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靳沉野爱唐栖雾如命。他追了她十年,宠了她十年,
她皱一下眉他都要心疼半天。可就是这样的靳沉野,背叛了她整整三次。第一次,
他在商业酒会上被对手下药,和一个女大学生春风一夜。唐栖雾提离婚的那天,
他连夜把人送出国,站在她家楼下淋了三天三夜的雨。他说:“雾雾,我错了,
你原谅我这一次。”唐栖雾看着他苍白的脸,心软了。第二次,
唐栖雾在医院撞见他陪那个女大学生做产检。他红着眼解释:“雾雾,
半个月前我出国洽谈合作,出了车祸,是她冒着车子爆炸的风险将我救出,才保住我的命。
”“后来查出她怀了孕,奶奶以死相逼,要我留下这个孩子。”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连声音都在抖:“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发誓,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把她送走,孩子丢到老宅,
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她信了。第三次,
他在拍卖会上和唐栖雾争抢她妈妈的遗物。那条蓝宝石项链,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首饰,
也是她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可靳沉野举牌一次比一次狠,最后甚至直接“点天灯”,
把项链送给了那个女大学生。她冲进包厢质问他,
他却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最近产前抑郁,就看中了这条项链。”“雾雾,你让让她,
好不好?”那一刻,她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如果我不让呢?”他皱了皱眉,
“雾雾,别闹了。之瑶马上就要生了,等孩子出生,我们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唐栖雾看着他,心脏犹如被人用斧头生生劈开,“回到从前?”从前是什么样子的?
是他眼里只有她的时候?还是他会在暴雨夜开车三个小时,
就为了给她买一块草莓蛋糕的时候?他真的还记得吗?“靳总……”身后传来孟之瑶的惊呼,
她扶着肚子,脸色苍白地靠在墙边,“我脚崴了……好疼……”靳沉野神色骤变,
几乎是瞬间推开唐栖雾,冲过去将她打横抱起。他的肩膀狠狠撞到她,她踉跄着后退,
腰侧重重磕在桌角,疼得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靳沉野!”她叫他,声音发抖。
可他头也没回,抱着孟之瑶大步离开,只留给她一个仓促的背影。她站在原地,
越笑眼泪就流得越多。救命之恩,再加上那个属于他们的孩子,靳沉野,
你这辈子都甩不掉她了。我和你还怎么回到从前啊……她踉跄着站起身,
一点点擦掉额角的血,坐上了车。司机小心翼翼地问:“太太,回别墅吗?”“不。
” 她闭上眼, “去律师事务所。”两小时后,唐栖雾拿着新鲜出炉的离婚协议,
去了医院。顶层VIP病房外,保镖见到她,神色尴尬地低下头。她站在走廊尽头,
看着靳沉野为孟之瑶包下整层楼,医生护士随叫随到,而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床边,
连她皱一下眉,他都紧张得像是天要塌了。
“我想吃城西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孟之瑶软声撒娇。靳沉野一秒犹豫都没有,
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等着,我很快回来。”唐栖雾站在阴影处,
心脏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剖开。等他走后,她才推开病房门。孟之瑶见到她,
眼眶瞬间红了:“唐小姐,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太喜欢那条项链了……”她眼泪要掉不掉,
声音哽咽:“靳总虽然从你手里抢走送给我,但他只是为了让我顺利生产,好和你回到从前,
他刚刚照顾我,可心里想的全是你,我知道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别装了。
”唐栖雾无心欣赏她精湛的演技,“当年靳沉野给了你五千万让你离开,
可你还是出现在了靳沉野面前,还怀着孕,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
”她的眼泪瞬间凝固在脸上。“我不想掺和你们的游戏了。”她递出去一份离婚协议,
“这份离婚协议,如果我亲自拿给他,他不会签,你想办法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字。
”孟之瑶咬了咬唇,“你误会了,我从没想过破坏你们……”“机会只有一次。
”唐栖雾打断她,“想清楚。”孟之瑶盯着那份协议看了很久,
最终伸手接过:“……谢谢唐小姐成全我们一家三口。”一家三口。
唐栖雾的心口像是被钝刀狠狠捅穿,疼得呼吸都发颤。“那就祝你们……一家三口,
永远幸福。”回到别墅,唐栖雾抱出一个纸箱,开始收拾和靳沉野有关的一切。
她和靳沉野从小一起长大,回忆多得数也数不清。第一件放进箱子里的,是一本相册。
翻开第一页,是他们五岁时的合照,照片里他穿着小西装,板着脸站在她旁边,
手却偷偷拽着她的裙角,靳阿姨说,那天他死活不肯单独拍照,非要和她一起。
那是他第一次表现出对她的占有欲。第二件,是高中校服的纽扣。毕业那天,
全班女生都在抢男生的纽扣,她坐在座位上没动,结果放学时,
发现课桌里静静躺着他的纽扣,还有一张纸条“只能收我的。”那时候的他,
已经学会用靳家少爷的身份,让其他男生都不敢靠近她。第三件,是一枚钻戒。
她法定结婚年龄刚到那天,他就迫不及待在***大楼的巨幕上向她求婚,
直升机洒下的玫瑰花瓣中,这块钻戒在他手中泛着冷光。他亲手为她戴上,
眸含爱意:“雾雾,往后余生,我都是你的。”……如果没有孟之瑶,
她本以为他们真能白头偕老。她自嘲一笑,将这些全都放进纸箱,然后一起丢进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楼下的动静吵醒的。刚走出去,
就看到佣人们正一袋一袋地往客厅里搬奢侈品。
爱马仕的包、卡地亚的珠宝、香奈儿的高定……孟之瑶站在大厅,柔柔弱弱地摇头:“靳总,
这太破费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这些……”靳沉野温柔地看向她:“听话,给你买就收着,
心情愉悦,孩子才能顺利生产。”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唐栖雾。他神色一僵,立马开口,
“雾雾,抱歉,这次只买了之瑶的礼物,你想要什么,下次再给你买。”她还没说话,
孟之瑶就柔声开口:“靳总,我已经给太太准备了一个她最想要的礼物。”说完,
她朝唐栖雾走过来,递给她一个文件袋。唐栖雾打开,
才发现里面是一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靳沉野的签名龙飞凤舞,
和当年他写情书给她的字迹一模一样。唐栖雾看着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孟之瑶竟真做到了。很好。接下来他们一家三口好好的,
而她唐栖雾,自今日起,只为自己而活。“雾雾,你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
”靳沉野突然凑过来,眉头微蹙,“我怎么不知道?”他说着就要伸手拿,
她眼疾手快地收起来。他挑眉:“你跟我也有秘密了?”唐栖雾扯了扯唇:“你不也瞒着我,
让别人怀孕三个月了,才被我撞见?”他脸色骤变,下意识看了一眼孟之瑶,
声音压低:“不是说好不再提这件事了吗?
我跟你解释过为什么留下这个孩子……”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软下来:“之所以瞒着你,
是怕你离开我。”怕她离开???可是,靳沉野,你最怕什么,就最容易失去什么。
孟之瑶突然红了眼眶:“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那晚以身为靳总解药,
更不该被靳奶奶发现怀孕……我从未想过要破坏你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说着,
眼泪要掉不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靳沉野立刻转身去哄她,
语气温柔得不像话:“胡说什么,这怎么能怪你?”唐栖雾看不下去,转身就要走。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来问:“雾雾,你要去哪?”“出去办点事。
”他皱眉:“外面下着大雨,我送你去。”说完,他又回头对佣人交代:“之瑶不能碰冷水,
房间温度调高两度,她最近胃口不好,炖汤别放当归……”整整十分钟,他事无巨细地叮嘱,
生怕遗漏半点孕妇禁忌。唐栖雾站在玄关,静静地看着他。终于,他交代完,坐上车。
唐栖雾望着他,忽然笑了:“靳沉野,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靳沉野一怔,
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句话。他抓住唐栖雾的手腕,语气带着几分隐忍的痛苦:“雾雾,
只有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我才认,你明知道我身不由己,别这么说,好不好?
”他的掌心还是那么暖,可她已经感受不到温度了。唐栖雾没应声,只是沉默地看向窗外。
车厢瞬间一片死寂。车子缓缓上路,一片无言中,为了缓和气氛,
靳沉野岔开话题开了口:“雾雾,这么大的雨,你要去临湘路办什么事?”她刚要回答,
他的手机响了。“靳总……我肚子突然好疼……”孟之瑶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漏出来。
靳沉野脸色瞬间变了:“别怕,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他立马看向她:“雾雾,
这里离临湘路也不远了,你自己打车去行吗?”“嗯。”她平静地应了一声,推门下车。
暴雨瞬间浇透了她的全身,她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突然笑了。本来只差一点,
你就能知道我去干什么了,靳沉野。风雨太大,根本打不到车,唐栖雾独自走在暴雨中,
伞被狂风吹折,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等她终于走到民政局时,整个人已经狼狈不堪。
“你好,办理离婚。”她将保护得很好的离婚协议递过去,纸张一点都没湿。
工作人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协议:“度过一个月冷静期,就可以来领离婚证了。
”走出民政局,雨已经停了。唐栖雾抬头看着突然放晴的天空,胸腔的疼意散了几分。
看来离婚后的日子,也会如今日这般,日日泛晴。回到别墅时,大厅空无一人。
楼上传来靳沉野温柔的声音:“小王子遇到了一只狐狸……”他在给孟之瑶讲胎教故事。
唐栖雾脑袋昏昏沉沉的,直接钻进被子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喉咙干得像是着了火。
“水……”她喊了好几声,却只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讲故事声。“靳总,
真希望孩子以后像你,又好看又聪明……”孟之瑶的声音甜得发腻。“不准妄自菲薄,
”靳沉野轻笑,“像你也很好,你善良,温柔,纯真……”哪怕看不见,
唐栖雾也能想象到孟之瑶此刻羞红的脸。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在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编织美梦。她挣扎着爬起来够水杯,却因为浑身无力打翻了它。
玻璃杯摔得粉碎,她蹲下去捡,却又因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手掌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漓,
她咬着牙,一点点清理干净,又翻出退烧药吞下。整个过程中,隔壁的笑声从未间断。
重新躺回床上时,唐栖雾突然想起大学那年她发烧,靳沉野连夜翻墙进女生宿舍,
守在她床边三天三夜。那时候他红着眼睛说:“雾雾,你难受我比你更疼。”现在呢?
靳沉野,你还记得这句话吗?眼泪无声地滑进枕头里。她闭上眼,任由黑暗吞噬自己。
“雾雾!你终于醒了!”第二天睁开眼,唐栖雾便看到靳沉野躺在她身边。
他伸手摸她的额头,眼里满是焦急:“怎么发烧也不知道叫我?
你知道我回来看到你昏迷不醒有多着急吗?”叫你有用吗?
你当时不是在陪孟之瑶和你的孩子吗?“我已经好了。”她推开他的手,声音沙哑。
靳沉野皱眉:“不开心?”“没有。”“你开不开心我看得出来。”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顶,
“之前不是一直想去马场骑马?我带你去好不好?”他说着就要伺候她起床洗漱,
动作温柔得像从前一样。她不想表现得反常,只好任由他摆布。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孟之瑶就怯生生地出现在门口:“靳总,靳太太,你们是要去骑马吗?真羡慕,
我还没骑过马,我可以去吗?”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眼神期待地看向靳沉野。“不行,
你怀着孕。”靳沉野眉头紧蹙,语气不容置疑。孟之瑶咬着下唇,
:“可我想去……天天闷在家里,对孩子也不好……”她声音越来越小,
带着若有若无的撒娇意味。唐栖雾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就往门外走。
她太了解靳沉野了———他从来拒绝不了这种楚楚可怜的请求。果然,等她走到外面时,
就听见身后传来靳沉野妥协的叹息:“好吧,但必须全程听我安排。”坐上车后,
唐栖雾才发现孟之瑶真的跟来了。靳沉野亲自扶她上车,一手始终护在她腰后,
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下车后,更是处处关怀备至,完全忘了他的初衷是陪谁来散心。
“小心台阶。”“太阳大,把帽子戴上。”“走慢点,别累着。”每一句叮嘱都像钝刀,
一下下割在唐栖雾心上。她默默走到马厩选了匹温顺的母马,熟练地套上马鞍。
这些技能还是靳沉野亲手教的,那年她二十岁生日,他带着她在私人马场跑了一整天。
而那个曾经教她骑马的男人,此刻眼里都是另一个女人,替她系护具、亲手给她调整马镫,
生怕她有一丁点不适。他全程牵着孟之瑶的缰绳,从未松开片刻。直到他怀里的手机响起。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孟之瑶立刻善解人意地说:“靳总,您去忙吧,
我已经学会了,可以自己活动了。”靳沉野不放心,再三确认她坐稳了,
才转身走到一旁去接电话。唐栖雾勒马停在场边,静静看着这一幕。
阳光将靳沉野的背影拉得很长,他打电话时习惯性用食指敲击手机背面,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小动作。“靳太太。”孟之瑶突然骑着马靠近,脸上挂着甜笑,“你说,
两匹马相撞,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我还没看过呢?”不等回答,她猛地一夹马腹,
两匹马瞬间撞在一起,受惊的母马同时扬起前蹄——唐栖雾死死抓住缰绳,
却还是抵不住她的马彻底发了狂,嘶鸣着冲向围栏。余光里,
她看见孟之瑶“不小心”松了手,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下来。“之瑶!
”靳沉野几乎是飞扑过去,在孟之瑶落地前接住了她。与此同时,
一大群受惊的马群冲破围栏,朝唐栖雾的方向狂奔而来!“靳沉野……救我!
”唐栖雾在颠簸中大喊,声音淹没在混乱的马蹄声中。她看见他抱着昏迷的孟之瑶站起身,
头也不回地往场外跑。马蹄扬起的尘土迷了眼睛,唐栖雾感到缰绳从掌心滑脱,
整个人被甩向空中时,她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靳沉野在同样的马场对她说:“雾雾,
只要你喊我,我一定回头。”风声呼啸,她重重摔在地上。视线模糊前,
最后看到的是靳沉野抱着孟之瑶上车的背影,那么急切,那么匆忙。肋骨处传来尖锐的疼痛,
但都比不上心脏被撕裂的感觉。唐栖雾蜷缩在沙地上,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
缓缓闭上了眼睛。唐栖雾是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中醒来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医院,
微微侧头,就看到靳沉野坐在床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雾雾,你醒了。
”他立刻倾身过来,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唐栖雾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记得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靳沉野抱着孟之瑶匆忙离开的背影,
还有朝她狂奔而来的马蹄。“之瑶不小心受了伤,”靳沉野突然开口,语气急切,
“她有凝血障碍,现在血流不止,医院血库不足……”唐栖雾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唯一匹配的血型就是你。“靳沉野握住她的手,“雾雾,你去抽点血给她,好不好?
”荒唐,太荒唐了。唐栖雾猛地抽回手,牵扯到肋骨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任由她被马匹踩踏,没有一句解释,第一句话就是让她顶着一身伤去救孟之瑶?“我不去。
”她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刀割。靳沉野眉头紧锁:“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就忍忍好不好。等孩子生下来,一切就结束了。”唐栖雾浑身发寒。她盯着靳沉野的眼睛,
想从中找出一丝愧疚或心疼,可那双她爱了二十年的眼睛里,只有焦灼和催促。“靳总,
孟小姐情况不太好……”护士在门口小声提醒。靳沉野立刻站起身,
几乎是半强迫地将唐栖雾扶起来:“雾雾,算我求你。”唐栖雾被架着去了采血室。
针管扎进血管的瞬间,她疼到窒息。“很疼吗?”护士疑惑地问,“不会吧,我已经很轻了。
”唐栖雾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这些年她最怕打针,以前每次抽血,
靳沉野都会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哄她:“雾雾乖,马上就好。”如今同样是抽血,
他却站在采血室外,频频看表,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400cc的血抽完,
唐栖雾眼前一阵阵发黑。护士扶她坐下休息,
她却看见靳沉野头也不回地朝孟之瑶的病房跑去。她踉踉跄跄地跟过去,站在虚掩的门外。
病床上,孟之瑶脸色苍白,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靳沉野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怕,已经没事了。”他轻声安慰,“孩子也很好。
”唐栖雾的目光落在孟之瑶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串熟悉的佛珠。
那是她三年前去五台山求来的,靳沉野当时郑重地戴在手上,说:“这辈子都不会摘下来。
”可现在,它出现在了另一个女人的手腕上!他居然将她虔诚跪拜求来的佛珠,
也送给了孟之瑶!唐栖雾心口疼得厉害,再也看不下去,豁然转身离开。回到病房,
她蜷缩在床上,任由泪水浸湿枕头。原来心碎到极致,是真的会疼到呼吸困难的。
第二天一早,护士来查房。“靳太太,麻烦完善一下病历报告。”护士递来表格。
唐栖雾机械地填写着,在婚姻状况一栏停顿片刻,然后重重地写下“未婚”。“靳太太,
您这儿是不是填错了?”护士诧异地问,“您把已婚填成了未婚,靳总不是您老公吗?
”“不是。“唐栖雾平静地说,“他马上就不是我老公了。”“雾雾,你说什么?
”病房门忽然被猛地推开,靳沉野站在门口,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护士尴尬地抱着病历本飞快溜走,只剩下唐栖雾和站在门口的靳沉野四目相对。
“是不是还在为抽血的事生气?”靳沉野似乎明白了什么,走近伸手想摸她的脸,
“人命关天,雾雾,我没办法。”唐栖雾偏头躲开,他的手指悬在半空,僵了僵。
“等这阵子忙完,”他收回手,语气放软,“我就陪你去雪山度假好不好?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他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又问:“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她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看他:“什么事?”他迟疑了一下,
才说:“之瑶想喝山药排骨汤……你煲的最好,别人做的我都不放心。”她愣在那里,
一瞬间,所有情绪涌上来。悲愤、痛苦、荒谬、可笑……她想质问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是他的妻子,还是孟之瑶的专用厨娘?可最后,她只是轻轻地说:“我知道了,等出院后,
我会煲好让人送来的。”他眼睛一亮,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雾雾,你最懂事了。
”她麻木地接受这个吻,心想,是啊,她最懂事了。懂事到被他的情人害得肋骨断裂,
还要爬起来给她煲汤。“我只是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她轻声说。
靳沉野终于察觉到异样,皱眉看她:“你以前……不是很排斥那个孩子吗?
”她扯了扯唇:“现在不排斥了。”因为她也希望,他们一家三口,一口人都不少。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最终,他只是看了看手表,
站起身:“之瑶该吃药了,我晚点再来看你。”门关上的瞬间,她缓缓躺回病床上,
看着天花板,忽然笑了。靳沉野这一走,就是整整五天。唐栖雾出院回家,按承诺煲了汤,
吩咐司机送去医院。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她的护照、证件、几件常穿的衣服。
床头还摆着他们的合照,她看了一会儿,把它倒扣在桌面上。第六天晚上,
靳沉野突然回来了,却不见孟之瑶的身影。“孟之瑶没和你一起回?”唐栖雾下意识问。
靳沉野深深看了她一眼:“还在医院休养。”“这么多天还没出院?”唐栖雾皱眉。
他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走到她面前,“不在正好,雾雾,之前答应带你去雪山度假,
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带你出发。”没等她回应,靳沉野已经拽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他的力道很大,唐栖雾踉跄了一下,隐约感到不安。靳沉野的表情太奇怪了,
眼睛里像是结了一层冰。一路上,车内安静得可怕。靳沉野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
唐栖雾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跳越来越快。到达雪山度假村时已是傍晚。
正要继续登顶的时候,靳沉野突然说:“雾雾,我忘带东西了,去车上拿一下,你在这等着。
”她点了点头。可寒风呼啸,她裹紧大衣,一等就是三个小时。天色完全暗下来时,
她终于拨通了靳沉野的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她的声音在风雪中发抖。
可电话那头只是沉默,长久的沉默后,靳沉野的嗓音比雪还冷:“不回来了,
车也已经开走了,你要是想回来,就自己想办法。”“什么意思?”“这是给你的惩罚。
”他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冷,“我说过你忍到孩子出生就好,
可你却给之瑶的汤里加了堕胎药,害得她差点流产,雾雾,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听着他语气里冷到透彻的失望,唐栖雾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什么堕胎药,什么差点流产。
“我没有!”“你还狡辩?”靳沉野终于爆发,“汤是你亲手做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难道是孟之瑶自己堕胎吗?她把那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风雪越来越大,
唐栖雾的睫毛结了冰霜:“所以你不信我……”“你要我怎么信你?”他沉着声音,
“自己走回来,好好反省。”电话被挂断的瞬间,唐栖雾站在雪地里,
握着手机的指尖已经冻得发紫。靳沉野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犹如一把刀,刺得她浑身发疼。
她突然想起领证那天,他把她抵在民政局墙上说:“唐栖雾,你要是敢跑,
我就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现在,他亲手把她扔在了雪山。风雪越来越大,
她裹紧大衣准备下山,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电话挂断的忙音与风雪声混在一起。
是雪崩!她转身想逃,却被铺天盖地的雪浪掀翻,整个人被埋在雪堆里时,
右腿传来钻心的疼。她哆嗦着掏出手机,疯狂拨打靳沉野的电话。第七次重拨,终于通了。?
?“靳沉野!雪崩了,我————”“喂?“孟之瑶甜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说什么?
我听不清呢。”风雪声中,唐栖雾听到背景音里靳沉野温柔的询问:“谁的电话?
”“打错了。”孟之瑶轻笑,“靳总,你做的粥真好吃,自从上次有人下药,你亲自下厨,
我安心多了。”雪块砸在背上,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在雪地里。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
她恍惚看见结婚那天,他单膝跪在她面前说:“唐栖雾,这辈子我要是辜负你,
就让我……”雪落了下来。盖住了所有没说完的誓言。唐栖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靳沉野守在床边,眼睛红得吓人。他抓住她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雾雾,
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雪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的指尖冰凉,掌心却全是汗,
像是怕极了她会消失。“你打我,你骂我,
怎么都行……”“砰————”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孟之瑶闯了进来,
眼睛肿得像桃子:“靳太太,都是我的错,您千万别怪靳总……”她哭得梨花带雨,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靳总不知道有多紧张您,听说雪崩后急疯了,不顾危险冲进去找你,
现在身上还全是伤……”“够了!”靳沉野打断她,转身将人搂进怀里,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医生说了你不能哭,对孩子不好。”唐栖雾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
多讽刺啊,她刚从鬼门关回来,他却在担心另一个女人有没有“哭”。“出去。
”她声音嘶哑,“都给我出去。”靳沉野愣住了:“雾雾……”“我说,出去!
”她抓起床头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靳沉野终于带着孟之瑶退了出去,
关门时还不住地回头看她。接下来的日子,靳沉野变着法地讨好她。空运来的鲜花,
***版的包,各种嘘寒问暖……但唐栖雾只是沉默。她不再对他生气,也不再对他笑。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出院那天,靳沉野亲自来接她。唐栖雾拖着行李箱,
径直走向出租车。出院那天,靳沉野早早等在医院门口。唐栖雾不想上他的车,转身就要走。
他却突然从后备箱拿出一根马鞭,递到她面前:“雾雾,打我吧。”她愣住。
“如果打我能让你解气,能原谅我……”他声音低哑,“你随便打。”他顿了顿,
又放软语气:“今天是家宴,别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她看着他,忽然想笑。
他还是以为,他们和以前一样吗?是他犯错,她生气,他哄一哄,她就能原谅的关系?
他错了,错得彻底。她没接那根鞭子,转身上了他的车。她没有原谅他,
她只是……不在乎了。一路上,靳沉野不停地找话题。从公司近况讲到儿时趣事,
甚至提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摔进喷泉的糗事。若是从前,唐栖雾早就红着脸去捂他的嘴了。
可现在,她只是望着窗外,一言不发。靳家老宅灯火通明。唐栖雾刚踏进客厅,
就看见孟之瑶坐在沙发上,靳老太太正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话。
靳沉野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是奶奶非要见她,
我怕你生气才没敢说……”她轻轻抽回手:“没关系。”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靳老太太拉着孟之瑶的手笑得慈祥,转头看唐栖雾时却瞬间冷脸:“嫁进来这么久,
连个孩子都没有!之瑶就不一样了,多讨喜啊,
一定要常来看看奶奶啊……”唐栖雾的手顿了顿。曾几何时,
靳老太太也是把她当亲孙女疼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从她说出“不想生孩子”那一刻吧。可不要孩子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她记得求婚后的那个雨夜,她因为婚前焦虑,躲在闺蜜家不敢见靳沉野。他冒雨找遍全城,
最后在凌晨三点砸开闺蜜家的门,浑身湿透地跪在她面前:“雾雾,我做错什么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怕……怕疼……怕结婚……更怕生孩子……”靳沉野当时怎么说的?
他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承诺:“那我们就不生。家里催的话,我就说是我生不了。
”可现在,那个信誓旦旦说“生不了”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给孟之瑶泡孕妇奶粉。
唐栖雾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走向后院的泳池。夜风微凉,她刚在池边坐下,
孟之瑶就跟了过来。“靳太太,”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笑容甜美,“靳总说等孩子出生,
就给我买南湾的别墅。”“对了,你知道那一晚靳总中药,为什么会失控要了我吗?
”她凑近唐栖雾耳边,“因为那晚在酒会,我穿着一条你平日里最爱穿的白裙子,
一样的款式,他认错了人,所以,我还得多亏了你,我才能有今天呢……”唐栖雾缓缓回头,
刚要开口,“噗通!”孟之瑶突然一头栽进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救命!
我的孩子———”她在水中扑腾,声音凄厉。所有人闻声赶来时,
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孟之瑶在水中挣扎,而唐栖雾站在池边,面无表情。整个靳家乱成一团。
靳沉野跳下去捞人时,靳老太太的巴掌已经扇在唐栖雾脸上:“混账!给我道歉!
”唐栖雾的脸被打偏,嘴角渗出血丝。她缓缓转回来,忽然笑了: “好,我道歉。”说完,
她一把抓住刚被救上来的孟之瑶,再次将人推入水中!“啊—————”靳老太太尖叫起来。
唐栖雾摘下腕上那只靳家祖传的玉镯,靳老太太在她过门时亲手戴上的,狠狠摔在地上。
“啪!”玉镯碎成几段,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转身离开时,
她听见靳沉野在身后难以置信地喊她名字。可这次,她没有回头。唐栖雾刚到家不久,
大门就被猛地推开。靳沉野携着一身风雨闯进来,西装外套湿了大半,发梢还在滴水,
显然是匆忙追过来的。他喘着气,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恐慌。
“我没错。”唐栖雾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非要我道歉,那我们就离婚。
”“离婚”两个字一出口,他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准说这句话!”靳沉野彻底慌了,
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按进怀里,“你分明知道,离婚是要了我的命!”她看着他发红的眼眶,
忽然觉得可笑。“那我的命呢?”她轻声问,“靳沉野,你考虑过吗?”他僵住了。
“我知道你很介意孟之瑶和那个孩子的存在,可奶奶以死相逼,孟之瑶又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怎么能拉着她去打胎?”他声音沙哑,“雾雾,求你理解我一下,好不好?
”“所以你考虑了奶奶,考虑了孟之瑶……“她扯了扯嘴角,“就是没考虑过我是吗?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抱住她。“好了好了,”他低声哄着,
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奶奶那边我去解释。等孩子生下来,一切都会回到从前……”她靠在他怀里,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冷杉香气,忽然觉得无比疲惫。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他的心跳依旧沉稳,
可她的心却一点点冷了下去。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靳沉野,我会开始新的生活,
而那里面,再也没有你。接下来的日子,靳沉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对她寸步不离。
他整日缠着她,连她去洗手间都要在门外等着。偶尔余光瞥见孟之瑶红着眼眶站在角落,
他也只是皱了皱眉,装作没看见。“雾雾,”某天早晨,他忽然拿出一张烫金请柬,
眼睛亮得像是少年时,“今天是学校百年校庆,同学们说要聚一聚,你在家待了好几天,
正好出去散散心,也去见见老朋友,好不好。”她盯着请柬上烫金的校徽,忽然想起十年前,
他也是这样举着篮球赛门票,在教室门口等她:“雾雾,去不去?”那就去吧。反正,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聚会当天,靳沉野全程牵着她的手。
老同学们起哄说校草校花还是这么般配,还有人提起当年靳沉野为了给她买***版专辑,
排了整整一夜的队。他笑着搂住她的腰,指尖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像是某种无声的讨好。
“还记得我们的时间囊吗?”班长突然搬出一个箱子,“十年前写的信,现在物归原主。
”大家纷纷上前认领。唐栖雾正要拆自己的,靳沉野却突然僵住。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之瑶。他犹豫地看了唐栖雾一眼,最终还是走到走廊去接。一分钟后回来时,
他脸色发白:“雾雾,她摔倒了,现在在医院……”“去吧,”她平静地打断他,
“孩子重要。”他如释重负地亲了亲她额头:“我很快回来。
”唐栖雾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走到时间囊前,找到了靳沉野的信。
信封上写着“致二十六岁的靳沉野”,她犹豫片刻,还是拆开了。信纸已经泛黄,
但字迹依然清晰。
十六岁的靳沉野用飞扬的字迹写道:致二十六岁的靳沉野:你现在一定已经娶到雾雾了吧?
真羡慕你,你现在的生活,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对雾雾,
务必将她宠进骨子里,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你要记得每天给她热牛奶,
她胃不好;你要陪她去冰岛看极光,她念叨了七年;你要记得她最讨厌下雨天,
记得她吃香菜会过敏;还有还有,你要记得她怕黑,
所以永远不要让她一个人走夜路;而信的最后,有一行小字,是写给她的。“雾雾,
如果十年后的我对你不好,你就离开我,永远别原谅我。”她轻轻抚过那行字,
眼泪终于砸了下来。“好,”她对着空气轻声说,“我听你的。”聚会结束后,
她和每个同学拥抱告别。班长红着眼眶说:“下次校庆还一起来啊!”没有下次了。离开后,
唐栖雾直接打车去了民政局。今天正好是离婚协议生效的日子,她终于可以领取离婚证,
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工作人员再三确认:“唐小姐,您考虑清楚了吗?”“考虑清楚了。
”她看着钢印落下,心脏像被挖空了一块,却也奇异地感到解脱。离开前,
她注销了自己所有的身份信息,买了一张单程机票。登上飞机后,舷窗外夕阳如血。
看着窗外,她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他把她堵在放学路上说:“雾雾,你是我的,
你跑不掉的。”靳沉野,你错了。这次,我跑掉了。而这一跑,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靳沉野赶到医院时,孟之瑶正坐在病床上,泪水盈盈。“之瑶!”他连忙将她抱在怀里,
低声安哄。“我疼。”孟之瑶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落在靳沉野的西装上,
濡湿了一大片。“靳总,我在商场,想要给你挑一个领带,可谁知道,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呜咽起来,“靳总,对不起,要是这个孩子真的没了,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奶奶……”“没事了,没事了。”靳沉野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
另一只为她擦拭眼泪的指尖,动作更加轻柔。“孩子没事的,他很好,不要担心。
”孟之瑶努力扮出可怜的模样,“靳总,我知道的,我只是因为怀上了你的孩子,
才可以这么久地留在你身边,受到你的照顾。”“靳总,其实我……”她顿了顿,“其实我,
一直爱慕着你,所以当初看到你中药,才奋不顾身地去解药”孟之瑶抓紧他的手,
“所以当初,在路上看到你,才不顾自己的怀孕的身子,去救你。”“靳总,不,沉野,
你可以接受我吗?”她愈是小心翼翼,靳沉野的心就愈发躁乱。他一把推开她,
却还是狠不下心来斥责。“之瑶,等你生下孩子,我会给你足够的钱,送你去国外生活,
足够你一生富贵无忧。”靳沉野的面色冷峻下来。“沉野,这些对我都不重要,
如果我想要的,只是你呢?”孟之瑶见他如此,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沉野,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你,好不好?”靳沉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不知为何,
他想到了唐栖雾。“不行、不行……”他慌乱地低下头,甩开她的手,走到门口,“之瑶,
你知道我,我心里只有雾雾。”“可是,奶奶也很喜欢我,奶奶还说如果我生下男孩,
就让你给我名分。”坐在病床上的孟之遥脸色发白,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沉野,
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心动吗?”这句诘问狠狠砸在靳沉野心上,他顿时慌了神。“之瑶,
不管奶奶当初如何许诺你,我的心里,也只有雾雾!你好自为之吧。”他连忙关上病房门,
靠在门上,重重喘息着。他不知道,为何那颗只为唐栖雾跳动的心,
在面对泪眼盈盈的孟之瑶时,却摇摆了一下。“大概,只是因为孩子吧。
”靳沉野努力说服着自己,开车驶向公司。他放任自己沉浸于工作,因为这样,
他就不必去面对那颗心,面对来自过去的自己的指责。所以,靳沉野没有看见,
他匆匆离开后,孟之瑶的眸中的冷光,还有她的讥讽。孟之瑶瞬间变了脸,
好像方才那个泫然欲泣的女子,不是她一样。“唐栖雾明明都被你们靳家人逼走了,
还在这里装深情!”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是顾总的助理吗,我是之瑶,
你可以告诉我,顾总最近的行程吗……钱都好说,你告诉我就是了,我有事要找他。
”挂了电话,孟之瑶才露出笑容。“靳沉野,要是我早知道你会拒绝我,
我根本不在你这里浪费时间。”她抚摸着小腹,露出狠厉的眼神。“不过,
幸好……”孟之瑶勾起唇角,“幸好,这个孩子,不是你靳家的种!”私人拍卖行。
各界商贾巨富聚集于此,此刻都在热切地讨论着即将开拍的藏品。靳沉野脚步沉沉,
在开拍的最后一刻,才踏进包厢。“沉野,怎么这么晚才来?”靳老太太赶忙拉住他的手,
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奶奶,公司有些急事。”靳沉野揉揉眉心,语气中是浓重的疲惫。
靳老太太一听,满眼心疼,“沉野呀,公司有些事交给其他人去办也可以的,
你目前只需要忙一件事,就是之瑶的生产!”“沉野,你快看,
我一会要拍的就是那件龙凤长命锁,你说到时候,我送给我孙子孙女,多讨喜呀。
”靳沉野垂眸看着藏品册,唇边勾出浅浅笑意,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了柔色。
“奶奶费心了,之瑶一定会喜欢的。”“还是之瑶这孩子好!”靳老太太一听,喜上眉梢。
“不像那个谁,孩子没有一个,还摔了咱家的祖传玉镯,这女人,不要也罢!”她冷哼一声,
继续埋怨道:“要不是当初你喜欢呐,你看我让不让她进靳家的门!
”一提起有关于“唐栖雾”的事,靳沉野的心口猛然一痛,空荡荡的。“奶奶,
雾雾她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们隐瞒在先……”“哼!这女人,就是被你养骄纵了,
孩子也不愿意生了,脾气也是说闹就闹,也不看看场合!”靳老太太越说越怒,
她一摔藏品册,狠狠地摔进软椅,下了结论:“还是之瑶好!”靳沉野只好在一旁陪笑,
等着那件龙凤长命锁的开拍。“龙凤长命锁,据说是清朝乾隆时期的宫廷匠人所制。
”“祥龙美凤交相缠绕,栩栩如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起拍价,五百万元!
“靳老太太一见,连忙就要举牌加价,靳沉野扶稳了她,“奶奶,既然你说了要送给之瑶,
那我一定拿下。”他一打响指,直接亮了天灯!“那边亮了天灯!”拍卖师一锤定音,
“恭喜那边的贵客,龙凤长命锁,一会就给您奉上!”靳老太太拍掌大喜,“沉野呀,
太好了!”靳沉野笑笑,从座椅上起身,“奶奶,既然已经拍下了,那我就回公司了。
”靳老太太笑着点头,疼爱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沉野,你可要注意休息,
要是你身体出了什么事,你可让奶奶怎么办哦!”“奶奶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的。
”他推开门,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不住地叹息。随即,唇边又泛上笑意。等之瑶生产完,
他也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陪陪雾雾。“这段时间,我实在亏欠她太多了,
虽然雾雾也有不懂事的时候……”靳沉野想着,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嫩黄倩影。
那女人分明还大着肚子,却匆匆地一闪而过,进了不远处的私密包厢。“……之瑶?
”他迟疑地唤出声,那人分明没有听见,快步闪进包厢,没有一点平日里的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