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律师说必须亲自管理,否则所有店铺都会“失控”。
第一晚巡查时,纸扎店老板递给我一盏灯笼:“别让雾气里的东西看见你。”
棺材铺的学徒在门缝里低语:“听见有人喊你名字,千万别回头。”
第三天,当铺柜台下突然伸出青白的手:“这条街的租约…是用人命签的。”
第七天深夜,寿衣店模特集体转向门外。
浓雾中传来送葬的哀乐。
我举起灯笼照向雾中队伍——遗像上那张黑白笑脸,分明是我自己。
---2 迷雾初现雨,下得人心烦意乱。
豆大的雨点砸在律师事务所那扇蒙尘的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扭曲了外面铅灰色的天空,也模糊了窗内那张过分宽大的红木办公桌。
桌后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空气里那点稀薄的暖意。
他面前摊开着一份文件,纸张边缘泛着陈旧的黄,像被岁月腌渍过。
“苏晚小姐,”律师的声音平板无波,每个字都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根据苏永年先生——也就是您叔公——的遗嘱,他名下的‘永宁街’全部产权及经营权,由您无条件继承。”
“永宁街?”
我的声音有点干涩,像砂纸摩擦。
叔公?
那个只存在于童年模糊记忆和几张褪色老照片里的佝偻老人?
他留给我的不是几件旧物,而是一条街?
这念头荒谬得让人想笑,可律师脸上那副“接受现实吧”的表情,又把这笑意死死按了回去。
“是的,永宁街。”
律师指尖点了点文件上某个位置,那里用加粗的黑体字印刷着几行条款,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但请注意附加条款:继承者必须亲自、长期驻守并管理该街道所有日常运营事务。
不得委托,不得转包,不得长期离岗。”
他顿了顿,仿佛在强调接下来的话是重中之重。
办公室里只剩下雨水敲打玻璃的单调噪音,和他刻意放缓的语速:“遗嘱特别警示,若管理职责出现任何形式的‘真空’或‘疏失’,极可能导致该街区资产‘失控’。
此处的‘失控’,”他抬眼,目光透过镜片沉沉地压过来,“根据苏永年先生生前留下的补充说明,其后果将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