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边上“叮咚”响个不停——外卖小哥发来消息催她取餐,微信群里同事还在讨论明天报表的数据。
她感觉被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拉扯着,一边是现实生活的琐碎和压力,另一边则是潜藏于旧物中的回忆和情感。
灰尘在灯下一蹦一跳的,她手指头划拉着一堆灰扑扑的相册,突然“啪嗒”一声,一张边都卷起来的照片掉出来了。
照片上是她自己,二十岁的样子,站在医院走廊最里头,手里攥着团成一团的检查单。
边上还有几块黄褐色的印子——当年暴雨天送外卖迟到了,赶到的时候浑身湿透,眼泪混着雨水全蹭上去了。
她盯着照片里自己那空洞的眼神,记忆像被针猛然扎了一下,刺痛她的心。
那晚,父亲在抢救中挣扎,而她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被困在途中。
车窗外雨声如鼓点般急促,她焦急万分却无能为力。
迟到了四十分钟,当她冲进医院时,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只剩下白得刺眼的灯光。
监护仪早已无声无息,像一片死寂的坟地。
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那种无助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再次将她淹没,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
这时候她手指头碰到照片边儿上那裂口,突然照片表面就跟水波纹似的晃起来,里头好像有无数透明蝴蝶扑棱翅膀。
林夏脑袋“嗡 ”,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消毒水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头顶日光灯管滋啦滋啦响,跟快死的虫子叫唤一样。
手机通知声突然消失了,外卖App的定位图标也没了,周围只剩下2018年的医院白墙和吱呀作响的老旧吊扇。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夜晚。
她踉跄着站稳,手表的数字明晃晃地停在那儿:2018年7月10日22:15——她爸死前三小时。
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后背贴在冰凉的瓷砖墙上,老半天没动弹。
她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也许这是命运给予她的第二次机会,去改变那不可逆转的过去。
远处传来护士踩鞋底的“哒哒”声,急诊室那边仪器“滴——滴——”地响,跟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