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吧，求你了……红色的纱幔在铜炉熏香中轻轻颤动，勾勒出榻上纠缠的背影。

哪怕在睡梦中，我都能感到身上的人压得我难以呼吸，我挣扎着想看清他的脸，却一片模糊。

"陛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破碎如池中残荷，腰间的玉佩磕在雕花床柱上发出清响。

喘息声中，那人附耳低喃道：阿言，你是我的……惊雷炸响，

一道闪电将屋里照得亮如白昼，我骤然惊醒，已经是满头大汗，浑身瘫软。又是这样的梦，

又是这句话。如同附骨之蛆，紧紧缠绕我。梦里的人究竟是谁？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记得印入灵魂的恐惧。1小顾，把这份文件送去给商总签字，十万火急。

我狐疑地接过文件，这种在老板面前刷脸熟的机会被让出来，绝对有猫腻，

后果可不是我这个小实习生能承担的。王哥，我现在不方便。男人往靠椅后背一躺，

眉毛上挑道。知道您金贵，不敢派您去跑外勤，现在连文件都送不了吗？

是怕累坏您的胳膊还是腿啊。满堂哄笑，男人们的目光开始带有色彩地上下扫视。

我沉下脸，感受杯子的温度尚可直接泼他脸上。这不忙着喂您喝水，

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脏话，小学生都不会这样，哦，您连小学生都不如，这不喝水还要人喂。

周围瞬间噤声，王哥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你等着。动静太大惹来秦经理，

来人打断他，厉声呵斥。这里是工作的地方，有私怨出去解决，解决不了就一起滚蛋。

她看着我，表情意味不明。你去送文件，其他人该干嘛干嘛。2我站在电梯镜面前，

看着里面的人表面稳如老狗，忍不住把脸蛋揉搓变形，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你说你惹他干什么？打印、跑腿、端茶和送水，这些都过来了，送个文件而已能怎样？

叮——门骤然打开，檀香混着雪松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来人很年轻，

穿着手工定制的西装，身材修长，面容俊朗。商行川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一下，

伸手挡住电梯门，另一只手把我拉出来。他表情茫然，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你抖什么？我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连文件都拿不稳。不，不只是发抖，心跳也在加速，

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喉咙。疼，疼，疼，心脏疼。我颤抖着后退，他疑惑地步步紧逼。

顾轻言，我送你去医院？别，别过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我明明没有见过他，

心脏已经自动帮我标识危险。缓了一会儿，我低头，没什么底气地指着文件。商总，

加急文件，签字。他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安静地翻阅文件。一分钟又一分钟，

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声音戛然而止，我感受到灼热的视线，视线的主人沉默不言。

商总？我悄***抬眼，被抓个正着。商行川阴沉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你写的策划？我疯狂摇头，这锅背不动。你让我签字之前都不检查吗？

这种垃圾也敢拿到我面前？铛——精准命中垃圾桶。我又哆嗦成筛子。他扶额，

表情无奈。出去，不关你事。我逃命一般飞奔进电梯，骨节分明的大手挡住电梯门，

他又想起一件事。收拾一下，下周跟我出差。我：？3恰好肚子疼，

我一回部门就直奔卫生间，正开心地看小说摸鱼。一阵水声过后。那个实习生什么背景？

是宋韵的声音。不清楚，但她是商总钦点进来的，你们注意分寸。原来是宋韵和秦经理，

她们在说谁？我还没见过公司其他的实习生。放心吧表姐，已经两周了，

商总根本没搭理过顾轻言。我惊得手机都差点掉坑里，他们说的是我！

商总究竟什么态度，等她回来就知道了。

所以表姐是故意让她去送那份漏洞百出的文件。商总对工作可是很严谨的。

声音越走越远，我的大脑一片乱麻，究竟为什么？我就读的学校不算出名，

在校成绩也不够耀眼，我一直以为我能进入言川集团实习是走大运。

难怪实习的第一周过得那么轻松惬意，原来他们都以为我背靠老板，有靠山。难道...

我和老板商行川有宿仇？他把我招进来实习其实是为了折磨我。等我收拾好情绪出去，

王哥立刻凑上来。实习生就是粗心大意，都不知道检查文件，这下要被辞退了。

本来就心情不佳，还有人上赶着挨骂。我重新组织语言，转述老板的意思。

老板说不知道谁做的垃圾，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幸好他明察秋毫，不搞连坐那套，

不然我也要被连累。王哥瞪着一双小眼睛，唇边肌肉抽动，看到秦经理又安静地回到工位，

只是把桌子上的东西摔得震天响。宋韵挽住我的胳膊往工位上走，秦经理扫视一周。

都忙完了？看热闹的人立刻散开。宋韵亲手泡了一杯咖啡递给我，

又安抚地拍拍我的肩膀。王哥就那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4华贵的宫殿里，

女孩急匆匆地追进来，一脸气急败坏。你再这样，我以后不理你了。男孩穿着玄色蟒袍，

绷着小脸，只留给她一个倔强的背影。只有我可以叫你『阿言』。女孩掰着指头细数。

可是我阿爹、阿娘、阿兄……小哥哥，他们都叫我『阿言』啊。男孩气呼呼地转身，

把她的指头又一根一根掰回去。除了你父母兄长，只有我可以叫你『阿言』，记住了吗？

女孩闷闷不乐地扭过头。商屠，你真小气。男孩捧着女孩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再次强调。记住了吗？知道了。女孩拍掉男孩的手，哒哒哒跑出去，

到门口又骤然转身，却不是看小男孩，她仿佛隔空看着我，露出狡黠的笑。阿言。

顾轻言。听得到我说话吗？知道自己在哪儿吗？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我记得和老板单独出差，太过紧张害怕睡着了。他的表情似乎不是生气，而是担心？

商行川亲自打开车门，然后往一旁错开半身。你看他是谁？小言，好久不见。

所以你们一早就认识吗？哥哥。星悦餐厅，商行舟熟练地点餐，全是我喜欢吃的。

我低头，心脏被来回牵扯，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对哥哥的愧疚。商行舟揉揉我的脑袋，

表情无奈。还在生气？于小姐一直想让我替她道歉，当年是她误会了。她也真是，

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兄妹，怎么可能会有不正当关系？就是，你们可是兄妹。

商行川又强调一遍。又不是亲兄妹，我在心里小声反驳。哥哥，你和于小姐分手了吗？

嗯，性格不合适，跟你没有关系。其实是有关系的，情窦初开时，我喜欢过我的养兄，

当年于小姐骂得一点没错。这段见不得光的暗恋，最先被商阿姨发现，她说：阿言，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如果是从前，我一定撮合你们，但现在你已经是商家的养女，明白吗？

我很明白，所以大学毅然去了距离云城最远的地方，连续四年躲着不见他，断绝和他的联系。

还是行川聪明，先把你招进公司，再用出差的理由带过来，不然你是不是真打算跟我断亲？

我猛地抬头，商行川歪头一笑。竟然是这样？可是……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也就你即将找实习工作的时候碰巧遇到，而且你不觉得我们俩很有缘分吗？是很有缘分，

相似的名字，七分像的样貌。如果不是对哥哥家的人很熟悉，

我都要怀疑他们俩是不是失散的堂表兄弟。这次出差，谈合作反而成了顺带。

哥哥原本想多留我们几天，但老板有急事，作为员工的我当然要紧随，

才不是因为和哥哥相处觉得尴尬。哥哥奇怪地看着我们，露出了然的表情。

他像小时候一样揉乱我的发顶，又郑重地看着老板。兄弟，我妹妹就交给你了。放心。

5阿言，我来找你了。一袭蓝衣的少年猫着腰，躲在墙角，冲着狗洞的另一边低声道。

笨蛋，抬头，我在这儿。少年呆呆地抬头，只觉得满树桃花不及少女灼灼娇颜。

少女坐在墙檐上，正笑眯眯地朝他招手喊话。你稍等一下。说完，

竟直接站起来纵身一跃。少年吓得脸色发白，张开双臂，紧张地盯着少女。

只见她的层层裙摆翻转，像是盛开的花卉，腰间的环佩叮铃作响，满树桃花簌簌飘落，

少女稳稳落地。瞧你吓得。还不是你，才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上蹿下跳。

少女打断少年的絮叨，拉着少年飞奔。快走吧。他们一路猜灯谜，放花灯，

少女不时显摆地飞檐走壁，少年就一路沿着墙角猛追。恍惚中，少年的脸逐渐和哥哥重合，

再一看，那两人竟然真的变成了我和哥哥。怎么可能？我早就不对哥哥抱有那些心思，

居然还会在梦里幻想。真是罪过。夜深了，少女鬼鬼祟祟地回到闺房，黑暗的房间里，

一只大手抓住她，将人重重抵在门上，另一只手强硬地捏住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

语气冰冷地质问。阿言，你去哪儿了？阿言，你真是不乖。

少年冷冽的嗓音和成年男人阴冷深沉的嗓音逐渐重合，画面骤然一变。男人拽着女人疾走，

一进内殿就粗暴地撕裂女人的衣服，重重堵住女子的唇，宫女们识趣地关上门。

狭小的空间逐渐升温，男子带着女子一路往榻上挪动，层层帷幔落下，

遮住纠缠不休的两道身影。夜还很长，女子的啜泣隔了很久才归于平静。大梦一场，

小脸通黄。等我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又变天了。恭喜你升职，你的新工位在二十三楼。

我看着新工牌，已经变成实习秘书。秦经理亲切地拍拍我的肩膀，表情欣慰。

不愧是从我手下出去的人，继续加油干。是啊，轻言来的第一周我就觉得你很能干，

很厉害。宋韵双手捧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祝贺你，别嫌弃。最稀奇的是，

连王哥都说了一句恭喜。黑白搭配的偌大办公室，只安置了两个工位，一个堆满东西，

一个还是崭新，商行川十指交叉，已经等候多时。阿言，从今天起我亲自带你，

也算是对你哥哥的交代。我浑身一颤，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阿言，你是我的。

阿言，你真是不乖。阿言？我捂住头痛苦地蹲下，周围的一切似乎在旋转。阿言，

你怎么了？有人在靠近我，他越来越近。阿言？你又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