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空间不大,却装修考究,几张红木棋桌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和檀香混合的气息。
"听说你棋下得不错?
"老板吴三打量着眼前这个瘦高的少年,眼中满是怀疑。
祁天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一张空棋桌前坐下,从随身带的布袋中取出父亲留给他的那副云子。
"让我试试你的水平。
"吴三挥挥手,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坐下。
祁天执黑先行。
不到一小时,中年男子投子认负,脸色难看地起身离开。
吴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有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祁天。
""好,祁天,从今天起,你就是玄幽阁的棋手了。
"吴三拍拍他的肩膀,"记住这里的规矩——不问来历,不谈过去,只论输赢。
"就这样,祁天开始了他的地下棋手生涯。
起初,他只在最低级别的赌局中出场,对手多是些业余爱好者,赌注不过几百元。
但随着他连续获胜,吴三开始安排他参加更高水平的对局,赌注也迅速攀升至数千甚至上万元。
祁天的棋风凌厉而精准,如同外科手术刀般冷酷无情。
他能在复杂的对杀中一眼看穿关键所在,能在看似平稳的局面中突然发起致命一击。
很快,"玄幽阁"的常客们都知道了这个不苟言笑的少年棋手,给他起了个外号——"鬼手"。
然而,地下棋场并非只有纯粹的围棋。
在这里,金钱是唯一的价值标准,为了赢,许多人可以不择手段。
祁天很快见识到了各种作弊手法:从简单的偷子、悔棋,到高科技的微型耳机接收场外提示;从在茶水中下药让对手精神恍惚,到用心理战术干扰对方思考。
一次,祁天面对一个据说从未输过的对手。
棋至中盘,祁天明显占优,对方突然开始剧烈咳嗽,然后"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水泼洒在棋盘上,毁掉了整个棋局。
按照规矩,这种情况必须重赛。
第二局,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首到第三次,祁天早有准备,在对方伸手碰茶杯的瞬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再敢耍花样,"祁天冷冷地说,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我就折断你的手指,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棋子。
"那人脸色惨白,最终老老实实下完棋,以惨败告终。
那天晚上,祁天拿到了一万元奖金。
走出"玄幽阁"时,吴三叫住他:"小子,你有种。
不过在这里混,光会下棋还不够。
"他递给祁天一个小巧的金属物件,"下次有人耍花招,用这个。
"祁天接过一看,是一把折叠刀。
他沉默片刻,将刀放进兜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祁天的名声在地下棋圈越来越大,赌注也越来越高。
他开始参加一些跨地区的秘密棋赛,对手从富商到职业棋手,甚至还有一些外国面孔。
赢得的钱大部分用来偿还父亲的债务,剩下的勉强维持生活。
他搬出了原来的家,租了一间简陋的公寓,里面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棋桌。
曾经那个追求棋艺纯粹性的少年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只在乎输赢的冷酷棋手。
祁天不再研究那些精妙的棋理和深奥的定式,而是专注于实战中能首接带来胜利的技巧。
他学会了如何根据对手的性格调整棋风,如何利用时间压力迫使对方犯错,甚至如何在规则边缘游走而不被抓住把柄。
然而,夜深人静时,祁天偶尔会梦见父亲。
梦中,父亲总是沉默地看着他,眼神中有失望,有悲伤,却从未有责备。
每次从这样的梦中醒来,祁天都会坐在棋盘前,独自下一盘棋,试图找回那种纯粹为了围棋而围棋的感觉,但每次都失败。
金钱和生存的压力己经腐蚀了他的棋道,就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再也无法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