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发妻苏晚成婚五年,我官拜大理寺少卿,京中人人皆知,
我曾与丞相千金柳卿卿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情谊。所有人都以为,我会休掉商贾出身的苏晚,
迎娶能助我青云直上的柳卿卿。柳卿卿也是这么想的,她在我府中,当着我妻子的面,
柔弱无骨地靠过来,红唇贴着我耳垂,吐气如兰:“沈郎,五年了,你该给晚晚腾位置了。
她那双只会打算盘的手,怎配为你洗手作羹汤?”我攥住她作乱的手腕,她却吃吃地笑,
目光越过我,看向我身后那扇微敞的门。我知道,我的晚晚就站在门后。她腹中,
还怀着我们七个月大的孩子。01“沈郎,你还不肯认清现实吗?
她一个浑身铜臭味的商贾之女,如何配做我大周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夫人?
”柳卿卿的声音娇媚又冰冷,像一条蛇,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看着眼前这张曾经魂牵梦萦的脸,如今只剩下算计与怨毒。她的话像一把刀,不仅戳向我,
更戳向我身后那个我发誓要用一生守护的女人。我与苏晚成婚五年,
从一个穷秀才到如今官拜大理寺少卿,她陪我吃了多少苦,只有我知道。“柳小姐,
”我掰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与夫人情深意笃,还请你自重。
”柳卿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薄怒。“沈言,你疯了?
你忘了当年是谁家助你拜入名师门下?是谁许你功成名就便来迎娶?你如今功成名就,
就要忘了旧时恩情?”她句句都在提醒我,我欠了柳家一份天大的人情。五年前,
我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穷秀才,是柳丞相看中我的才学,资助我入国子监。
柳卿卿作为丞相之女,自然对我青眼有加。所有人都以为,我沈言会是柳家的乘龙快婿。
可偏偏,圣上为平衡朝局,下旨申饬商贾不得与官宦联姻过密。柳丞相为了避嫌,
只能暂时搁置了这门“亲事”。而我,也在那段最失意的日子里,遇见了苏晚。
她不嫌我穷酸,不在意我前途未卜,用她仅有的嫁妆,为我打点人情,助我科举。
她才是我沈言的妻,是我孩子的娘。“柳家的恩情,沈某没齿难忘。”我语气平静,
却字字清晰,“他日定当结草衔环相报。但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绝不包括背弃我的发妻。
”“发妻?”柳卿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那双漂亮的凤眼轻蔑地扫过我略显寒酸的府邸,“就凭她?一个连步摇都戴不起的女人?
沈言,你别忘了,若没有我爹,你现在还在泥地里打滚!你如今的地位,全是我柳家给你的!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尖利起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休了那个女人,迎我进门。
否则,我爹能把你捧上天,也能让你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我沉默地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正在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苏晚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静静地站在门口。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色布裙,荆钗布裙,
却难掩清丽。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安静得像一汪秋水。
她看了一眼柳卿卿,然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甚至还带着浅笑,
仿佛刚才那番足以撕碎任何一个女人尊严的话,她一句也没听到。“夫君,夜深了,
该用些宵夜了。”柳卿卿看到苏晚,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胜利者般的得意笑容。
她故意挺直了腰板,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苏晚,仿佛在说:看,你的男人,
终究是要选我的。我知道,她在等我表态,等我在两个女人之间做出选择。
我迎上苏晚的目光,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与信任,只是在那温柔的深处,
我看到了闪过的脆弱。我心中一痛,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边,
从她手中接过那碗尚有余温的燕窝,然后当着柳卿卿的面,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晚晚,
辛苦你了。”我低头,嗅着她发间熟悉的清香,“外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我的动作,
我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柳卿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苏晚在我怀里,身体微微一颤,
然后放松下来,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胸口。她没有说话,
但我能感受到她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下来。“沈言!你!”柳卿卿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我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向她:“柳小姐,夜已深,
我与夫人要歇息了,恕不远送。”这是逐客令。柳卿卿死死地瞪着我们,眼中淬满了毒。
她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怨毒地看了一眼苏晚平坦的小腹,那眼神,让我心中警铃大作。
她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快步离去。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我悬着的心却没有放下。
我知道,以柳卿卿的性格,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结束。02柳卿卿走后,苏晚一直很沉默。
她默默地为我更衣,铺床,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距离感。
我好几次想开口,都被她平静无波的眼神堵了回去。直到躺在床上,我才从身后抱住她,
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晚晚,你都听到了?”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又软了下来,
在我怀里翻了个身,面对着我。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夫君,”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颤抖,“你会休了我吗?”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密密麻麻地疼。我收紧手臂,让她更紧地贴着我,“傻瓜,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妻,
是我孩子的娘,这辈子都是。”“可她……是丞相千金。”苏晚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安,
“我只是个商贾之女,帮不了你什么。若你娶了她,你的仕途会……”“我的仕途,
不需要用女人的裙带换。”我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晚晚,我沈言此生,
只会有你一位妻子。”黑暗中,我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我的手臂上。她哭了。
这个无论我多穷困潦倒,都笑着对我说“夫君别怕,大不了我养你”的女人,
这个为***持家中一切,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的女人,终究还是被柳卿卿的话伤到了。
我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怒意和无尽的怜惜。“睡吧,一切有我。”我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轻声安抚。苏晚在我怀里,许久才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嗯”。这一夜,我抱着她,
却久久无法入眠。柳卿卿最后的那个眼神,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她看的是晚晚的肚子。
她想做什么?第二天上朝,我便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早朝议事,
大理寺卿突然称病告假,几件棘手的案子顺理成章地落到了我这个少卿头上。其中一件,
是关于漕运贪墨案,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我知道,这是柳丞相的敲打。
他不动声色地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办好了,功劳是大家的;办砸了,责任我一个人扛。
下朝后,同僚们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同情和疏远。我面色如常地回到大理寺,刚坐下,
一名小吏便送来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柳叶印记。是柳卿卿的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沈郎,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
若你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届时,不光是你的官位,恐怕你那位娇妻的性命,
都难保全。”“砰!”我一拳砸在桌上,上好的梨花木桌案应声裂开一道缝。
她竟然敢威胁晚晚的性命!这触碰了我的逆鳞。我看着那封信,眼中寒光一闪。柳卿卿,
你以为我沈言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吗?你以为有你爹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晚晚了。我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晚晚并不知道朝堂上的风波,她每日依旧细心地照料我的起居。我发现她最近有个新的习惯,
总是在我官服的袖口内侧,绣上一朵小小的、金黄色的腊梅。那针脚细密,若不仔细翻看,
根本不会发现。她说,腊梅傲雪而开,希望它能给夫君带来好运。
我摩挲着袖口那朵小小的腊梅,心中一片柔软。为了她和孩子,我绝不能输。与其坐以待毙,
不如主动出击。三天后,是城外皇家别院举办的赏菊宴,
京中但凡有头有脸的官宦子弟和名门闺秀都会参加。柳卿卿,也一定会去。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一点点变得锐利。柳卿卿,你不是想让我身败名裂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自取其辱。03赏菊宴设在皇家别院的“闻香榭”,
榭外是百亩菊田,金秋时节,各色菊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我到的时候,
闻香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京中的公子小姐们三五成群,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柳卿卿无疑是全场的焦点。她今日穿了一身华丽的百蝶穿花锦裙,云鬓高耸,珠翠环绕,
手中还摇着一柄名贵的孔雀羽扇,众星捧月般地被一群闺秀簇拥着。她看到我,
眼中闪过得意与势在必得。她大概以为,我是来服软的。我没有理会她投来的目光,
径直找了个角落坐下,自顾自地品着茶。很快,宴会的主持人,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七皇子宣布,今日宴会的主题是“咏菊言志”。这正中我的下怀。
公子小姐们纷纷拿出看家本领,一时间,各种赞美菊花傲骨、气节的诗词佳句不绝于耳。
轮到柳卿卿时,她手持羽扇,微微一笑,目光却直直地看着我,念道:“飒飒西风满院栽,
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这首前朝的诗,本是赞菊不畏强权,
敢与春花争艳。但此刻从她口中念出,配上她那意有所指的眼神,意思却变了。
她是在告诉我,她柳卿卿,才是那能与春花争艳的“菊”,而苏晚,
不过是那凋零的“桃花”,不配与她相提并论。更是暗喻我,
应该选择她这朵“青帝”亲点的花。周围的人顿时一片叫好,
不少人更是别有深意地朝我看来。七皇子也抚掌笑道:“好一个‘报与桃花一处开’,
柳小姐果然才情与志向皆备!”柳卿卿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她身边的闺秀们也纷纷附和。“卿卿姐姐这诗,真是道尽了心中抱负。”“可不是嘛,
有些人啊,就是有眼无珠,放着眼前的牡丹不要,偏要去捡那路边的野花。
”这些话虽未指名道姓,却句句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
或同情,或嘲讽,或幸灾乐祸,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放下茶杯,缓缓起身。“七皇子,臣,
也有一诗。”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我身上。柳卿卿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她大概以为我是要作一首“和诗”来讨好她。我走到榭中央,环视一周,
目光最后落在柳卿卿身上,一字一顿地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
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
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念的,是汉乐府的《结发为夫妻》。
这首诗,没有一个“菊”字,却句句都在诉说夫妻间的恩情与忠贞。“生当复来归,
死当长相思。”当最后一句念完,整个闻香榭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诗中那份跨越生死的夫妻情谊所震撼。谁都听得出来,我这不是在咏菊,
我是在咏妻!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我沈言与发妻苏晚,情比金坚,生死不离!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响亮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柳卿卿的脸上。她的脸色,由红转白,
由白转青,最后变得铁青。她手中的孔雀羽扇被捏得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好!
好一个‘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七皇子率先打破了沉寂,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赞赏,“沈少卿与夫人情深意重,真是羡煞旁人!来人,赏!
”周围的议论声也开始变了风向。“原来沈少卿如此钟情于发妻,真是个痴情人。”“是啊,
比起那些攀龙附凤之辈,沈大人这才是真君子!”我没有去看柳卿卿那张扭曲的脸,
只是对着七皇子和众人拱了拱手,平静地说道:“拙荆在家中尚有身孕,臣挂心不已,
先行告退。”说完,我转身便走,没有一丝留恋。我用一首诗,在全京城的权贵面前,
表明了我的立场,维护了苏晚的尊严。但我知道,被当众羞辱的柳卿卿,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我。04果不其然,赏菊宴的第二天,柳丞相的反击就来了。
早朝之上,御史台的一名言官突然跳出来,参了我一本。罪名不大不小:渎职。
他声称接到举报,我负责的漕运贪墨案,有故意拖延、包庇同党之嫌。并且,
他还“有理有据”地指出,涉案的一名主犯,其远方表亲,恰好与苏晚的娘家是生意伙伴。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文武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我身上。
将贪墨案与我妻子的商贾出身联系起来,这是最阴险的构陷。即便查无实据,
也会在我身上留下一个“与奸商勾结”的污点。对于一个官声清誉看得比命还重的文官来说,
这无疑是致命的。柳丞相站在百官之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我知道,
那个上蹿下跳的言官,就是他养的一条狗。“沈言,你可有话说?”龙椅上,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回禀陛下,臣冤枉。”我出列,不卑不亢,“漕运一案,
臣接手不过数日,诸多卷宗尚在梳理之中,何来拖延?至于包庇同党一说,更是无稽之谈。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若臣与此案有半分牵连,甘愿受国法处置!”我的话掷地有声,
大殿之上回音阵阵。那言官冷笑一声:“沈少卿说得好听,谁不知你夫人苏氏,
出身商贾之家,最擅钻营。难保她没有在背后为你牵线搭桥,从中牟利!”“你血口喷人!
”我怒目而视。我可以忍受他们攻击我,但我绝不能容忍他们污蔑苏晚。“肃静!
”皇帝轻咳一声,制止了我们的争吵,“此事既有争议,便需彻查。沈言,
在你洗清嫌疑之前,漕运一案,暂交大理寺卿主理。你……就先停职反省吧。”停职反省!
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我攥紧了拳头,我知道,这是皇帝为了平息风波,
做出的权宜之计。但他这一“停”,就等于给了柳家无限的操作空间。
他们可以趁机在案子里做手脚,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到那时,我将百口莫辩。
“臣……遵旨。”我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下朝的路上,
我成了瘟神,昔日那些与我称兄道弟的同僚,此刻都对我避之不及。柳家的势力,
在朝中盘根错节,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前途未卜的我,得罪当朝宰相。回到家中,
我看着苏晚挺着孕肚,在院子里晾晒我换下的官服,阳光洒在她身上,柔和而温暖。
她看到我,笑着迎上来:“夫君回来啦?今日怎么这么早?”看着她纯净的笑脸,
我喉头一哽,那些在朝堂上受的委屈和不甘,瞬间涌了上来。我该如何告诉她,她的夫君,
已经被停职了?我该如何告诉她,我们这个家,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危机?我强颜欢笑,
摇了摇头:“没事,今日朝中事少。”可我眉宇间的阴霾,又怎能瞒得过与我朝夕相处的她。
晚饭时,她给我夹了一筷子我最爱吃的笋,轻声问道:“夫君,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沉默了。她叹了口气,放下碗筷,走到我身后,轻轻地为我揉捏着肩膀。
她的手指纤细而温暖,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夫君,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
你不能瞒着我。”她的声音很柔,“你忘了,当初你赶考盘缠不够,
是我偷偷当了娘亲留给我的金簪子。你中了举人,宴请同窗的银子,也是我想办法凑的。
我虽是一介女流,不懂你们朝堂上的大事,但我知道,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
”“我……我被停职了。”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声音沙哑。我能感觉到,
她在我身后的身体,猛地一僵。05我以为苏晚会哭,会害怕,会像寻常女子一样乱了方寸。
但她没有。她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超乎我想象的平静语气说道:“停职了也好,
夫君正好可以在家歇歇,陪陪我和孩子。”我转过身,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晚晚,
对不起,是我没用。”“胡说。”她反手握住我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我的夫君,
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这不过是小人作祟,总有云开雾散的一天。”她的镇定,
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漕运的案子。
柳家既然设了这个局,就一定会把证据链做全。我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破局的关键。
可我如今被停了职,连大理寺的门都进不去,更别提查阅卷宗。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
身边的苏晚突然轻轻地推了推我。“夫君,你睡不着吗?”“……嗯。
”“是在为漕运的案子烦心?”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她披衣坐起,
在昏暗的烛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我虽不懂官场,但也懂人情世故。
他们既然从我的身世上做文章,那案子的关键,想必也和‘生意’有关。”我心中一动,
是啊,漕运贪墨,说到底,就是一门肮脏的“生意”。苏晚继续说道:“夫君,
你还记得张伯吗?”张伯?我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精瘦干练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他是苏家的老管事,跟着岳父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为人精明,路子很野。“张伯跟你提过,
漕运上的船,每年都要向一个叫‘常爷’的人交一份‘平安钱’。这份钱,不上报官府,
不入账本,是见不得光的。”我猛地坐了起来:“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漕运上不成文的规矩,官府的人自然不知道。”苏晚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