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输掉最后一根手指,债主狞笑着拨通视频:“让你老婆来赎人。”视频里,
系着围裙的她放下锅铲:“地址发我。”当她穿着拖鞋出现在**时,全场哄笑。
直到她连赢二十四把,扫空地下金库。老板掀桌瞬间,她亮出褪色的金算盘:“抱歉,
我家废物老公说,该回家吃饭了。”“赌神不是赌钱,”她踩碎我的欠条,
“是算准你何时下跪。”---劣质雪茄的烟雾混着汗臭、血腥和绝望发酵的酸腐味,
死死糊在鼻腔里。我像条被抽了筋的死狗,
瘫在“金利来”**VIP包房冰冷油腻的地板上,右手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
一下下凿着我的神经末梢。小指的位置,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还在汩汩冒血的豁口。
地板上,那截苍白、沾着灰的断指,正被一只沾满泥垢的旧皮鞋,像碾烟头一样,
漫不经心地碾着。“啊——!”剧痛让我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嘶吼,眼前阵阵发黑,
冷汗和泪水糊了满脸。“嚎什么嚎!
”王疤瘌那张横肉虬结、额角带着蜈蚣疤的脸猛地凑到我眼前,
唾沫星子混着蒜臭喷在我脸上。他粗糙油腻的手指狠狠掐住我完好的左手,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强迫我抬起脸,正对着他手里那部亮得刺眼的手机屏幕。
“给老子看清楚!”屏幕亮起,视频通话的界面抖动了一下,连接成功。画面晃动,
背景是我那间不到三十平、永远弥漫着油烟味的出租屋厨房。抽油烟机还在低沉地轰鸣。
镜头中央,是林晚。她身上还系着那条洗得发白、印着褪色小黄鸭的旧围裙。
额角几缕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白皙的皮肤上。手里拿着锅铲,锅里正滋滋作响,
似乎是在煎着什么。昏黄的灯光给她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像一幅被烟火气浸透的旧画。
“晚…晚晚…”我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巨大的羞耻和绝望瞬间淹没了断指的痛楚。
让她看到我这副鬼样子…还不如让王疤瘌直接剁了我!
王疤瘌把手机镜头死死怼到我血肉模糊的右手和惨白的脸上,狞笑着对着话筒吼道:“喂!
赵强家的!看清楚没?你男人!在我们金利来‘做客’!他欠豪哥二十万!连本带利!
现在嘛…嘿嘿,先收点利息!一根手指头!你再不来…”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拔高,
充满了恶毒的戏谑,“老子就把他十根手指头,一根根给你快递回去!让你…好好下酒!
”画面里,林晚握着锅铲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锅里的油煎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攥紧了我。她会哭吗?会尖叫吗?会歇斯底里地骂我吗?
就像过去无数次我烂醉如泥、输光薪水时那样?没有。
她甚至没有看屏幕里我那狼狈不堪、涕泪横流的惨状。她的目光,平静地越过了手机镜头,
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了王疤瘌那张狰狞的脸上。然后,在死寂的几秒钟后,
一个极其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清晰地传了出来,
在充斥着血腥和暴戾的包房里显得格格不入:“地址发我。”说完,她甚至没等王疤瘌反应,
也没再看屏幕一眼,极其自然地,顺手就把还在滋滋作响的锅从灶上端了下来,
锅铲“哐当”一声丢进洗碗池。视频通话被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包房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王疤瘌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捏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个穿着丝绸唐装、一直坐在宽大赌桌后面、慢条斯理品着红酒的胖子老板——也放下了酒杯,
眯缝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和惊疑。“操!”王疤瘌猛地回过神,
像是被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狠狠啐了一口,“装!接着装!老子倒要看看,
一个围着锅台转的黄脸婆,能翻出什么浪来!”他粗暴地把地址发过去,
然后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给老子等着!看你老婆来了怎么跪着求豪哥!
”剧痛让我蜷缩起来,像只煮熟的虾米。胃里翻江倒海,嘴里全是血腥味。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上来,将我彻底淹没。林晚…她来干什么?送死吗?
还是…来亲眼看看她嫁了个多么无可救药的废物?时间在死寂和痛苦的煎熬中缓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包房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带着哭腔的喘息,
以及豪哥偶尔晃荡红酒杯的轻响。王疤瘌烦躁地踱着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半小时,也许更久。包房厚重的、包裹着厚厚皮革的隔音门,
被轻轻推开了。没有预想中的破门而入,没有哭喊,没有哀求。只有一道身影,
逆着外面**大厅喧嚣迷离的灯光,安静地走了进来。高跟鞋?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
她甚至没换下那身带着油烟味的旧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
趿拉着一双再普通不过的、边角有些磨损的塑料人字拖。
啪嗒…啪嗒…拖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声响,
在死寂的包房里显得异常突兀。是林晚。她平静地站在门口,
目光平静地扫过包房内奢华的陈设、凶神恶煞的打手、瘫在赌桌后面眼神阴鸷的豪哥,最后,
落在了蜷缩在地板上、如同烂泥的我身上。她的眼神在我血肉模糊的右手停留了零点一秒,
瞳孔似乎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沾了灰的旧抹布。短暂的死寂后,
是更加刺耳的哄堂大笑!“哈哈哈!***!***是拖鞋!”“黄脸婆!穿拖鞋来赎人?
当菜市场买菜呢?”“豪哥,这娘们儿是不是吓傻了?”“疤瘌,***确定没发错地址?
这他妈是送外卖的吧?哈哈哈!”王疤瘌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指着林晚:“豪…豪哥!
就是她!赵强那废物老婆!您看…哈哈哈!这傻娘们儿!
”他身后的打手们也爆发出一阵下流的哄笑。豪哥也乐了,肥胖的身体陷在真皮座椅里,
笑得肥肉乱颤,他慢悠悠地晃着红酒杯,眼神像看个滑稽的小丑:“啧,有点意思。赵强,
你老婆…挺有胆色嘛?穿拖鞋就敢闯我金利来?”他故意把“胆色”两个字咬得很重,
充满了戏谑。林晚对周围的哄笑、嘲讽、王疤瘌的辱骂置若罔闻。她甚至没看我一眼。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赌桌中央那个刚刚被荷官摇过、此刻安静盖着的骰盅上。然后,
她迈开步子,趿拉着那双旧拖鞋,啪嗒啪嗒,
径直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缝隙——那缝隙不是因为敬畏,
而是纯粹的嘲弄和等着看好戏的恶意——无视了所有或鄙夷或淫邪的目光,走到了赌桌前,
正对着那个穿着考究制服、脸上还带着未褪嘲弄的年轻荷官。
她伸出那只刚刚还握着锅铲、指关节处甚至沾着一点点油星的手。不是拍桌子,
也不是指着谁。那只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带着一种与这污浊环境格格不入的、属于厨房和生活的气息。她极其随意地,用食指的指尖,
轻轻敲了敲骰盅光滑冰凉的外壁。“叮…叮…”两声清脆的、如同玉磬轻叩的微响。
她的目光抬起,平静地看向荷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哄笑:“这局,
我替他赌。”死寂。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紧接着——“噗——哈哈哈!!”“替赌?
拿什么赌?拿她那破拖鞋赌?”“荷官!快开!老子看看她怎么个赌法!哈哈哈!”“豪哥,
这娘们儿脑子进水了吧?”豪哥笑得更大声了,眼泪都快飚出来:“行!有种!开!给她开!
让咱们都开开眼!”他故意把“开开眼”三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恶意的戏谑。
荷官在豪哥的催促和周围哄笑声中,强忍着笑意,拿起骰盅,极其敷衍地晃了两下,
就“砰”地一声砸在桌上。开盖。“一二三,六点小!”荷官平板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错愕。哄笑声像被猛地掐断。赌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笑得最凶的几个打手,脸上的肌肉还僵在夸张的笑容上,眼神却已经变成了惊疑。
豪哥脸上的嘲弄也凝固了一瞬。林晚仿佛根本没听见开出的点数。她伸出那只干净的手,
平静地将荷官推过来的、包括庄家赔付的一小堆筹码最大面值不过几百块,
轻轻拢到自己面前。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一丝多余,仿佛在收拾厨房灶台上的调料瓶。然后,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她将面前所有的筹码,毫不犹豫地推到了“小”的区域。
“继续,押小。”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像在说“汤里再放点盐”。“妈的!邪门!
”豪哥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的横肉抽动,“继续!老子看你能走多远!
”荷官这次的神色凝重了一些。他拿起骰盅,摇晃的力度明显加大,手臂肌肉绷紧,
骰子在里面发出急促的撞击声。他死死盯着林晚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猛地将骰盅砸在桌上!
开盖。“一一二,四点小!”又中了!这一次,死寂中爆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打手们看向林晚的眼神彻底变了,惊疑中带上了强烈的不可思议。林晚依旧面无表情,
收拢筹码,再次全部推出,押“小”。“押小。”豪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阴鸷。
他朝旁边一个穿着灰色长衫、一直闭目养神、如同枯木般的老者龙爷使了个眼色。
龙爷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在林晚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荷官额头渗出细汗,第三次拿起骰盅。这一次,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骰盅在他手中疯狂地上下翻飞,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骰子撞击的声音又急又密,
如同骤雨打芭蕉!他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最后“咚”的一声,
骰盅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桌上!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豪哥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骰盅盖被猛地揭开!“一一一!豹子!通杀!
”荷官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用力过度而嘶哑变调!“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豹子通杀!庄家通吃!这意味着除了押豹子的,
其他所有押大押小的筹码,全部归庄家所有!豪哥长长地、夸张地吐出一口浊气,
脸上瞬间爬满了得意和残忍的狞笑,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林晚:“臭娘们!运气到头了吧?
跟老子斗?你那点破筹码喂狗都不够!骨头渣子都……”他的狂笑和叫嚣,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戛然而止!脸上的肌肉像被冻住一样僵死,眼睛瞪得溜圆,
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地、难以置信地钉在赌桌的一个角落!林晚那只干净、骨节分明的手,
不知何时,正稳稳地按在押“豹子”的那个区域。
一枚孤零零的、代表最低面值的红色塑料筹码,赫然躺在那里!她刚才押的,不是“小”,
而是“豹子”!死寂!比冰窖还要寒冷的死寂!整个包房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
所有的喧闹、所有的动作都凝固了。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那个穿着旧T恤、趿拉着拖鞋、眼神却锐利如冰的女人身上,
聚焦在她按在“豹子”区域的那只手上。豪哥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惨白,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荷官更是面如死灰,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一直闭目养神的龙爷,猛地睁开了双眼,
浑浊的眸子里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死死锁定林晚!足足过了三四秒。“哗——!!!
”更大的、更疯狂的声浪猛地爆发出来,如同海啸席卷!“豹子!她押中了豹子!
”“我的老天爷!她…她怎么知道是豹子?!”“神了!***神了!”“赌神!女赌神!
”惊呼声、尖叫、狂热的议论声几乎要震破耳膜。打手们彻底疯狂了,
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贪婪!王疤瘌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林晚缓缓收回了手,
对周围山崩海啸般的反应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面无人色的荷官,
落在那堆代表着巨额赔付的、小山一样的筹码上其中绝大部分是刚才通杀赢来的。然后,
在所有人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目光注视下,她再次做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动作。她伸出双手,
平静地、毫不犹豫地,
——包括那微不足道的初始筹码赢来的、足以买下整个“金利来”的巨额财富——一股脑儿,
全部推了出去!筹码小山轰然倾泻在赌桌中央,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哗啦声!“继续,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穿透所有喧嚣,“押小。
”“嘶——!”整个包房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乎形成一股小旋风!
连那些最凶悍的打手都彻底石化了!这…这已经不是赌了!这是挑衅!是宣战!
是神明在掷骰子!豪哥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
眼神里的惊疑瞬间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取代!
他死死盯着那堆足以让他倾家荡产、甚至赔上性命的筹码,
又死死盯着林晚那张平静得诡异的脸。这女人…这女人绝对不是靠运气!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龙…龙爷!”豪哥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猛地看向龙爷,“这…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龙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缓缓站起身,枯瘦的身体像一杆标枪,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定林晚。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朋友,”龙爷的声音干涩沙哑,
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好手段。不知师承何门?
在我‘金利来’亮这一手,划个道儿吧?”他身后的保镖不动声色地围拢了半步。
林晚抬起眼皮,那双清澈平静的眸子迎上龙爷阴鸷锐利的目光。她没有回答龙爷的问题,
反而伸出那只干净的手指,极其随意地,
指向赌桌另一端堆放的、小山一样码放整齐的崭新百元大钞,
又指了指旁边一摞厚厚的、按满我红手印的借据,最后,那根手指,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指向了豪哥。“一局。”她的声音平淡依旧,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赢了,钱,借据,归我。他,”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豪哥惨白的脸,“跪下,给我老公的手指道歉。”“放你娘的屁!
”豪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龙爷!别跟她废话!
做了她!把她那双爪子剁下来喂狗!”龙爷抬手,制止了暴怒的豪哥。他的眼神更加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