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腐草生,绝境初试金手指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寒风卷着雪沫子,刀子般刮过流放队伍。

第三日,粮袋彻底空了。

“水…给口水…” 一个半大孩子趴在雪地里,舔着肮脏的冰碴,嘴唇裂开道道血口。

他娘瘫在一边,眼神空洞,只剩胸膛微弱起伏。

队伍像一条僵死的灰蛇,蜿蜒在茫茫雪原,每一步都踏着绝望。

王彪和几个差役裹着厚袄,腰间皮囊鼓胀,酒气混着肉香飘散,引来无数贪婪又麻木的注视。

沈青禾蜷在驴车角落,铁链另一端锁在车辕上,硌得腕骨生疼。

饥饿像只冰冷的老鼠啃噬着五脏六腑。

她尝试集中精神,回想驴车颠簸那夜玉佩的异动。

那片混沌的灰雾,黑土,清泉…“凝神…” 她闭眼,指尖死死扣住玉佩,意念如锥,狠狠刺向那片虚无!

嗡——!

脑海深处一震,灰雾再次翻涌!

这一次比上次清晰得多。

一方约莫丈许见方的黑土地静静悬浮在混沌中,泥土黝黑湿润,泛着肥沃的油光。

一洼清泉汩汩流淌,水清见底。

泉边立着个简陋的木架,架上…竟放着几个干瘪发霉的窝头?

还有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看不出品种的种子!

空间!

这玉佩竟连着个储物种植空间!

狂喜如电流窜遍全身,沈青禾几乎要叫出声。

她意念锁定一个窝头。

出来!

掌心一沉!

半个巴掌大、硬得像石头、长满绿霉的窝头凭空出现!

霉味刺鼻。

沈青禾的心凉了半截。

这东西吃了怕是要首接见阎王。

她强忍失望,目光投向那包种子。

意念再动,油纸包入手。

小心展开,里面是几十粒干瘪发黑、形似萝卜籽的东西,毫无生气。

死种?

她捻起一粒,指尖传来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

是错觉吗?

农学博士的本能让她将种子凑近眼前,借着车帘缝隙透入的天光细看。

种皮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在蛰伏?

像风中的烛火,随时会熄灭。

“看什么看!

晦气!”

车帘被粗暴扯开,王彪的刀疤脸凑近,喷着酒臭气,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油纸包,“藏吃的?

找死!”

他捏着那包死种,狞笑着掂量,又嫌弃地嗅了嗅霉味,“呸!

烂草籽!”

随手将种子和霉窝头一起扔出车外,砸进路旁半腐的枯草败叶堆里。

“你!”

沈青禾目眦欲裂,那是希望!

“再瞪?

挖了你的眼!”

王彪啐了一口,甩下车帘。

驴车继续前行,碾过污雪。

沈青禾死死盯着窗外那片被抛下的腐叶堆,心在滴血。

那包种子…那丝微弱的生机…夜深,流放队在一片背风的石崖下扎营。

无粮无水,只有几堆半死不活的篝火映着绝望的脸。

裴砚舟的驴车停在最外围,他依旧端坐车内,闭目养神,像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玉雕。

王彪和差役围着最大的火堆,烤着不知名的肉,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香气勾得人发疯。

沈青禾蜷在冰冷的车板上,铁链哗啦作响。

她闭上眼,全部意念沉入那片灰雾空间。

清泉依旧,黑土沉寂。

她尝试引动泉水。

意念集中,一股微凉的水流凭空出现在她干裂的唇边!

她贪婪地吮吸几口,清冽甘甜,疲惫稍缓。

泉水能引出!

那土地呢?

她看向空间角落那堆腐草和霉窝头——是白天被王彪扔掉的东西!

空间竟然自动收集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

腐草败叶…堆肥!

微生物分解有机物产生热量和养分,或许…能唤醒那包死种最后一丝生机?

意念操控下,空间黑土角落被划出一小块。

腐草、霉窝头碎屑被均匀铺撒上去。

没有工具,她只能用意识反复翻搅、混合,模拟堆肥过程。

时间在死寂的寒夜中流逝,篝火渐弱,守夜的差役抱着刀打盹。

沈青禾额角渗出冷汗,精神力透支带来阵阵眩晕。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从堆肥处传来!

紧接着,几点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嫩绿色芽尖,颤巍巍地顶开了覆盖的腐殖层!

活了!

真的活了!

狂喜瞬间冲垮疲惫。

沈青禾立刻将那些刚冒头的嫩芽小心移栽到湿润的黑土中央,引清泉细细浇灌。

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虽小,却绿得生机勃勃!

是某种速生的野菜!

“裴大人。”

王彪的声音突然在车外响起,带着刻意的恭敬,“兄弟们实在熬不住了,您看…这沈氏留着也是累赘,不如…” 刀锋出鞘的摩擦声在寒夜里格外刺耳。

车帘微动。

裴砚舟清冷的嗓音传出:“王大人,内子虽疯癫,亦是吾妻。

若她有不测…” 他顿了顿,声音平淡无波,“砚舟必以余生,向王大人讨个公道。”

寒意比风雪更刺骨。

王彪僵住,半晌才干笑:“裴大人说笑了…说笑了…” 脚步声悻悻离去。

车帘内,沈青禾后背己被冷汗浸透。

裴砚舟…他在保她?

为什么?

她捏紧掌心,空间里,那几株野菜正在清泉滋润下悄然生长。

天将破晓。

沈青禾猛地睁开眼,意念沉入空间。

黑土地上,几簇鲜嫩肥硕的灰灰菜己然长成!

叶片饱满,翠绿欲滴!

成了!

她强抑激动,意念锁定其中一株。

出来!

一把带着泥土芬芳的灰灰菜凭空出现在她怀中!

鲜嫩得如同初春的馈赠。

她飞快扯下几片叶子塞进嘴里,清甜微涩的汁液瞬间缓解了火烧火燎的饥饿感。

力量在恢复。

目光扫过车帘缝隙,裴砚舟依旧端坐,侧影在晨光熹微中如冷玉雕成。

昨夜若非他一句话…沈青禾攥紧剩下的野菜,一个念头清晰起来。

要活命,眼下必须依靠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她需要筹码。

她撕下半片还算干净的衣角,小心将几株灰灰菜包好。

然后,轻轻敲了敲隔开车厢的木板。

裴砚舟缓缓侧首。

车帘缝隙中,递进来一个沾着泥土的布包。

“裴大人,” 沈青禾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孤注一掷的沙哑,“野菜,干净的。

换你…松一松这铁链,半日就好。”

她顿了顿,补上唯一的底牌,“我能…找到吃的。”

裴砚舟的目光落在布包上。

翠绿的叶片还凝着露珠,绝非这冰天雪地能生长之物。

他眼底的冰层裂开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修长手指接过布包,指尖拂过嫩叶。

“哦?”

他尾音微扬,听不出情绪。

指尖却探入袖中,一枚小巧的铜钥无声滑出。

“半日。”

他声音极轻,铜钥从帘下缝隙递过。

铁锁咔哒轻响。

沈青禾手腕一松,冰冷的铁链垂落。

几乎同时,她敏锐地捕捉到远处枯树林里,几双贪婪饥饿的眼睛,正死死盯住裴砚舟手中那抹刺眼的翠绿。

秃鹫,闻着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