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清,结婚三年,是外人眼里的贤妻。我加班到凌晨,回家却发现家门大开,
我的行李箱和所有私人物品被扔在楼道,摔得七零八落。婆婆张兰叉着腰,
像一尊得胜的雕像,语气刻薄地宣布:我儿子要再婚了,你识相点赶紧滚。
我一脚踩在尖锐的玻璃上,低头看见我和徐晨的结婚照碎了一地。脚底的刺痛让我瞬间清醒,
这套房子,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1.深夜十一点的楼道,声控灯昏暗地亮着。
我的行李箱被豁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衣服、书籍、还有我珍藏的相册,
像垃圾一样被倾倒出来,铺满了整个楼道。一个红色的丝绒首饰盒滚到我脚边,盒盖开了,
那是我妈给我的嫁妆,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此刻其中一只已经断成了三截。
我站在这片狼藉的中央,像一个迟迟未归的主人,回到家却发现这里已经被鸠占鹊巢。张兰,
我的婆婆,穿着一身簇新的酒红色连衣裙,双臂抱在胸前,下巴抬得高高的,堵在门口。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她嘴里吐出的话,比冬月的寒风还要刮人,别想着赖着不走,
我们徐晨已经找到真爱了,人家姑娘比你年轻比你漂亮,马上就要搬进来了。她身后,
我的丈夫徐晨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他身上穿着一件我从未见过的灰色衬衫,
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衬得他身形挺拔。我加班一周,赶完了公司这个季度最重要的项目,
身心俱疲地回到家,迎来的就是这样一幕。我的目光越过张兰,落在徐晨身上。徐晨,
这是你的意思?他嘴唇动了动,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沈清,我们……不合适。
好聚好散吧。好聚好散?我重复着这四个字,
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沾了沙子的棉花,又干又涩,结婚三年,你一句不合适,
就要我净身出户?张兰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净身出户?
沈清你搞搞清楚,这房子是我儿子的,你嫁进来三年,连个蛋都没下出来,
白吃白住我们家这么久,还好意思要东西?要脸不要?她的话像一把钝刀,
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神经。结婚三年,我们一直没有孩子。为此,我跑了多少趟医院,
喝了多少碗苦得发腥的中药,张兰不是不知道。她甚至还一度表现得很体贴,
每天亲手为我熬药,看着我喝下去才放心。现在,这反而成了她攻击我最尖锐的武器。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嚣,只是看着徐晨。他终于抬起头,
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愧疚交织的复杂神情。清清,妈说话是直了点,
但……我们确实该结束了。你想要什么补偿,你说,只要我能给的……他的话没说完,
就被张兰厉声打断:补偿?凭什么给她补偿?她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要补偿?
徐晨我告诉你,一分钱都不许给!让她滚,赶紧滚!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闷得发疼。
我低下头,脚下是一片相框的碎玻璃,中间是我们笑得灿烂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徐晨,
揽着我的肩膀,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脚底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挪开脚,
一小块玻璃扎进了我的鞋底,渗出一点血色。这阵痛,却让我混沌的大脑猛地清醒过来。
是了。这套房子。这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一百三十平的三居室。当年我父母怕我受委屈,
全款买下,作为我的婚前财产,写在我一个人的名下。房产证,一直锁在我房间的保险柜里。
他们以为,这是徐晨的房子。我看着眼前这对得意洋洋、以为胜券在握的母子,
忽然就不气了。我甚至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好。我说,我走。
2.我的顺从让张兰和徐晨都愣了一下。张兰眼里的得意更盛了,她以为我被吓住了,
被拿捏住了。算你识相。她撇了撇嘴,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进去收拾你的东西,
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要是还让我看见你,我就报警说你私闯民宅!我没说话,
拖着那只破了口的行李箱,走进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客厅里焕然一新。
我买的米白色沙发套被换成了俗气的暗红色,墙上我的艺术照被取下,
挂上了一副巨大的十字绣家和万事兴。茶几上,摆着一个陌生的粉色保温杯。
这里所有属于我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仿佛我只是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幻影。
我径直走进卧室,反锁了房门。张兰在外面拍着门叫骂:你锁门干什么?想偷东西吗?
我告诉你沈清,这屋里一针一线都是我儿子的,你敢拿走试试!我充耳不闻。打开衣柜,
里面果然空了一大半。我那些价格不菲的大衣和包包,都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我懒得计较,从衣柜最深处拖出一个小小的手提保险箱。输入密码,打开。
房产证、我的身份证、户口本、毕业证……所有重要的证件,都安然无恙。
我把它们全部放进随身的包里,然后拉开床头柜,拿出那本我藏起来的,徐晨的体检报告。
报告上,关于生育能力的那一项,写着***活力严重不足。是我半年前,
趁他体检时托医院的朋友偷偷加做的项目。我一直没告诉他,也没告诉任何人。
我只是默默地继续喝着那些苦涩的中药,替他保守着这个男人最不愿启齿的秘密。我以为,
这是维系我们婚姻的善意。现在看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一场笑话。我把报告也放进包里,
然后才开始收拾几件贴身的衣物。门外,张兰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
夹杂着徐晨无力的劝解声。妈,别骂了,让她拿吧……拿什么拿?她有什么资格拿?
这些年她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们徐晨的?现在拍拍***走人,还想带走东西?美得她!
我收拾好一个小小的行李包,打开了房门。张兰正骂在兴头上,见我出来,
立刻像斗鸡一样挺起胸膛。收拾完了?那就快滚!我没看她,目光落在徐晨脸上。
徐晨,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个女人是谁?徐晨的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清清,
你别问了,我们……是李阿姨家的雯雯?我追问。李雯雯,张兰闺蜜的女儿,
一直对徐晨有意思。徐晨的脸色变了变,没承认也没否认。
张兰却抢着说:是雯雯又怎么样?雯雯比你好一万倍!人家年轻漂亮,家里有钱,
工作又好,哪点配不上我们徐晨?你这种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早就该被扫地出门了!
我点点头,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断了。我拉着行李包,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经过那堆狼藉时,
我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了那只断掉的翡翠镯子。我把它握在手心,转身,看着张兰。
这个镯子,是我妈给我的。现在它断了。我声音很平静,张兰,你会后悔的。
张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后悔?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我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
我看到张兰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笑容。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王律师吗?是我,沈清。对,我决定了,***离婚。另外,麻烦您帮我拟一份房屋赠与合同。
电话那头,王律师有些惊讶:赠与合同?沈小姐,您要把房子……
我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苍白的脸,嘴角却向上勾起。对,我说,我要把它送给一个人。
一个张兰和徐晨,做梦也想不到的人。3.我在酒店住下,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冲不掉心里的寒意。我关掉花洒,裹上浴袍,坐在床边。手机上,
有几条未读消息。一条是徐晨发的:清清,对不起。钱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虚伪。
如果真有愧疚,他就不会任由他母亲那样侮辱我。另一条,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林墨。
徐晨的表弟,张兰的亲外甥。嫂子,你还好吗?我刚听我妈说……姑妈她怎么能这样对你?
你现在在哪里?需要我帮忙吗?林墨的母亲张梅,是张兰的亲妹妹。但这两姐妹的关系,
却势同水火。据说是因为早年争家产闹翻了,二十多年不相往来。连带着,
张兰对林墨这个外甥也没什么好脸色。在我的印象里,林墨是个很安静温和的男孩子,
比我们小五岁,还在读大学。因为家庭的原因,他在徐家总是显得有些局促和边缘化。
我对他印象不坏,逢年过节,他来家里时,我总会多照顾他一些。此刻看到他的消息,
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在这个家里,似乎还有人把我当人看。我回了他一句:我没事,
谢谢你。然后便关掉了手机。我需要冷静,需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王律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就将***离婚的文书和房屋赠与合同的电子版发给了我。
我看着赠与合同上,受赠人那一栏,填写的名字,眼神沉静。张梅。林墨的母亲,
张兰的妹妹。我要把这套张兰梦寐以求,以为是囊中之物的房子,送给她最恨的亲妹妹。
我几乎能想象到张兰知道这个消息时,那张涂满厚厚粉底的脸会扭曲成什么样子。光是想想,
就觉得无比快意。但这还不够。我要的,不只是让她愤怒,更要让她身败名裂,
让她和她最宝贝的儿子,彻底沦为笑柄。下午,我约了我的发小,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发小叫周琪,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在一家媒体公司做主编。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周琪听完,气得一拍桌子:太过分了!沈清,
你就是太包子了!这还能忍?要是我,我当场就把房产证甩他们脸上!那多没意思。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语气平淡,直接打脸,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让他们爬到最高的地方,再亲手把他们推下来。周琪看着我,
眼神里有些担忧:清清,你……没事吧?别钻牛角尖。我笑了笑:我没事,我好得很。
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从包里拿出那份徐晨的体检报告复印件。琪琪,帮我个忙。
周琪接过报告,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我靠!徐晨他……那你们家婆婆还天天骂你?
对。这男的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有问题,让你背锅?所以,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你,把这个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一个人。谁?
李雯雯的妈妈,张兰的那个好闺蜜。周琪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眼睛亮了起来。高!
实在是高!让那个新欢也知道,她要嫁的男人,根本不行!釜底抽薪啊你这是!
我微微一笑。这只是第一步。好戏,还在后头。4.事情的发酵,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不到两天,我就接到了徐晨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静。
沈清!是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故作不解:我做什么了?你还装!
雯雯……雯雯都知道了!她现在要跟我分手!你把我的体检报告给她妈看了是不是?
我没有啊。我慢悠悠地说,我只是不小心把报告弄丢了而已,谁知道会被谁捡到呢?
徐晨,你自己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吧?你瞒着我,现在还想瞒着她吗?
电话那头,徐晨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压着火气说:清清,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之间,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难看?
我冷笑一声,当初你们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难看?徐晨,
是你先把事情做绝的。那是我妈的意思!我……你闭嘴吧。我直接打断他,
你就是个没断奶的妈宝男,但凡你有点担当,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有事让你的律师联系我的律师。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拉黑了他的号码。紧接着,张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没接,直接拉黑。可以想象,
电话那头的她,是何等的暴跳如雷。准儿媳吹了,儿子不能生育的秘密也被曝光了,
她们母子俩,现在恐怕已经成了整个小区的笑话。我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
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这都是他们应得的。周琪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她利用媒体资源,
查到了一些我之前不知道的事情。清清,你猜怎么着?徐晨那个公司,
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他挪用了你们夫妻共同账户里的钱去填窟窿,数额不小,
已经涉嫌职务侵占了。我心里一沉。他还真是敢。何止是敢,
周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我还查到,他最近和一个叫‘墨’的人联系非常频繁,
有大额的资金往来。我找人查了这个‘墨’的账户信息,你猜是谁?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个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林墨?宾果!就是你那个表弟,林墨!我握着手机,
久久没有说话。林墨。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还假惺惺关心我的男孩子。
徐晨把我们共同的财产,转移给了他?为什么?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个又一个谜团,在我脑海里盘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去年林墨生日,
我送了他一双价格不菲的***版球鞋。后来有一次,我却在徐晨的车里,看到了那双鞋。
当时我问徐晨,徐晨说林墨鞋码不合,就送给他了。我当时不疑有他,现在想来,
处处都是破绽。还有,徐晨有好几件衣服,都和林墨是同款。我以为是兄弟俩品味相似,
现在看来,或许根本就是情侣款。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心里逐渐成形。我感觉一阵反胃。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徐晨和张兰,就不是蠢,而是彻头彻尾的坏。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个可以随意利用、随意丢弃的工具。
我挂掉周琪的电话,立刻给王律师打了过去。王律师,帮我申请财产保全,
冻结徐晨名下所有的账户。另外,我要追加***,告他婚内出轨、转移共同财产。好的,
沈小姐。只是……出轨的对象,您有证据吗?暂时没有。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但是,很快就会有的。5.我需要证据。能把徐晨和林墨彻底钉死的证据。
我联系了一家私家侦探社,价格不菲,但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付了定金。钱没了可以再赚,
但有些人,一旦错过了让他付出代价的机会,就是一辈子的意难平。
在等待侦探消息的日子里,我并没有闲着。我先是去了一趟银行,
将我名下所有的资产进行了梳理和转移。然后,我约了张梅,林墨的母亲。见面的地点,
约在了我那套房子的楼下咖啡厅。张梅接到我的电话时,非常意外。清清?
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疏离和警惕。张阿姨,有些事,
我想当面和您谈谈。关于徐晨,也关于林墨。我刻意加重了后两个名字的读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她说:好,时间地点,你定。张梅比我想象的要憔悴一些,
眼角的皱纹很深,但眼神却很锐利,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这一点,和张兰很像,
不愧是亲姐妹。她穿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久经风霜的沉稳。说吧,
找我什么事?她开门见山。我将一杯柠檬水推到她面前,然后,把那份房屋赠与合同,
放在了桌子上。阿姨,这份合同,您先看看。张梅疑惑地拿起合同,
当她看到赠与人:沈清受赠人:张梅以及房产地址时,她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很简单。
我迎上她的目光,平静地说,我要和徐晨离婚了。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
我想把它送给您。张梅的脸上写满了不信:送给我?为什么?我和你非亲非故,
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大一份礼?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张兰。张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您明白的。我笑了笑,我知道您和张兰不和。我也知道,
张兰一直觊觎这套房子,她做梦都想让她儿子住进来,然后把您和林墨踩在脚下。现在,
我把这个机会给您。只要您签了字,这套房子就是您的了。您可以随时让张兰和徐晨滚出去。
我顿了顿,继续加码:而且,我一分钱都不要。白送。张梅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诱惑太大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足以让她和儿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更重要的是,
能狠狠地羞辱她斗了一辈子的姐姐。她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权衡利弊。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还是不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想要的,
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是徐晨和林墨,身败名裂。听到林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