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四分，我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机械滑动，二手交易平台的商品列表无止境地下滑。明天还要上班，但失眠和项目压力让我根本睡不着。
"清末民初古董娃娃，保真老货，结缘转让。"一则商品突然跳入眼帘。
照片里的玩偶穿着精致的藕荷色旗袍，发髻上别着珍珠发簪，约三十厘米高。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黑曜石做的眼珠在闪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我。
价格只要299元。
"假的吧..."我嘟囔着，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客服窗口。
"在吗？娃娃保真吗？"我发出这句询问后，立刻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凌晨两点问一个二手卖家商品保不保真？
但回复来得快得惊人："有缘人得之。"
我盯着这行字，后背突然一阵发凉。这时页面自动刷新，商品价格变成了199元。
"系统bug？"我揉了揉眼睛，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了"立即购买"。付款时我犹豫了0.1秒——卖家头像是个模糊的老太太侧影，信用只有三颗星，评价区空空如也。
但最终还是完成了支付。反正不到两百块，吃亏也认了。
三天后的傍晚，快递小哥敲响了我的门。
"范小姐是吧？您的...包裹。"他递过来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长方形盒子，表情古怪，"这包裹...有点特别。"
我接过盒子，入手冰凉刺骨，重得出奇，根本不像是装了个布偶。
"从哪寄来的？"我低头查看快递单，却发现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江...路..."几个字。
"不清楚。"快递小哥已经退到了楼梯口，"签收一下就行。"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活像这盒子会咬人似的。
关上门，我把盒子放在餐桌上，找来剪刀拆包装。报纸是上个月的《晨报》，已经泛黄潮湿。掀开层层报纸，露出一个褪色的红木匣子，盒盖上用金漆画着些奇怪的符文，大部分已经剥落。
"搞这么神秘..."我深吸一口气，掀开盒盖。
玩偶静静躺在红绸缎上，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只是...
"怎么感觉它在看我？"我不自觉后退了半步。玩偶的黑眼睛在客厅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嘴角似笑非笑。我伸手碰了碰它的脸——冰凉如尸体。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吓得我差点把玩偶扔出去。是二手平台的通知：您购买的"清末民初古董娃娃"订单已完成，卖家"缘起缘灭"已注销账号
"什么鬼？"我反复刷新页面，商品和卖家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雷声轰鸣。我手忙脚乱地把玩偶塞回盒子，推到客厅角落，然后冲进卧室锁上门。
那晚我做了个噩梦：一个穿藕荷色旗袍的少女在雨中奔跑，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玩偶。她转头看我，脸上满是泪痕，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呼救，却发不出声音...
第二天清晨，我被手机闹铃吵醒。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昨晚的恐惧仿佛只是个噩梦。
直到我走出卧室，看见那个红木盒子大敞着放在餐桌上，玩偶不见了。
"见鬼..."我四处寻找，最后在沙发上发现了它——端坐在我最常坐的位置上，裙摆铺展得整整齐齐，脖子上还挂着我昨晚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工牌。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一定是我梦游了..."我颤抖着拿起玩偶，它冰凉的身体似乎比昨晚更重了些。我把它塞回盒子，这次特意上了锁，还把钥匙扔进了垃圾桶。
上班路上，我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心理作用。直到下班回家，发现玩偶又出来了——这次是在我的床上，枕着我的枕头，盖着我的空调被，而我早上明明把盒子锁好放在了储物间。
更可怕的是，它的衣服换了——从我衣柜里翻出的一条丝巾被系成了披肩，而我的衣柜是关着的！
"够了！"我抓起玩偶冲到阳台，作势要扔下去，"我不管你是鬼还是什么，立刻停止这种恶作剧！"
玩偶的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突然，一滴水珠从它眼角滑落。
我吓得松了手，玩偶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定睛一看，地上根本没有水渍。
"幻觉，都是幻觉..."我捡起玩偶，发现它的脸不知何时转向了我的方向，嘴角的弧度似乎更明显了。
那晚，我把玩偶锁进了冰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