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报告甩给陆离，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如手术刀，“尸泥样本含未知生物碱，与周永福尸斑毒素同源，但这不能证明是‘婴灵’——科学只认数据，不认鬼话。”
陆离盯着报告上“基因序列异常”几个红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证物袋里的茶渣。
腐臭味裹挟着凄厉的婴啼再度冲进脑海，他猛地闭眼压下眩晕，却听见门外传来吊儿郎当的哼唱：“道法自然哎嘿！
妖邪退散哟嚯！”
门被一脚踹开，叼着棒棒糖的老头趿拉着旧警鞋，八卦镜在皱巴巴的警服领口晃荡。
他眯眼扫过陆离惨白的脸，突然咧嘴一笑，“哟！
新来的‘灵媒警探’？”
地下尸窖陈九——档案里因“封建迷信”被调离一线的老警——用桃木警棍戳开婴灵茶肆的后厨暗门。
腐臭如实体般撞来，陆离猝不及防干呕，却被陈九塞进嘴里半块桃酥，“朱砂馅的，镇魂！”
甜腥味冲上鼻腔，视野骤然清晰：三十平米的地窖堆满陶瓮，瓮口渗出黑红粘液。
中央铁桌上散落着茶饼模具，半凝固的尸泥裹着未成型的胚胎，像扭曲的饺子馅。
“尸泥养茶，怨气聚阴。”
陈九的棒棒糖咔嘣咬碎，“老板娘用堕胎尸身引邪祟，喝过茶的人……”他警棍猛敲墙面，隐藏冰柜弹开——数十具青紫婴尸蜷缩在冷雾中，脐带缠着茶包标签：“安神助眠”。
冰柜中的婴尸突然睁眼，瞳孔碎裂成复眼结构，尸泥中钻出半透明的婴灵，爬向陆离脚踝哭喊“妈妈”。
敕令诛邪“闭眼！”
陈九厉喝。
陆离下意识低头，只见老警扯下胸前警徽按在桃木棍端，咬破手指在徽章刻痕一抹——“天地正气，敕令破瘴！”
警徽炸开金光，棍风横扫处婴灵尖啸消散。
金光触及冰柜时，柜中尸群突然融化重组，凝成三米高的腐烂妇婴聚合体，数百只婴儿手臂从肉瘤中伸出抓来！
“敕令·雷纹！”
陈九甩棍画符，金色雷网裹住怪物。
焦臭中，陆离瞥见肉瘤核心嵌着半张女人脸——正是失踪的老板娘！
“她不是施术者……”陆离的通灵之眼刺痛，“是被蛇妖附身的容器！”
雷网被蛇妖撕破，毒液腐蚀陈九右臂，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此时的陆离，以手铐勒住蛇妖咽喉，与之通灵，窥见其记忆：黑暗祭坛上，百目鬼幻影将蛇鳞按进老板娘天灵盖。
未愈的伤蛇妖在雷光中炸裂，地窖重归死寂。
陈九瘫坐血泊里，撕开警服包扎伤口。
陆离赫然看见他心口蔓延着蛇鳞状黑斑——与周永福尸斑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中的咒，死不了。”
陈九扯衣遮掩，眼底痛楚却泄露真相，“倒是你……”他猛地揪住陆离衣领，“通灵时看见‘蛇影钻颅’了对吧？
百目鬼在标记猎物！”
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瞳冲进地窖时，陈九己恢复嬉笑模样。
她蹲身采集蛇妖残骸，棉签突然顿住：“陆离，你后颈……”冰凉镜面抵上皮肤。
倒影中，陆离后颈浮现一道蛇形黑气，正咬住他突跳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