描绘在庙宇壁画上的狰狞水怪，也不是什么模糊的庞大阴影。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女子！她穿着一身素白得刺眼的长裙，样式古老，裙摆破碎，
在浓雾中无风自动，像飘荡的裹尸布。她的身影是半透明的，如同水中的倒影，
带着一种虚幻的、随时会消散的脆弱感。最令人心脏骤停的是她的脖颈和四肢！
那里缠绕着数条粗大得可怕的黑色铁链！那铁链锈迹斑斑，仿佛浸透了千年的血污和绝望，
每一环都沉重无比，深深勒进她虚幻的身体里，将她死死地锁在翻滚的浓雾之中，
牢牢地禁锢在古井口上方！她低垂着头，长长的、湿漉漉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个苍白尖削的下巴。然而，就在我惊骇欲绝地盯着镜中影像的瞬间，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那颗低垂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
抬了起来。湿漉漉的黑发向两侧滑落。镜面猛地清晰了一瞬！我看清了！一张极其美丽的脸！
苍白得毫无血色，眉眼精致如画，
却凝固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足以冰封灵魂的巨大悲恸和绝望。那双眼睛，透过冰冷的镜面，
直直地“望”了过来！那不是空洞的眼神，里面翻涌着无法言说的痛苦、被禁锢千年的愤怒，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像风中残烛般顽强不灭的……希望？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
像是在说话，像是在呐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口型，一遍又一遍，
绝望而徒劳地重复着同一个词。我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我死死地盯着她的唇形，
大脑疯狂地解读——“……树……”“……看……树……”“……槐树！”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槐树？！
祭台旁边那棵遮天蔽日、被奉为“神木”、承载着全村人跪拜与敬畏的百年老槐树？！
铜镜猛地变得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感让我差点失手将它扔掉。镜面中，
白衣女子那双充满悲恸的眼睛，死死地、极其用力地，
转向了祭台旁边那棵巨大老槐树的方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急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催促！
看树！快看那棵树！这无声的呐喊如同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所有的恐惧、疑惑，
前六次死亡的冰冷记忆，
还有祭台下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村民……无数碎片在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一个可怕的、荒诞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我们供奉的……到底是什么？
铜镜的灼热感还在加剧，几乎要烫穿我的皮肉。
白衣女子那无声的呐喊和充满悲怆与急切的凝视，像一把烧红的锥子，
狠狠凿进了我的意识深处。槐树！一切的源头，
就在那棵被奉若神明、受尽香火的老槐树身上！求生的本能和累积了七次的巨大愤怒，
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嘴里塞满的槐花早已被咬碎的舌血濡湿成腥甜的泥团。
我绷紧全身每一块肌肉，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将头狠狠向侧面一甩！“噗！”一大团被血染成暗红色的槐花泥从我嘴里喷了出来，
溅在冰冷的石台上，像一朵狰狞的血花。新鲜空气瞬间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
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呃啊——！”借着这股爆发力，
我像一条离水的鱼，疯狂地扭动、挣扎！裹缠在身上的红布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啦”声，
不知是布帛撕裂，还是我的皮肉被粗糙的布面磨破。身体在冰冷的石台上摩擦、撞击，
痛楚尖锐，却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的狂喜！2 白骨真相终于，伴随着一声更大的撕裂声，
裹住我上半身的红布被硬生生挣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我的双臂获得了自由！我猛地坐起身，
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像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冰冷的夜风吹在汗湿的皮肤上，
激起一片战栗。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
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探究和恐惧，死死地投向祭台旁那棵巨大的老槐树。月光惨白，
失去了红布的蒙蔽，视线清晰了许多。老槐树庞大的树冠在夜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
枝叶摇晃，在地上投下张牙舞爪、变幻不定的巨大阴影。树身粗壮，树皮沟壑纵横，
像老人干枯的手掌。一股浓郁的、甜腻得发腥的槐花香，从树的方向弥漫过来，
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熏得我阵阵眩晕。白衣女子无声的呐喊还在耳边回响：“看树根！
看树根！”我的目光顺着那皴裂的树皮，一寸寸向下移动，
越过村民们为了祭祀而堆砌在树根周围的、那些象征性的石块和贡品，
投向那最贴近泥土的、虬结盘绕的根系深处……月光吝啬地洒在那片区域，
大部分被粗壮的树根和浓密的阴影所吞噬。起初，只能看到一片深沉的黑暗，如同墨池。
但当我屏住呼吸，眼睛适应了那片幽暗后，一些异样的轮廓，
开始从黑暗中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浮现出来。不是泥土的颜色，
也不是树根自然的扭曲形态。那是……白色。惨白惨白的颜色，
在浓黑的背景中显得格外刺眼。一根……又一根……形态各异……有的纤细，
带着一种属于年轻生命的脆弱弧度，像是手臂的骨骼；有的稍显粗壮，扭曲着，
似乎是腿骨；还有的碎裂成几段，凌乱地散落着，
如同被随意丢弃的枯枝……它们纠缠在粗壮的、如同巨蟒般虬结的槐树根须之间！
那些暗褐色的、带着泥土湿气的树根，像贪婪的巨蟒，
缠绕着、挤压着、甚至深深地勒进了那些惨白的骨殖之中！有些骨头被勒得变了形，
有些则被树根完全包裹、吞噬，只露出一个惨白的尖角，如同被巨兽含在口中的残渣。
累累白骨！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头。这不是偶然！不是一两具不知名的尸骸！
这是……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坟场！就在这棵被全村人顶礼膜拜的“神木”之下！
百年祭祀……少女的鲜血……豢养……白衣女子镜中那绝望的眼神，
村民们空洞如木偶的神态，村长爷爷一次次举起青铜匕首时那冰冷麻木的脸……所有的一切，
在这一刻如同破碎的镜子，被这树根下的累累白骨强行拼凑了起来！一个巨大而恐怖的真相，
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泥土的腐败气息，狠狠地撞进了我的脑海！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河神！
所谓的百年祭祀，所谓的祈求平安风调雨顺，
不过是一场持续了百年的、用活生生的少女生命和鲜血作为养料的、对一棵邪树的豢养仪式！
那些失踪的、被“献祭给河神”的少女，她们的归宿，根本不是幽深的古井，
而是被埋在了这棵邪树的脚下，被它的根须贪婪地汲取着生命最后的养分！愤怒！
如同火山岩浆般灼热的愤怒瞬间焚毁了我所有的恐惧！我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石台，几乎要折断！目光在那惨白的骨堆中疯狂地扫视、搜寻，
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母亲！我从未见过面的母亲！
村里人都说她生下我不久就病死了，但父亲那总是回避的眼神，
醉酒后偶尔流露出的、深不见底的悲伤和恨意……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答案——她，
也是祭品之一！我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
在那些被树根缠绕、挤压的惨白遗骸中急速穿梭。跳过碎裂的腿骨，掠过扭曲的臂骨，
掠过那些深埋在泥土里只剩一个顶端的头骨……终于，
在靠近树根主干最粗壮部分的一处阴影里，我的视线如同被烧红的铁钉钉住，
再也无法挪开半分！那里，一段纤细得令人心碎的臂骨，
从盘根错节的暗褐色树根中顽强地探出一小截。它的颜色格外惨白，
在月光下甚至泛着一层微弱的、玉石般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生命的短暂与纯净。
而就在那截臂骨暴露在外的、最光滑平整的部位，清晰地刻着几个字！字迹歪歪扭扭，
显然是用某种极其尖锐的东西，在巨大的痛苦和绝望中，一点点、深深地刻划上去的。
笔画深刻，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怨毒与不甘。借着惨淡的月光，
我辨认出了那三个字——柳、含、烟！那是……我母亲的名字！轰——！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彻底崩塌、旋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血液在太阳穴里疯狂奔涌的轰鸣！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
连一丝呜咽都发不出来。眼前一片血红，那截刻着母亲名字的臂骨在视野里无限放大、扭曲，
仿佛带着母亲临死前无尽的痛苦和无声的呐喊，狠狠刺穿了我的灵魂！
“嗬……嗬……”我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张着嘴，胸腔剧烈起伏，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巨大的悲痛和滔天的恨意如同两股狂暴的洪流，在身体里冲撞、撕扯，几乎要将我彻底撕裂！
“时辰到了。”一个苍老、平板、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片摩擦，
骤然在我身后响起！是村长爷爷！这个声音，像一根浸透了冰水的针，
瞬间刺穿了我被滔天恨意和悲痛淹没的意识！前六次死亡的冰冷记忆，
那青铜匕首刺入心脏的剧痛，如同附骨之蛆，瞬间攫住了我！
肌肉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绷紧，僵硬得如同石头。我猛地扭过头，
动作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显得有些滞涩。村长爷爷就站在离祭台两步远的地方。
他穿着那身只有在重大祭祀时才穿的、洗得发白却依旧浆得硬挺的深蓝色对襟褂子。
月光落在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像是用刻刀凿出来的，深得吓人。
他浑浊的眼睛，此刻完全没有了我记忆中那点仅存的、属于“爷爷”的浑浊暖意，
只剩下一种非人的、石头般的冰冷和麻木。那眼神，和祭台下那些村民空洞的目光如出一辙，
却又更加深邃、更加漠然，
仿佛眼前的一切——包括即将被他亲手终结的生命——都不过是尘埃草芥。
他枯瘦如鹰爪般的手里，正握着那柄让我魂飞魄散了七次的青铜匕首！
匕首的尖端在月光下闪烁着一点幽冷的光，像毒蛇的牙。没有多余的话，
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锁定在我身上，如同锁定一个待宰的牲口。
他迈开步子，极其稳定地、一步一步地踏上祭台的石阶。沉重的布鞋底踩在石面上，
发出轻微却令人心脏骤停的“嗒、嗒”声。那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
敲打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逃！必须逃！求生的本能如同濒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悲痛和愤怒。我像一根被压到极限的弹簧，猛地从冰冷的石台上弹了起来！
身体还残留着被红布束缚的僵硬和酸痛，脚步踉跄，几乎扑倒在地。但我不管不顾，
手脚并用地向祭台的另一侧边缘扑去！“哼。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的冷哼从身后传来。
村长爷爷的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我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
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劲风猛地从侧面袭来！枯瘦但力量奇大的手，如同铁钳般，
精准地抓住了我刚刚挣开红布束缚的脚踝！冰冷！那触感不像活人的手，
更像是一截在冰窖里冻了千年的枯木！巨大的力量传来，我整个人被狠狠地向后拖拽，
重重地摔回冰冷的石台上！后背撞得生疼，眼前金星乱冒。“孽障！惊扰了神树，
你万死莫赎！”村长爷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触怒的、虚假的威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