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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二十三分。李明是被喉咙里那股窒息般的剧痛硬生生拽醒的。他像条离水的鱼,

徒劳地在浸满冷汗的被褥间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撕裂般疼痛。手指痉挛地抓紧被角,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粘稠、冰冷的噩梦余威如同沥青,仍牢牢裹缠着他的四肢百骸。

那双永远追不上来的脚,在梦境尽头又变得清晰,

无声地、冰冷地……又一次攫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拖向床下那片深不见底的渊薮。

他猛地蜷缩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冷汗浸透了薄薄的棉质T恤,冰冷地黏在后背上。黑暗中,

只有自己粗重浑浊的喘息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该死的……” 他含糊地咒骂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喉咙深处还残留着梦魇中那股难以名状的腐湿气味。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摸索着,手腕上熟悉的冰冷硬物给了他一丝极其虚弱的安慰——智能手环。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指腹下传来它坚硬的触感。屏幕被唤醒,

微弱的蓝光在黑暗中刺目地亮起。习惯性地解锁手机,手指却因残留的僵硬而笨拙不堪,

戳了好几次才点开那个象征他无数不眠之夜的睡眠监测APP图标。首页卡片跳出来的瞬间,

他本就紧绷的神经像被拉直的琴弦——深睡质量:差猩红的“差”字在屏幕上狞笑。

“差?” 李明皱紧眉头,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无意识地点点画画,留下一片模糊的雾痕。

昨夜梦中的撕扯感清晰得如同刚被抽离,每一次挣脱与沉沦的边界都历历在目,

喉咙里的堵塞感仍在隐隐作痛。这不该只是“差”。每次在剧烈挣扎中惊醒,

期、以及那如过山车般起伏的心率曲线——一个疲惫不堪、噩梦缠身的灵魂应有的睡眠记录。

可今天的卡片……那个“深睡质量”的判定,显得尤其冷酷和不详。指尖僵硬地滑动,

点进详情页。彩色睡眠阶段图谱在他的瞳孔里缓缓展开,他的呼吸,毫无征兆地,停住了。

浅睡眠的绿色波段虚弱得像风中残烛,在时间轴上断断续续地苟延残喘。

而本该占据核心区域的、沉稳厚重的深睡眠蓝,那片象征身体休养生息的“净土”,

此刻萎缩得几乎找不到踪迹!取而代之的,

令人不安的刺目鲜红——代表快波眼动REM睡眠的区域汹涌地占据了几乎整个后半程。

昨晚的黑暗,果然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奔逃地狱!手机屏幕冰冷的蓝光幽幽地映着他惨白的脸,

眼底密布的血丝清晰可见。整夜亡命奔逃的极度疲惫感如铅块沉沉地压下来。他的目光,

带着一丝麻木的探寻,继续无意识地向下滑去,

落在那条本应如平原河流般平缓的心率曲线图上。然后,他看到了一道尖锐的悬崖。

凌晨两点十七分。那条温顺平和的曲线,如同被无形的巨兽之爪扼住,

陡然以一个几乎垂直的角度,冲天而起!

瞬间在图表上刻下一个极其尖锐、无比狰狞的“V”形豁口!

高度值……一个他从未在睡眠中、甚至清醒状态下进行极限运动时都未曾达到过的恐怖数字!

如同一支冰冷的钢针,毫无预兆地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又在一瞬间被残忍地拔出!

那股尖锐、狞厉的形态,像极了濒死之人心电图上的室颤波形,

***裸地烙印在屏幕刺眼的光线上,也深深插入了李明的视网膜,凿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嘶……”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自尾椎骨急速蹿升,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他的手指僵硬地停在屏幕上,关节泛白。这不可能。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恐慌感像冰冷的毒液从脚底注入,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猛地吞咽,

干涩的喉咙发出“咕”的一声轻响。指尖在汗湿的屏幕上艰难地滑动着,

试图在图表下方寻找任何可能的“异常”标注,任何能解释这地狱图景的提示——是噩梦?

是设备突然故障?就在这条诡异心跳线之下,

在那份将深睡与REM标示得无比清晰的图谱底部,一行暗红色、字体微小如蝇足的字,

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监测到持续性外部压力源。“外……外部?

”李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只挤出两个气音。那几个小字像淬了冰的针,扎进了他的大脑。

不是梦境里的心魔作祟?不是身体内部的无名惊悸?它来自“外面”!

来自……这个被他锁得死死的、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他的头皮瞬间炸开!

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房间角落里,似乎有粘稠的黑暗正在无声地蠕动、凝聚。

空调沉闷的嗡鸣仿佛被扭曲成了某种巨大节肢动物在缓缓挪动躯体的沙沙声。他猛地扭头!

神经质地扫视着身后那片浓重的黑暗,心跳狂飙到极限,几乎要冲破喉咙!床头柜上,

半摊开的《精神病理学导论》封面在手机屏的微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一个冰冷的专业术语瞬间如闪电般劈入混乱的脑海——“体动记录”!对!

设备能捕捉睡眠中的任何细微动作!昨夜那无数次在床上挣扎求生般的撕扯,

总该留下痕迹吧?总该有证明他只是在和“梦”搏斗的证据吧?

指尖带着最后一丝近乎乞求的希望火花,近乎痉挛地在屏幕上滑动、寻找。找到了!

“运动记录”的标签页。他屏住呼吸,重重戳下。图表展开。死寂。

预想中那代表辗转挣扎、剧烈波动的锯齿状图谱并未出现。

屏幕被冰冷、平直、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的蔚蓝色横条彻底覆盖。那蓝色纯粹得如同冰川之心,

冷酷地、不容置疑地、从凌晨两点十七分开始,向前延伸!一寸,一寸,

再一寸……覆盖了整整七小时零三分钟的漫长黑夜区域。那片冰冷的蔚蓝之下,

标签栏清晰地印着几个字母:站立状态。李明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凝固。

“站……站……立?……七小时……” 干涩的声音从他自己喉咙里挤出,破碎不堪,

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脑子像被无数台高速离心机疯狂搅动着,

所有的逻辑、认知都成了粘稠的糊状物。身体的所有力气瞬间被抽空,

他像一具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整个人重重地仰摔回硬邦邦的床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冷汗不再是渗出,而是如同喷泉般瞬间从他全身的毛孔里涌出,将单薄的被褥浸透,

散发出浓重的汗酸与极致恐惧混合的难闻气味。“不……不可能……” 他牙齿咯咯打颤,

下颌骨几乎要碎裂开,

“我……我就在这儿……躺着……在睡……在……”他指着身下凌乱的被褥,

“……我他妈在睡觉啊!!

”可是屏幕上那片冰冷、精准、带着死寂感的蓝色横条像是一纸无法反驳的判决书,

横亘在他与仅存不多的理智之间。那持续压迫的、宛如实质的“目光感”。

心率图上那刺破天际、宣告了某个存在被“发现”的绝望尖峰。

还有眼前这铺天盖地的七小时零三分钟的“站立”记录!每一条数据碎片,

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拼合成一个他全身细胞都在尖叫抗拒的恐怖真相——昨夜,

在他床上,在他被那无尽的黑暗追逐、吞噬、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七个小时里,

有什么东西…………不是站着。

……是笔直地、长久地、悄无声息地、停驻在他触手可及甚至近在咫尺的……床边。

“呕——”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毫无征兆地从胃底炸开,酸腐灼热的液体瞬间冲上喉头!

李明猛地捂住嘴,掀开浸满冷汗的被子,

赤脚“砰”地一声重重踩在冰凉刺骨的廉价塑料地板上,顾不上那钻心的寒意,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扑向书桌!“给我……给我原始数据!最原始的报告!

” 他发疯似的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恶心而扭曲变形。椅子被他胡乱撞开,

铁质的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滋啦”声,刺破了房间的死寂。

他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残叶,手指冰冷僵硬地抓住桌上那个冰冷的塑料鼠标。

屏幕“啪”地一声被按亮,

刺目的白光瞬间将他惨无人色的脸和布满惊恐血丝的眼睛勾勒得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光标艰难地在“历史数据”上移动。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导出详细报告PDF”的按钮。

食指带着一种决绝的力度,猛地按下!进度条瞬间充满!快得反常!

仿佛那七小时的数据怪物早已挣脱了服务器的束缚,迫不及待地要扑到他的眼前。

新的窗口弹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PDF文件图标和一个冰冷的下载按钮。

“完整睡眠报告2024-07-19”。日期像一根针扎进他的眼球。点击下载。

短暂的磁盘转动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他几乎是扑在键盘上,双击打开报告!

白色的报告页面在屏幕上徐徐展开。密密麻麻的图表如同冰冷的机械文字,

瞬间侵占了他的视野。他的眼球几乎撕裂般急切地扫描着页面顶端!找到了!

摘要站立时长:7 小时 03 分钟 (占非睡眠期活动时间 100%)占百分之百。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冻结的岩石,砸在李明的胸口。他整个人像被高压电击中,猛地向后弹开,

背部重重撞在椅背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椅子脚在地板上痛苦地***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所有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

又在刹那间被抽干,只留下脑髓中一片冻结般的空白和嗡嗡的尖锐耳鸣。

占……百分之……百?整整七小时零三分钟……一分不差!

时间精准得像用屠刀刻下的墓志铭!昨天夜里那漫长的、沉溺于绝望挣扎的每一秒钟,

他每一次以为摆脱了梦魇、在短暂的清醒间隙徒劳喘息时,原来……原来那东西,

真的就那样笔直地、沉默地、宛如一尊冰冷的塑像……“站”在他床边?!

占据了他昏睡中除了被捕捉的噩梦外的每一寸清醒或半清醒的时间?!

“啊……呃……” 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漏出。

他用颤抖不已的双手死死扣住自己的下巴和下颚骨,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

仿佛只有依靠这自残般的疼痛才能稍微压制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恐惧如同冻结的藤蔓,

勒紧了他的气管,让他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清晰的“嗬嗬”声。

鼠标滚轮被他僵硬的手指疯狂地向下拨动着,报告页面在眼前飞速掠过,

像是在逃避某种追逐。终于,在报告的最后几页,

一块不起眼的灰色信息栏显现——“源设备采集信息”。一行冷冰冰的字符,

如同墓地的石碑铭文:设备序列号:N/A设备状态:离线 / 未连接离线?未连接?!!

李明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混着冰碴的液氮,彻骨的寒意瞬间冻僵了骨髓!

他猛地抽回放在鼠标上的手,那冰冷的塑料物件仿佛突然变得灼热滚烫!

双手不受控制地在空气中徒劳地抓挠了一下,然后狠狠抠住了桌沿!指甲刮擦着廉价的涂层,

发出令人心颤的“咯吱”声!未连接?离线?!

报告……这份记录了他床边存在整整七小时零三分钟“站立”动作的报告……是从哪里来的?

!昨晚……他一直戴着这手环!他惊醒后第一个抓住的就是它!它在!它就在他手腕上!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睡前APP界面右下角那个绿色的、表示连接正常的蓝牙小图标!

一股冰冷彻骨的、带着某种终极悖论的恐惧洪流,瞬间将他彻底淹没!冷汗不再仅仅是渗出,

而是如同粘稠的石油,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里汩汩流出,迅速冷却,带走所有微弱的体温。

一种强烈到极致的、想要立刻逃离这个房间的冲动,像巨兽般疯狂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却因为双腿骤然无力而趔趄了一下,重重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着想要奔跑,但大脑深处,几个月前的某个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

刺破了恐惧的迷雾——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李明,最近还在用那个测试版手环?

” 负责实验室技术安全的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镜片,语气严肃。他叫赵建国,

花白头发下是一张不苟言笑的技术控脸庞,平时说话又直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