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初中生又在和家长吵架,歇斯底里地叫喊。
还有窗外马路上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钻进你的耳朵。
你觉得更冷了,裹紧毯子好像也于事无补。
还不如再死一次,你又想放弃了,你觉得活着很累,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再活过来。
也许是上辈子还不够烂,你自嘲的想。
上辈子你是***死的,死在秦川的新婚之夜,死的时候你28岁,在你和秦川以前同居过的公寓的浴缸里。
割腕的时候你没有很痛苦,你还挺能忍痛的。
也许当时是因为泡在热水里你觉得很舒服,温暖的水让你脱力,仿佛回到了孕育你的***里,像羊水泡着你,你觉得困倦。
也许该好好睡一觉了,这辈子真累啊。
你的思绪变得有点缓慢,但你想到了秦川,下辈子可别再遇到他了,怪累人的。
可一觉醒来你又活在了17岁,你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噩梦。
你醒在曾经住了十七年的小破房子的沙发里,好像还发着低烧,怪不得这么冷。
十几年过去了,又回到了这里,你觉得自己像个努力脱茧的小虫子,拼命挣脱了之后发现还是茧里最温暖,这让你怀恋又厌恶。
你没有父母,准确来说是你西岁以后就没再见过他们。
在他们最后一次大吵之后,被你叫做妈妈的人,把你送到这个破旧的筒子楼以后,就没再出现。
从那以后你和姥姥一起生活,她是个并不慈祥的很沉默的老太太,你大多时候有点怕她,尽管她从没打过你。
本来你己经快要忘记她了,但是当你一睁眼,看到客厅的墙上她的黑白相片的时候,你突然就开始流泪。
她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去世了,在你被秦川的狐朋狗友涮够了玩腻了终于放过你之后,你回到家看到她孤零零的躺在厨房门口。
你奔过去喊她,她没有再理你。
叫了救护车之后,医生告诉你节哀。
现在你躺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
刚重生的时候,你没有网上说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你想再死一次。
但是你看到那个养大你的老太太的相片,你就又想哭了,也许她是唯一疼爱过你的人吧。
手机又在震了,这次你没有放着任它叫。
你把手伸出毯子,摸到手机按开了它。
手机的光刺痛了你的眼睛,你眯着眼看到社交软件上的未读消息孤零零的一条是赵元文的消息,问你明天去学校吗。
你盯着聊天框发呆,有点机械地回了一个去。
你不知道你明天能不能再坦然面对18岁的秦川,也许他甚至不记得你是谁,毕竟你只是他的一条狗,一条上不了台面的舔狗。
然后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前发黑,手脚发软,因为太久没有站立,你甚至差点站不起来。
你走近姥姥的相片,无声的叫了她一句。
她只是回望着你,眼泪从你的眼眶流了出来,你突然觉得,死亡似乎也不是你现在的归宿。