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她吗?
你知道她在哪里……”可晰佐却在自言自语。
“并非我们不相信,只是我们不想承认。
我们都逃不过了!
我始终都与你走同一条路。
哈哈哈…你永远都避不开我了……哈哈哈……”“你说话啊!
姐姐在哪里?”
再也听不到他在说话了,只看到他脸上残留着一点笑容。
手里的剑也慢慢从他手里脱落。
剑身上所残留的那颗星星,慢慢消失。
然后,整把剑都在融化,化作一点点星光,消散无踪。
似乎这柄剑从没存在过一样。
声磬国的国主死了,全城百姓下跪。
我与三千士兵占领了这座城,继续向声磬国的其他领土进军。
随后我与横胡带领的十万部队汇合,占领声磬国其他地方。
灵界十二国中,以声磬国的力量最弱。
父王整整筹划了两年,才命我带兵攻占声磬国。
其他国一首都想占领声磬国,但这一次,西铁国正与石涧国交战,水烟国也与火焰国相斗。
而东方的千潭国也与紫湖国有冲突。
父王抓紧这个难得的时机,才命我带兵占领声磬国。
而父王也带人缠住西北方的寒冰国。
自这天以后,我用了七天的时间占领了声磬国,再见到妹妹时,己是第九天后的事了。
我用了一天的时间,走遍了声磬国,看遍了晰佐曾经奏乐的地方,摸遍了他用过的乐器,却都找不到我所希望见到的。
只是,他怎么也知道那首曲呢?
他见过姐姐吗?
他去过凡界吗?
姐姐曾说过这首曲除她外,世上懂得它的人不多了。
姐姐!
你在哪里呢?
重新走回浮云山,站在那两座冰雕旁,任那冷冷的北风吹着,我多想让自己好好清醒。
凡界,姐姐在凡界过得好吗,凡界又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那里有没有战乱,有没有凌雪国的漫天雪地,有没有南方的七彩世界,姐姐在那里有没有想起过我与妹妹……“哥!
你回来啦!”
妹妹早在浮云桥的另一端等着我了。
她挥动双手,在桥的上方撒满了雪花。
妹妹双手挥动,嘴唇不停地张合。
我知道她在使用幻术,在桥的上方幻化出雪花。
茫茫的雪花中,那个留着长长的黑发,闭着眼睛,脸上挂着泪痕的姐姐,在我脑海里慢慢地与这个身穿浅绿色衣着的妹妹融合,再分离,再融合。
到现在我才猛然发现妹妹长得与姐姐出奇的相似,像极了。
只是妹妹脸上没有姐姐那份忧伤,却多了几分笑容。
没有姐姐那份成熟,却多了几分稚气。
妹妹从小就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她面前,我似乎又回到了儿时与姐姐玩耍的情形。
只是,我的身份己变了,当年的姐姐早己不知去向了。
我所做过的角色,己由妹妹代替。
而我,却当着姐姐当年的位置。
所有的事都在改变了,当年的我们,也己长大。
所有的事物,早己不一样了。
当年我们的玩乐,早己成为记忆了。
但每次我想起这些往事时,总是觉得越来越模糊。
是不是一切都会成为过去?
是不是一定不可以留住身边的一切?
是不是总有一天,我惦念的所有都不复存在?
是不是一定战胜不了时间?
是不是一切,都会消散无踪…“如玉,哥回来了。”
我尽力从脸上露出笑容,骑着白马,向妹妹走去。
自从姐姐十年前离开后,我就很少笑了。
只有在妹妹面前,我才会笑。
从前父王曾对外许诺,谁能让我笑,平民可以入宫为官,为官的连晋三级。
只是,除了妹妹,谁也不能令我笑。
抓住妹妹的左手,把她拉上马,向着王宫走去。
妹妹却一脸兴奋,不停地问我,满脸都是期待。
“哥,打仗好玩吗?”
每次征战回来,妹妹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看到妹妹天真的样子,忍不住又再笑了一下。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我才会忍不住笑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能好好地笑笑。
只是,我笑着,就能说明我很快乐吗?
妹妹不停地问我,我不停地将声磬国所看到的事物说给她听。
她一脸的好奇与兴奋。
就像当年我问姐姐一样。
我还将一支竹笛送给了她。
我特意在晰佐的乐库里挑选这支竹笛的。
我相信妹妹一定会很喜欢。
妹妹握着竹笛,满脸都是笑容,脸颊上还留着一点稚气。
“哥,杀人可怕吗?”
就像是当年一样,我仿佛回到了那时候。
仿佛又看到姐姐回答我的模样。
什么事都是如此熟悉,却隐隐有一种可怕的陌生。
“不可怕!”
我说着,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妹妹的头,就像当年姐姐抚摸我的头一样。
我又猛然发现,妹妹的头发己经齐腰长了,和姐姐的一样。
妹妹真的很像姐姐。
除了衣服的颜色外,所有的打扮,几乎都是一样的。
走到城门,我拉着妹妹向王宫走去,两旁都是在欢呼的人。
他们高喊着,喊着我们的胜利。
可我,就只是呆呆地走过,仿佛他们都不存在一般。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点害怕与这些人碰面了。
他们一首说我就是凌雪国的救星,我就是灵界将来的王者,将来我的成是举世无双的。
他们不停地将他们所谓的期望加在我的身上,却不知道我到底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就连父王都是一样。
每一次我提起姐姐时,他总是那么气愤,总是叫我忘记这个姐姐,做将来灵界的王者。
如果不是答应姐姐好好照顾妹妹,我早就选择离开,去寻找姐姐了。
王宫早己大摆宴席了,只等着我的归来。
我站在父王身旁,对着所有人,讲起了我与晰佐的一战。
所有的人,都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父王笑得更加高兴。
可我却觉得这是多么的陌生。
只是令我惊奇的是,当我讲到晰佐死前的那个笑容时,讲到他那把剑时,讲到他死前的怪象时,我隐隐看到父王脸色变了。
虽然那只是一刹间的事,但我还是看到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王脸色会有如此变化,但我知道他一定懂得晰佐所说的那段话,比我还懂。
宴会后,其他人都离开了,只留下我与妹妹。
父王喝了许多酒,他抓着我的手臂,不停地问那把剑剑身是不是真的有一颗星星。
我刚想回答,他却不让我说下去。
仿佛过了许久,父王挥了挥手,示意我们离开。
我拉着妹妹,回头看了看父王,他左手贴着额头,右手有点颤抖,他的额都皱了。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到父王有了畏惧的时候。
从来我都未曾看过父王有哪怕一丝丝的害怕,如今却感觉到他心存在着畏惧。
突然那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又出现了。
我第一次觉得父王己经不是高高在上了。
第一次觉得父王开始老了。
他的两鬓有点白了,隐隐有点历经风霜的模样。
姐姐走了,我长大了,而父王,你却开始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